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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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猪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围在许寒芳周围。许寒芳每次吃饭也顺带喂一喂它,倒也成了平静生活中的一种乐趣。的e4
虎贲军侍卫有时候也会逗一逗憨态可掬的小野猪,然后爆发一阵哄笑。
嬴义的伤基本已经完全恢复。那天晚上的事两个人谁也没在提起。但是彼此都觉得更了解对方,更理解对方。
许寒方觉得友谊更深了一步。虽然嬴义依然十分恭敬并且有时候非常拘谨,但是许寒芳相信这些慢慢都会好起来。的55
嬴义在说出自己的心结后,如释重负。在此之前,生性磊落的他一直觉得对不住许寒芳。毕竟像许寒芳这样随和诚挚对待侍从的人绝无仅有。更何况她把他当朋友,还曾经不顾一切地为他吸蛇毒疗伤。
小野猪短短几天时间就胖了一圈,许寒芳笑言:“如果你这样的速度胖起来,我可是要不了几天就抱不动你了。”的a2
惹得虎贲军哈哈大笑。
终于可以出发了。许寒芳正式把指挥大权再次交给嬴义,自己乐得清闲。
嬴义中气十足地命令大家整理行装,准备出发。一行人又开始在崎岖的山路上长途跋涉,翻山越岭。
小野猪一颠儿一颠儿跟在许寒芳左右,撒着欢儿的跑。
有了野营的一段生活,大家彼此间已建立了特殊的、深厚的感情。走在路上已经不再沉闷,爽朗开心的笑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
虎贲军早已被许寒芳乐观开朗的性格、同甘共苦的作风所折服。要知道在等级制度森严的今天,这样的主子实属罕见。
走了七八天终于快要走出了大山。许寒芳笑着赶小野猪回山里。小野猪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消失在山林里。
到了稍微缓一些的平地,许寒芳骑在马背上对牵着马缰绳的嬴义愉快地说:“嬴义,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教我骑马的!”
嬴义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拉着缰绳,笑着朗声回答:“末将没有忘,改天您得空了,一定教您!”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巴郡。
巴郡郡守接到消息急忙出来迎接。大王身边的红人可不敢慢待,更何况这次来巴郡还是独揽大权的相国的安排。
郡守把许寒芳接进驿馆,忙不迭的命人备热水,备饭食,陪着笑说:“下官还以为韩姑娘还在山里困着,正命人抢修栈道,栈道被冲毁的太多。没想到您会绕那条难走的山路过来。”
许寒芳和嬴义对望一眼,意思很明白:幸亏没有傻等,否则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许寒芳不想听郡守的恭维话,客气地说道:“大人也是刚上任,一定也有许多事,您去忙您的吧。有事我自然会找大人。——对了,大人!明天我去巴家,请您安排。”
多天没有洗澡了。
许寒芳痛痛快快地泡在热水里,疲劳一扫而光,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
换上崭新的衣服,散开乌黑的秀发。把三片竹简一支玉簪装好。许寒芳精神焕发的出了门,看见嬴义又是屹立在门外,开玩笑道:“怎么还立在这里?还担心我会跑了?”
嬴义尴尬地搓着手,红着脸说:“不,不是,以前也是……保护您是我的职责……”
许寒芳看着嬴义的窘态,噗哧一笑,用手拍了他一下,说道:“你紧张什么?跟你开玩笑的。走,跟我出去走走。”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笑道:“知道吗,有你在我身边我有安全感和踏实感。”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在雍地时就有这种感觉了。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你!——你说,以后我离不开你怎么办?”转身调皮的跳出驿馆的门。
嬴义释怀地一笑,跟在后面出了门。
许寒芳最早知道巴家,源于水银和不老丹的传说。
丹砂可以提炼汞,也就是常说的水银。她记得史书上记载秦始皇的陵墓中就以水银作江河湖泊,所以据说骊山陵墓里面有巨量的水银。
由于丹砂具有可还原性这个特性,使古人觉得丹砂就是不朽之物。认为丹砂有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的作用。所以炼制长生不老丹,丹砂也是其中很重要的原材料。史料记载,早在周朝就开始用丹砂作仙丹。所以四川有很多地名和丹都有关系。比如丹江、丹山等等。
其实现代人大都知道丹砂里面的汞是有毒的,不能服用过量。因此也有不少追求长命百岁的帝王因为过量服用丹砂炼成的仙丹,结果导致汞中毒而一命呜呼。
许寒芳还知道,早在石器时代,人们就开始采用丹砂作颜料或涂料,后来又被用于医疗方面。
丹砂在《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之药,医疗范围很广,内服可以镇静养神,益气明目,安神定惊,通血脉,除中恶,毒气等疾病,亦可用于外治。因此古代社会各阶层都需要丹砂。
因为巴家拥有了整个天下最大的丹砂矿藏,并垄断了丹砂手工业,所以巴家成了富甲天下的大富豪。
走在大街上,许寒芳才知道巴家的势力和产业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简直大得惊人。
巴家不光拥有丹砂矿。当地百姓吃的盐是巴家盐矿供应的;用的工具,原材料是出自巴家山林的木材和矿山的矿藏;药铺是巴家开的;染料也来自巴家。就连吃的粮食也产自于巴家的土地;有些当地没有的食物是巴家的运送队运来的,运送队的感觉有点像现在物流公司。
当地百分之八十的百姓都在为巴家做事。据说算上巴家的家仆、工人和奴隶,还有巴家的保镖、护卫队足有上万人之多。巴家已经成了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一个名词。
看到听到这些,许寒芳脑海里只有两个词:垄断、寡头。对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巴家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许寒芳也知道实际上现在的巴家应该是在吕不韦的控制下,或者二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富可敌国的吕不韦随着秦国的扩张,使自己名下的产业随着秦国领土的扩大更是越做越大,越做越远。巴家自然也不例外。
在大街上走了一圈,随便走进了一家饭馆,许寒芳准备要点吃的垫垫肚子。回头看见嬴义又像铁塔一样立在身后,讶道:“你怎么还站着?你像个木桩似的杵在我后面,还让不让我吃饭?”
“我……”嬴义涨红了脸,往后退了几步,离得稍远一些。
许寒芳瞪大眼睛,故做严肃道:“你离那么远,我要是有了紧急情况,你来不及保护我怎么办?”
嬴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立在那里左右为难。
许寒芳咯咯一笑说:“过来吧,我的意思是你坐下和我一起吃。”看嬴义面带难色,似乎要开口拒绝,紧抢着说:“这是命令!”
嬴义这才过来忐忑不安地坐下。
许寒芳看着他忐忑不安,自己也觉别扭,说道:“你就不能像山林里一样放松些?”
嬴义坐立不安地说:“那里不比这里,在这里末将不能违了礼数…。。”见许寒芳翻着白眼看着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啰嗦!”许寒芳有些不耐烦,这个人怎么就是冥顽不灵?厌烦地摆摆手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大王说,给我换人!”
嬴义一惊,忽的一声长跪起身,惊慌的看着许寒芳。

许寒芳知道自己又说跑嘴了,这个人是开不得玩笑的!揉了揉鼻子,起身把嬴义按坐下,怪道:“你就放心吧!你那么舍命为我,我怎会撵你走?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嬴义被许寒芳忽冷忽热弄懵了,不过还是勉强笑了笑。
许寒芳喝了口茶道:“嬴义,你以后跟着我得学会一样本领。”
嬴义躬身低头回答:“什么本领,请您示下,末将一定学会。”
许寒芳手里拿着茶杯**着,严肃认真地说:“你要学会搞清楚,我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那句话是玩笑?那句话是认真?你还要学会和我开玩笑。”斜睨着他看他的反应。
嬴义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可是又不敢拒绝。对他来说,她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服从,不容抗拒。
许寒芳实在是不忍心为难嬴义这么木讷呆板的人,只好摆摆手说:“算了,算了!让你学这些,还不如赶鸭子上树!——吃饭吧!”
嬴义释怀地笑了,又腼腆地露出了他的单酒窝。
许寒芳夹了口菜停在嘴边呆呆望着腼腆的笑容,又激起了心底深处的层层波浪,波浪中还是那颗最亮的星星……
看嬴义表情肃穆,许寒芳给他夹了些菜,勉强说道:“你可要吃饱,饿着了,我可不负责任!”脑子里忍不住又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嬴义慌得忙长跪起身谢礼。
夜晚,许寒芳挥退了驿馆内的侍女。独自坐在驿馆的栏杆上静静地看星星,所有的往事都涌上心头。
她回忆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奇遇。想起了秦煜的忠诚,想起了青的执著,想起了浩然海一样的包容……
星星在夜空中一眨一眨地眨着眼睛,微笑着俯望着她。
岁月如梭,已经三年了!浩然,这三年你都在做什么?你还会看星星吗?还会想我吗?我可以感觉的到你的呼唤和想念!你能感觉得到我的呼唤吗?
她在轻轻倾诉,星星似乎也在低声倾诉。
想起浩然温暖的怀抱,想起浩然宠溺的微笑,她微笑着陶醉了。她抬手拭了一下潮湿的眼角,又把所有失落的梦都悄悄埋在心底。
听见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许寒芳回过头看见嬴义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嬴义见许寒芳看到了他,走上前轻轻问:“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浑厚的声音在寂静空荡的驿馆里发出回音,充满男性的魅力。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得声音了吧?那么有磁性!许寒芳微微笑笑:“我睡不着!”眼睛又不由望向那颗星星。
“刚才……”嬴义犹豫着说:“我看见您哭了,是吗?为什么?——是在想您思念的人吗?”他也吃惊自己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
许寒芳惊异地望着嬴义。看似木讷呆板的他却是如此细心?如此善解人意?诚挚地笑了笑。说:“我在寻梦。”
嬴义不解地问:“寻梦?”继而却又明白似的点点头。
许寒芳悠悠说:“嬴义,如果我要是告诉你,我来自两千年后的未来,你信吗?”为何会对他说这些?是因为他的笑像浩然?是因为他的冷峻像青?是因为他的忠诚像秦煜?还是……原本就觉得他值得信赖?可以向他吐露心事?
嬴义顿了一下,坚定地说:“末将相信。”看许寒芳面带意外地望着自己,接着说:“因为末将知道您是一个诚挚的人,诚挚的人不会说谎。所以您说的每一句话末将都信。”
许寒芳感激地望着嬴义,久久才说:“我从两千年后来到这里,认识了很多好朋友,也有了难忘的初恋。人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我到现在才体会到。”她的嘴边带着浅浅的笑:“他为了我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不惜和家人决裂;他为了我抛弃了尊严,放下了架子去做苦力;他为了我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卖豆腐;他和我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她的眼中已经盈满泪水:“我可以感受的到,他把他全部的爱给了我。他的给我的关爱像绵绵不断地泉水……他——是我心中那颗最亮的星星!”泪水已经划过白皙美丽的脸庞,挂在腮边晶晶莹莹。
嬴义注视着她,一字一字地说:“那您应该去找他!”
许寒芳坚定不移地说:“我会的!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王宫去找他,去寻找我的梦想!我总感觉他也在遥远的地方想着我……”她抬头再次与那颗星星对望,星星似乎正在对她微笑。她遐想着笑了……
第二天,许寒芳到巴家进行慰问和安抚。
巴家庞大的宅院一眼望不到边。院里院外全有护卫手持兵器把守。
巴家的管家巴福早接到通知,在门口守候多时。看到马车过来,对马车上的许寒芳行了叩拜大礼。
许寒芳下了马车,迈步进了巴家宅院。这座宅院简直是太大了!
许寒芳走在丹砂铺过的甬道上,她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吃惊,不让脸上露出来,免得被人笑话自己见识短。
管家巴福跟在身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知道您来,我们老早就在准备。您请!”把许寒芳请进了正厅。
许寒芳挤了个笑容,礼貌地问:“这里你管事儿?”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是,是小人管事!”
许寒芳不太会说这些场面上的话,眼睛求助的望向嬴义。木讷的嬴义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你家主人呢?”
许韩芳忍不住想:他好像总能理解自己的意图。就是在某些事上就不开窍!比如朋友、身份、等级、地位。
管家哈着腰回答:“回大人的话,我家男主两个月前去世,现在是主母当家。”说着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眼泪。
许寒芳瞅着管家,没有说话,总觉得他有些假惺惺的。
嬴义目光征求了一下许寒芳,接着问:“那你家主母呢?”
管家叹了口气,说道“主人病故,我家主母自处理完丧事也一病不起,去巫山静养了。我们接到通知,已经派人去请主母回来了,可是主母病的太重,可能要耽搁些时日。”
“巫山?”许寒芳想了想,印象中巫山是长江三峡的入口,离这里好像挺远。又问:“你说她去那里静养?”
管家点头哈腰地回答:“是的,
许寒芳瞟着管家巴福问:“那现在巴府是由你全权负责了?”总觉得看着他十分别扭,一脸的惺惺作态。
管家立刻满脸堆笑的回答:“是!主人不在,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人多操些心。”
许韩芳不经意间从管家巴福眼睛里看见一丝得意。只是这得意一闪而过。心里暗皱了下眉,却若无其事地问:“在巫山哪里静养?”
管家一愣,回答:“巫山也是我们巴家名下的产业,因为女主人喜欢那里的风景,所以主人在山上修了一座别院。我家主人生前每年都要和主母去一次。”
许韩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作为女人,她已经明白巴家的女主人去那里做什么了。巴家女主去追忆过去,追忆自己已故的丈夫了。
想起身上还肩负着嬴政和吕不韦二人的任务。自己也想见见这个中国最早的厉害的女企业家。转头对嬴义说:“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巫山!——顺便也可以看看传说中美丽的巫山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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