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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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的越发炎热起来,毒辣辣的日头总也不会缺席,每天早早的挂在了天空中央。
1981年8月12日,天知道这一天的天气有多热,就像韩庶现在也不知道这一天有多伟大,这是只有一条理由可以记入史册的一天,不过这一条理由是任何人都无可辩驳的伟大。这一天是美国IBM公司发布的第一台IBM-PC机上市的日子。这一天不单单是一个产品的纪念日,更是人类进步的命运之轮转动之时,也标志着人类的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因为他直接改变了人类的工作方式,改变了人类使用工具的方式,这一天使人类完成了从大规模使用辅助体力的工具到了大规模使用辅助智力工具的进化。这一天可以比美人类发明制造石器;人类发明制造纸张的日子。
现在的韩庶有一种紧迫性,已经是81年下半年了,估计IBM就是在这一两个月要发布IBM-PC的最早版本,微软也因为搭上了IBM的顺风车而脱颖而出一日千里。而现在在看看自己,还在祖国的最边疆的地方背着书包整天在学校里和一些半大的孩子唠嗑打屁,虽然去年自己也做了不少工作,可是那些都是纸面上的功夫,如果不能推广和实用一切也就是等于零。
为了给今后打下好的基础,韩庶不知道在纸上已经将C语言的编译器写了几遍了,查错也查了好几遍,只要是能不依赖实际工具的工作韩庶都在默默的准备着。C语言的数学库已经早就完成了,标准输入输出库韩庶也在写着,只是这样的接近操作底层硬件的实际代码要依赖于操作系统,韩庶因为没有现实中的PC的实际数据只好现将一些不依赖硬件和操作系统的部分实现,而与硬件和操作系统相关的部分一律先用填空的的形式先空着。而至于理想中汉语开发环境更是言之过早,还只是停留在韩庶的构想当中,虽然韩庶也做了一个简单的预案,但那也只是一个框架而已。
现在韩庶的生活几乎就是完全在桌子上度过的,在学校上课时写程序,名副其实的写程序在纸上写,然后是一遍遍枯燥的检查。中午休息的时候韩庶还是在桌子上度过,不过由课桌变成了讲台,每天中午小团队总会聚集在一起听韩庶讲课,韩庶一心培养着自己的小团队,从简单的二进制讲起,现在已经讲到了高级语言,还有操作系统原理,虽然没有实物计算机给大家操作,可是韩庶总能将复杂的技术讲成简单的道理,加上韩庶描述的计算机的神奇,和关于计算机游戏的描述,让一帮半大的孩子都是向往不已,几乎所有的孩子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使用一下真实的计算机。
现在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神奇小子韩庶,那个神奇小子是个比科学家还要厉害的天才。老师知道,学生知道,家长知道,甚至连团部里的领导都知道。
关于韩庶是天才这件事的普及还有一段有意思的事件,80年后全国各地掀起了改革的热潮,先是包产到户,然后是集体集资建设。去年团里想利用自留款和集资的办法要搞一个水利工程,就是那个被讨论了很久的小水电工程,可是论到水利工程计算和成本核算这种复杂的数学却没有几个人会搞,偏偏以前几个有一点学历的知识分子不是升官了就是调走了,还有几个像韩庶的爸爸和林琳的爸爸也长期工作在外不在团里。只有几个中学老师算是会一点数学,可是数学贵数学,要是让一个老师去做工程计算,那就是有一点力不从心了,而且80年代时候的中学的知识相对简单,高中里都不包含复杂立体几何和解析几何,微积分更是没有。自从几个老师傻眼了之后,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因为没有谁能说的清楚这个工程到底要多少土方多少钱才能完成,搞到后来就是地形被勘测好了之后,就没了声音。
韩庶从妈妈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后,立刻就毛了,如果不搞水电,连队就没有电,如果连电都没有还搞什么电子计算机?当天韩庶便找到了团部,勇敢的提出将这个艰巨的任务接下来。尽管都传说韩庶是天才,可是团里的领导这么会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的言语?韩庶也不多话只是找到档案室,将地形水文等数据数据抄好数据回家,用了三天后韩庶又来到了团部,将自己的计算结果往团长的办公桌上一扔。莫名的团长将这个古怪的孩子带来的小本本一翻顿时被吓得不轻,韩庶竟然在小本本中将整个工程的所有数据做了详细的测算,尤其是一些紧要之处竟然将计算数据精确到个位数。当时被下的不清的团长大人将韩庶记录的测算送到几位高中老师哪里检验,几位老师虽然自己不会测算,可是韩庶早有预防,韩庶将所有的测算过程都简化成了简单几何和代数方程,这样虽然演算的稿纸多了好几页,但是几位老师在这样的演算中终于确定了韩庶的计算。自从这件事后韩庶在当地的声望是达到了顶峰。团里的大大小小有学问的都以高斯第二来称呼韩庶,没学问的都喊韩庶‘文曲星’,就连林琳看到韩庶时的眼神有点怪。
为此韩庶苦恼了很久,风光好啊,可是风光过头了就不是一件好事了,走在路上凡大人孩子都非常小心和自己保留着1米的距离,以前欺负过韩庶的孩子也不敢再在韩庶面前放肆,每次见了韩庶都远远的绕着走,学校里也没人敢和自己说笑了,每次有同学和自己说话都是请教学习的内容,身边也还只有林琳对待自己的态度还基本像以前那样。

这样过了两三个月韩庶终于想通了,也不郁闷了,‘我是来做大事的,有必要和这些小屁孩们搞感情么?还是将时间节约下来搞正经事。’
从那以后韩庶就开始了计算机特别课程,每天利用中午的业余时间开办讲座,这样很多孩子就无法回家吃饭,还好眼镜校长还是非常的通情达理,虽然他不太懂计算机,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对计算机这个东东校长大人也是向往已久,见韩庶每天中午搞讲座,索性大开方便之门,发动了几位教师家属搞了一个简单的学校补习食堂。钱是象征性收了一些,素菜在兵团里也不值钱,这些钱主要是给孩子们买些油和肉蛋之类的,粮食倒是每个吃食堂的孩子从家里带,用粮食换食堂的饭票,多带的饭票多些,吃饭的时候大家按饭票来打饭。尽管孩子吃食堂要多花一些钱,可是为了听小神童中午的新学问,很多的孩子家长还是舍得花这么些的钱。
先前还只是做分割汉字的团队中的孩子来听课,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听韩庶的计算机课的学生越来越多,还有一些老师来听,到了后来甚至有位听课的老师提议,在下午放学后又开了一节计算机课。
每日回家后就是韩庶自己的论文创作时间,每日里坐在书桌前的幼小身影都要写作到深夜。
韩虎终于从边防哨所从高山雪原重山之巅的雷达站回到了久别了的家,刚一回家韩宸小家伙就粘了上来,好不容易的打法了韩宸,没见到韩庶,韩虎也不在意,和孩子他妈妈打个招呼,夫妻俩聊了一会天,这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是高斯第二。‘以前咋就没发现呢,这小子不会是故意隐藏在人类中的怪物吧,嘿嘿,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打击打击这个小子,要让他知道高斯不是这么好当的。嘿嘿!’韩虎这会儿有些发懵,莫名其妙的多一个高斯做儿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自豪有些担忧,伤仲永,韩虎不是不知道,打定主意的韩庶不如自己的书房。
窗前自己的书桌上低头专注写作的韩宸,进得书房来的韩虎心中一阵欣慰,看样子韩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天分而骄狂浮躁,看着那小子写作时专心致志的专注模样显然还是有几分学者的气质。
韩虎叫停了韩庶,取了一把椅子在书桌的侧面坐下,随手拿起韩庶面前的稿纸,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在韩虎心里韩庶还是那个十来岁刚刚认字不多的小孩子。
可是不知是什么吸引住了韩虎,韩虎将韩庶的稿件翻到最前面,一行行的仔细的阅读者。油灯下韩虎的面色越来越沉,眉头越皱越紧,两道粗黑的剑眉已经快拧成了一股。一边看一遍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好半晌韩虎合卷长思。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前方,双眼毫无焦距,眉头深皱着,线条明晰半个脸被灯光映的忽明忽暗,韩庶叫他他也不理,只是这样定定的发着呆。
又过了甚久,韩虎这才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着韩庶点点头,沉声说道:“看样子,该学得你都学了,没有浮夸不实之处,看了你写的这个关于《文化战争和未来计算机中的应用》这篇理论确实你是下过功夫的,可是你对未来的世界就那么肯定?中国人会不用自己的语言?会成为美帝的文化附庸?我们有5000年的历史,是有深厚的文化底蕴的国家。这你都考虑到了么?”
韩庶见韩虎虽然肯定了自己的努力却完全不赞成自己的看法,这怎么行,一定要说服爸爸,不然怎么以他的名义发布那三本论文,如果没有那三本论文如何影响国家的决策?虽然发表了论文也不一定会影响国家的决策可是毕竟是有的一个希望啊?
当下韩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站起身从桌边的书橱中抽出了厚厚的一叠稿纸,交到韩虎手里,自信满满的道:“爸爸你先不要忙着下结论,我的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这些里面了,爸爸你先看看在问我,不然一时也说不清”
‘嗯?这么牛?’看着韩庶神采飞扬的样子韩虎心中一乐,但脸上不漏一丝表情,沉默着接过韩庶递过来的书稿,郑重其事的大致翻阅着,‘《无限战》’‘《信息战》’‘《电子战》’‘《文化战争》’‘《产业战争》’‘《金融战》’‘《微电子前瞻思路》’‘《汉语操作系统核心》’‘《半矢量汉字字形库的实现》’‘《计算机编程汉语国际语言》’‘《易语言--汉语编程语言的实现》’‘《面对对象的数据结构描述》’‘《东亚文化共同体构想》’‘《多国文字编码系统的必要性》’‘《多国文字编码系统的实现》’……
了看着手上厚厚的论文,有两本甚至只是目录,韩虎的脑袋‘轰’的一声,本来有点发懵现在则是完全无法思考问题,‘高斯也算天才?和我儿子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个蠢材,天才也不能天才成这个样子吧?太没有天理了。’想到自己当年求学时候的艰辛与努力再和面前的这个小子一比,韩虎甚至有些悲愤的感觉,你一生如何努力都不如面前这个小鬼的灵机一动,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当时混合着妒忌悲愤和欣慰自豪的莫名心情的韩虎并不知道,在未来的30年中,这成为了所有计算机产业与计算机研究业界所有大人物的心声。
而今天还只是,1981年8月12日,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季节,这是一个倔强幼小的灵魂挑战蓝色巨人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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