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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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洞外欲哭无泪的看着手中的地图,按照尼诺画给我的线路,我应该是直接出现在这个峡谷下方的入口,顺着山路转几个小弯,就能看到这个长着醉龙草的山洞了。可惜昨天我因为走神多跑了一截路,返回的时候又自作聪明的抄了近道,结果和地图上的路线失之毫厘,一路跑到了山顶。不仅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还遇到了那些不人不鬼做成手办都能吓哭小孩的怪物。
天刚刚亮我便起身出洞,一眼便看到了昨天下午我休息的时候面对的那座山峰,我连忙顺着山路按照记忆的方向跑了过去,不一会便和尼诺给我的地图吻合了起来。也算小有收获啦,我拍了拍腰上挂着的双剑自我安慰道。
四处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我这次老老实实的沿着地图的路线向回跑去。路过那条峡间的时候讨厌的窥视感又出现了,既然不在前后左右,我抬头看了看上方的一线天,那就是在上边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强忍住跳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既然昨天它们都只是看看而已,想必不会阻扰我离开。不过我要是真的看到它们了,说不定会被一怒之下灭口。
它们是什么来历呢,守护封印的?黑魔山的土著?使徒?回去问问尼诺吧,虽然他十有**会轻描淡写的回答我“大概是偶尔路过的巴鲁斯坦星人吧。”之类不着边际的答案。返身跃出了峡间,回到了那个春意盎然的山坡,窥视感已经消失了。早饭虽然不怎么可口,不过这里风景虽好,也不会把包裹里的面饼变出烤肉的味道,我只是喝了点水,不加停留的向山下奔去。
从山脚回到村子的路上一直都很平静,比较凶暴的魔兽大概昨天都被我打的变乖了。这次轻车熟路,刚过中午我便一头扎进了村庄外围的密林里。
刚刚在熟悉的街道上跑了不远,我便发现了村子的异样。一路上掠过的小木屋里并不像往常那样时时有悠扬的琴声响起,十字路口中央的喷泉也少了那些小不点欢快的身影。虽然精灵们一向比较悠闲,平时我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撞见他们,我停在尼诺的办公楼前,村庄里的人似乎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诺大的地方静悄悄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却诡异的更显寂静。
尼诺的办公室不出所料的空无一人,我心中一痛,斗气喷发,从前方敞开的窗户直冲了出去,落地时脚步不停,向丹妮的家飞奔而去。
转过街口,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园里造型优雅的小木屋,我的脚步陡然放慢下来。十几米的距离仿若天涯,手却在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按上那扇枣红色的木门。其实早已知道结果,我却不舍得亲手打碎那个幻想,如果我不推开门,或许丹妮下一刻便会笑着打开门,拉着我进去玩闹。
幻想总归是幻想,门也迟早会被打开。我怔怔的跪坐在床前,一直没有束起的褐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轻轻的触摸着光洁的地面。昨天早晨躺在这里的那个娇憨少女早已芳踪杳然,只留给我一床一尘不染的洁白被单。
窗外的天空早已开始发暗,我揉了揉发麻的大腿,有些僵硬的脱掉了身上的衣甲,露出柔腻窈窕的身躯,直接回头走进了侧屋的浴室里。墙上依然挂着那条粉红色的浴巾,我跪在地上,有点费劲的堵上浴缸的下水口,才坐在里面开始冲刷着身体。
围着浴巾回到卧室,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只得走过去点燃书桌上的蜡烛。以前因为丹妮无穷无尽的照明术的缘故所以从来没有被火烧过的蜡烛开始一边流泪一边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打开床角的衣柜,两套我曾穿过的丹妮的连身裙,睡衣和那件黑色的连帽黑袍正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静静的挂在那里。我下意识的抚摸着睡衣的蕾丝花边,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扑漱扑漱的夺眶而出。
“尼诺那个混蛋。”我侧身躺在床上,总算是回复了一点思考能力。什么去取“封印里的醉龙草”嘛,根本就是为了把我调开,免得发现他们集体迁徙的秘密。害得我连和丹妮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想起临走前他古怪的语气,又是一阵气恼。他分明就是知道醉龙草的所在,在离地图标示的峡谷入口不到几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大丛,这么点距离他说他进不去,鬼才相信。还有那句那句莫名其妙的“遇到危险就直接回来”,估计他也知道那些异形的存在,甚至知道它们可能不会攻击我。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和丹妮的分离是不可避免的,不说我们身份悬殊,她迟早要和族人一起回去部落,我也要回去人类世界去救出爱琳姐姐。光说精灵和人类之间巨大的寿命差距,便不是我所能逾越的。这个世界的人类寿命在200岁左右,我的青春也只剩下那短短的30余年,而精灵却有将近千年的漫长生命。想象一下百十年后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拉着青春靓丽的精灵少女叫姐姐,我就浑身发寒。
不若相忘于江湖罢。
或许几百年后,依然动人的丹妮莉丝会在看到泉水中的倒影时想起那个曾经救过她的,洋娃娃一样的美丽少女。会和她膝下的小精灵们讲述那曾经的故事。我泪水盈盈的冒出一个又一个煽情的念头,渐渐的睡去。
天刚刚亮,我便习惯性的醒了过来,手上没有了往常的触感,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强打精神来到浴室梳洗了一下,去厨房拿了些青菜水果和大米自己准备了粥和沙拉,又做了一个煎蛋。回到卧室,我换上昨晚洗干净的紧身衣和甲片,想了一下,把从石室**的长剑取下放在屋角,只带上了珊莎给我的那柄。然后取出衣柜里的连身裙折好放在包裹里,又去厨房取了一些干粮。
套上那件连帽长袍,我轻轻合上房门走出了院子。爱琳姐姐,我来了。
强忍着没有转去南边那个挥洒了无数汗水的演武场,我直接从东方离开了村子,路过那片种植金铃草的花圃,果然已经收割的七七八八,低矮的草茎中间或有十几株或许是因为还未成熟而逃过了屠刀,在风中沙拉沙拉的摇荡着。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科龙城找到一个偏僻些的落脚点,安排好一切,等有足够的实力,再悄悄去把爱琳姐姐“偷”出来。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是正面强抢,要悄悄地带一个女孩子出来应该不会太难。把她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正好也能避一下风头,躲几个月再离开到别的城市,会安全许多。
一路飞跑,傍晚的时候我便已赶到了当初和丹妮烧烤小鹿的地方,再往前就要再次和身旁的小溪说再见了。虽然我现在不愁用水,但老是靠魔法喝水洗脸总觉得怪怪的。偶尔跪坐在溪边用清冽的溪水轻浣长发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洗净了满面的风尘,我回身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休息了起来。等完全回复了斗气,林中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好在并不影响我赶路,而且半个多月前还走过一次,没有迷路之虞。我小心的保留了一半的速度,以免力量消耗太大而无力应付突如其来的变故。周遭30米内的空间完全映射在我心头,在这个很小很小的世界里,我油然生出了一种掌控天地的错觉。
夜晚的森林向来都是很幽静的,不过这片安宁很快便被一阵逐渐接近的奔驰之声打破掉。我止住脚步,一个倒翻跃上身旁的一颗巨树。不多时,数十只鹿,羊和一些平时较为温顺的小动物慌慌张张的从树林左方蹿了出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只剩下方才不慎跌倒在地被踩断腿脚的两、三只麋鹿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却最终只能大声地朝着天空发出无奈的悲鸣。
我好奇的看向再次隐隐传来蹄声的森林,犹豫了片刻,脚下发力扑向左方的一棵大树。方才立足的粗大树枝整个断裂开来,重重砸在一只正处在树下的小鹿身上,终止了它痛苦的鸣叫。
(嗯,各位,发现语句不通顺或者错别字,请在书评里指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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