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章 雨中轻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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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怡涵着实被絮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住了,脑子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隔了半响,眼看絮儿依旧定定地望着自己,她才强打起笑脸道:“絮儿,你怎么忽然说到这个了……我,我和陈言只是朋友关系。”
后面那话一说出来,夏怡涵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其实到了如今,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对陈言的感觉到底是如何,炸弹案时候的不顾一切,张淑君案中的明确是非,保护自己时候的坚定勇敢,以及这些日子来谈笑的每时每刻,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对陈言的看法,只不过或许量变还没达到特殊的层度,以至于没生感情的质变!
絮儿淡淡微笑了下,轻声道:“夏小姐,你真的只是打算和阿言继续当一辈子普通朋友吗?”
夏怡涵心脏猛的悸动了下,忽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在轻柔温善的絮儿面前似乎有些无所遁形。
絮儿目光明亮清澈,缓缓道:“夏小姐,阿言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从七岁那年我们认识,足足有十几个年头了,他不会那么多花言巧语,但他内心比谁都真。我看得出来你是阿言有好感的,但只是不说出来,阿言也不会去主动去探寻,如果这样下去,我真怕阿言和你都会错过对方……”
夏怡涵动了动嘴唇,默然以对,此刻她忽然觉到絮儿虽然外表乖巧,但心境比任何都透彻,相比较之下,自己甚至都显得有些虚伪了……
“絮儿,你……喜欢陈言的,是吧?”夏怡涵试探性问道。
絮儿微微一笑,脸上流动过一阵暖意,道:“或许开始时候是吧,但时间太久了,我都不知道我对阿言的那份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又或者太过习惯了,甚至连感觉都消失了。”
看到夏怡涵微微拘谨的神态,絮儿的神色愈柔和,淡淡道:“但是……不管我喜不喜欢阿言,那都不重要了,我不适合他,他命中注定要找的那个人也不是我,这片秦淮河也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为什么?”夏怡涵讶异道。
絮儿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两个酒窝,“这片地方固然风景宜人,氛围悠然,但正如下午你和阿言的对话,这里是出过陈叔宝和李煜的地方,实在太过偏安,它的常态更多只是醉生梦死,让人呆久了都会渐渐生出颓丧的情调。这个地方太小太安谧了,阿言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受这种毒害,他应该有一个更广大更宏伟的舞台,所以当年我才会极力劝他返回中海,而我也相信,如果阿言身边有了你,他会感觉有了依靠,也会更有奋斗的动力。”
“絮儿……”夏怡涵霎时眼眶一热,她感动了,感动于在这副柔弱的身躯里,有着常人所无法比拟的心态,感动于她在陈言背后默默地替他做了那么多却不求半点回报。
絮儿摇了摇头,道:“夏小姐,你千万不要顾虑我,当在餐馆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心里就立刻有种感觉,你就是阿言应该找的那个人,我的感觉一向都很准确的,你们是最般配的那对,而我只会继续留在这里祝福阿言和你,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就决定一辈子守候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夏怡涵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她是真的妒忌了,原来陈言的身后竟有这样的一个不凡的女子,情不自禁她就忍不住拥抱了下絮儿,低声道:“絮儿,你这样值得吗?”
絮儿温婉微笑,拍了怕对方的手臂道:“我心里觉得值得就行了,这地方注定只能算是阿言的出地和避风港,我也只是他人生的过客,他的尽头不该是这里,好好珍惜吧,夏小姐。”

夏怡涵咬了咬薄唇,低声吟道:“我明白了,絮儿,谢谢你……”
絮儿会心一笑,雨水渐渐弱了下来,夜风把她的丝吹拂起来,她就这样站在雨中,湿了裤脚,润了布鞋,也不管不顾。
她柳絮也毫不后悔。
………………
大雨磅礴地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迎来了一个晴天,朝阳刚刚探出地平线不久,陈言独自一人坐车来到了郊区的一处墓地。
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墓园里的花草树木处处显露着春天的生机,如果闲暇时光能在这里度过,也不是为一种休闲乐趣。
但是陈言此刻却压根没了那种心境,毕竟是拜祭那个曾经教他疼他的父亲,他的心中只有一股说不出的苍凉和压抑。
陈言带着花走进墓园,走过几条石砖小路后,当走到位于墓园角落的时候,忽然间一愣,现父亲的墓碑前竟已经摆放了一束菊花,分外显眼!
陈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按理说家里的亲戚顶多也就过年时候集体过来扫下墓,这几年偶尔有父亲生前的战友会过来看望下,但都会提前知会家里,但今天却神秘莫测的出现了一束菊花……
“到底是谁来过了?”陈言看着墓碑周围的干净整洁,心里更加疑惑,看了眼父亲的相片,现明显有被人擦拭过的痕迹。
不过此刻任凭他如何去想,也没法知道了,把手中的花放了下来,用衣袖擦拭干净照片上面的水珠,心里难受,但还是强撑起一抹微笑道:“爸,儿子我又来看望你了。”
随后陈言就陷入到了沉默了,呆呆地望着墓碑许久,随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老伯,看了他一眼,道:“哎,你来了?”
陈言回头一看,现是墓园的看守老伯,于是站起来笑道:“是啊,五一难得休息,就回来拜祭下。”
陈言沉吟了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叠红钞票递过去道:“阿伯,这些年真是麻烦您了,我在外地上班,我妈平时也忙,平时还希望你多照看下,谢谢了。”
老伯一看这架势,赶紧摆手道:“别这样,咱们都一个村的,干嘛还搞这一套,你个小伙子在外打拼不容易,这些钱留着以后讨媳妇用。”
陈言以为他是客套,一个劲地想把钱塞给他,老伯劝了几次后,实在忍不住道:“我都说不用了,昨天一个小姐都给了一大笔钱了,我原本就很不好意思了,再收你的钱要遭雷劈的,快!赶紧收回去!”
“昨天?!”陈言手一僵,急忙道:“您是说昨天有人来看过我爸了?”
老伯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原本自己收了对方的钱都保证不会透露出去,可这嘴巴还真是不严实。
眼看对方追问,老伯犹豫了下,道:“我也不认识那人,以前也没看她来过,而且当时她戴着大黑眼镜,我真是看不清楚长相,就知道是挺年轻漂亮的女人,其他我就真不知道了。”
“女人……”陈言彻底懵了,仔细在脑海里搜索和父亲有关系的人,实在想不出有哪个年轻女人,而且还长得漂亮。
老伯不敢再多说,生怕自己再说漏了嘴,客套了几句后赶紧走开了。
陈言皱着眉头回望了下墓碑,心里的疑团更重,忍不住想到:“莫非我这无良老爹当年还弄下什么历史遗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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