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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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许寒芳一直低着头在想此王翦是不是彼王翦?浩然看许寒芳默默不语,以为跑了一天她累了,也就不再说话,心疼地跟在后面。
晚饭时,许寒芳边吃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闷头安静的吃饭。王翦是秦朝有名的大将,那他应该在军营里才对。怎么会在这里?可能是重名重姓吧。如果这个朝代有电脑,上电脑上搜搜估计有成千上万个王翦,想到这不觉有些泄气。不知道能否找到秦煜?何时才能够回到现代?
浩然看许寒芳这样安静,反而有些不太习惯,关心地问:“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累病了?”
许寒芳还在琢磨王翦的事,正琢磨的出神,压根没听见浩然说话。
浩然看她神不守舍的样子,更加担心,焦虑地问:“芳,看你无精打采的,没事吧?”说着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许寒芳本能地闪开,还在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浩然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变化,没再说话。
繁星满天,晚风吹来,每一口空气都是那么清新。没有工业污染就是好。许寒芳坐在天井中数星星。
浩然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望着她,修长的身影宛若一尊白玉的雕像在月光下泛起一圈光晕,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的01
许寒芳只认得北斗星,知道勺子柄指的方向是北方。我现在该往哪里走呀?感觉自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突然失踪了,估计郑老师、父母以及亲戚朋友全在找我吧?
她从兜里掏出那片竹简反复看着。我曾经是那么渴望了解古代人的生活,可真的穿回来了又是那样的茫然。
抬头不经意看见浩然,又觉得自己是蛮幸运的,不小心穿回来就遇到了好人——浩然确实是一个好人。突然不忍心再捉弄他,应该以诚相待。招手示意浩然过来。
浩然本在犹豫,看见许寒芳招手乐呵呵地跑了过来,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光。
许寒芳暗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有这样一个纯情小男生,实属不易。笑着问:“干嘛不过来?站那么远?”的94c
浩然低着头嘟噜着说:“晚饭时看你不高兴,我一直在想我哪里又做错了,惹得你不高兴。”
许寒芳讶道:“没有,我没有不高兴呀!”
浩然挠挠头不解地说:“那晚饭时,我想摸摸你的额头,你不高兴的躲开。”
许寒芳一种歉意涌上心头,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让浩然有这么的不开心,看了浩然半天才说:“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思考问题。”
浩然试探着说:“芳,你好象变了许多,变得像另一个人。”
许寒芳眼睛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没有看浩然,但是从语气听出他的迷茫和困惑,自嘲的一笑说:“我确实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有心告诉浩然真相,可是怎么开口呢?自己都难以接受的实事,别人会信吗?
浩然看着许寒芳娇媚的脸庞,美丽的容颜,意乱神迷地说:“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许寒芳皱眉苦恼地说:“别说你了,我连自己都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将来会怎样?”接着又问:“如果将来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要得那个许寒芳你会怎样?”
浩然认真严肃地说:“芳,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清澈的眼睛中全是诚挚的目光。
“……”许寒芳无语。
二人一阵沉默。只听见院内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沉默过后,许寒芳转头看着浩然,微微一笑,诚挚地说:“能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
浩然望着许寒芳甜甜的笑脸,听着真诚的话语,心里更加迷惑:“芳,你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许寒芳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石凳上站起来,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拍拍浩然的肩,歪头一笑说:“有些事,回头我再告诉你。”
浩然点点头,他素来涵养极好,别人不说也就不再追问。
“明天我想去找找王翦,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他。”许寒芳决定还是去找一趟王翦,探个究竟。
浩然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也没再问一个字,只要她想做的他都会陪她做。
时逢春末夏交之季。城外一望无际的麦田都抽了穗儿,开始灌浆。道路边一团团一簇簇的野花开的灿烂。
看着绿油油的麦浪,闻着阵阵花香。许寒芳突然有了一种郊游似的好心情。她是一个想得开,凡事乐观面对的人,很快能忘记烦恼和不愉快。
她走着、说着、笑着。心想自己的这次奇遇回去要是给老师说说,老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每次想到这里,许寒芳就忍不住地乐。
二人也不着急,走走歇歇,有说有笑地漫步在田间小路上。
“浩然,你相信缘分吗?”许寒芳愉快地问。
“什么是缘分?”浩然不解地问。
“缘分就是。。。。。。就是人与人之间遇到的机会,比方说你这一生中遇到的人就叫有缘人,遇不到的人就叫无缘人。——总之,缘分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一种东西。”许寒芳指手画脚,含糊的解释。也不知道这样浩然可否听明白。
浩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是这样!”他愉快地笑着回答:“相信!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许寒芳手搭凉棚看着绿油油的麦田,望着2000多年前的这个世界,情茂理真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人可以不信命运,但是不得不信缘分。就像我们能相识就是一种缘分。”
浩然听得心里一动,细细品味许寒芳的话。
不觉间二人已走到小村外。问着村人,打听到了王翦家的住处。
细心的许寒芳问:“浩然,怎么走了半天,遇到的大多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和孩子,年轻人好像很少?”
浩然叹息一声说:“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大部分都征兵征走了。”
“哦!”许寒芳点点头。
顺着小路到了村子尽头,一间低矮破旧的草房呈现在眼前。难道这就是王翦的家吗?
“屋里有人吗?”许寒芳探头大声喊。
浩然紧随在许寒芳后面也高声问:“请问,有没有人?”
“谁呀?请进吧。”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二人低头进到屋内。一进屋,二人就惊呆了,这哪里像家?
丈余见方的房子空落落的,除了一个炕别的什么也没有,炕上的棉被露着打成结的棉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盘腿坐在炕上,趴在一个破门板钉成的小炕桌上,手里做着针线活。此时正侧耳倾听。似乎双目已经失明。
浩然强压内心的吃惊礼貌地问:“请问这是王翦的家吗?”他出身高贵,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景象,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贫苦之人。
老妇人侧耳认真听听,点点头道:“是的。二位是?……”
“我们是他的朋友。今日路过特来拜会。”浩然善意地说。
“哦!”老妇人点点头:“他一早上山砍柴了,估计快回来了。家里一贫如洗,也没有茶招待二位。还望见谅。请便吧。”
二人低头看看,在两个像小木凳的木墩上坐下。说是坐其实和蹲着差不多,木墩太矮。
许寒芳猜测此人应该是王翦的母亲。听谈吐不像山野村妇,看举止应该识文断字。
“老婆婆,就您一个人吗?”许寒芳忍不住问。
“老婆婆?”老妇人笑了:“我才四十岁就有人叫我老婆婆了。媳妇去给人洗衣服了。”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责怪。说着依旧摸索着作手里的针线活。
许寒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急忙道歉:“伯母,不好意思……”心想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七十岁的人,一定经历了许多磨难。
她这个可爱的小动作被浩然尽收眼底。
老妇人淡然的一笑:“姑娘不妨事。”
二人心里都一沉,他们的日子过的如此清贫凄苦,老妇人却如此淡然随和,没有怨天尤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翦推门而入,看见二人一愣。
许寒芳一跃而起,朗声道:“王翦你回来了?老朋友来看你了!”她实在不忍心再看屋内这凄凉的景象,推着王翦往外走。也想单独找机会验证一下王翦其人,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浩然也忙起身向王翦的母亲告辞,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弯下腰悄悄放了些钱在木墩上,然后才快步离去。
王翦莫名其妙地看着许寒芳,被许寒芳连推带拉地到了茅草房外的小树林里。迎面碰上了王翦的妻子赶回来做饭,背后还背着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看见许寒芳居然伸出了小手,乐呵呵地笑着,啊啊的叫着。
许寒芳开心极了,也伸开手逗着,说:“呀!认识阿姨了?来让阿姨抱抱。”
许寒芳笨手笨脚地抱着孩子,乐不可支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呢。好紧张哦!”抬头看三人都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冲三人顽皮的一笑。
浩然走过来,用手指摸着孩子粉粉的小脸,贴在许寒芳耳边说:“看你这么喜欢孩子,回头咱也生几个。”
许寒芳脸上笑着白了他一眼,却暗暗用肘使劲撞了一下浩然,疼得浩然呲牙咧嘴,却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咬牙忍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许寒芳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心道:活该!回头看见王翦的妻子正在露天席地做饭,心里觉得凄凉,古往今来就是这样贫富差距这么大。
王翦可能也觉寒酸,讷讷地说:“不知道二位恩人要来,所以……我也没什么准备……”样子局促不安。
浩然看出王翦的难处,解围说:“我们原是出来游览风景,走至此处突然想起来你,就信步过来看看。我们停留片刻就走。”
许寒芳用赞赏的目光看看浩然,觉得他总算还善解人意。岔开话题文王翦:“孩子叫什么名字?”
“昨天才抱回孩子,还没起好。”王翦看见孩子就满脸笑意,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要不恩公帮忙起个名字?”
许寒芳发现王翦笑起来的样子很俊朗,怀里地婴儿真的很像他,笑道:“起名字我可不行,”眼睛望着浩然和王翦:“还是你们来吧。”
浩然摸着虎头虎脑的孩子,爱怜地说:“看他长的结实可爱,长大一定会成为一个勇士,会有一番作为。要不就取一个‘贲’字,意为勇猛。如何?”
“王贲,王贲……”王翦在嘴里反复念着,赞道:“好名字,就叫王贲!”
许寒芳抱着孩子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真的那么巧?王翦?王贲?父子二人不都是秦朝的猛将?
“芳,你怎么了?”浩然伸手在许寒芳面前晃了晃,许寒芳才愣过神来。
许寒芳抱着孩子上前几步说:“王翦,你不是应该在军中吗?怎么会在这里?”
王翦迷惑了,许寒芳怎会知道他的过去?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迷惑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许寒芳把孩子塞进浩然怀里,激动地一把拉住王翦,惊喜地说:“你真的是王翦?太好了!”
看着她激动的神情,王翦懵了,浩然也不明所以看着许寒芳。
“你是秦国的大将!你在秦**营!那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秦煜的?我要找他!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许寒芳一口气的追问。
王翦一下摇头,一下又点头,时而又摇头。
“你倒是说话呀!”许寒芳急得直跺脚:“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浩然从来没有见过许寒芳如此焦急,搂着孩子过来劝说:“芳,有话慢慢说,别着急!”怀里的孩子骨碌碌转着乌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大人。
许寒芳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王翦苦笑一下说:“我在军营没错,可是不是什么大将,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不认识您说的秦煜。”两道剑眉又好看的拧在一起,面带颓废继续说:“我从军没错。我本来出生在将门世家。可是由于党争受到牵连,家道中落。父亲临终前再三叮嘱让我从军。我曾是虎贲军的一员,我的军官发现我的身世,就借故把我开出虎贲军,调到偏远地方。后来又不依不饶地开除了我的军籍。我只好回来。回家后才发现妻子带着母亲已被迫流落异乡。我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因为母亲病重,无钱医病,我的妻子就出租了自己为母亲筹钱治病。我悲痛不已,连夜去找我的妻子。妻子没有想到几年杳无音信的我突然会回来。我们两个人抱头痛哭。没有土地,没有差事,我只好打柴为生。再后来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占了占眼角的泪痕,补充道:“否则,我就是卖了自己也不会让我的妻子……”
许寒芳浩然二人对视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凄凉。
唉!真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许寒芳怎么也没想到名将王翦也曾落迫到如此地步。看着眼角潮湿的王翦,禁不住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翦的妻子端着一只锅走了过来,询问:“相公,家里只剩下这些了。我已经给母亲盛了一碗,你看……”
王翦面带难色,这饭如何能待客?
许寒芳伸头看了看,黄黄绿绿的一锅倒是蛮好看的,毫不介意地说:“呀,这么好看。看的我都有胃口了。哦?是吧浩然!”
“噢!是呀,是呀。”浩然机灵的随声附和。
也没有几案。许寒芳干脆拉着浩然席地坐下,大方地说:“可以开饭了吗?”
王翦和浩然心里陡然一动。王翦见许寒芳不但没有瞧不起他,还如此豁达不拘小节,心存感激。浩然见许寒芳随遇而安的性格更加的喜欢,以前的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坐在地上吃饭的。
吃着饭——说是饭其实就是野菜粥。许寒芳吃的津津有味,仍旧改不了吃饭说话的毛病:“其实你还是应该在军营里的,那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天地。”
王翦苦楚地笑笑:“时运不济,我今生不会再从军了。我安心奉养好母亲,抚养好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许寒芳脱口而出:“不!你不该消沉。你应该振作起来。你将来是一代名将。你儿子也是。都会名垂千古。”
此言一出,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许寒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肯定。
许寒芳尴尬地揉揉鼻子,一笑低头吃饭。
还是浩然忍不住问:“你为何如此说?”
许寒芳在锅里翻了一阵,夹了颗野菜,脑子里飞速旋转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历史书上说的吧!看见王翦认真地等着她回答,表面正经,嘴上胡诌道:“因为我会看相算卦。”
“算卦?”二人不约而同地说。
王翦摇头苦笑:“恩人玩笑了,休要来取笑王某了!”
许寒芳想了想说:“王翦,你把左手伸出来。”她打定注意要激励王翦,这样将来他发达了,或许能尽快帮她找到秦煜。
王翦看许寒芳说的凝重,迟疑着把左手伸了出来,摊开手掌。坐姿沉稳从容,许寒芳暗赞,如此落魄却不失风度,不愧为名将!
许寒芳煞有介事的掰着王翦的手看了看,严肃地说:“你自幼熟读兵书,少年时习得一身好武艺,青年从军。可对?”
王翦默默点头。可这些没什么,他讲过自己出身将门世家,每一个将门子弟都是如此。
许寒芳看着王翦的手掌,脑海里搜索着历史典故:“你将来会作为大将领兵攻打赵国,打败赵国的大将李牧。攻进邯郸城!”具体的也记不太清楚了,先胡诌着吧!
王翦抽回自己的手掌说:“你开什么玩笑?李牧是赵国有名的大将。我穷其一生恐怕也无法望其项背。”
许寒芳心里着急,可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说:“我不和你争辩,将来你就可以印证我的话了。人只有有理想有抱负,才有可能会有实现的一天。记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说罢故作高深的不再说话,低头吃饭。的81
王翦和浩然听许寒芳说的有板有眼,也有些半信半疑。
许久,王翦长叹一口气,无限嘲弄地说:“我现在连家人都养活不了,何谈抱负?”
许寒芳知道触动到了王翦内心深处的豪情,放下筷子道:“你再把手给我。”
王翦又把手伸开,许寒芳指着手心的三条线说:“这三条线代表的是你的理想、命运、和未来。你可听明白?”
王翦点点头。的8b
许寒芳握着王翦的四根手指,把王翦的手掌握住问:“你现在还能看到这三条线吗?”
王翦看看被手指挡住的三条线,摇摇头。
许寒芳进一步问:“为什么看不见?”
王翦不假思索地回答:“被手指挡住了。”
许寒芳满意地点点头,启发说:“这三条线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手心中。”王翦茫然回答。
许寒芳字字如钉地说“对!其实,你自己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明亮的眼睛飞扬着神采。
王翦闻言浑身一震,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寒芳,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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