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卢可鉴又一次来到了炉窑旁，萨瓦里已经开始指挥他的学生在进行工作了，卢可鉴拿起了萨瓦里刚刚做好的钻头，不由得感慨中世纪也是有很多的人才啊！
自己刚刚做的那个样品不管是从角度上还是式样上都是小学生的玩具，但是经过他点拨的萨瓦里再做出来的钻头就很有现代常见的钻头的模样了。相信用这样的钻头就可以制造出精准的无缝钢管了吧？
走到窑炉边一看，萨瓦里正在让人在炉窑的旁边安装钻床呢！他也是真能想办法，在巨大的铁砧旁边命令人找来了一个巨大的磨盘，然后木头做了一个大大的架子，卢可鉴一看就明白，他是想用大石盘做惯性轮，然后找人在石盘下面绑上了长长的布带，等于是用人力把石盘转动起来，带动钻头来工作。
等他们做好之后，卢可鉴让他们先试验了一下，石盘被扯动，链接在石盘下面的皮带带动钻头飞快的旋转起来，卢可鉴目测了一下，大概有2500转左右，几乎等于是一台4级电机的转速了。
“应该差不多。”他对萨瓦里说道：“开始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是！”萨瓦里答应一声，指挥学生正式点火，火很快的就被点燃了，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早已经被准备好的铁棒一点点的变成了耀眼的红色。萨瓦里看着差不多了，大吼一声：“开始吧！”
有学徒用铁夹子把铁棒取下，放到了旁边的木头架子上，为了防止架子着火，萨瓦里早已经命令人在架子上安装了一大块铁板，还没有等他们正式开始钻眼儿，卢可鉴已经大喊了一声：“不行，快放下！”
不明所以的萨瓦里一摆手，学徒把铁棒又放回到炉窑上，火也渐渐的小了。众人都看着卢可鉴，想听他说什么。
卢可鉴一叹：“这样轻飘飘的把铁棒放在架子上怎么行呢？只要一开始，铁棒的圆心就跑了，人力根本就是控制不住的！不等钻到一半，钻头就得从铁棒的一面钻出来。这跟铁棒就废了！”
萨瓦里也有点傻眼了：“那，殿下，您说怎么办呢？”
卢可鉴在原地转了几圈：“得想办法做个固定的支架，把烧红的铁棒放在支架上，让钻头对准铁棒的中心，”他又看了看萨瓦里的钻头：“这个钻头也不行，太短了。得想办法加长，最起码也得和铁棒一样长才行。”
萨瓦里挠挠头：“好吧，那您就得再等一等了。”
卢可鉴一笑：“没什么，我不着急的。”
萨瓦里带领他的部下继续想办法解决钻孔的问题不提，卢可鉴把那个叫克里安尼的泥瓦匠叫了过来，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您带领您的人在花园的那边……”他用手一指草坪的另外一角：“给我挖个坑。”
“挖坑？这么好的草坪挖坑不是浪费了吗？”
卢可鉴一瞪眼：“让你挖你就挖，其它的不用你多问。”
“好吧。我给您挖，不过您想要多大，多深的坑？”
“嗯，直径就在5英尺，深嘛，不见水的深度就好了。”
“是。”克里安尼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挥起了锄头和镐，尘土飞扬中，一个大坑挖好了。
这些人真是能干，时间不长就挖好了，卢可鉴看了看：“嗯，不错，去，拿些煤来扔在里面。”
众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煤取来了，被扔进了坑中，卢可鉴又命令：“点火。”
克里安尼下了一跳：“点火？就在这里？”
“对。快点。”
火被点起来了，一瞬间，卢可鉴的王子寝宫就被浓烈的黑烟笼罩起来，若兰吓得什么似的急忙冲了出来，嘴里大声喊着：“殿下，您怎么了？殿下，您没什么事吧？”
卢可鉴高声回答了一句：“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若兰顺着声音找到了他，埋怨的说道：“殿下，您干什么不好，怎么玩儿火呢？这样多危险啊？”
卢可鉴没理她，看看烟已经有点消散的迹象，赶紧走到坑边，又下达了一项命令：“用水和土把坑填上。”
克里安尼已经习惯他的奇怪的命令，不敢怠慢，带人连浇水带填土，很快的就把大坑填满了，除了空气中还有一点点呛人的烟味儿之外，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若兰紧跟在他的身后：“殿下，您快和我回去洗洗脸吧，您的脸都脏了。”
卢可鉴推开她：“没事的，您自己回去吧。我还得看萨瓦里工作得怎么样了呢。我没事的，哎呀，您就别跟着我了。”
走到萨瓦里的铁匠炉前，只见他们已经用大钳子做好了一个支架，拿一跟铁棒一试，刚刚好！于是，工作又一次开始了。这一回的工作进展得就很顺利了，烧红的铁棒被牢牢的固定住，然后用高速旋转的钻头在上面按照已经划好的佯冲（四声）印记开始向里艰难的转动着。
烧红的铁屑不时的掉落下来，若兰有点害怕的后退几步，小声的在卢可鉴的耳边问道：“殿下，他们是在做什么啊？”
“枪管！”卢可鉴头也不会的回答。
“枪……管？什么叫枪管啊？”
“这个嘛，”卢可鉴犹豫了一下，也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您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有一种新式武器吗？这种武器的名字就叫：枪！”
若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就是这个啊？可是，就这样一根铁棒怎么变成武器呢？”
卢可鉴嘻嘻一笑：“这个，等过一段时间您就知道了。”
两个人正说着，萨瓦里看见铁棒的颜色越来越黑，知道差不多了：“好了，先进行到这里，把铁棒继续放到炉窑上。”
铁棒被放到了炉窑上，风箱拉动，发出“忽搭，忽搭”的声音，火苗飞腾间，铁棒又一次被烧红了。然后就是再一次的往复过程。
卢可鉴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回头对若兰一点头：“咱们回去吧，这里没你我的事情了。”和萨瓦里交代了一句，两个人走回了寝宫。
若兰一进门就忙碌的给他打来了水，卢可鉴洗了脸，又喝了口水，这才恢复了本来的面容。
若兰等一切都停当，才问道：“殿下，刚才的黑烟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我在试验炼焦炭。”
“焦炭？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焦炭是一种燃料，有比煤更高的热度和耐久度，用它来炼钢最好不过了。”
若兰看着他突然叹息一声：“殿下，您的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殿下啊？您说得这些我们都听不懂呢。”
卢可鉴一笑：“等我把焦炭拿出来您一看就明白了。现在不懂没关系的，只要您知道我所作的一切不是胡闹就行了！”
若兰撇撇嘴：“还说不是胡闹，您看看您这身上，脸上，都是灰尘了，如果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怪我的。”
“没事没事。父亲和母亲那里我会去解释，您就别管了。啊！”卢可鉴大叫一声：“差点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
“石英啊！不行，我得去找父亲，请他帮忙才可以。”卢可鉴扭头就向外跑，突然又转了回来：“若兰，我昨天晚上写的那个关于税制改革的文章呢？”
若兰把他写的文章交给了他，看着他大步的跑远，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一天到晚的慌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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