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首领
“谁说不报了？”王应乾虽然没有学过什么兵书策谋，但从小便给各种电视剧耳濡目染，见识自是比这隋朝连书都难得读到的常人强得多了，正想给尉迟恭出点小计，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沿途所见老百姓的困苦，心念一动，道：“我有个想法，不知尉迟兄弟可想听听？”
“王大哥请讲！”
王应乾拉过把椅子坐下，屈指轻敲重剑，道：“我想先问你，是否准备一辈子当山贼了？”
“谁愿意当山贼啊！”尉迟恭苦笑道：“我当时也是一时意气，答应了乔雄伟才上山的，只是在山寨久了，与兄弟们倒是有了割舍不了的感情。这清风寨中，大部分都是或因贫困，或因被逼无路，或因其它原因，不得不铤而走险，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人，谁不想过安稳的好日子，谁想给人骂成贼子？只是人人有饭吃，朝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日子，这世道还会有这样的地方么？”他叹了口气，又道：“师傅分手时，叫我投奔京都的宇文述，投军从戎，我不光是违背了师傅的意愿，反是当起了山贼，着实惭愧！”
“其实，这天下大势，已是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各地反王各自为政，四处征伐，抓丁强税，苦的，却是老百姓。”王应乾先来一通大道理，见尉迟恭点头称是，才接着道：“难道你就没想到脱了山贼的帽子，有所作为了？”
“你叫我带人投奔刘武周？”尉迟恭吃惊地看着王应乾。
“不不不，我说过叫你投奔他人了么？”王应乾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突然降低声音，道：“无论如何，今晚你都要将山寨大当家的椅子抓牢，余下的事我晚点再告诉你。”
“为什么不现在说？王大哥不信任我？”随着门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尉迟恭随即醒悟，住口不语。
当晚，清风寨一百二十柒名头目喽罗全部聚在“忠义”大厅。大会之前，众人均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尉迟恭和袁小峰等头目自是坐在前席。尉迟恭站起身来，双手虚按，慢慢将嘲杂声压制下去，清了清喉咙，声音悲愤，道：“各位兄弟，今天上午，马邑的宋金刚派了手下金国虎金国龙两人，潜入山寨剌杀乔大当家，大当家奋起反抗，终是给那两个杂碎施以暗算身亡。兄弟我只恨来晚半步，没能救得大当家的性命。。。”他声音有些哽咽，抽泣一阵，才道：“宋金刚奈何我清风寨不成，便施以暗手，我尉迟恭在此发誓，此生此世，不拿了宋金刚的人头为她报仇，誓不为人！”
众人大哗，山寨的大当家给人剌杀身亡，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便有人嚷道：“二当家的，带着大伙杀到马邑去，为大当家的报仇！”
众从吵吵闹闹，嘴上硬重连铁球也能崩下，心中却都是有些害怕，以大当家乔雄伟的武艺，居然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剌杀，便有了朝不保夕的恐慌。
尉迟恭坐下，袁小峰适时地站起来，大声道：“兄弟们不要吵闹，要为大当家报仇可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那宋金刚既然盯上了我清风寨，肯定会趁着我寨无领头之人的时候，派兵前来攻打。”
众人又是惊慌起来，有的已是面露害怕之色，忍不住向厅门看去。袁小峰又道：“兄弟们也别慌，刘武周的兵，不也是一个头两只手么，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什么？再说，我们和官兵交手的回数还少么，那一次不是打得官军落荒而逃了！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依我看，当务之急，是尽快选出新的大当家，免得敌人钻了空子。”
听着下面乱七八糟的吵闹声，王应乾微微皱眉。这些汉子虽然看起来精壮，却是自由散漫，按他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如此队伍，能有什么战斗力了？仅是听说宋金刚可能要攻打，便慌了手脚，倘若敌军当真打来，恐怕不用交战，便会一溃千里。看来这清风寨能够生存，全靠刘武周没把它放在心上，引起足够的重视罢了。
黎安民和陆家定也站了出来，道：“我们同意袁兄弟的说法，我们提议由尉迟恭兄弟接掌大当家的位置。”
余下几名头目也纷纷表示赞同，有了带头人，众喽罗都认为只有尉迟恭才有资格和能力带着大家吃饱饭，也是出言附和。
“二当家的仁义无双，他当了大头领，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过了！”
“尉迟兄弟武艺高超，历来手下无一合之将，有他在，还怕什么宋金刚铁罗汉了，我赞成！”
“老子粗人一个，只晓得有二当家来作头，吃香喝辣是少不了我的。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尉迟兄弟武功天下第一，什么李玄霸张须陀均不是对手，有这样的兄弟当头领，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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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应乾苦笑着摇了摇头，刚刚还惊恐害怕的众人，转瞬就对尉迟恭溜须拍马，大唱赞歌，只恐少说几句，落后于人，便为人所不耻了。他只觉甚是气闷，悄悄站起身来，借口茅厕，转出厅外。
他寻了个石凳坐下，远远眺去，天空漆黑，星月无光，远处似乎有些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好似黑夜对他眨着眼睛，嘲笑他的怯弱。耳畔除了微弱的冷风，便是厅中众人的喧哗声。
他叹了口息，对这山寨的前景颇为担心，只是事不关己，也轮不到他王应乾来说三道四指手划脚的。
“王大哥，想什么呢？”
王应乾转过头来，却是袁小峰目光熠熠地看着他，心中诧异，便道：“袁兄弟，你怎地出来了？”
袁小峰叹了口气，道：“里面嘲杂得很，耳杂受不了，出来透透气！王大哥，有心事儿？”
王应乾沉默半晌，才道：“袁兄弟，上次在麻衣县正龙山庄未见真容，你们几个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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