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一瞬间，周涛突然睁开双眼，略一停顿，周涛立马翻身而起，浑身乱摸了起来。
当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时，这才安心的叹了口气。
只是一环顾四周，却是一瞬间给愣神了。
“这是哪儿？这是……”
只见周涛躺在一条破旧的被褥之上，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身下的炕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而周围除了黑漆漆的墙壁，只有几张破旧不堪的桌椅，和一件完全退了色的破箱子。周涛一惊，连忙伸手在脸上和身上乱摸起来。
可是越摸越不对劲，最后赶忙挣扎着爬起来，在仅有的几张桌子和那箱子内乱翻了起来，可是太少了，除了几件女人家的衣服和几件棉袄。再是什么也没有了。
无奈之下，他连忙跑出内屋。可外屋除了一座破烂的灶台和用几块木板和木棍做成的桌椅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当然除了一张用木板拼成的大门旁的一口尚算完好的水缸。
周涛不敢耽搁，连忙跑向水缸旁，向水缸中看去，可这一看，却是惊呆了他。
“这……是谁啊！”
水中的男子，面容苍白憔悴，一双眸子颓败无光。乱蓬蓬的头发胡乱的垂下，显得惨淡不堪。
“这是谁啊，我是怎么了我？”周涛一下子，完全吓呆了。半刻后，他突然疯了一般，抱着头大吼了起来。只是一瞬间，却又怔了下来。
“教授，教授……”
“老师，老师你醒醒啊，老师，呜呜呜……”
“小周，你千万要挺住啊，你可要坚持住啊，你不是常说敢接受挑战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吗……”
当他他再次抬起了头，却是满眼泪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我死了，我确实是死了，难道这就是重生吗？还是这是一场梦？哎！真是无聊啊。”他令愿这是一场梦，过后就能醒来。可那曾经痛彻心扉的痛苦是那么真切，那么令人不能忘怀。
不过对于学习哲学和心理学的周涛来说，冷静就是他最基本也是最成熟的武器。在短暂的迷茫过后，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对于以前的他来说，除了一位堂兄以外，是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到这个地方来说不上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起码不必要在去刻意逃避什么了。
想到这儿，周涛忽而平静了许多，也有心情四处看看了。
只是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令人极度失望一样，也许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面前的景象，就是“破”。不过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虽然破，却又是异常整洁，各个事物都摆放的及其规矩而且没有一丝灰尘。
整个房子就两间屋，外屋一个炕头，内屋一个。可是这整个屋子里就周涛一个人，却是没有其他人，想到这儿，周涛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可是半刻后，突然“嘭”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紧接着就闪进一位黑脸大汉。
大汉一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周涛，那眼睛一下子就像快蹦出来一样，他上前一把提起周涛，一个侧身就把周涛扔到了炕边。
“叶秋晨，你心好狠，我妹妹跟了你都快一年了，你什么都没给她，整日打她不说，还把她卖到窑子里。你还是人吗你。”大汉说着就提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了下来。
这一下，却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周涛头上，周涛苦笑着擦了擦额头的血水，看来这重生，也没生个好货色。
“你是谁，还有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脑子最近有点毛病，你说清楚点。”
“我是谁？你脑子还有毛病？我打死你这脑子有毛病的畜生。”大汉说着就提起一个椅子砸了过来。
周涛眉头一皱，一个翻身闪过椅子，一个摆腿将大汉放到。顺势跳到大汉身上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告诉你，不要惹恼我，我脾气不好，刚已经让了你了，你要是再欺人太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大汉一惊，没想到这整天不务正业的小子，能有着伸手。可是他想要起身，却是腰上完全使不上力气。
“你想要怎样，害了我妹妹，你还想咋样。”
周涛听后，略微的叹口气，随即放开了大汉。
大汉站起身后，也没有冲上前来，只是依旧用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看着周涛。
“我得了一种怪病，脑子乱了，以前的事记不大清楚了，你既然是我大舅子，那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哼！什么事，你忘得到很快啊，既然这样我就提醒一下你，你赌前些天钱输给了赵光财，人家前日来逼债，你就把自己老婆给卖了，拿钱去还债。这可倒好，我妹妹遭罪了，却把你娘也给气死了。现在你妹妹正在城南恒源客栈旁卖身，给你妈做棺材钱呢。”
周涛一听，眼睛立马正的比黑脸大汉的还圆，还大。
“你说我妹妹，在城南卖身？”
“怎么，我还能骗你吗？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的。”
“废话少说，快带我过去。我不认识路。”
黑脸大汉听后却是真的吃了一惊。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带我走，我妹妹要是出个什么事情，我和你没玩。”
黑脸大汉看着突然变得凶厉无比的周涛，给确实怕了起来。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是再也找不到那份份猥琐卑微的样子了。
“好，你别急，你别急，我这就带你走。”大汉说着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周涛也不敢怠慢，赶忙到里屋也拿了件刚才醒时盖的棉袄，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
“到了没有。”走了足有十分钟了，可是还没听到大汉说话。周涛心中顿时慌了起来。
“就到了，就到了！”大汉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急忙应承了一声。
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迎着这漫天的雪花，一个个急匆匆的走着。但却没有人愿意驻足，去欣赏这仅有的一丝美丽雪景。漫天的雪花，到处是穿古式服装的男女。这情形，再以往只有再电视中可以看到，可是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呈现再了周涛眼前，令他在担忧中，又怀着一丝好奇。
可是当周涛跟着黑脸大汉拐过一个当铺后，他的眼睛却是瞬间湿润了。
在他面前不远处写着恒源两个字的客栈门前，一位身上穿着单薄的女孩正跪在寒地之上。寒风吹着她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那素白色的麻衣更是让着寒冷的冬天又降低了几分温度。少女面前放着一块凉席，凉席上躺着一位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妇人。老妇人安静而又祥和的躺在那儿，她那单薄的身体，破烂的单衣，此刻显得是那么苍凉萧瑟。
周涛看了看自己身上虽是破烂，但却很暖和的棉衣，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意和心酸。
“这小妞不错啊！”
“是啊，要不是穿的破破烂烂，身在穷人家，肯定又是咱城里的一位绝色美人。你看这小脸长的多俊啊。”
“要不，你买了吧，才二十两银子，便宜着呢，以后兄弟也可以跟着你享福了。”
“我倒是想买。可是我家中这两天着实紧一点，要不你先借我点，我到时候一定还你。”
“得了吧，我看你是赌博又输了吧，再说了，有钱我不自己买，借给你买，我傻啊。”
街道之人大多驻足观看议论，二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可对于这些安安稳稳守本分挣钱的老百姓，却是一笔巨款。
正在人们议论的时候，却突然从街南骑马，走来一位模样俊秀青年，和一位红衣少女。
青年身着白色锦袍，外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
少女却是娥眉青黛，朱唇皓齿，红衣外罩着一件碧绿色的披风，马肚子上微微露出一双青色的虎皮靴。一时间显得少女即是娇艳又英气十足。周涛看在眼里，却是不知不觉给看痴了。
青年在骑马走过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孩的容貌，心中暗惊。他略自正定一下，回头对红衣少女说道：“妹妹，这个女孩身世凄苦，咱们带回家吧，况且这上面写着二十两，就价格上还算可以了。”
少女听后瞪了一眼青年，对于青年心中的那些花花肠子，她可是了如指掌的，只是有时候不方便说而已。
少女一个起落，轻轻从马上下来，走到地上跪着的女孩身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跪着的女孩听到问话声，抬起泪眼，凄美的看着少女道：“回小姐话，奴婢名叫叶秋月。”
少女听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妇人，轻语道：“你卖二十两银子，就是为了给你母亲送葬吗？”
“回小姐话，奴婢不敢期满主子。娘亲的葬礼有五两银子就够了，奴婢卖二十两，是为了用剩下的钱去妓院赎出嫂嫂，在留点给哥哥做来年的耕地钱。”
少女听后一怔，随即略微不悦道：“你哥哥是谁啊？怎么他没有来吗？”
“回小姐话，哥哥生病在家，奴婢哥哥叫叶秋晨，小姐是不会认识的。”
少女听后，眼睛瞬间睁大到了极点：“叶秋晨？你嫂嫂是不是叫柳如烟？是不是？”
叶秋月一听也是一惊，于是赶忙问道：“怎么，小姐认识我家嫂嫂吗？”
何止认识啊，只是想不到如烟落到了如此下场。既然你是如烟的亲人，我就帮你个忙吧，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收好，明天开始，我就派人来接你，你把身后的事处理完吧，卖身契，明天来签吧。”
叶秋月颤巍巍的结果银子，这一生，可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钱啊。
少女的哥哥听后，也是喜道：“小姑娘。你以后就是我们曹家的人了，现在……”
“慢着！”
那俊秀青年正说着，却被别人给打断了，一时间略带不满的看向哪位穿着破烂的青年人身上。
“你是谁，来管我闲事。这女孩我已经买下了，瞧你这个穷样也不像是买丫鬟的，怎么，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不满意，要和我抢是不？”
“没有，很好！只是这不是闲事，这是我的事，实不相瞒。我就是她哥哥。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人我们不卖了，你听清楚了吗？”
叶秋月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心中一怔，可是瞬间后又是五味成杂。
“哥哥，你醒了啊，只是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你就不要干涉了好吗？”
“听到了没有这是你妹妹自己决定的，可不是我强逼的。”俊秀青年说着就笑了起来。
一旁的少女也是冷着脸，不屑的看着周涛。
“这是我的家事你管的着吗？我说不卖就不卖，难不成你吃了我啊。”
周涛说着就夺过叶秋月手中的钱袋扔给了那个少女。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秋月，跟我回家。”
少女一看周涛拉着秋月就往回走，瞬间就来气了。
“跟你回去，跟你回去干吗，难不成你再把她也买的窑子里？”
周涛一听，回头冷冷的看着少女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管的着吗？瞧你长的也挺俊俏的，怎么说个话这么刻薄。”
“你……，好，你等着，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你所做一切的。”
“后悔，好啊，你来啊，我要事怕了你我就不是男人。说什么我把自己妹妹卖道窑子里，我看，我要是把妹妹卖给了你们，说不上还不如再窑子里生活呢。”
少女一听，立刻气急道：“你说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要虐待她不成。看来你真是无可救药，真要把你妹妹卖的窑子里啊。秋月，你不要听你哥哥的，给我走，起码比跟这个六亲不认的禽兽好。”
“小姐，对不起，我不能。兄长执意不卖，那秋月就不卖了。在家无父，兄长就是天，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兄长说把秋月卖谁，就卖谁，只要能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再苦秋月也认了。不过无论如何，秋月谢谢小姐好意了。”
“秋月，你怎么这么固执，难道你非要重蹈你嫂嫂的路吗？”
秋月听完后，咬了咬嘴唇，随即把头偏向了一边。
“小丫头，你还真是有意思，没听我妹妹说吗？我现在要带我妹妹和我娘走，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是好人，这我能看出来，可你哥哥却是心有邪念。对不起，我无论如何不能把妹妹交给你，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得罪的地方还请小姐海涵了。”
周涛说完就郑重的抱起老妇人，拉着秋月从人堆中走了出来。只留下一对愤怒的兄妹和一群莫名其妙饿观众。
“小子，这回你完了！”刚走出人群，叶秋晨的大舅子就赶了过来。
“什么完了。”周涛轻轻抱紧叶母，那单薄冰冷的身子，再一次冲击着他的心灵。
“我妹妹曾给那个女孩做过陪读，我见过那个女孩和公子。那是知州的女儿和公子，你这回可真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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