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灵(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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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校园内那课红章树下时,突然怔了怔,满怀希望地将手伸进树洞,那是他们放信的“邮箱”。
果然,树洞里有一封信。萧何很激动,她还没有忘记我,可能是走得匆忙,临走前也不忘用这种特别的方式通知我!
萧何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他吸了口气,静了静心,打开信纸:
“萧何,这封信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或许你已经把这个树洞忘记了吧。昨天晚上我在你家楼下站了很久,看见你和妹妹在窗前开心地聊天,实在不愿意打搅你。家里出了点事,可能不久就要回L山区老家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也不要打听我,我们都只是学生,没有用的,把我忘了吧。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喜欢小如的哥哥黎清云,我有点生气,他那天弹你的曲子是小如拿给他看的,不是我给他的。后来你又问我喜不喜欢你,我一生气就不想告诉你了,现在我还在生气,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到镇上天桥的第二根柱子上去看,我刻在上面了。我其实一直都想接近你,你放学后不老是在天桥附近游荡吗?
再见了萧何……
yrs’小精灵。”
小如怔怔地看着萧何,可能对他在树洞里掏出封信来很吃惊。他看完信,没有去管小如,也不再急着去找老师,而是直接奔出学校。小如在后面大喊等等她。
镇上只有一座天桥,本来镇子上车流并不拥挤,不知道哪任镇长为了政绩修建了它。
第二根柱子!萧何已经发现了它,在这个镇上生活了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专门注意到这根柱子。
目标近在眼前。突然一辆煤车“轰”地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那第二根柱子上,腾起一股黑雾,那任镇长的政绩立即化为乌有。萧何呆呆地看着那辆出祸的卡车,像个傻X一样,好象第一次看见车祸似的。
街上的人惊呼之后,聚了过来,大部分人只是站着议论纷纷看热闹,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有大胆的跑到车窗前去看司机死了没有。
小如终于气喘吁吁地追到萧何,看见眼前的车祸现场,吃惊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你知道这里会出车祸?”
萧何白了她一眼,很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道:“看完了,我们去找老师吧。”
钟灵秀也不知道雪梅在哪里,她只有一张雪梅的请假条,还有雪梅爸爸的名字。
外面又下起了雪,雪纷纷扬扬,就像萧何飘飞的心,轻飘飘的,没有实感。他冲进雪中,眼泪很快被风吹干。
小精灵,你在哪里?
他仿佛又看见茫茫的雪地中一个小红点,慢慢向他走近。他急忙向小红点跑去,“小精灵……”无人应答。揉揉眼睛,雪地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落到他的唇边,他伸出舌头一添,原来它和自己的心一样苦。
萧何开始在附近的各个医院寻找,上车下车……“医生,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邓明凯的病人吗?”他一遍遍地问着同一句话,他敢保证这辈子从来没有在一天之内重复过一句话这么多遍。
小如默默跟在他后面,她最大的作用是帮萧何付车费。
终于,小如忍不住说:“你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要找到什么时候?雪梅她爸爸受伤这么严重,肯定转到城里的医院去了。”
萧何茫然地点点头:“对,我们去城里看看。”
他此时脆弱到了极点。他从来没有认真谈过恋爱,眼看可以开始,却面临结束。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怎知道爱情真的如此刻骨铭心?也许有的人在描述爱情的时候并非夸大其词……
曾经有人作了这样一个计算:
“首先相爱要相识,一生相识的大约3000人中异性占一半。
这里只计算符合大众潮流的相爱关系(异性恋和同性恋。。。。双性的先靠边)也就是说一般人选择恋爱目标会在1500人当中(目前不考虑年龄问题)
第二步:你一生真心地会爱上几个人。。。。就算你博爱的话10个我想也够了。。。。
所以在可选择范围内爱上一个人的概率是千分之七)
第三步:所谓相爱要你爱他,他也爱你才叫做相爱。。。。
在可选择范围内两人相爱的概率是百万分之四十九)
综上所述在世界上两个人相爱的概率为:
0????????????????
由此可见世界上两个人相爱的概率要比中500万的概率小得多(中五百的概率大概是一千七百万分之一)”
萧何带着疲惫的身体,又一次推开一家医院的门,向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问道:“医生,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邓明凯的病人吗?”
“你等等,我叫人帮你查查。”
“谢谢医生。”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萧何……”
萧何回过头,发现小精灵怔怔地站在那里,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他大步走上去,声音哽咽而颤抖:“小精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雪梅手里的保温瓶不知不觉已掉在地上,摔得哐地一声。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找了附近所有城镇二十八家医院……”
小如的眼角也带着泪水,她悄悄退了出去,实在不明白自己,跟了这么久究竟为了什么。

萧何抓住雪梅的手,好象一放手她就会马上从视线中消失似的。
“伯父没事吧,走得比较急……忘了买点水果。”
雪梅紧紧抓住萧何,抓得他的手腕生疼,萧何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的手劲竟可以这么大。
“爸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要担心,我也没事,你别上去了……你先回去,晚上7点在白塔等我,我来找你。”
“小精灵……”萧何不肯放手,“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你烦不烦!”小如蹲下身体去拾取摔碎的保温瓶,“晚上我一定去见你。”
雪梅的手突然缩了一下,几滴鲜血滴在地板上,保温瓶碎片锋利的碎片将她的手割破。萧何急忙抓起她的手,慌忙中用衣服袖子按住她的伤口:“你别管它了,我去拿扫帚收拾。”
她看着衣服布料中渗出的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带你去把手包扎一下。”萧何说。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做,你走啊!”
萧何犹犹豫豫地走出医院,感觉雪梅很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小如见他出来,说:“你找了这么久,这样就走了?”
萧何:“雪梅让我先回去,晚上再来找我。”
小如白了他一眼,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多了一个水果筐和一个鲜花篮。
“你至少得上去看看她爸爸吧,给,帮你买好了。”
“可是,雪梅她不让我上去,算了,她可能真的有什么事要做,我不想勉强做她不愿意的事,晚上我再仔细问问她。你去帮她照顾一下她爸爸吧。”
雪还在下,风还在飘,萧何有些恍惚,好象二十几年的时光都在这恍惚中过来的。
白塔上。
“啪!”昏暗中串起一束打火机的火光,火光颤抖着,因为萧何的手在颤抖。他颤抖着
点燃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胆小而沉默的女孩,她总是把自己深深埋在教室的角落里。重生后,萧何总是无法控制自己,不知不觉去注意她的身影,虽然她总是缩在自己世界里,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萧何……”一个像风尖一样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一个单薄的身体站在前面,她穿着很宽大的呢子衣服和一条深色冬裙,萧何仿佛闻到了荷叶的清香。
她低着头,和往常没扎辫子时一样,长发遮住了半张脸。
萧何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雪梅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犹豫一下,突然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冲进白塔。
“喂,怎么了?”
雪梅丝毫不管他的喊话,拉走他一口气跑了八楼,如果不是到了塔顶,估计她还不想停下来。萧何累了个半死,喘着气一坐到地上:“我想问你个事,听说矿上没有给你爸爸付医药费?”
“是工伤,他们会给的。你不用担心这件事,等爸爸好了,我天天都陪在你身边。”
萧何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地说:“恩!我们一起祝福伯父早日康复吧!”
“我刻在天桥柱子上的字你看了没有?”雪梅好象对她爸爸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突然问起了这句话。她把头发从脸上撩开,好象是专门让萧何看清楚一样。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大胆?
萧何抬起头,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一点东西,但是很失望,她的眼睛只带着怪怪的笑意。
“呃……我去看了。”
“写得是什么?你告诉我。”
这句话带着怪怪的笑意,让他有点尴尬,莫非她知道天桥出了车祸?萧何为了掩饰心中惶恐,说道:“小精灵,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小精灵回答得很干脆。他再次盯住她的脸,发现几点眼泪划过她的脸颊。
“你怎么了……”萧何轻轻把她的头拥到肩膀上,拍着她瘦削的肩膀,算是安慰。
过了一会儿,等小精灵停止了抽泣,萧何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小精灵听罢把他推开,脸上再次流露出先前那种怪怪的笑意,有点妩媚,有点可怕……实在是看不懂。
她开始动手解上衣的纽扣……等露出白色的小文胸时,萧何才反应过来:“小精灵,你做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喜欢人家吗?”
“我……”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说的好象很有道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小精灵背过手解开文胸,文胸轻轻滑落,一对洁白的玉兔蹦了出来,娇嫩粉红的乳~头就像玉兔的小鼻子,被冬天的冷空气冻得红红的。
萧何后退几步,脑子一片空白。
他使劲把目光从小精灵的胸膛上掰开,停留在她脸上,她面带微笑,泪水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这里有我最珍贵的东西,你帮我保管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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