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福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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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颠风道人吹牛不及姬杨,输了赛心里很是不愤。当下便嚷嚷着要与姬杨比划剩余的两项真功夫。
姬杨有意要拖延时间,便道:“日已西沉,前辈也不必赶于一时,不如美美睡上一觉,比赛之事,且留明日再理会吧。”
颠风道人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老头子说不等就是不等。你快快准备。”
二人知他性子时好时坏,古里古怪,情知拗他不过,便不敢再多讨价还价,姬杨道:“依前辈便了。不过这最后两项赛事中,孰先孰后,须由后生来定。”
颠风道人道:“这自由你,总之不论谁先谁后,你终究也赢我不得。”
姬杨道:“不敢承前辈‘吉言’。后生提议,前辈有什么绝技,还是先授与后生吧。”
‘咦’,颠风道人讶道:“这是先要比斗同技喽?”
姬杨道:“正是。”
颠风道人道:“好,我能教的绝技有两门,一门是麒麟吼,另一门是六兽拳。你选其一吧。我只给三天时间修习。”
二人一惊,心下皆思:既是绝技,自然艰深无比,三天时间哪能练得到其中皮毛。姬杨试着道:“但倘后生两门都选哩?”
颠风道人奇道:“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资质虽好,但终究也是凡人,仅一门就怕你应付不来了。”
姬杨心里自有计较,仍道:“如果后生坚持要学两门,前辈可否多容裕几天?”他生死悬于一线,情知这一局百无一胜,却只想多争取几日时光,寻思多一丝把握也是好的。
颠风道人忖了忖,道:“你若执意,那也无妨,我再容两日,一共给你五日时间。时候一过,无论你学得如何,都要与我比划了。”
一旁王芙儿恐其大师哥吃亏,小心地讨价:“前辈再多容一日。又如何了?”
颠风道人烦她不过,嗔道:“罢了,罢了,依你便是。”
二人忙不迭称谢。言语上大大恭维了一番,什么宽宏大量、宰相肚肠云云。
颠风道人听得飘飘欲仙,受用非常,道:“妙极。先要学哪一门,由你们决定。”
姬杨道:“前辈的麒麟吼,后生二人已见过厉害。果然是世间堪称一绝的无上心法。我便首选这一门吧。”
颠风道人道:“也好。我便先传你麒麟吼的口诀。你须用心记了,我只念一遍,但倘记错,练功走火入魔,须不干我事。”
姬杨暗暗生火,寻思:“这算什么态度。”却见颠风道人口一张,便滔滔不绝地念叨起来,暗叫乖乖的妈。急敛起精神,凝心去听。
一盏茶工夫下来,一篇千余字的口诀已由颠风道人之口念完。问姬杨道:“你记住没有?”
姬杨讪讪地答:“前辈这不是为难我么,我只记得七八成,尚有许多句子忘了,连接不起来。”
颠风道人奸笑道:“足矣,有这记性已是天底下少见了,你只须依这七八成口诀练下去,包你五脏颠倒,非瘫不可。”
二人一听大骇。心道这如何得了。王芙儿在一旁也曾凝神记忆,但最后也只记得五六成,更帮不上姬杨的忙,情急之下,生了一计,讽颠风道人道:“前辈这样做,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颠风道人奇道:“何以说得?”
王芙儿道:“前辈这口诀教得不全,算是故意将人引入歧路,胜之不武,又有什么光彩可言呢,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有一日天下人会知道前辈的这种卑鄙行径,权衡利弊,前辈掂量着办吧。”

此话绝对是颠风道人的死,这一听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还好丫头提醒得早,没地毁了自己一生清名。掩了尴尬,向姬杨道:“好吧,我再说一遍,你小子要竖直耳朵来听了。再记不全可不干我事。”他口上虽说得如是,暗里心思却非如此,寻思姬杨这小子若还记不了,十遍八遍仍得教。只须不落下话柄才是上策。
姬杨给王芙儿投一个赞许眼神,好不感激。转面敛神去听颠风道人说道。
颠风道人仍是滔滔不绝,道:“气运太虚,神凝百会……,”将口诀又念一遍下去,想是几十年与这门功夫朝夕相处,于这口诀,实已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口上可好不客气,甫一念毕,便骂咧咧地问道:“你这笨小子这回记全下来没有?”
姬杨并不即答,复记一遍下来,闭上眼睛,自在心里复念一遍,已然是一字不落。睁眼向颠风道人道:“有劳前辈,后生全记得了。现下便请前辈讲解其间的精义吧。”他记了口诀,颇感其中玄妙无方,欢喜不胜,却也迫不及待得要讨教了。
颠风道人黄须一翘,故意与他为难,道:“急什么,我老道偏要先给你讲一番这两门功夫的来历。嘿嘿,你不听也不行。”
姬杨哭笑不得,只得压住心头狂热,遂着他意愿,道:“前辈但说无妨,后生在一边洗耳恭听便了。”
颠风道人赞道:“这才像样。”清了清嗓,直陈个中来由:“麒麟吼与六兽拳这两门绝技,并非源于我武夷门,却是我颠风道人得天巧授,于一古洞里寻得的。至于如何寻得这两门绝技,又很有一段曲折了。其中颇是不堪之言,但想我颠风道人坦荡荡地一个君子,有什么事不敢公诸于众的呢。”
姬杨顺承又拍他一马屁:“前辈的君子风度,天底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颠风道人满面笑容,心里怒开了花,说道:“说不得你这小子,说的当真是人话,让人中听之极。却说四十多年前,我老道方当少年,初步而立,那可是风度翩翩,翩翩风度,倜傥风流之极哩。十里八乡,登门攀亲的女儿家如黄河之水,滚滚不息。又如三月春雨,连绵不绝。”
姬杨二人听他不惜老本儿的自吹自擂,俱不禁莞尔。
却继续听他说道:“却不想正是那一年,嘿,或许是我上辈子没积善德,出门不看黄历,出门游历时竟交上了恶桃花,搭上一个颇有姿色的婆娘。这本想是一件大喜事。当时只这般心思:能有这样一个美眷伴度日子,岂枉此生?
诶,却怪只怪我少年阅历不丰,看不透世事险恶。居然将那婆娘的虚情假意当成真情实意。她信誓旦旦地要说要与我做一对生死鸳鸯。我居然便轻意信了,以致最后落得个得好不凄苦的下场。”
姬杨二人见他说到昔时往事,脸色微微抽搐,颇显痛苦,寻思果然是羞以启齿不堪事了。他死要面子,今日却能与自己提及,倒也颇是难得。转念一想,这糟老头断定自己两人不能活着下山,抖出来又有何妨?最终还不是让自己将这个秘密带入尘土。想及此,俱不由得打一个冷颤。四目相对,联想起此劫难躲,颇生担忧。却听颠风道人说得认真,便也不敢放肆了,收敛不恭神态,竖耳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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