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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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越来越惬意,越来越舒适。
豆坊的生意已可以完全交给伙计打理。
许寒芳和浩然,白天就是在豆坊点点豆腐,许寒芳打趣地说:“豆腐、豆腐、又是逗夫!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浩然乐呵呵地听着,看着许寒芳的小女儿态的顽皮模样,心甘情愿被降服。
闲来没事,浩然就教许寒芳认认字。复杂的文字只需要说一遍许寒芳就能记得,浩然不住的夸她聪明。许寒芳常常暗自得意:我可是有文化功底的,并不像你想的和其他女人一样目不识丁,鼠目寸光。
夜晚,许寒芳就和浩然在院子里数星星。她给他指北斗七星,给他讲牛郎织女的动人故事。告诉他我们生活的地方叫地球,在地球以外还有其它行星。
浩然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微笑着耐心地听。他喜欢看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样子。当她讲的眉飞色舞、兴致盎然的地时候,他或者鼓掌叫好,或者体贴地递一杯茶。二人相视一笑,不知不觉间两颗心已靠的越来越近。。。。。。
清明过后,天气就完全暖和起来。
有了条件允许,许寒芳洗澡就洗得勤了,就算没有洗发水,没有浴液,也得经常洗洗,保持清爽。
嬴文和嬴武已经有几天没有来小坐片刻了,许寒芳也落得清静。天天只嬴赢武一来就是和她斗嘴,斗得自己嘴都快歪了。不过斗得也蛮乐呵。谁知道想曹操,曹操到!刚脱了衣服,连发髻都没来得及解开,就听见外面嬴武的声音喊:“韩方!韩方!浩然!浩然!”
许寒芳没有理会,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咋咋呼呼,烦人!让他们等着吧,自己继续哼着“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慢慢跳进木桶。
哎,没有洗发水,先不洗头发了!免得把好好的秀发洗坏了。好在现在环境无污染,比较干净,头发又挽在头顶上,脏的不是很快。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空气污染,再长发飘飘,至少两天洗一回不可,要不就没法见人了。好怀念长发飘飘的样子,顶个发髻顶了快一年了,哈!古人挽发髻也是为了省洗发水吧?回头得找点皂角之类的东西养护一下头发,印象中这是纯天然可以洗头的东西吧?许寒芳胡思乱想着,慢慢洗着。
浩然把嬴文和嬴武让到屋内,因为豆坊临时有点事,先离开一阵,反正都是常客,也早成了熟人,让他们随意好了。
嬴武在屋内来回走着,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焦急地说:“究竟要洗到什么时候?怎么这么慢?”
嬴文缓缓呷了一口茶,不悦地道:“你就不能坐下来?安静一会儿?晃得我头都晕了。”
嬴武无奈只好听话地坐到哥哥对面,欲言又止。
嬴文淡淡瞥了一眼:“有话就说!”他有时候说话很简练,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好像只有在心烦时和在许寒芳面前时例外。
嬴武思考了一阵了,凑近脸神秘兮兮地说:“哥,坏了!”
喝茶、翻眼睛看着嬴武,等待下文。
嬴武有些焦虑还有些犹豫地说:“哥,为何我每次看见韩方都会有种莫名的感觉?而且如果一天不见他就有些……有些想得慌。这几天我们没来,我天天都梦见他。哥,我不会是有了毛病,得了……得了什么龙阳之癖吧?”
嬴文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见哥哥没有回答,嬴武不放心又不甘心地接着说:“哥,可是我现在还是打心里喜欢女人呀。是不是有龙阳之癖的人就不喜欢女人?你说我该咋办?”
嬴文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说:“喝茶!”深邃的目光像一潭明净的水,深不见底。
嬴武只好老老实实喝茶,可是又根本坐不住,头转来转去,**在垫子上扭来扭去。
嬴文端着茶碗望着嬴武不悦地道:“你要是真坐不住就出去走走,别在这闹心。”
嬴武仿佛得到了特赦一般,嘿嘿笑道:“谢谢哥!”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兔子一样几窜就窜到了屋外。
嬴武在院子里背着手来回溜达,一会儿停下来仰望天空呵呵傻笑,一会儿低下头垂头丧气地摇头。
侧耳听听,听见西厢房里面有哗哗的水声,慢慢踱到房门前,把脸贴到门上听听。嗯!是韩方在洗澡。用手推推,门没上门闩。眼珠一转,嘻嘻一笑,把门推开猛地跳了进去。
许寒芳正泡在木桶里,只露了头,惬意的享受。猛地门被推开跳进一个人,吓了一跳。这个马大哈洗澡竟连门也忘了反锁!回头一看是嬴武,瞪大眼睛惊慌地问道:“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嬴武嘻嘻一笑道:“听说你在洗澡,我等不及了。来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出去。”许寒芳紧张地道。
“你怕什么?都是男人,干嘛那么凶?——来我帮你搓搓背。”嬴武说着笑嘻嘻地走近。
许寒芳惊恐万分地喝道:“站住!不许你再往前走一步!——你给我出去,——要不我打你啊!我……我再也不理你啊!”
嬴武还挺听话,站在原地没在往前走,迷惑地问:“都是男人,你害什么臊呀?”
“你出去!”许寒芳厉声命令:“快滚出去!”
“莫名其妙!”嬴武闷闷不乐地出去,边走边生气:怎么了,好好的又发脾气?天天就会冲我大吼大叫,对浩然、对我哥那么温柔。哼,这回我就不听你的!我非不走!
想着转身回去,又把门推开。蹦了进去:“哈哈,我又来了!我就是要和你一起洗!”说着开始脱衣服。
许寒芳一颗心还没归回原位,见嬴武又蹦了进来,竟然还开始脱衣服。转眼间,嬴武已把外衣脱完,光着脊梁只剩下内裤,再脱就要全部曝光!
许寒芳本能地把身体缩在水里,用布巾捂脸,闭着眼睛以高于八十分贝的噪音尖叫:“啊!………。。”
尖叫声震得嬴武的头皮发麻,不禁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在正厅端坐的嬴文听见尖叫,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只两步就跨到屋外,来到西厢房一看,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嬴文一把勒住赢武的脖子,反拖着嬴武把他拖到屋外。
浩然听见叫声也急急赶来,因为距离远,比嬴文晚到一步,赶到时正看见嬴文拖着嬴武出来。忙上前见许寒芳还躲在木桶里尖叫,反手把门带上,守在门外高声问:“芳,你没事吧?”
听见浩然说话,许寒芳这才睁开眼睛,一看嬴武人已不见,问道:“他人呢?”
“被拖走了!放心吧,没事了,我守在外面,你放心吧。”
许寒芳这才迟疑着从木桶里爬出来,也顾不得擦身上的水,慌忙穿上衣服。越急还越穿不上!
嬴武被拖到正厅,被勒得差点没了气儿。嬴文把他甩在地榻上时,他捂着脖子不断咳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哥,你干什么?”
嬴文黑着脸,盯着嬴武,一言不发。
嬴武嘟噜着挪了挪,跪坐在蒲垫上,他还光着脊梁觉得有些冷,不觉低下头抚了抚双肩。
许寒芳穿好衣服也顾不上整理,抱着嬴武的衣服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给你!”说着把衣服狠狠摔在嬴武身上。
嬴武下意识地闪躲,拾起衣服慢慢穿着,抬头仰视站在周围怒目而视的三人,一脸的委屈,不明白我又怎么了?
许寒芳气呼呼地责问:“谁让你进去的?”
“我自己!我听说你在洗澡就进去了。怎么了?”嬴武还理直气壮。
许寒芳气得直跺脚。
嬴文冷冷地道:“她是女人!”

“女人?”嬴武不相信地抬起头打量许寒芳:“女人?是女人为何没有耳眼儿?还天天穿男装?”
嬴武又抬头往许寒芳胸部扫瞄,果然有女人的特征。许寒芳慌乱中穿上衣服,压根没加任何掩饰,凸起的双峰显现出来。
嬴武确定以后,兴奋地直起身:“哈!你真是女人?——哥!我没毛病!”瞥眼看见哥哥沉着脸。嬴武又缩着脖子低下头,眼睛还在偷眼看许寒芳的胸部。嘻嘻,真的是女人!太好了。
“看什么看?色狼!”许寒芳下意识地护住胸部,往浩然身后躲。浩然抬起手臂护住许寒芳,也不悦地瞪着嬴武,脸色苍白。
嬴武顶道:“我怎么色狼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是女的。再说你刚才躲在桶里,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还说!”的18
嬴武接着嘟囔道:“要是真看见了,我娶你就是。”
“你……”许寒芳气得脸煞白,说不出话来。
“你住口!”一直黑着脸的嬴文喝道。
傻乎乎的嬴武还不服气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了众矢之的,又不是故意的,喜欢一个女的想娶她也没错?可听哥哥发话,只好讷讷地闭口。
许寒芳又急又气,气得眼前直冒小星星。
经过这场风波,许寒芳改穿了女装,恢复了女儿本色。否则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先是嬴文贴近判断男女,后是傻得不透气的嬴武冒失之举。
那天,搞清楚确实是一场误会后,也原谅了嬴武。嬴武长舒了一口气,欢天喜地道:“谢天谢地,幸亏你原谅了我,要不然看我哥和浩然的神情,非把我吃了不可。”这个傻小子还不明白为何哥哥和浩然会如此怒气冲天。
幸亏这时思想并不封建,女人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否则以许寒芳好动的性格非要憋疯了不可。
换上女装的许寒芳平添了几分妩媚。飘逸的长发也不用挽,随意找个发带在脑后松松一绑。像极了日本幕府时期女人的装扮。
换了女儿装后,嬴武也不再和许寒芳斗嘴,经常会呆呆傻傻地盯着许寒芳看,也知道谦让她。否则立刻遭来一圈凌厉的杀死人的目光。
许寒芳却是换皮不换瓤,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声说话,纵情地笑,一阵风地走路,掐着腰教训嬴武。对此浩然早已习惯。嬴文皱眉问:“你就不能稍微淑女一点?”
许寒芳的答复是:“哈哈!淑女?我不会!”干脆利落地回答,让浩然忍俊不已,让嬴文无可奈何地连连皱眉。嬴武则口无遮拦地接道:“这样我喜欢!”结果又招来一顿白眼。
许寒芳正在研究自己院内的桃树会不会结桃子,这个季节桃子应该长的和手指肚大小了吧?
她在几棵树上钻来钻去也没有找到一颗桃子,不觉失望。不会这么倒霉这几棵桃树是观赏桃吧?还是今年的一场桃花雪把所有的花瓣打落?让自己颗粒无收?
来到这里天天萝卜白菜,吃的脸都快绿了。就这萝卜和白菜也不是天天能吃到。这个季节连萝卜白菜也没了。原以为能收获些桃子解解馋,可是……唉!希望破灭!郁闷!
不知何时,嬴文嬴武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风筝,嬴武问道:“芳,你干什么呢?”
嬴文又微微皱眉,桃树虽然不高,但是爬到树上总归不雅。
许寒芳从树上跳下,颓然道:“我在找桃子,唉!可是一个也没找到。好久没有吃过桃子了,都快忘了味道了!”想起甜甜的水蜜桃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嬴武笑嘻嘻地说:“现在又不是摘桃子的季节?哪能找到?”
许寒芳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在给自己找希望!”
“找希望?”嬴武一脸茫然。
嬴文注视许寒芳的目光又是霍地一跳。
嬴武举着一个风筝说:“芳,你看我的木鹞好看不好看?”手里的风筝尾翼随风飘摆。
许寒芳刚才只顾打自己衣服上的土,此时才抬头:“咦,你们也拿着风筝?”
“风筝?你说叫风筝?”嬴武笑眯眯地说:“对呀,我哥说这天最适合放木鹞。”
许寒芳望了嬴文一眼,笑道:“哈!想到一块了!”嬴文深邃的目光正望向她。
“——浩然!浩然!我们的风筝做好了吗?”许寒芳扯着嗓子喊。
“正在做,马上就好!”屋内浩然高声回答。
白布做的风筝同样十分美丽。浩然做的很仔细,只是没有五色的油彩,无法把风筝装扮得五彩缤纷。
许寒芳想了想跑到灶火里捧了把柴灰,用手指在风筝上画了两个圆圆的笑脸,浩然笑眯眯地望着专心画画的许寒芳。
洁白的布上黑色的笑脸,黑白分明,十分醒目。许寒芳拍了拍手道:“好,大功告成!”
嬴武伸头好奇地看着,讶道:“你画的什么呀?——是人脸!”
许寒芳甩甩满头秀发,愉悦地说:“这叫放飞欢笑!——你不懂得,笨!”被风拂起的秀发随风飘扬,丝丝发稍都荡在嬴文的眼眸深处。
画着笑脸的风筝随风忽忽悠悠飞了起来。许寒芳高兴的大喊大叫。在草地上尽情地奔跑。边跑边拉着风筝,风筝慢慢地稳稳地飞上天空。
许寒芳仰脸看着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风筝,想起刚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也是和几个小孩子在草地上放风筝。然后莫名其妙地做了青的新娘。又莫名其妙被浩然抢婚抢走。自己又千里迢迢跑到咸阳。
看看身边奔跑的浩然,心里居然有了一丝丝甜蜜。难道我喜欢上他了吗?想起青,心里又一丝丝酸楚。青现在怎样了?为何还没有回来?青的身影、眼神不时在脑海中萦绕。唉!最近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
“噢!”一阵惊呼打断了许寒芳的思绪。
浩然的风筝和嬴文的风筝由于离得太近,刚才撞了一下。
二人忙各自抖自己的风筝线。这一抖,风筝飞行不稳,两只风筝又撞了几撞,浩然的风筝线不是太结实,风筝线吃不住竟然被扯断,风筝失去控制飞来开去。失去控制的风筝不知怎的正好又撞上许寒芳的风筝。
许寒芳惊叫着,抖动风筝躲闪。可是哪里能控制得了?浩然的风筝缠着了她的风筝,两只风筝线绳纠缠在一起。
许寒芳的风筝线和浩然的一样也不是很结实,哪里经得住两只风筝的力度?线绳也被扯断,两只风筝纠纠缠缠一起飞向遥远的天际,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许寒芳手里拿着线拐急得直叫,可是也没有办法,觉得十分扫兴。
浩然满是歉意地道:“芳,都怪我不小心!对不起。”
嬴文也拉着风筝过来:“芳,你别生气,要不你玩这个,这个给你。”
许寒芳知道二人的良苦用心,微微一笑说:“没关系,风筝飞了好,这才叫放飞欢笑呢。”说着抢过嬴文的风筝,几把快放,把线绳放完:“你的也放了飞了吧!这样才快乐…。。”
没等嬴文反应过来,风筝也遥遥飞向远方。许寒芳得意地哈哈大笑。嬴文无奈的苦笑摇头。
三人看着风筝消失的方向,许寒芳羡慕地说:“风筝多好,能飞遍万水千山,走遍每一个角落。”拉拉身边浩然的衣袖,轻轻说:“浩然,我最爱旅游了,我也想踏遍每一个角落。”
两个男人看着许寒芳充满遐想的模样,都若有所思。
不远处的嬴武此时正急得跳脚,跑了半天他的风筝压根就没飞起来,一个人在原地懊恼得不得了。
三人看着气急败坏的嬴武,六目对视,不觉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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