一百八十五章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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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伟东打来电话。
“老大,你太猛了,为了爱情单刀赴会,江家闹翻天了。”调侃了几句,郑重说道:“朱倩告诉我,江雨荣性子偏激,怕他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你小心一点。”
沈浪懂得高伟东的关心,告诉他会小心。沈浪放下电话,终有要面对一切的一天,他已经做好了要面对的一切。
一月十六日,霍振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放下一切,只身一人来到秀水。
已是深秋季节,田野山间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凄凉,霍振霆望着萧索的窗外,回忆往夕。
“董事长,前面就是秀水镇。”高明辉的话打断霍振霆的回忆。
秀水就像它的名子,依山环水,秀丽挺拔,有一种灵性在这片山水之间。
霍振霆下了车,秋高气爽,微风中却带着深秋的凉意。“这里就是凝香独身一人扶养孩子长大的地方。”霍振霆站在这片土地上,能切身感觉到沈凝香的含辛茹苦。
“在往前左捌就是沈家。”高明辉站在霍振霆身后。
“我一个人过去。”
霍振霆向前走去,在他的人生旅途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脚步像这一刻那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在承受巨大的压力,那种压迫是来自良知,对人性的的拷问,对灵魂的鞭笞。
沈子倩手拿冰糖葫芦牵着高俊的手从对面走过来,看到霍振霆站在她家门前。
沈子倩对高俊小声说道:“这人是找我家吗?”
“应该是,看上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高俊皱眉沉思,低头在沈子倩耳边轻声说着,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霍振霆。
“走,过去问问。”手牵手走过去。
“请问,您要找谁?”
霍振霆转过身,依稀能从沈子倩身上找到沈凝香当年的影子,封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出来,目光凝聚在沈子倩身上,久久不能言语。少年时的情怀,与沈凝香相恋时的种种往事,挥手相送的情景沥沥在目,而他这二十几年来的冷漠在这一刻拷问他的良知,噬食着他的内心,撕裂一般的痛像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沈子倩能看出霍振霆激动的情绪。高俊看着霍振霆,脑子里灵光一动,忽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谁,震惊不已。
“你是沈为民的女儿。”霍振霆平复内心的激动。
“啊!您找我父亲,快请进,他在家里呢。”
沈子倩连忙相请,一边叫着:“老爸,来客人了。”
沈为民走出来,看到霍振霆站在院落当中,对沈子倩说道:“去厨房叫你姑姑就说有客人来,叫她到我书房。”
霍振霆跟随沈为民向楼上走去,沉默无语。高俊在沈子倩身后,有些激动:“他是霍振霆啊!”
“你认识?”沈子倩不以为意,向厨房走过去:“姑姑,老爸叫你去他书房,有客人过来。”
“什么客人啊?”沈凝香解下围裙,有些疑惑。
沈子倩接过她手里的活,咯咯笑着:“谁知道,神神秘秘的。”高俊不知道该怎样向沈子倩解释。虽然也知道沈家的不同寻常,却不知道未来的岳父竟与霍振霆这样的人物如此熟识。
走过去,轻声道:“那人是霍振霆。”
“霍振霆?你认识?”沈子倩转过身来,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霍振霆!”高俊急切解释着:“泓基伟业的董事长啊!霍氏集团的掌门人,辽东省首富,国内最有钱的富豪,霍家名列三甲,他是亿万富翁啊!怎么到你家,与沈叔很熟悉吗?”
沈子倩跳起来跑出去,又跑回来拉着高俊的手:“快跟我上去,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这样不好吧!”高俊被动的跟在沈子倩身后,内心隐隐有些渴望。两个人小心登上二楼,沈子倩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高俊不要出声,躲在沈为民的书房外面听里面的声音。
房里面。
沈凝香呆呆望着霍振霆,二十多年的等待,这个让她日思夜念的男人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
幻想过无数次他出现时的情景:扑过去藏在他的怀里痛苦流涕,把这么多年的心酸毫无保留的向深爱的男人倾诉;
责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她们母子不闻不问。
岂不知她为了等到这一天!
已然青春逝去,容颜老矣;
然而,这一刻,都不是。
那刻骨铭心的相思不在侵蚀她的灵魂,也没有泪流而下的执手相问。
面前的这个男人,依然与当年一样,只是两鬓边多了几许白发。
而一切,竟是那么陌生,陌生到让她感到害怕,这就是岁月所带走的,无法挽回的时光。
“你还好吗?”
霍振霆不知道该怎样述说他这么多年的经历,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包涵了太多的感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霍善存这一生从未做过愧对良心,愧对朋友的事,唯有对你们母子,我无地自容。我愧为人夫,愧为人父。然而大错已成,明知不能改变,我却仍然要来,否则我这一生一世都要良心不安。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能够补偿你们母子,让孩子知道这一切,在尽我这二十几年未尽的父亲责任。”

沈凝香瘫坐在椅子之上,当一切降临的时候,并不是她所想像的样子。
梦想中,当他在次出现之时,不论他贫穷与否,还是垂垂老矣,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渡过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她也满足于那迟来的幸福。
而这一切只是她的梦想,他已经有了家庭,有他的事业。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在也没有交汇的可能,有的只是伤心和青春的逝去。
“孩子我帮你养大,要不要认你这个父亲要征求他的意见。”沈凝香用尽力气扶住椅子的把手,内心的痛在蔓延。
“凝香,这辈子的承诺无法兑现了,我下辈子还你。”言明了,这一生在作不得夫妻。
沈凝香在也忍不住,泪水夺框而下。
二十多年过去,各自的人生轨迹都有迹可寻,却在也无法回到从前。历史所掩盖的错误和遗憾全都封尘在岁月之中。
“浪儿是我沈为民的孩子,不论霍家有多少财富,多么高的地位,也与他无关。你看到了,你给凝香带来的是什么。你走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当她们母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为民不无悲伤,看到沈凝香心伤如死的样子,沈为民心疼无比。霍振霆的到来,只是给他自己以良心的安慰,对于沈凝香是注定的悲剧。沈为民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依然去见霍振霆,只是为了让妹妹放弃那最后的幻想,希望她能够放下一切,在剩余的人生中能够快乐生活。
然而他不懂得男女间的情爱,这么多年来支持沈凝香的信念一但垮塌下来,带给她的不只是信念的毁灭,而是整个人生的崩溃,如果沈为民知道这一切,他宁愿让妹妹这一生都活在那个美丽的幻想中去,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在她一个人的思念中渡过她的余生。
而当这唯一的幻想破灭时,沈凝香又如何面对这一切。沈为民心疼他的妹妹,却又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沈子倩与高俊相互对望,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振惊。两人悄悄从楼上下来。
沈子倩掏出手机,要拔沈浪的电话,高俊按住她的手,说道:“不要自作主张,要征求姑姑的意见。”
“小三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在世上,而且还有那样的地位,姑姑和老爸为什么瞒着他。”
沈子倩不知道过往的历史,不知道是替沈浪高兴还是为姑姑伤心。在她年轻的心里,完整的家庭,父母的宠爱,爱人的呵护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沈浪不知道他的身世,如果知道或许人生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此时,远在春城的江家气氛也紧张起来。
江志诚静静听着女儿的诉说,江雨荣脸色阴沉,江雨筠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感到极度烦躁。
江志诚点燃一支雪茄,明暗的亮光亮灭在他古井不波的脸上。等女儿诉说完毕后,他对妻子戴淑汶说道:“雨筠是我们的女儿,你的意见呢?”
戴淑汶身体一直不好,雨筠当初没有完成学业就从英国返回,就是为了能够好好的守在母亲身边,照顾她。
江志诚事业忙碌,虽然还有江雨荣这个儿子,但是儿子总没有女儿的心思细腻,虽然雇佣保姆,却没有家人贴心。
戴淑汶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我们夫妻一场,只有这一儿一女,百年之后,无论攒下多少财富都要留给他们,财富在多也抵不上孩子们幸福,只要她愿意,我没有意见。”
“谢谢妈!”江雨筠将脸贴在母亲的肩膀上,感觉到来自母亲那里浓浓的爱意。
江志诚看了一眼脸色不善江雨荣,缓缓说道:“小雨,我和你母亲一样爱你。但是我们看事情的方式不同。江家与霍家三代相交,我与善存是过命的交情。允东这孩子我了解,虽然也有顽劣,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霍家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了解,合则两利,分则两弊。允东对你也是诚心实意,这点你哥哥最清楚不过,你们之间只是缺少了沟通,你应该给他机会。
那个男孩叫沈浪,对吧我没有见过,能得到我女儿的青睐应该是个很出色的孩子。霍家与我们联姻圈内的人都知道,你让我如何交代。我不是反对你和那个叫沈浪男孩子在一起,霍江两家的脸面不能丢,你的幸福爹爹不能不顾。
我会与善存商量一下推辞婚期,你也试着给允东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真的没法走到一起,我会给你做主。”
“爹!”江雨荣站起来想要说什么。江志诚挥了挥手,示意江雨荣不要在说话。
“谢谢爹爹!”雨筠没有想到江志诚会轻易允诺。
这让她有种幸福就到身边的感觉,她想把这一切都告诉沈浪,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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