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扯谎
卢可鉴沉吟了一下：“父亲，您知道我曾经有过一次事故，就是我的头被船上的船甲板撞过的那一次。从那次事故以后，我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东西，烧制玻璃的方法就是其中一个。”
说完这番话，卢可鉴偷眼看着若奥一世，心里暗暗祈祷：菩萨保佑，让这个老头相信我的话吧！
但是很明显，中世纪的葡萄牙不是菩萨驻跸的地方，若奥一世根本不相信：“就只是撞了一下，你就知道了玻璃的烧制方法？哈！那威尼斯人就都该上吊了！快说，你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这个威尼斯人的秘密的！？”
卢可鉴满脸委屈：“父亲，您实在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说得全都是实话啊！”
“实话？哼，我看你从回来就很有问题，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人证明你是我的儿子，我真的以为你是被人假冒的呢！”
卢可鉴后背的汗水来得好快，一瞬间就湿透了里面的衣服，暗叫了一声：“好个厉害的若奥一世！”同时脑子开始急速的转动起来，最后他还是一咬牙，死不改悔的说道：“父亲，如果您认为我是在撒谎的话，请您看看这个。”说完，他把自己写的《孙子兵法》的一段递了过去。
若奥一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接过来轻描淡写的看了看。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就不会动了，整个人都似乎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的呆住了，好半天他才放下了手里的纸张，结结巴巴的问道：“亨利，这，……这……是你写的吗？”
“是的。父亲，是我写的。这也是我在被撞之后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我怕时间长会忘掉，就把它先写下来了。怎么，父亲，这个东西很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若奥一世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中来回的踱着：“简直太好了。中国人的兵法？证明以前没听人提起过呢，真是太好了！这等于是从政治的高度分析和解释了战争的本来面目和战斗进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真是太好了！”
若奥一世激动了半天，似乎把儿子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突然，他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给他带来以外惊喜的儿子：“亨利，我看你写的这个东西好像没有写完吧？”
“是的，父亲。您果然是目光如炬啊！”卢可鉴先拍了便宜老爸一记马屁，然后说道：“后面还有很多，我就想起来这些，后面的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给您吧！”
在这里卢可鉴又小小的耍了一个心眼儿：把所有的《孙子兵法》都给你？那可不行！现在都给了你，等你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岂不是又要怀疑我了吗？我还是用这个吊吊你的胃口吧！
他的这个做法倒是受到了效果，若奥一世的精神全都放在这个兵法上面了，也没有兴趣去继续追寻儿子怎么知道玻璃烧制方法的问题来了，只是胡乱的摆摆手：“你尽可能的快一点，我还想看后面的呢！“
“是，父亲，您放心吧，我会尽快把这个东西后面的内容给您写出来的。”
若奥一世的记性竟然非常的好，他又想起来了儿子对自己说的话：“亨利，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怎么烧制玻璃？”
“是的。父亲，我真的知道。”
“那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也知道，关于这个玻璃的秘密，威尼斯人和看骨头的狗一样，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内容，我们有很多的人都很好奇呢！”
卢可鉴一笑：“其实，玻璃的秘密说穿了一钱不值，就是用沙子做的。”
“沙子？就是，就是海滩上随处可见的沙子吗？”
“当然不是！玻璃所用的沙子学名叫石英，是一种在咱们葡萄牙很多地方都能可见的矿石，和咱们经常使用的煤一样，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只不过大家不知道它的用处，就不把它当回事罢了。”
“也就是说，用你说的这个……”
“石英。”
“……哦，石英就能烧制成玻璃？”
“原理是这样的。具体的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例如要把石英里面的杂质去掉，得经过很多道工序才可以呢！”
“这样就可以做出和威尼斯人一模一样的玻璃了？”若奥一世似乎也被儿子的话打动了，急切的追问。
卢可鉴不屑的撇撇嘴：“威尼斯人的玻璃算什么？等我们的玻璃做出来，威尼斯人立刻完蛋！”
“哈哈哈哈哈！”若奥一世仰天大笑起来，好半天他才止住笑声，拍了拍卢可鉴的肩膀：“我的好王子！我真的很想看看威尼斯大公那气急败坏的脸！哈哈哈！”
卢可鉴嘻嘻一笑：“我也想看！”
父子二人说笑了一会儿，若奥一世又问道：“亨利，你刚才还说什么炼钢？这是什么东西？”
卢可鉴脸色一正：“父亲，钢这种东西是从铁里面提炼出来的，但是它比铁的硬度更高，韧性也更强。如果咱们的战士穿上钢制的铠甲，”他突然不往下继续了。
若奥一世正在兴头上，赶紧追问道：“亨利，你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卢可鉴嘿嘿一阵冷笑：“不，钢制的铠甲虽然有很多的优点，但是，咱们葡萄牙的军队以后却不需要铠甲了。”
他的话说得语无伦次，若奥一世有点迷糊了：“亨利，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糊涂了呢？”
卢可鉴思考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父亲，您说现在的欧洲的这些国家最主要的战术构成是什么？”
若奥一世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骑兵冲锋和，和其它的一些吧？”
卢可鉴摇摇头：“不父亲，您说得太简单了。现在的战争虽然是以骑兵为主，但是也有很多其它的兵种相配合，例如使用轻、重步兵为防御作战提供最佳组合，以重步兵抗住重骑兵的冲击，以轻步兵射击对方的轻骑兵。在抗击与己方部队相类似的、由轻重步兵混合编组的部队攻击时，防御部队则享有防御作战的优势，比如有优先选择阵地的权力，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有野战筑城工事等。以自然或人工的障碍物保护弓箭手。另外，徒步骑兵如果能充分发挥防御作战的优势，足够数量的徒步骑兵应该也能抵挡住敌人的攻击。而在很多的战役中，长弓兵击败了十字弓弩兵似乎是成功的关键。”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若奥一世都傻了：这还是自己那个仅仅12岁的儿子吗？
卢可鉴没有发现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变了，自顾自的说道：“父亲，我刚刚说的这些都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现在的欧洲国家在战场上使用的还都是老式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思想。等我把这个《孙子兵法》写出来，交给咱们底下的部队的基层主官，再研究出新式武器之后，哼，英国人，法国人，还有咱们的近邻西班牙人，我就把他们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去！”
若奥一世听完他充满**裸的霸权主义的宣言，真的傻了，一直到卢可鉴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才明白过来：“啊！啊？亨利，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卢可鉴一愣：“什么想法？”
“怎么这么……狂妄自大！还有，还有……”
卢可鉴笑了：“您是想说霸权主义，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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