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泽楷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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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池,张国荣,还有黄摆鸣,天,有的写了。”首映典礼在晚上八点开始,虽然《家有喜事》被抢的事在私下流传有多个版本,但仍挡不住记者的诸多揣测。在九龙最大的一家邵氏戏院里,主角三兄弟在接受记者照相和提问。
“啊——”外面又传来阵阵尖叫声。“看,成龙和张慢玉啊。”记者一齐望向门口,只见程龙一身功夫劲装,张慢玉则是露背晚礼服,性感艳丽,二人腕着进入剧院。“听说你签约美国的邵氏电影公司,你不怕嘉禾高层愤怒吗?”一个记者立刻问了个恼人的问题。
“不好意思,我是来看电影的。签约的问题可以问我经纪人程哥。”
“这次和张慢玉合作《阮玲玉》,是两人首次合作文艺片,感觉如何?有没有考虑再次合作功夫片,例如《警察故事》4,或者其它的片子。”两人合作的《双龙会》大卖,打入年度十大票房榜,众人无不关注二人的新电影能否再次大卖。
“不好意思,我们要进去了,至于电影方面的事,大家可以问我们的工作人员。”张慢玉见程龙有点乏味,急忙在一群保安的掩护下进入戏院。
“李连杰,徐克,还有关之林啊。”门口又进来三个大牌,所以记者们放过程龙和张慢玉两人,又重新走向门口。《狮王争霸》结束今天的拍摄后,三人应邀来到首映典礼。“徐导,第三次和李连杰合作《黄飞鸿》,有什么感觉?”
“感觉,默契啰。进度很快,基本上不用说什么了,总之比前两部还要精彩,有新人物出现,有看头。”
“连杰,你加入邵氏后,全部拍摄的是古装片,而且三部《黄飞鸿》,不怕自己被定型吗?有否考虑拍摄时装片。”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不过公司也在定制我的时装片剧本了。结束《狮王争霸》后,会休息一段时间,下部戏应该就是时装片了。”
对三人采访了一段时间后,中国星的向胜,刘华,张敏来了。“华仔,华仔”粉丝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帅气的刘华果然是正当红的“四大天王”之一,人气超高的他一脸笑容向周围挥手,旁边美丽妖艳的张敏完全被比下去了,至于向胜,低调的他在进门时就和费道宜谈在了一起。
“向老板,谢谢您的帮忙,真是感激不尽,不然今天的首映典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费道宜连连表示感谢,对这个黑道大佬,他可万分的小心。
“不要紧,又不是什么大事。对了,我们公司想和邵氏合作拍片,不知道费总有什么提议。前几次的合作我们可是双赢啊。”
“可以考虑的,我回去就开会讨论这事。”
“有费总这句话就放心了。”向胜拍拍费道宜的肩膀,转身进入剧院。除了三大公司的大牌外,邵氏的众多二线,三线也来到首映式,当然了,他们的人气可没有那些天王高。粉丝看着他们时,大多说的是,“你看,那不就是《审死官》里演那个。。。。”“看,《黄飞鸿》里演。。。。”“《逃学威龙》里的那个。。。”邵氏的配角和龙套因为电影众多,也渐渐被观众熟悉了脸孔,虽然大家只是记得他们的角色,连名字也不知道,也让他们高兴了,总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怎么还不开始?”霍启山问我,因为不想在人前太过招摇,所以下面的接待交给费道宜后,我和班级同学就来到包间,准备看电影。“还有十分钟,霍公子。”旁边的剧院经理连忙说道,知道老板的孙子来到自己管理的电影院后,他急忙亲自伺候,来包间才发现全是富豪的公子哥。“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我对经理说道,“不然你下属找不到你了。”
也许是有个大人在这里,他们放不开玩耍,经理一走,班级同学就开始疯狂了。沙发垫砸来砸去的,水果,可乐,薯条到处扔,就连陈冠西都加入进去了。“你们小心点,别扔到下面去了,当心砸到观众。”看到这些小屁孩的行径,我无奈的吼道,可惜我的声音无人理会。“暗器!”一个苹果砸来,我连忙侧身,结果就是苹果掉到下面了,隐约传来一声惨叫,高空几十米的距离砸下,头一定起包了。不过戏院的经理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也就没理会。我如果知道砸到的是哪个,一定不会这么安然的。
“李公子,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们剧院的疏忽,不知道您和您女朋友来影院了,不然我们一定给您开最好的包间,您看怎么样,电影也快开始了,不如您先上楼看电影吧,费用全免,如何?”经理的脸上都出汗了,知道苹果从那落下后,他就知道这事是考验自己的职业素质了,哎,偏偏砸了一个不该砸的人,如果是普通市民,给几张免费电影票就可以搞定,偏偏这位主是。。。。
“我看上去很缺钱吗?带我上楼找那个家伙。”戴着鸭舌冒遮住半边脸,一身的牛仔休闲装,瘦瘦的脸孔上一副圆框眼镜,如果背个包,就是一远足旅游客了。旁边一女孩,手悟着头轻轻按着,一脸痛苦,那个样子让眼镜男孩一阵火大。对着经理吼道:“还不带我去。”完了,要被炒了,经理苦笑着上前。
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眼镜男孩还是很有涵养的,先是敲门半天无人应,后面的经理掏出钥匙上前,一开门,一个可乐罐飞来正砸到经理头上。“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上前问道,受那些屁孩的影响我也加入了都闹的战团。“没事,小公子。你砸到观众了。”经理指了指后面的眼镜男孩。“哼!”眼镜男孩看清包间的人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句,“一群败家子。”
莫看香港只是个繁荣的小都市,当中不乏自命不凡的年轻才俊。在芸芸众子中,最瞩目而又最惹众人羡慕的,当算是香港富豪李嘉成27岁的次子李泽楷。这位身材瘦小,神情紧张,头发修剪得极短的富家子弟,讲英语时带着极夸张的腔调,使他本身看来像富贵圈中骄纵的小公子。“李公子,我们同学在这里聚会,对不起。”眼见霍启山张嘴欲骂,那句“败家子”可是狠狠的刺了他一把,我急忙拉着他一起弯腰说道。香港有几个李公子,除了李兆基的两个公子,就只有李嘉成的两个公子了,其中李泽楷现在可是香江商界的新贵,卫视的副主席。霍启山听后只得和我一起道歉。
“你认识我?”李泽楷看着眼前的小孩,虽然打扮成熟,但嘴角的绒毛可是出卖了他的年龄,在那里见过吗。“我爷爷生日时,见过令尊,还有你大哥和你,当时你可能没注意我。”我这么一说,李泽楷恍然大悟,想起来道,“你是邵六叔的孙子,邵紫龙。”“是的,他是霍英冬爷爷的孙子,我请他们来看电影的,谁知闹起来了,你女朋友没事吧?”介绍了一把霍启山,目的很明显,我们后台很强大,这事算了吧,虽然我们没你家有钱。“差点忘了,这是邵家的电影院,她也没事,就算了吧。”李泽楷看了看自己的女友,说道,“我们下去吧。”“不如你们到包间看吧,下面人太多了,免得记者发现你们,到时候香港的头条就是《李家二少佳人有约,正谈婚论嫁》。”我取笑道,李泽锯已半年前结婚了,外界对于李家大少的婚礼多有微词,所以李家现在这段时间很低调。“不了,我这个样子也没几个人认识我的。”李泽楷指了指自己的帽子。“那可不一定哦,你忘了香港的记者鼻子很灵的。”
《家有喜事》不愧是香港历史上最成功的喜剧之一,电影院的观众笑声一浪接一浪的。香港人生活压力大,特别是对于97回归后充满悲观,当然,这也是那个港督彭定康搞的鬼,大肆宣传回归后香港会一落千丈,经济倒退,搞的像世界末日似的。好多商人不明就里,还把资产转移到外国去了,加上后来的金融危机,许多香港人一直认为是回归导致的经济倒退。所以,鬼片,喜剧片,三级片,这些可以逃避现实,忘记烦恼的电影这段时间很受欢迎。
“李公子,听说你与一神秘女子来看电影,请问她在那里,可以介绍一下吗?”“李公子,你大哥已经结婚,你的婚期打算什么时候呢?”刚下楼就听到一班记者的声音,还有镁光灯的“咔!咔!”声。李泽楷看着眼前的记者,显得很无奈,这就是身为名人的苦楚,不管到那里都有记者发现,哪怕是非洲。她的女朋友躲在剧院大门一角,显然二人出来时发现记者守候就分开了。

“滋——”一辆凯特拉克房车停到剧院门口。“大家让让,李公子还有会议要开。”张子强和一组保安分开记者,把李泽楷护送上车。“咦!是邵六叔的车啊。”有记者看到车牌后,惊讶一声,立刻引来一阵猜侧。“难道无线打算联手卫视?进军有线卫星电视市场。”“不可能的,两家联手岂不是垄断香港电视业,九龙仓电视不会坐视不理。”无线是全球最大的华语节目制作公司,若加上卫视,香港传媒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港英政府不会同意的,有法律摆在那里。”为免传媒形成垄断,港英政府规定私人不得控制本土两家电视台。于是第二天,市场有消息流出,邵氏与李家欲在传媒上进行合作之事,无线和卫视的股价悄悄上涨。“呼——”在外面的记者猜测时,上车后的李泽楷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并打了个电话给他女友,让他先回去。看着他的样子,我问道,“你出门不带几个保镖的吗?”“家里老爷子不许,再说了,媒体也会大肆宣扬。”李泽楷定定神,看了一下车的布置,“是比我的那辆丰田好多了。”又看着前后的奔驰保镖车,说道:“刚回港创业时,就听人说,邵家的小公子从五岁起出门必是高级房车,保镖成群,每天走的路只有去厕所的那段。”
“严重了这话。我想买你的卫视,怎么样?”我听了笑笑,那天你老哥被绑架后,你就知道了。
李泽楷一愣,似乎我的话是开玩笑,良久,嘴角瘪瘪,说道:“你凭什么?”是啊,我凭什么买卫视。李泽楷一手建立的亚洲卫星电视从1991年底全面开播,到未来1993年中转让给默多克,不到20个月的期间内,卫视的广告收入是3.6亿美元,有不少大公司与卫视签订合约,成为其稳定的广告客户,经营态势良好。经营三年多来,共投入10亿港元,开辟有新闻、体育、音乐、中文和大众娱乐节目并转播其它伙伴台的节目,维持五个频道的年费用为0.8亿美元,在1500万个家庭拥有6500万观众,虽然直接盈利不多,但其价值增加6倍,达到64亿港元。不管从那方面来说,李泽楷没有卖卫视的必要,赚钱的金蛋当然是给自己了。
“而且,无线不管那方面来说都比卫视强,我想不透,你买卫视做什么?”节目质量及收视面,成为广告经营的基础,无线的收视率是全港之最,收入比起卫视来说,只多不少。确实,论收视率,卫视只能望无线、亚视两位大哥的项背。似乎我亏大了,但是卫视的优势在收视面和覆盖面,由于卫视在亚洲一号卫星上的脉冲转发器可以覆盖中东地区、整个中国和印度,可以说卫视在发射节目方面扛着一把锁,它可24小时不停地向40多个国家和地区播送节目。当然,收视率最高的还是中国大陆、台湾和印度。如果能买下它,以后就可以发送无线所有的国语节目,也为我销售其它电影电视产品提供了一条重要的渠道。无线的节目优势和卫视的覆盖优势,以后邵氏就是亚洲的默多克,东半球的传媒帝国。1992年无线的营业额有15%来自于销售节目到其它亚洲国家,再加上无线分布各地的录影带销售网和多年来建立的丰沛人脉,对中文广告商的吸引力不可忽视。
“难道是为了半年前卫视获得开播粤语节目的事,怕卫视成为无线的强敌,所以先买走。”李泽楷问道,1992年7月2日,港府颁布新的电视广播条例,宣布卫视自1993年10月底起,可开播粤语节目;卫视不可独立经营收费电视,但可通过收费电视的频道,经营收费的卫视节目。
“你太瞧的起卫视了,以前我不敢说无线会败给卫视,但是只要我邵紫龙在的一天,卫视永远只能在无线的后面。”卫视的崛起改变了亚洲人的收视习惯,也使卫视在短短两年内,从广告商望而却步的新媒体一变为今天的热门投资媒体。早期的卫视只能吸引经常旅行、英语流利的有钱人。但是今天,只要装上"小耳朵"(接收盘),从印度的公寓屋顶到台湾乡下农场都可接收到卫视播出的BBC英语新闻,甚至蒙古都有卫视音乐台MTV的观众。卫视还计划在1993年10月31日在香港推出4个付费的有线电视频道。毫无疑问,未来的1993年卫视确实正处于亚洲电视业的领先地位,它的对手们都在争取赶超它,其中包括美国的有线电视网HBO,ESPN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已通过东南亚上空的"帕拉帕"卫星播出节目,并打算在这一年改用中国的APSTAR一号卫星,以赶上卫视使用的亚洲一号卫星的覆盖面。
虽然卫视现阶段很顺风顺水,是广大股民和投资人的首选,比起股价年年不变或者只是小股浮动的无线,卫视有活力的多。但是李泽楷的心却不在卫视的身上,他把卫视弄的风生水起,只是想卖个好价钱而已。卖的钱用来从事他热爱的高科技产业,他是个玩财技的高手,善于用别人的钱来赚自己的钱。
“我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是我,我不会要求港府开放粤语播放的权利,依然播放国语。”我这么一说,李泽楷就明白了,我要的是内地市场。“李氏家族所控制的卫星电视发牌机构和记广播公司卖给邵家,而卫星广播的股份我只要65%的控制性股权,你们依然每年分得红利。”我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个双赢的局面,我控制卫视,李家赚钱兼坐收红利。
“没可能的,就是我想卖,港英政府也不会同意的,传媒这种力量,从来不让形成垄断,特别是在亚洲。而且97后,中央政府也会对电视广播从新分配,一团乱麻总比一股麻绳好控制,想什么时候折断它,就什么时候下手。”不管是英国还是,传媒如果一家独大,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武器,比任何力量来的强,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影响大部分人的思想。香港居民对于97后的生活充满悲观,传媒的宣传口号有很大的原因。甚至爷爷也告诉我,北京方面肯放开邵氏王朝电影进入内地,以及只要紫龙娱乐的20%股份,除了利益外(因为邵氏的电影真的好看),无线在中英会谈后就开始逐步的亲共,从新闻节目就可以看出端倪。中国方面也需要邵家在香港传媒的地位来为他们说话,以免一边倒的全是说英国的好处。
“你放心,我爷爷怎么说也是英国册封的爵士,在唐宁街十号还是有点关系的,那些英国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看香港要回归了,都是能捞就捞的主。他们好搞定,至于北京方面,这十几年来邵家和霍家关系很好,只要我们表示买到卫视后绝不忘本,应该有的商量。大家都是龙的传人,帮自己人,总比帮英国人好。”
听完我的话,李泽楷开始沉默,中英两方面打点好的话,也不是不行。卖掉卫视,自己有钱做自己喜欢的商业了,也不必在爹地羽翼下成长。但是就这么卖掉自己三年的心血,又有点不甘。“听说你的一部电影号称可以达到十亿美金的票房,是吧?”李泽楷良久蹦出一句话,不知道什么用意。
“没那么多,还没拍摄出来呢,外面的记者夸大了。”谁知道历史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万一没赚那么多呢,叫我怎么回答。
“这部电影如果有五亿美金的票房,我就把卫视卖给你。有什么障碍,我替你解决,我家老爷子在北京的关系也有。至于价格嘛,等票房出来在说吧。”五亿,李泽楷打了个对半,他也觉得票房达不到吗。太小看我了吧!
“这是个赌约吗?”我问道。
“算是吧,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五亿美金的票房,快五十亿港币了,一部电影如果这么好赚,卖给你卫视也不算差啊,至少不用担心电视台垮掉。
“你会后悔你的决定。”我举起酒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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