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回 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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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躺在干草堆上,想起刚才太子的表情还心有余悸,他究竟是怎么了?我并没有惹他呀?一定是和侧妃吵翻了拿我出气,我这个命苦啊!一个晚上没有闭眼,窝在草垛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恍惚中,我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慢慢抬起眼皮,才知道自己已经饿得快要虚脱了。窗外太阳挂在了正当空,到了中午,旁边小厨房里又传出了张嬷嬷可口的饽饽香味,好想咬一口啊。
“婉儿姐,婉儿姐”,门外两个影子不停地晃。
我凑到门缝往外看,原来是那天在厨房里偷吃的两个小太监。他们是一对兄弟,哥哥叫富贵,弟弟叫招财,专门负责打扫院落。
“我们知道姐姐被关在这里,所以带了点吃的”,说着,他们从门槛间塞进两个小饽饽,正是我心心念念的美味。
“谢谢你们”,我顾不上多说,狼吞虎咽地就把它们干掉了,真是患难见真情,这两个哥们我交定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富贵和招财见状赶紧溜走了。我坐回到草垛上,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希望能够打动太子少得可怜的善心。
门被打开了,走进来几个太监,不由分说地把我架了出去,进了惇本殿。正屋里挤满了人,主子自然舒坦地坐在椅子上,几个岁数不小的欧巴桑横眉竖眼地站在一边盯着我,好像我欠了她们棺材本没还似的,一个比一个阴着脸,看这架势一定要把我撕碎了不可。
主位上坐着太子的大老婆瓜尔佳氏,两个小老婆李佳氏和程佳氏坐在她下手,也都是绷着脸,不过嘴角都上扬着,似乎等着看一场好戏。
台幕拉开,好戏登场。太子妃旁边一个老嬷嬷指着我的鼻子先骂上了,“你这个小娼妇,三更半夜跟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啊?”,我瞪大了眼睛,她竟然骂康熙是……
“别以为太子爷宠你,就可以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另一个嬷嬷生怕当不成主角,抢着插了进来,还不忘展现自己的肢体语言,一只手准确地拧在了我耳朵上。

“啊—”,我裂着嘴,顺着她手的方向,微微立直了身子,眼角含着泪花,“我哪里有什么尾巴呀?”
“你没有尾巴怎么当狐狸精呀,瞧你那张狐媚子脸,让人看了就恶心”,她一把掐在我的腮帮子上,差点连我的肌肤组织都捏碎了。
“啊—”,我疼得大呼小叫,想要掰开她的手,但是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御脸上的疼痛,再也动弹不了了。
“陈嬷嬷,教训一下就好了,别太过了”,太子妃见我鬼哭狼嚎,实在看不下去了。
“姐姐,你的心就是太善了,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丫头,她将来能骑到你的头上去呢”,程佳氏惟恐我死得不够惨,又在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可不是嘛,以前太子被她迷惑了,咱们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她竟然连殿下都不放在眼里,气得殿下连午膳都没有用。为了殿下,姐姐一定不要留情呀”,李佳氏借刀杀人的功夫使得炉火纯青。
“呜…呜…”,我必须要采取行动,否则一定会死在这里的,赶紧抱住了太子妃的双腿,知道她是个心软的女人,说不定会免我一死呢,“娘娘,我冤枉呀,我……”
我还没说完,就被两个嬷嬷硬拽了回去。刚才那一抱由于用力过度,太子妃被吓坏了,拍着胸脯,惊慌地说,“大胆的奴才,给我…给我…打。”
满屋子的人就等她这句话了,争先恐后地抓起鸡毛掸子,上下左右全方位地鸡毛漫天飞舞。我拼命护住脑袋,蜷缩在地上,除了脸,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虱子多了不怕痒,掸子多了不怕疼。我哼哼唧唧地再也叫不出来了,耳朵里一片盲音,眼前的一切似乎慢了下去,一股红流从额头滚过我的眼皮,将天地染成了血红色,一声苍白的呼喊慢悠悠飘了过来,“住—手—”。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掸子,胆怯地退到一边。我躺在温暖的胸膛里,安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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