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思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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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为何物?
无声、无息盘踞在脑中,牵引着心中的喜、怒、哀、乐。
问世间什么最痛,断肠人在天涯。
问世间什么最苦,近于尺而不知。
自从小柯消失以后,田叶的心很痛、很苦。这种滋味不以言表,痛得象似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又放回去,割碎每一寸肝肠。又仿佛吃下世界上所有生物的苦胆,苦得自己的心跳在麻痹,逐渐变得缓慢。
多少次,梦境里,小柯那张嘻笑的脸,活灵活现。
多少次,脑海中,小柯飘然而来的欢叫,声声不熄。
多少次,梦境里,小柯离别间痛苦的脸,凄凉无助。
多少次,脑海中,小柯绝望而呼的叫喊,撕碎心房。
又有多少次,梦境与脑海相互交替,连接一幕。小柯得意的笑,小柯舞出的剑,小柯拉过的手,小柯挡住的险。
又有多少次,脑海与梦境相互交融,合为一体。小柯坏坏的眼神,小柯飘扬的衣襟,小柯手中的温暖,小柯守护的幸福。
梦境、脑海,脑海、梦境。一幅幅画面,贯穿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拾起旧日的足迹。
泪到绝堤没有泪,痛过绝堤也无痛,只剩下思念,相思成灾。
“田姑娘,田姑娘。”门外的呼叫打断了田叶已飞逝的心。
听这声音因该是震远镖局的管家柳叔。柳叔为人随和,平日里对田叶也是不错。
“柳叔,你找我?”田叶收回心神,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柳叔有些不解。
“田姑娘,少主派人送来了消息,已经寻到了小柯公子,即时就会返回。”
手中的茶杯落地,所有的思念瞬间化为一摊茶水,流在脚旁。
想了那么久、痛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苦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吗?他终于回来了吗?
田叶呆了,喃喃自语,这不是场梦吧?
柳叔看着痴傻一般的田叶,无奈得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都是爱恋惹的祸。
突然,
田叶象似发疯一般提裙奔出,满脸泪痕流露,“在哪?小柯,你在哪里?”

前面就是码法大陆第一城市比齐城了吗?
小柯归心似箭,介绍过白衣人和白伊给震山后,马不停蹄。没有多久,比齐城的护城河畔,还有那高高的城墙,远远而见。
说来奇怪,自从想起田叶,小柯对这期盼已久的比齐城少了往日的欢喜。此刻无心留恋,脑中满是田叶的脸,田叶的一频一笑,田叶的影,田叶的一举一动。
深呼一口长气,安定跳乱的心神,终于到了吗?
远远望去,蓝蓝的护城河水奔流围绕,高高的城墙屹立,那壮阔的气势,让人心潮澎湃。小柯催马继续急行,抛掉所有杂念,甩开凡尘,甩掉世俗,脑中只有田叶的身影。
护城河水分开,宽敞的石砖铺路其上,一道人影急急奔出。
小柯满脑的空白,只有护城河水静静流淌,只有自己的心海波涛汹涌。
突然间拉住马上的缰绳,急跑的马儿前蹄高高抬起,一声惊呼,唤醒了所有的人们。
下马站身,慢慢的移出脚步,一步、一步。全身血脉在倒流,颤抖中,泪水早已模糊视野,“叶子,你还好吗?”
奔跑的白影早已摇晃跌倒,看着前方朝思暮想的男儿,田叶的心碎了。
多少年,多少日,自己的泪化为相思,自己的心幻为思念。就在这一刻,消失变淡,赶走了所有的相思苦痛,迎来了重逢后的喜悦。所有的祈祷,所有的祝福,梦想成真。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柯”田叶张了张嘴。
曾经幻想再次相遇之后,数不尽的话要说。而在此刻,启齿难开,没有了词汇,大脑处于崩溃。
“哇”田叶扶地大哭。
终于解脱了么?逃离了由相思所受的灾难么?
小柯踉跄向前,拉起倒地的田叶,紧紧拥入怀中。
什么天荒地老,什么沧海桑田,那些永恒的誓言又怎能比得过这深情的一拥?
泪,飘落护城河水,整片河水幻为泪海。
那里有着思念,那里有着想念,那里有着喜悦,那里有着誓言。
它们见证着他们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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