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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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未破呦,尽混沌。
天地之主呦,日光神。
造化万物呦,苦辛劳。
呵一口气呦,雩虹生。
竞相争逐呦,分七国。
虹珠辉映呦,异人至。
异人纷至呦,归并一。
——《雩虹国•古歌集》
看着莫紫娴几近歇斯底里的身影,李绡心湖深处涌起阵阵惊悸的波涛。
难道紫娴真是神秘人说的第一道光?!将是穿越时空这种灵异事件的第一个见证者,同时,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给我条绳子,让我就此了结这不幸的一生!说出去都没人信啊,我莫紫娴上辈子造什么孽了,难不成是个人人唾弃始乱终弃的花花公子,那些可怜女子激愤难平,到这辈子来找我清算?!上帝啊!已经八个了,莫名其妙被男人甩了八次,舆论在朝不利于我的方向发展,我爸妈快倒戈了,昨天他们竟然打电话问魏与西那小子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他包容?!包个头,真是莫名其妙!二十七岁嫁不掉又怎么了,至于这样急吼吼地倒贴上去?!尊严扫地,自挂东南枝算了!”莫紫娴滔滔不绝,明显处于抓狂边缘。
李绡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插话的空隙:“好事多磨呀,说明这八个都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李绡真诚地希望莫紫娴至今的遭遇只是个运气问题,是个分子为1,分母可能比别人大些的纯粹几率问题,可事实是,事件的走向如同神秘人的预言(李绡觉得那更像诅咒),莫紫娴不仅经历着分子为0的尴尬,并且很有可能和她一样遇到分母为0的,不存在,不可思议的事。
“李绡你真的越来越铁杆宿命论者了,难不成我未来老公是龙的最后一个儿子?!真命天子?!我才是苦命女子呀!!”
李绡静静地看着自己十几年的死党,心里却十分复杂:“紫娴,你真的为此很痛苦吗?”
“痛苦?!不,我不痛苦,我只是恨,好恨好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最后都只会说我们不适合,他们都很好,所以我更恨!这算什么理由?我、我真的也不坏呀!”莫紫娴鼻子发酸。
事情必须有个结果!
李绡站起抱紧莫紫娴:“你很好,我们紫娴是个好姑娘,怪他们没这个福气!”
“我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莫紫娴双手揪紧李绡的衣衫,极力克制着眼泪,她平时很少哭,原来这些生命中的男子才是她的泪腺。
“紫娴,紫娴!”李绡很心痛,莫紫娴会有如此遭遇,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就算她的姻缘真在未知的彼世界,也不该在现世受如此感情的折磨。李绡哀叹,如果莫紫娴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以及能力的话(她自己到现在都无法完全相信),那么,她李绡的罪过可就太大了,“紫娴,你是相信我有那个能力的对吗?”
“什么能力?”莫紫娴抬头,泪眼婆娑,双眉凝结,“你是说……”
李绡很虚弱地轻笑点头,就像莫紫娴刚才说的——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相信啊!”她平静地说。
“莫紫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莫紫娴忽然正色:“李绡同志,请问你是宇宙物理学家吗?请问你是骨灰级魔术师吗?拜托,姑娘我和你混了十几年了,唯一能解释两年前那个大光洞的就是——你有超能力!小李子,你有时候真的很见外!”
李绡苦笑,莫紫娴就是这么个实在的女人,而且,逻辑分析能力见长。告诉她吧,看这情形,早晚都得说。
“紫娴,既然你相信,既然不甘心,那么接着我说的一切请你务必考虑。”李绡转身走进卧室,莫紫娴则一脸莫名。
李绡拿出一只绯红色的锦盒。
“诶,这不是你说的那颗神奇的珍珠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莫紫娴很八卦地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美术片——《渔童》。
盒里的珍珠有女子拳头般大,表面流散着瑰丽的七彩色泽,莫紫娴知道珍珠的来历。李绡十三岁时曾做了个梦,梦中她身处一个古世界,听远处有人唤她公主,慌忙转身离开,袖子带翻桌上锦盒,滚落了一颗珍珠,她俯身去拣,眼一黑便醒了,可诡异的是,梦中的珍珠竟然出现在她的枕边,还是老大那么一颗,自从有了这玩艺,李绡就拥有了超能力。两年了,她莫紫娴打破了人类对世界的常规认识,相信了超能力的存在,但对于李绡超能力的水平和作用范围她还不甚清楚,而且一点福利也没享受到,她不会像好奇宝宝那样探问,因为她知道李绡不喜欢这种能力,真是个没情趣的女人啊!这样的话干嘛不把珠子卖掉,说实话有时她蛮眼馋那颗硕大的宝贝的。
若李绡知道莫紫娴此时的想法,一定会以韩乔生说的那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她!
“我开门见山吧!两年前,也就是你看到那个光洞之后,我又去过那个世界。”李绡看向窗外的霓虹映亮的夜空。
“在一座废弃的庙宇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说,虹珠的有缘人一定会回到这个世界,他们是被遗落的光辉,而我是回归的门。我推说不明白,想要离开,可那男子却说……”李绡秀眉轻蹙,扭头望嘴巴微张的莫紫娴,“离你越近的越早归来,第一道是紫色的光,紫……色!”
“呵呵。”莫紫娴嘴角**,“小李子,好漫画的情节噢!”此时她又想到了上海美影厂的又一部经典——《葫芦兄弟》。

李绡一副无奈的“苍天啊”的表情:“我也不希望那么滥俗的情节是真的!但事实是我在那个世界呆了两天,回来却发现这两天李绡好好地生活在上海,像往常一样的上课批作业抓学生背书下班,上课批作业抓学生背书下班!!”她快要被弄疯了,而且似乎自己越解释越偏离事实真相,反让人产生她——李绡可能有臆想症的感觉,甚至有时她本人也这么怀疑过,只是没有勇气去看心理医生,“你说我到底应该相信哪个‘我’??!!”李绡情绪激动起来。
“好了好了。”现在换作莫紫娴安慰李绡,“那个光洞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它可比你刚才说的更加不可思议和震撼人心,如此还有什么不可能呢?!我以持有国家颁发的医护人员证件的护士身份告诉你,你没有臆想症,鉴定完毕。”莫紫娴的话是一剂镇静剂和心药让李绡又回到正常的情绪范围。
李绡心中愧疚:“紫娴,也许是我害了你,你若是有缘人,如那男子所说,你的一切本该在那个世界,包括你的姻缘,你的恋人,你的丈夫,都在另一个世界,所以现世才会……我能把你送去那个世界!”
一刹那,莫紫娴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继而她又拿出一贯的风火侠女态度,重重拍了李绡一肩,李绡向前微微踉跄。
“我的神经比较大条,还经得起摧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莫紫娴明显挤出来的笑容,让李绡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像个满口胡言的神棍,而且是没有执照的那种。
“小李子,我很感谢你,每次惨祸发生后你都在我身边,给我安慰。是的,每次我都很难过,但我决不会委曲求全,退而求其次。你明白吗?”
“可问题是,你没有选择,一切结果都是一样的!!”李绡狠心说,这是最坏的,她最不愿承认的判断,并且有落井下石,伤上撒盐的嫌疑。
莫紫娴盯着李绡,李绡被盯得心里发毛。
“再说吧。”莫紫娴淡淡地讲。
李绡一声叹息:“好吧。”室内陷入一阵死寂。
“不过。”莫紫娴突然开口,“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能让我找到异世界的真命天子?”
莫紫娴的表情告诉李绡,她是来听科幻言情故事的!!李绡暗暗叹息,紫娴,你就是女主角啊,关于你的故事我只能讲个开头,后面的是由你自己去写的。若它是个现代都市题材的故事,那故事的结局也许是悲剧。
李绡觉得今年的中秋之夜异常燥热,每个月圆之日都是珍珠能量最强的时候,怪不得老人们说蚌孕育珍珠和月亮的盈亏有密切的关系,那么大一颗珠子,不知见证了几千次月圆月缺。不知道莫紫娴还要经过多少次打击,照此下去她一定能拿失恋次数吉尼斯世界纪录!
李绡正愧疚地想反省适才的促狭想法时,一阵愤怒的敲门声赫然响起。
“小李子,你不是说今天能穿吗?!本小姐豁出去了,一了百了!”莫紫娴非常生气。
“怎么了?”
“刚才,就在路上,我看见魏与西那小子找了个又胖又丑的女朋友,这倒在其次,可恨的是那女人竟像点评东西般对我评头论足。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你呢!可恶的是魏与西尽帮她说话!!他的品位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不如这种人??!!”
典型胆汁质的人!李绡摇头。
“今天我好歹也要看看你说的真命天子长什么样!比魏与西那小子帅的话我一定穿!”
看来有必要提醒这个气疯了的女人:“紫娴,这可不是看相亲照片,一旦时空通道被打开,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估,更何况你可能和那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穿越的一切我都和你讲过了,你有万全的心理准备吗?”
莫紫娴不作声。“我离远点看看总行吧?”
“看你的运气吧。”
这是句相当诡异的回答。
哎,李绡哀叹,她竟然穿越了!!!
不是主动穿越,而是被动穿越。当莫紫娴梦想着能在珍珠所产生的巨大光洞中一窥真龙容颜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她吸进了光洞,在光洞消失的刹那,李绡只听见四个字和一个感叹词——我不想穿啊!那个感叹词成绕梁之势,在房内久久不散,映衬着一轮硕大的满月,一颗硕大的珍珠,以及一副疑虑的表情……
第二天,李绡再次见到此莫紫娴时终于松了口气,平行的另一个时钟开始运转了,说明莫紫娴已经成功抵达了彼世界,接着会发生什么就看她的运气了。
“紫娴。”
李绡认得眼前这个腼腆的男人,他就是莫紫娴误穿的助推器——魏与西。
“紫娴,昨天真的不好意思,我姐她就是这脾气,不过回去后她说她挺喜欢你的个性,责问我为什么要放手,我,答不上来啊。紫娴请你原谅我,上次我也不知道哪根脑筋坏了会那样讲,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伴随着此莫紫娴怒中带笑的骂声,李绡猛然产生了一丝惊惧,这种穿越仿佛有阴谋般,那个神秘男子是何方神圣?下一道光会是谁?而自己到底又属于哪个世界呢?
紫娴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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