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他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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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舒家奇先生在几号病房?”一赶到圣玛利医院,舒桐便冲向前台问道。
前台护士看了舒桐一眼,道:“舒先生在急救室!”
舒桐的心猛地一沉,转身便向急救室跑去。
“喂,你等……”蓝月回头对前台护士说了句谢谢便跟上了舒桐的步伐。
一走到急救室便看见舒凯、林昭翔和唐宜静神色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舒桐正待上前询问,却瞥见了一旁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心里疑惑不已,舒桐连忙问道:“舒凯,我爸他怎么样了?”
一见是舒桐,舒凯冷笑一声,道:“你还关心爸吗?你不是说不再叫他爸,不再和他有关系了吗?”
“你……”舒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不想和你斗嘴。爸究竟怎么样了?”
舒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见舒凯如此冷待舒桐,唐宜静心中大为不悦,赶紧道:“舒叔叔伤势很严重,还在里面抢救!”话刚说完,唐宜静瞥见了紧跟舒桐而来的蓝月,便皱着眉头道:“你来干什么?”
蓝月白了她一眼,做了个鬼脸,没有说话。舒桐便道:“我朋友蓝月!”
唐宜静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蓝月居然是舒桐的朋友?她怎么不知道?曾几何时,舒桐所有人际关系,所有朋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现在,他何时交了蓝月这个朋友?唐宜静忽然感觉自己离舒桐似乎已经很远。
抬头望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舒桐,那双宛如秋水的眼睛,那样深邃,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唐宜静觉得自己对舒桐的爱,又加深了一步。
“舒桐对吧?”其中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上前礼貌地说,“关于舒先生的车祸,我想和你们两兄弟谈谈。”
舒凯和舒桐对视一眼,便跟着警察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
“舒先生的车祸,并不是偶然!”警察严肃地说,“根据目击者的口供,那辆红色POLO是故意撞上舒先生的。驾驶者是一名身着红衣,戴墨镜,大卷发的年轻女子。”
见舒桐和舒凯两人都是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警察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警方已经在全力查找那辆红色POLO和那名红衣女子。估计今天会有结果。我想问你们的就是,据你们所知,舒先生是否有和什么人结仇?”
舒桐摇了摇头,望着舒凯。
此时的舒凯面色凝重,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他的内心此时已是起伏连绵。薛琴早上才打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上海,而舒家奇中午就被人蓄意谋杀。这说明了什么?
舒凯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一个是生他养他,栽培他的父亲;一个是生他养他,把他拉扯大的母亲。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舒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警察的话把舒凯的思绪从矛盾中拉了回来。
摇了摇头,舒凯礼貌地道:“据我所知,父亲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过仇。”
“嗯,那,就只有等我的同事查找那名肇事者的下落了!”警察失望地说,“那我们就先回局里有,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
“谢谢了,警官!”舒凯和舒桐感激地同他们握了手,目送他们离开,才又回到急救病房外面。

“医生,我父亲他怎么样?”一见医生出来,舒桐和舒凯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便取下口罩和手套,边道:“舒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脱离了危险期就好!
“可是,”医生的一个转折,把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舒先生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
“那我父亲什么时候会醒?”舒凯着急地问。
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舒先生脑袋里面有淤血,压迫了神经……”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成植物人啊?”蓝月脱口而出。
舒桐的心顿时凉了下来,急切地问道:“难道,难道我的父亲真会成为植物人?”
见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医生赶紧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我们的手术做得很成功,照理说病人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但我发现,舒先生好象故意不让自己醒来。这个,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令舒家奇如此害怕,都不原意让自己醒过来。
“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舒先生了吗?”真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蓝月的一句话把舒家兄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医生点了点头,道:“最好一次进去不超过两个人。舒先生现在需要安静。”
舒凯和舒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进了病房。
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罩着氧气瓶的男人,舒桐的心很痛。这个有权有势,威风凛凛,平时总让人感觉到压力的男人,此时,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那么安静,那么无助,宛如婴儿一般。在这一刻,舒桐打心底里原谅了舒家奇,强势如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人而已。也会受到伤害,也会害怕!轻轻地捋开他额前的发丝,舒桐惊奇地发现,舒家奇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他老了!
看着舒桐眼里的亲切,看着他温柔地捋开舒家奇的发丝,舒凯的内心很是震动。这是一幅多么唯美的画面!两个男人之间的爱,父亲与儿子之间的爱。舒桐的心里,从来就是在乎着舒家奇的,正如舒家奇在乎着他一样。
这一刻,舒凯的内心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对父亲的心疼,对弟弟的怜惜。因为母亲薛琴的仇恨教育,舒凯这些年来一直活在仇恨中,从来没有爱过,没有真正开心过。可是自从遇到紫歆,那个天使般美丽纯洁的女孩之后,舒凯顿悟了。他想要去爱,他渴望去爱,更希望能够得到爱。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给他生命,养育他的父亲;一个是和他流着同样血脉,长的十分相像的弟弟。都是和他至亲的人。他为什么要伤害他们呢?这一瞬间,舒凯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
“舒桐,你陪着爸,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舒凯的声音很是温柔,充满了亲情。
舒桐吃惊地望着满脸柔和的舒凯,他的眼睛,和他一样清澈,毫无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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