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马场（1）
李玄霸果然并没有直接攻打红沙县县城，而是顺着唐家河溯流而上，在县城上流三十里处渡河，然后大肆攻入沿途的各个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靖率领的几百轻骑，成功地拦劫住了李玄霸部，借用峡谷地形，将李玄霸部困住，但终因人马悬殊，寡不敌众，让李玄霸从容逸去，对方只是损失了二千骑兵。倪天恩已是率着不多的骑兵继续追敢，而李靖则是带人到水泉一带设防，同时，徐世绩也已经拿下马邑，正率着大军在长治设防，将李玄霸的活动范围逐步缩小。
“妈的！”王应乾重重一拳砸在地上，草屑四溅。他最怕的便是李玄霸的骑兵如响马流寇一般，窜入楼烦和马邑一带四处流窜，搅得楼烦一带不得安宁。没想到他最害怕什么，对方偏偏就来什么。他虎地站地身来，大声对身边的几个冲锋营将领吩咐道：“今晚大伙赶到牛尾庄再休息，明天一早向红沙县出发，务必要将骚扰老百姓的敌人斩于马下！”
众人轰然领命。
“李玄霸，老子放你一条生路你不走，非要赶来送命，哼！”王应乾恨得牙痒痒地，却是无可奈何，红沙县距牛尾庄至少要三天路程，即使急急赶去，恐怕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但总不能眼睁睁地不管不顾吧？
“只盼我赶到之时，李玄霸还没掀起太大的灾难！”王应乾心中忿恨的同时，也是暗下了一个决心：“李渊是吧，我不管你是唐高祖还是什么，你既然敢来惹我，哼。。。”
趁着若有若无的朦胧夜色，一千余人收拾了唐军的粮草辎重，连夜向牛尾庄进发。只是唐军粮秣极多，整整用来供七万人马食用的辎重，肯定不可能是小数，虽然给冲锋营烧毁了部分，但大多辎重尚在，而且运送辎重的牛车损毁极多，这一千余人，是无论如何也搬运不完。当下王应乾叫隆国顿率领众人先运部分粮秣回转，再多带人手来，务必连夜将粮秣运回牛尾庄，次日再通过沙坪运回楼烦。而他自己则和瑕金纳几人整装甲胄，以防有人来袭。
不过，王应乾在次日上午接到禀报的时候，郁结的心便舒散开来。只因他们刚从牛尾庄出来，尚未到达沙坪县城的时候，李靖已有消息传来，说倪天恩率人将李玄霸引入一个峡谷，火烧水淹，大败李玄霸，李玄霸只带着两千骑兵突围，通过永平县下游的唐家河，逃回到李渊的红沙县境内。
只是也有不好的消息，倪天恩用火烧水淹的法子，成功将李玄霸骑兵拖住，直到李靖的援军到来。李玄霸见势不对，叫嚣楼烦无人，倪天恩受激不住，出面接受李玄霸的单挑，连李靖以军法相肋逼也阻止不住倪天恩，两人激斗之下，却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倪天恩和李玄霸均给打成重伤。
“天恩，你这是何苦呢？”王应乾如是想的时候，却是挥手止住了冲锋营前进的步伐，只是叫隆国顿继续押送粮秣，自己却是带着冲锋营回转到牛尾庄，又叫人送信给李靖和徐世绩，叫他们在安顿好马邑和雁门的同时，加强练兵，并再派一千兵马驻扎沙坪。而王应乾自己，却是准备率军南下，到太原的地盘上抢粮劫物。
冲锋营在牛尾庄休整了两日，人人带足干粮清水，卸了兵卒和马匹的铁甲，并在沙坪县驻军中抽了些精士的军卒，将冲锋营补充成一千人，又挑选了八十八名精明能士的兵士为斥候。然而就在出发前，雄阔海不知从哪里探得消息，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牛尾庄，死活都要跟随王应乾出征。王应乾见雄阔海伤势已无大碍，有李靖和徐世绩坐镇楼烦马邑，应是无虞，便勉强答应了下来。
如今冲锋营人人弃甲从轻，又是两人三匹良马，蹬藏陌刀，腰悬长弓箭筒，轻装上阵，赶路自与重甲时不可同日而语。
冲锋营赶了三天路程，尚途见到唐军的逃兵无数，却是不理不睬。他们打着李玄霸骑军的名号，偶有上前想拉关系加入骑队的逃兵，俱以军令在身为由予以推脱。
这天，冲锋营终是到了距离马山县城六十里外的一个大村落，有斥候来报：“禀指挥，前方是古峰镇，有三千唐军驻守！”
古峰不过小小的村镇，怎么会有三千唐军？王应乾不明所以，好在那斥候甚是精明，将缘由打探得清楚，“禀指挥，从古峰镇向东南方向二十里，是唐军的‘袁家牧场’，负责为唐军培养战马！”
王应乾眼前一亮，李渊的马场！若是能将这马场攻陷，对唐军的打击，不说是致命性的，至少也是伤筋动骨。“再探，务必将袁家马场的周边环境、驻军情况探得仔细！”
斥候领命而去。
这袁家牧场在洛水以北，黄河以西，与朔方梁师都的地盘仅有一县之隔。该牧场的东北面是平原和丘陵，东南则经马山和贡县直达太原，西面则是草原，连接金城县，再向西则是梁师都的管辖之地了。总的来说是平原多于山林，地势开阔，极不利于突袭。
袁家牧场是袁蕴和李渊于大业十一年合伙开办的，当然也是背着杨广搞的动作，既然临近朔方，肯定是守卫森严，仅是在靠向太原方向的马山县，便有三千常驻军，在马场内则有三千精骑和二千步兵。以王应乾这区区一千人马，要想攻占袁家牧场，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应乾颇为苦恼，宛若一个饿得都快没气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肥肉，却是嘴巴太小咽不下去，又象是看到了剌猬，虽然美味异常，却浑身是剌，让人无从下口。
瑕金纳等将领坐在一旁，见王应乾愁眉不展，也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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