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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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唷唷,我的哥啊,快快醒来!”一只蒲扇大手在王应乾脸上来回晃动。
王应乾紧闭双眼,嘴角溢笑:怎会不多喊几声了?几个无聊的家伙又窜通起来,搞他的笑话呢!
“啊唷唷,我的弟啊,哥哥刚刚一箭射中了黄金巨龙的逆麟呢,那个爆啊,入眼全是黄色和绿色,,料是全游戏终极BOSS的第一顶级爆啊!可惜你娃将我从游戏中拉出,让我的努力化作了泡影了!我的弟啊,你可得赔偿我的顶级装备唷!”
“啊。。。”
那人大叫一声,缩回大手,心中惊疑不定,转头看了看身旁一个健壮的汉子,道:“二哥,你看。。。”
那健壮汉子上前一步,手掌轻摸在王应乾额头,却不见热烫,也是有些疑惑,轻声道:“伯当兄,你英雄了得,一个雷电怎地将你整得这番模样了?”
伯当兄?王应乾心中笑意更欢:丫丫个呸,几个东西,做戏也太过厉害,居然凭空便将老子的名字改成伯当兄,真是太有才了!他心中暗笑,也不睁眼,先作势浑身颤抖,才大声喝道:“什么伯当兄,我仍堂堂西楚霸王项羽是也,无知小儿,竟敢篡改俺的名号,活得不耐烦了?”
蒲扇手悄悄退了一步,轻声对健壮汉子道:“二哥,大当家一直糊言乱语,会不会,会不会给雷电劈坏了脑子了?”
二哥摆了摆手,脸色沉郁,却是软言细语:“伯当兄,我是兄弟李如圭呀,怎地你会不认识了?三年前你我不识,狠斗一场,全赖兄长手下留情,方得保全性命。这活命之恩,我尚未报答,你怎可不理睬于我了?你我几年来,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而你亦不把我等当外人,答应领了我等兄弟大块肉大口酒,为的是图个逍遥快活,如今你即自己食言而肥,将我等兄弟撂在一旁,自个快活去了?”二哥说着说着,脸上隐有泪光闪动
你就慢慢吹吧!王应乾仍不睁眼。只听二哥又道:“伯当兄,你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我记得当初你我斗罢,席地而坐,小的们抬了酒菜来,你连干十大碗烈酒而面不改色,倒是我与国远,不过饮了五碗,便酣醉于地,次日辰时方得醒转。自那以后,小的们都说,大当家的人爽酒豪,是条汉子。记得前几日,大伙在场坝演武,你一手连珠箭法,让大伙惊骇呆了,倒是连彩都喝不出来。。。这些,你真的都忘了么?可我做兄弟的,却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蒲扇手听着,脸上也泛起了泪光,只是一个劲道:“哥啊,你快快醒来,快快醒来吧!”
靠,真的还是假的?说得老子都信以为真了!王应乾心中做足了准备,才眨了眨眼巴,慢慢睁眼来看看那几个家伙得意的奸笑。
“啊~”入眼的,是两张从来未曾见过的面庞:一个貌若灵官,颌下一丛浓密的黑须,却从中倒卷起来;另一个脸色青靛,眉毛甚浓。只是两人皆是眼中焦急,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看不出你俩娃倒有些表演才情,以为穿了马甲我便认不出来了吗?”王应乾嘻嘻一笑,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向两人脸庞抓去。
“二哥。。。”那蒲扇手,也就是卷须汉子退后一步,右手按在腰刀柄上,睁圆双眼紧紧盯着王应乾。青脸汉子却不退让,王应乾的手指在他脸上掠过,抓出几道血痕,慢慢渗出血丝。
王应乾愣在当场,脸庞入手圆实,决非人皮面具可比,便急声道:“蒋狗儿,你怎地不躲开?这,这玩笑,似乎开得有点大了吧!”
青脸汉子叹息道:“伯当兄,你,你好生休息,下午我和国远再来看你。”一边摇头,吩咐丫头好生照看王应乾,便拉着卷须汉子去了。
王应乾呆呆地站在床前,见房内并无电灯电视,也无电脑等自己日常必备生活物什,反倒全是古色古香的木制桌椅,房中一红色木桌,几个小土碗围着一个紫色的茶壶,孤伶伶地摆在桌上,几缕阳光从镂空的窗子间隙中射来,照在床旁有些掉漆的衣柜上,在这初冬之中,倒显出几分暖意。
只是他心中一片冰凉,自己明明是在游戏《魔法世界》中,以游戏第一人的身份,悄悄潜到终极BOSS黄金巨龙老巢里,用亚玛逊弓箭手的各种技能,与黄金巨龙游斗了六天六夜,才在第七天上午一箭射中被磨得只剩血皮的BOSS的逆麟。黄金巨龙中箭而亡,爆出了数不清的七彩装备,自己欢天喜地跑过去拣拾,却不料身子猛然一痛,便昏厥过去。待醒来时,便见到了前面的一幕。

“不可能!”他大叫起来。想起自己往日无拘无束的自在生活,朋友间的深厚友情,在网络游戏中的叱咤风云,而今却被扔到这不知是何时何地的远古时代,王应乾禁不住泪流满面,他木然地坐在床头,直挺挺倒了下去,砸得硬木床板吱吱作响,心中却了无生趣,只是不停地想:“我这就去了,这就死了么?”
不对,有可能是给人拉来拍古装电视。他嗖地窜起身来,跑出屋子寻找导演和摄像机子,屋外却是一个大大的院落,四面静寂,那有什么演员像机了?
他木然走回屋子,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上,心中一片空白。
一旁伺候他的俩丫头早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满是惊恐地看着面目狰狞的大头领,心中只是想:“平素温文尔雅的大头领,怎会变成这等恶魔形象?会不会当真给雷电劈坏了脑子?”
一名叫萍儿的丫头颤颤兢兢跑出屋子,一会儿便带着李如圭和国远一干人等回来。一名留着长须的儒雅老者越众而出,手指搭在喃喃自语的王应乾腕上,沉吟半晌道:“二爷,大当家只是一时受激,暂时无法平复,用些安神静气的药物,料是养上些时日便会没事了!”
“多谢甫大夫!”李如圭谢过,正要叫人送客,甫大夫却悄悄拉了拉李如圭的衣襟,待出了房间来到院落一隅,才道:“二爷,恕我直言,大当家的恐是惊吓过度,心力受损,脑脉被伤,气血达不到脑脉,因此才有些疯颠,只是这病。。。哎!”说到半途,却是住口不言。
李如圭啊了一声,道:“甫大夫,你倒是说下去呀!”
甫大夫咬咬牙,道:“大当家对以前的事情,从今往后怕是记不起来了!”
“失忆?”李如圭叫出声来。随及满脸苦意,不住自责:“都怪我,没事拉着伯当切磋什么武技,哎,但愿他不会怪我。”他自责一番,便问道:“甫大夫,咱大当家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甫大夫劝慰道:“二爷勿需过分自责,这种症状并非完全无法痊愈,主要还得看大当家自己,倘若机缘巧合,随时皆有醒悟过来的可能。只是在大家当清醒之前,切不可再剌激于他才好。”
李如圭自是满口答应,叫喽罗拿了几锭银子作症金并送甫大夫下山,这甫大夫是他差人请来,今天上午才到,言说看完病人便会下山。李如圭过的是打家劫舍的活,难免有被武器所伤,倒是不敢为难于他。
李如圭把卷须汉子等人叫出房来,低声道:“大当家的近日身体有恙,以后大伙有事,可找我和三爷,切不可来打扰大当家的休息。大家都听清了吗!”
众人不敢大声应承,只是齐齐应喏,算是听明白了。
王应乾自艾自怨了二十余日,烦躁和哀伤方自渐消。只是每当夜幕来临,满屋子昏暗的油灯映着他孤寂的身影,仍是忍不住怒气礴发,心中烦躁,只想砸床掀桌,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却是已过半夜,睡在硬直冰冷的床上,却是难以入眠了,只得在房内站桩练拳。
这日上午,王应乾见房外阳光明媚,不理俩个丫头的劝阻,拔步走到院内。只见院外四周青山隐隐,林木繁茂,两个巍峨的山头屹立于左侧,山腰云雾氲氨,四围陡峻,不时传来鹰鸣兽叫,心想如此雄山美景,倘是放在前生,怕早成旅游圣地,只会是一地的垃圾,那还会有此世外桃园般的仙境了。正神游间,却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喧哗,便向着吵闹处直行过去。
“大当家的,你不能去!”丫头萍儿俩人怯怯地拦在王应乾面前。
“为什么?难道那边有鬼?”王应乾笑了笑。
“不,不是。”萍儿脸色微变,想了想道:“二爷三爷责我等要好生照料大当家,若有差池,我等性命难保。望大当家垂怜!”萍儿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连额头磕起的血丝也不顾了。
“萍儿你俩不要再磕头了,二爷和三爷哪儿,自有我去说词,你勿需多言。”王应乾说罢拔腿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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