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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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寒芳被押入潮湿阴冷的囚牢里,牢房里一股发霉的刺鼻味道,令人透不气起来。她还被戴上了木枷和铁链。心里嘲讽:真是六个指头挠痒——多了那么一道,不戴枷锁和铁链我也跑不出这牢房去!
许寒芳颓废的坐在地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是知法懂法守法的人,怎么在这里就成了法盲?成了一个大白痴?谁又能想到一个苹果惹来这么弥天大祸?咽了口口水,嗓子还是干的冒火。早知道把那个苹果吃掉了,反正吃也是如此,不吃也是如此。
人就是毛病多。不戴枷锁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戴上枷锁后觉得这里也痒痒那里也痒痒,浑身都痒痒。一会儿挠挠腿,一会抓抓脸。可后背怎么办呢?手上还戴着铁链根本够不着。越是够不着的地方,越觉得痒痒的难受。
许寒芳后背痒痒的坐在地上扭来扭去。突然想起来了!她站起来走到墙根蹲了下来,低下头让木枷不要防碍后背抵到墙上,然后来回蹭了蹭。
啊!感觉舒服多了!她感觉这会儿自己像蹭痒痒的猪。谁说猪笨?猪还是比较聪明的嘛!至少猪知道在树上蹭痒痒,还知道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毒气来的时候把鼻子插到土里,逃过一劫。强烈要求给猪平反!嘻嘻!想起自己生肖也是属猪的,不禁偷乐。
好累呀,奔波了一天。此时又饿又累。脖子上的木枷,让许寒芳根本没有办法躺着睡觉。坐着又睡不着。只好靠在墙角坐着,头顶抵在墙上,这样稍微舒服一点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浩然见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怎样才能把消息送出去,让浩然知道呢?突然想起来邻居嬴德,清晰的记得嬴德是在城尉府当差。说不定他不仅能把消息告诉浩然,还能够帮忙在城尉大人面前求求情。说不定这样就没事了!摘一个苹果真的就有那么严重?
想到这里,许寒芳一跃从地上跳起来,来到牢门前,手拉着木栅栏高声喊道:“有人没有?请问,有没有人?”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一个狱卒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隔着木栅栏喝道。
许寒芳把脸放在两个木栏中间,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说:“这位大哥,能不能帮一个忙?”
狱卒一愣,上下打量打量她。没见过都坐牢了还能笑嘻嘻,笑出来的?迷茫地问:“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叫嬴德。也在城尉府当差,麻烦大哥告诉他,我叫寒芳,我在这里。谢谢这位大哥!”许寒芳一口气说完,又报以了一个甜甜的笑。
“好吧。我就告诉他。”狱卒勉强答道。
“谢谢你。”许寒芳长长出了一口气,还算顺利!
狱卒走了,走时边走还边摇头暗自发乐,估计许寒芳这样的坐牢者他还从来没见过。
晚饭是一个发了馊的饭团和一碗水,只闻了一下就恶心的许寒芳直想吐。这哪里能吃嘛?这不是虐待囚犯吗?
把水喝下解决了干渴,可肚子却更饿。许寒芳饿得浑身无力,靠在墙角坐下,不觉昏昏睡去。
醒来时,侧耳听听四周一片死寂,应该是夜里了吧?虽然很累很疲惫,却怎么再也睡不着。
周围寂静的可怕,听不到一点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坟墓也不过如此吧?突然想起了兰儿,身上泛起一阵寒意,不觉抱起双肩。
许寒芳突然觉得害怕起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这时的法律真的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苹果而砍头?真后悔当初研究考古时不多看看这时的法律。天何时会亮?嬴德收到消息了吗?浩然有办法救我吗?胡乱想着,不觉又迷迷糊糊睡去。
正在做梦,梦到又躺到了浩然怀里,浩然在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许寒芳头一栽醒了过来。唉,原来是场梦!颓然的叹了口气。准备再眯会儿。不对,确实有人喊她的名字,猛地睁开眼一看,是邻居嬴德正站在木栏外喊她。
“嬴大哥!”许寒芳一跃而起,只觉头一晕眼前一黑,又坐在地上。可能是饿的了。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晃悠着走到木栏前,激动地说:“嬴德大哥!”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嬴德安慰道:“先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早上刚来,就听兄弟说你是因为偷了一个上林苑的果子被关了起来?是真的吗?”
“嗯!”许寒芳点点头,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上林苑的苹果。我以为是百姓种的。我实在太渴了。就摘了一个……”说着抽泣起来。

嬴德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急得连连击掌跺脚。
“怎么了?嬴大哥,我真的像他们说的会死吗?”许寒芳不放心的问。
嬴德凝重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许寒芳答案。许寒芳愣在那里,知道秦法苛刻,但是没有想到会苛刻到如此地步,一个苹果也会令人无辜送命?
嬴德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许寒芳欲哭无泪。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秦律以商鞅、韩非法家理论为主的法制指导思想;“法令由一统”,“事皆决于法”,以刑杀为威。尽管现在韩非可能还没出现,但是秦律的严谨是由来已久的。如果真有偷个苹果要死的这条律令,那么自己这回死定了!
真倒霉!怎么这次穿回来老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嬴德悄悄塞给许寒芳一包东西,说:“快拿着,别让人看见,你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回去通知浩然兄弟,哦!对了还有王翦兄。——他认识人可能会比我多些。”
许寒芳哭着说:“谢谢你,嬴德哥!”接过小包藏在身后,手上的铁链还有些碍事,下意识抖了抖铁链。
嬴德勉强笑笑,回头对狱卒说:“白大哥,这是我一个朋友,麻烦您照顾照顾。兄弟我先谢谢了。”说着塞给狱卒一些铜铢。
“嬴兄弟,你看你……”狱卒还要推辞,嬴德硬把钱塞在他手里。回头又看了许寒芳一眼匆匆离去。
看着嬴德离去,许寒芳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流泪。想起来手里还拿着小包,急忙打开一看,是一只烧鸡。
许寒芳破涕而笑,她爱吃肉的这个习惯成了周围邻居,妇孺皆知的事情。要不然嬴德也不会匆匆忙忙给她买只烧鸡来。管它呢,哭也没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撕下一个鸡腿大嚼特嚼起来。
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不如从容坦然地去面对。说的丧气一点:听天由命吧!许寒芳这样开导自己。的e2
闲着没事从木栅栏上扣了个小木签儿,在地上演算起几何题,演算起方程式。或者自己给自己开个演唱会,自娱自乐,打发时间。
最痛苦的是晚上睡觉,许寒芳觉得坐着睡觉睡得快脑缺氧了。无奈竖在墙上来个倒立,让血回流一下,补充补充脑部血液,免得供血不足。
正在倒立,狱卒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你干吗呢?”
“坐着睡得脑缺氧,调剂一下。”
狱卒把饭放下,噗哧一笑说:“第一次见你这样做牢做的这么轻松的。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能不能给我找个高一点的枕头?”许寒芳毫不客气地说。
狱卒摇摇头:“知道为何给犯人戴枷锁吗?”又自问自答道:“就是要折磨他,让他吃不好,睡不香。我哪里敢给你拿枕头?给你拿点吃的还可以。吃到肚里别人看不见。”
许寒芳无奈地想:这简直是精神加**的折磨!只好说:“那你给我拿一只烧鸡,两条鱼吧。先……谢谢你。”倒立使她说话有点费力。
狱卒呵呵一乐,说:“你到想得开,吃得下。”
“想得开也是这,想不开也是这。不如高兴一点。”许寒芳从墙上放下腿。又盘腿坐在地上用瑜伽吐纳来调理气息。
狱卒摇头笑着走了。
回来时果然给许寒芳拿了一只烧鸡两条鱼。还给了她几块砖头:“枕头没有,砖头要不要?”
“砖头?”许寒芳立刻明白,笑道:“要!要!谢谢你。”接过砖头想到自己今天终于可以躺着睡觉了,乐得合不拢嘴。
狱卒也被许寒芳乐观的情绪感染了,开着玩笑说:“可别拿砖头自杀啊?否则我可遭殃了。”
“自杀?哈哈!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哪会自杀?”许寒芳干笑几声。估计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吃了鸡和鱼,把砖头摞起来。美美地躺下,虽然砖头有点硬,但是比坐着睡觉舒服多了。想了一想,抬手把头发垫在头下,嗯!好了许多,不那么硌了。
参观博物馆时,看到陶瓷的孩儿枕还在想,古人真笨,这么硌的枕头如何能睡着?怪不得古人要留头发,原来古人留头发还有这个用处?关键时候还可以当海绵垫。许寒芳又开始了她爱海阔天空、胡思乱想的毛病。的9ad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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