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纳米解毒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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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酒从厚照开始,次而守仁,次而江彬诸人。斟到李愿时,青蚨迟疑了一下,看看宸濠。宸濠略略点头,青蚨便斟了下去。
厚照正与守仁等人谈笑风生,并未注意到斟酒的丫环长什么样,也没管她是如何倒酒的。可青蚨的一举一动都被方意看在眼里。青蚨给李愿斟酒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宇航服口袋里的一包东西,那是她根据断肠草的毒性,用微细的纳米药粉调制而成的十几粒解毒丸。中了断肠草的毒,无论中毒多深,只要将纳米解毒丸溶入温水中,服之即解。中毒者并无任何不适。
离了李愿,青蚨右手内力暗吐,推动酒壶悄无声息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给宸濠、娄妃和方意各斟了一杯酒,依旧低头走了出去。
宸濠起身举杯:“这第一杯酒,自然要献给我们的旷世明君,仁慈伟大、威武神勇的皇上!”
众人都站起来,高举酒杯,乱轰轰地向厚照祝酒。厚照如沐春风,笑吟吟地与大家一一碰杯,仰脖一饮而尽。大家也跟着干了。方意凭她当医生的微细感觉,她这杯酒无毒。
又一个使女出来斟酒,却不是“铁拂观音”。那么她手中的这壶酒就未必是毒酒。
这个寻常使女斟的酒确乎无毒,有毒之酒早已到了厚照、守仁以及李愿等人的肚中!
大家推杯换盏、豪饮大嚼,君臣及宾主尽欢。
散席后,宸濠假意挽留皇上住在宁王府。但厚照坚持要回“不思归客栈”。李愿再次恳求方意跟他回客栈,方意还是拒绝了。但明日厚照、宸濠等明人参观“万户三号”,她答应和李愿一道作陪。
次日清晨,王守仁和伍文定率一队士兵护送厚照、江彬诸人启程。李愿与无敌、无畏在他们头顶飞行。在城门口同宸濠夫妇、方意及随行的王府家将会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梅岭进发。
到了梅岭,士兵们扒开枯萎松散的树枝,一个黑黝黝的圆盘状庞然大物立刻呈现在大伙眼前。除守仁、文定等见过飞船的明人外,厚照、宸濠等明人都惊异地睁大眼睛,嘴巴全都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张着。
厚照定神道:“有什么办法把它弄上来吗?”
“飞船没有动力,上不来!”李愿说罢,和无敌、无畏及方意启动“骨骼钢”,跃下深坑。王守仁安排士兵及王府家将在飞船周围警戒,自己和厚照、江彬、文定诸人运起轻功,跳了下去。宸濠不欲显露武功,叫几个家将拽着一根绳索,自己和娄妃攀绳而下。
大家钻到飞船肚子下面,李愿抬手一指,舱门缓缓打开,并垂下一架舷梯。众人同声欢呼,跟随李愿、方意、无敌无畏登上了“万户三号”。
李愿夫妇、无敌无畏回到他们心爱的飞船,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不知何日才能驾着它重返太空,继续航行,完成国家赋予他们的神圣使命?
对厚照、宸濠和守仁等明人来说,纯粹就是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世界。里面的仪器设备、家具器皿,一切的一切,都和大明朝截然不同,无不显得神秘怪异,给人一种惊悚恐怖的感觉。若非有未来人作陪,他们不知是否还有胆量往里走!
经过动力舱时,李愿向厚照等人介绍反中子发生器、微型核反应堆、超导电容器以及飞船内的各种武器。明人听得玄玄乎乎的,如堕五里雾中。
接着参观控制舱。由于飞船密闭性能良好,舱内窗明几净,各操作台台面上一尘不染。因为没有电,各种仪表、显示器均是黑屏,像黑夜里古堡的窗棂一样毫无生气。李愿一一介绍,这个启动飞船,这个控制飞船速度,这个控制导航装置、这个负责遥感监测、这个控制武器发射;最后这台超脑,处理飞船的所有数据。明人点头播脑,似懂非懂。李愿又向他们介绍冷冻睡眠舱。听说人冻成冰棍后还能苏醒,明人们莫不吐舌称奇。
到了宇航员的起居室,明人们才稍稍找到了一点感觉。这里有桌有椅有床,还有一些争奇斗妍的仿真塑料花,像是人类生活的地方。
李愿夫妇请大家进卧室坐下。李愿让方意找点喝的。方意正有此意,叫上无畏来到厨房,看到几桶密封完好,保质期逾百年的液态咖啡,顿时有了主意。她打开一桶,倒了十一杯,让无畏用体内的电能驱动微波炉加热;而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纳米解毒丸,每杯咖啡中放入一颗并插上吸管。纳米解毒丸的神奇之处,是有毒解毒,无毒免疫。她自己、宸濠夫妇和伍文定服后可终身免中断肠草之毒。
方意向无畏解释说,她放的是增强人体免疫力的药丸,是给客人的礼物。无畏深信不疑,又给自己和无敌倒了两杯水状润滑液,也插上吸管,和十一杯咖啡一同端出。
“飞船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喝点咖啡消闲解渴吧。”方意说罢,与李愿各端一杯,带头吸了起来,以打消明人的疑虑。明人们果然消除了戒心,纷纷仿效,埋头吸啜。
无敌、无畏也端着润滑液吸个不停。厚照怪问:“机器人不是不饥不渴吗?”
方意笑道:“他们喝的是润滑液,润滑体内的金属关节的。”
李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让无敌向床头的影碟机中输入了足够的电能,然后**几张碟片,让影碟机的控制电脑自动剪辑。
“皇上、王爷、各位大人,现在我向大家展示一些历史片断,好让你们对人类这一千年来的进化有一个比较感性的认识!”李愿说着按下了影碟机的播放键。
一阵优美的音乐声骤然响起,巨大的墙壁彩屏上出现了几个古装历史剧的画面,从服饰上看,那正是明朝。
方意朝丈夫看了一眼,不禁暗暗为他这个聪明的点子称妙叫好!
厚照等人惊奇万分:“咦,这不是我大明朝吗?你们怎么将它搬到了这里?!”
李愿笑道:“这只是电视画面,不是真的。里面的古人都是后人扮演的,和你们现在的大明朝并不完全一样!”
明人们似解非解,瞠目无语。
墙上依次出现以下画面: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帝吊死煤山;满清康乾盛世;慈禧太后垂帘听政,八国联军侵入北京;北伐革命;蒋介石败退台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香港、澳门回归,“神五”上天;台湾和平统一;中国人登上月球;人类开发火星;中国人移居火星;发射“万户一号、二号”,“万户三号”升空。
画面最后定格在“万户三号”控制舱内李愿夫妇以及无敌、无畏灿烂的笑容上。明人们看得遍体冷汗,魂魄俱丧。
王守仁道:“古人有黄粱美梦一说,可那卢生做的只是几十年的人生小梦。今天我们却做了一场中国人的千年大梦。真个是岁月如流,人生如梦!”
李愿安慰道:“王都御史,人类将延续上百亿年,相比而言,这个‘千年大梦’不过是捻指一瞬。不必感伤!”
厚照百思不得其解:“我就纳闷,你们是怎么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的?”
李愿微微一笑:“太容易了!无敌、无畏,给客人摄像!”
无敌、无畏应声而起,双眼缓缓地瞄向明人,同时把信号发射给影碟机电脑。墙上立刻出现了全体明人的身影,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无不毕肖。
众明人面面相觑,惊魂不定。
张永忽然哭道:“糟了,未来人把皇上和我们的魂魄摄到墙上去了。我们大家就要死了!”
一听此言,在场的明人无不悚然变色,目光也露出了敌意。
李愿忙道:“这是电子摄像,对人体并无损害!”
方意也诙谐地说:“别怕。你们就是死了,我也有办法让大家复活!”
方意神奇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明人们略感安心。
李愿趁机解释道:“机器人的双眼是两台摄像机。摄像机将各位的身材相貌、语言动作统统转化成电子信号,影碟机再将这些信号还原,各位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这样到了墙上。”
众明人恍然点头,心中的恐惧感慢慢消失了。
不知不觉,杯中的咖啡也喝完了。厚照、守仁、李愿等人体内的断肠草剧毒随之化为乌有。他们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洗礼却毫不知情。
李愿又带大伙来到储藏室,让明人参观26世纪的衣服鞋袜、家具器皿。未来人简洁明快的服装立刻拉直了厚照等人的目光。西服、衬衣、领带、休闲茄克、T恤、各种女式套裙、连衣裙、吊带裙、大衣、睡衣等等,令他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啧啧叹赏之余,厚照竟提出要试穿几件衣服。李愿慷慨答应。厚照又指定江飞曼和自己一起作模特,飞曼腆然从命。
张永和江彬服侍厚照换衣,飞曼则有方意和无畏帮忙。厚照西装革履地出现大伙面前,众人莫不掩口大笑。厚照身材魁伟、器宇轩昂,穿上西装原本极具风度。只是头发太长,又梳着发髻,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相比之下,飞曼脚蹬高跟皮鞋、身穿一袭轻纱连衣裙姗姗而出时,众人顿觉眼睛一亮,连声喝采。此等奇情异致的打扮原来也这样赏心悦目!飞曼优美动人的姿态也让李愿、方意赞叹不已。古代的美女穿上现代的裙装,同样仪态万千、光彩照人!
厚照又穿着一件休闲茄克走了出来。大家望着他的发髻,还是忍俊不住,笑成一片。厚照摸着发髻,气恨道:“你们是嫌朕的头发难看吗?好,朕明日就找一个剃头匠,把头发剪成未来人一样的短发!”
“万万不可,皇上!”张永谏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皇上不剪发而穿未来之服装,照样英姿勃勃、潇洒出尘!”
“是呀,是呀!”守仁、江彬等臣子也都七嘴八舌地奉承道。“皇上乃天之骄子,神仙一品的人物,不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和头发又有什么关系?”
飞曼又试了几款女装,众人目眩神迷。厚照则穿上一套宇航服,打开微型空调系统,又让江彬、少黎、伍文定等人轮番刀砍剑刺,着实过了一把刀枪不入、冬暖夏凉的瘾。
试完未来的服装,厚照仍摸摸捏捏,恋恋不舍。李愿和方意商量了一下,当即宣布,储藏室的所有衣服,除宇航服外,各送大明皇帝两套,聊表未来人的敬意。厚照大喜,拱手称谢。心里仍有所不足,想再要一套宇航服防身,又怕未来人不给,因为宇航服造价十分昂贵。转念一想,自己也穿不好这套机器似的衣服,万一控制失灵,自己给锁在里面出不来,不能和爱妃们交欢,岂不麻烦!话都到了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离开飞船时,李愿又从储藏室拿了一只放射性原料收集器,以备无敌、无畏收集核原料之用。
王雪薇听说李愿夫妇带皇上、宁王等人游览“万户三号”而没有叫她,气得一宿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便气冲冲地来找李愿算帐。
一进“不思归客栈”,便见李愿穿一身休闲服,头戴一顶便帽,正悠闲自在地喝着茶。雪薇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嗨!”
李愿转过脸来,先是一愣,继而一喜。两眼放光,笑眯眯地不作声。
“你怎么这身打扮?”雪薇在他身边坐下来。“怪模怪样的!”
李愿啜了一口茶,仍一言不发。
“昨天你带皇上他们去参观飞船,为什么不叫我?”雪薇在他左胸打了一拳。“是不是怕你老婆不高兴啊?想不到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会如此怕老婆!”
“怎么会呢?”李愿忽然开言道。“天底下最不怕老婆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雪薇不觉一怔,李愿的声音怎么变了!
忽然,“咯吱、咯吱”一阵楼梯响,楼上走下来一对本朝装束的青年男女。男子一见到她便呆住了;女子则厉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和皇上平起平坐!”
雪薇弹簧般地跳了起来,面色如土。她早该想到的,皇上也住在“不思归客栈”,他和李愿又出奇地相像!难怪开始他一声不吭的。
雪薇涌身跪倒:“民女王雪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个香肌雪肤、花娇粉嫩的美人盈盈然拜倒在自己面前,厚照满心奇痒,若非顾及皇帝的颜面,他真想伸出双手搀起美人。
雪薇又道:“雪薇先前不知是皇上,多有唐突,还乞皇上恕罪!”
厚照含笑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雪薇小姐。”
雪薇依言起身,低头站在厚照面前。先前下楼的飞曼、少黎也已立在了皇帝身后。飞曼秀目含威,少黎仍痴痴地盯着雪薇看个没完。
厚照道:“雪薇小姐,你把朕当成李愿了吧?”
雪薇点点头。
“你和李愿很熟吗?”
“我们是好朋友。”
厚照心里掠过一阵嫉妒。这个未来人艳福不浅,来本朝才几天,就交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你找他干吗?”厚照好奇地问。
雪薇如实回答:“我想参观飞船。”
“李愿去宁王府了。雪薇小姐,参观飞船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你既然来了,就陪朕一起吃顿饭,大家聊聊天,怎么样?”
雪薇慌忙摇手:“不行啊,皇上。我还有急事,不能陪皇上了!”
飞曼喝道:“放肆!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圣旨你也敢违抗吗!”
“我不是抗旨,真的是有急事。我爹病了,还等着我回去熬药呢!”急切之中,雪薇胡乱诌了一个理由。
厚照问:“你爹是谁?”
“王守仁。”
厚照好生奇怪:“王守仁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
雪薇这才想起父亲昨天一天都和皇上在一起,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再瞎掰下去,谎言破灭,就是欺君!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爹是今天早上伤的风,不过好的挺快,我再熬两副药就没事了。皇上保重,再见!”雪薇说完,也不等厚照答话,便掣身冲出了客栈。
少黎忽然挺身而出:“皇上,我去把她追回来!”同样不等厚照首肯,便已飞身追出店外。
雪薇恰也怕人来追。出门便运起轻功,足尖点地,快步如飞。少黎也展开轻功,离地疾行。追了两条街,终于超前雪薇,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请留步!”
雪薇宁神望去,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盯着自己呆看的那个大内侍卫。她看对方也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
雪薇警惕地按住“紫电”剑:“是皇上叫你来的?”
“不是。是我主动追来的。我想单独和姑娘说几句话!”
“可我并不认识你!”雪薇冷冷地说。
“雪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少黎走近一步。“你再仔细想想看!”
雪薇打量了他半晌,猛可地记了起来:“你是——少黎!”
少黎眼里迸出了火花:“雪薇,你终于记起我了!”
雪薇也激动不已:“少黎,八年没见了,你长得这么高,这么俊,叫我一下子怎么认得出来!”
“雪薇,你还是八年前那副乖甜可爱的样子,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出来了!”
雪薇的祖父王华是礼部侍郎,与杨廷和同朝为官。两家住得很近,常相往来。正德元年,王守仁见刘瑾恃宠专权、陷害大臣,便上疏弹劾。奏本自然被刘瑾截留。刘瑾大怒,矫旨廷杖四十,打得皮开肉绽,死而复苏。嗣后又将他贬为贵州修文县龙场驿驿丞。守仁将妻女托负给父母,只身带伤赴任。雪薇由此和少黎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黎比雪薇大两岁,处处呵护、疼怜雪薇,他年少稚嫩的心里升起了一个朦胧的念头,就是娶雪薇为妻,与她长相厮守。后来,刘瑾伏诛,守仁升为江西都御史,将妻女接到了南昌。分别时少黎和雪薇都哭成了泪人儿。少黎心中的那个念头越发鲜明,他暗暗发誓,不论雪薇搬到何处,他都要找到她,娶她为妻!
“雪薇,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少黎一往情深地说。“现在你出落得一朵鲜花似的,武功又好,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少黎,这些年,我也很想你。”雪薇眼神慌乱,显然有些言不由衷。“你现在好了,做了皇上的贴身侍卫,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前途无量啊!”
“可在我眼里,这一切都赶不上你我的这次重逢。”少黎大有深意地说。“雪薇,我会再找你的。保重!”言毕耸身一跃,倏然不见。
回到客栈,少黎向皇上报告,王姑娘跑得太快,没追上。厚照也不甚在意,成竹在胸地说:“她是王守仁的女儿,能跑到哪儿去!”少黎盯着厚照,心中暗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想染指雪薇,怕是不易!”
宁王府月华楼方意的房间,窗明几净,床榻萧然。李愿、方意正襟危坐,相对默然。无敌、无畏则在门外逡巡,担任警戒。
明人参观飞船时,夫妇俩有过一次默契,但事后各归各处,不通款曲。这次是无敌、无畏来王府看望方意,方意让他们给李愿打了个影像电话,约他前来相见。夫妻真正见了面,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半晌,李愿打破沉默道:“阿意,你叫我来,一定是有要紧话说。”
方意点点头:“小愿,你对明史知道多少?宁王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他有没有反叛朝廷?”
李愿一脸歉意:“我一无所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读史书。”
“前天在宁王府吃饭,大明皇帝、王都御史一干人,还有你喝的洒里有毒!”
李愿脑内轰然一响,背上冷汗直淋:“什么?!这怎么可能!”
“幸好那是一种慢性毒药,毒性七日后才会发作。”
李愿顿时转悲为喜:“这么说,我们还有救!”
方意“扑哧”一笑:“你们体内的毒素早就没有了。昨天在飞船上,我在你们的咖啡里一人放了一颗纳米解毒丸。”
李愿忘情地捉住妻子的双手:“谢谢你,阿意,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方意轻轻地将手抽回:“身为医生,我岂能见死不救!只是以后你要提防宁王一点;而且别将此事告诉大明皇帝,以免宁王招致杀身之祸!”
李愿道:“宁王在酒中下毒,说明此人阴险狠毒、居心叵测。阿意,你留在宁王府很危险,还是跟我回客栈吧!”
方意淡然道:“我的那杯酒无毒,说明宁王并不想杀我。再说,我有了防备,不会有事的。”
李愿哀恳道:“阿意,我和雪薇真的没什么,你别老为这事不开心!”
“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算了,不谈这个。我还想提醒你,我们不会在明朝困一辈子吧?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当然不会!你已经找到了,无敌、无畏没有必要留在南昌城了,他们得回武陵山脉提炼核原料!有了核原料,就有动力修复飞船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重返太空的日子一定不远了!”
“希望你抓紧一点。我有种不详的预感,现在的大明朝极有可能发生动乱。我们还是早点抽身,免得卷入这个漩涡。”
“如果真有事情发生,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制止这场动乱呢?”
“我们能改变历史吗?”方意凝重地反问道。
是啊,他们几个匆匆过客能改变历史进程吗?李愿不觉陷入了沉思。
回到客栈,李愿即向无敌、无畏下达了新的指令,重返武陵山脉提炼核原料。他将一个晶片**两个机器人耳后,输入了核原料的提炼程序,并将一个半球形的金属容器交给他们,这便是他前天从飞船里拿出来的放射性原料收集器。
无敌激昂道:“船长请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无畏则忧心忡忡:“船长,我们走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李愿淡然一笑:“我有宇航服和激光手枪,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碰到应付不了的危险,我马上给你们打电话!”
“那我们走了。船长,保重!”两个机器人说罢,抓起收集器,冲天而起,转眼就从李愿的视线中消失了。
七百里武陵山脉连绵起伏,郁郁苍苍。正中的梵净山就像一座孤傲的金字塔,巍然高耸。无敌、无畏足底喷焰,徐徐降落在半山腰的平台上。两三吨铀、钚矿石仍原封原样地堆在那里。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矿石是不可能失窃的。
无敌、无畏将矿石分成几小堆,每一堆都码成方形。然后揿亮激光剑,两剑并举,剑尖相交,直指矿石堆。一束强烈的激光立刻点燃了矿石。矿石缓慢燃烧,火光五色,闪金吐绿。
无敌打开收集器,随手送出。半球形的收集器竟像飞碟一样自动飞到矿石堆上方,稳稳地悬浮在那里,火堆中一根根紫色、银色和蓝色的射线箭一般地钻进了收集器。这些射线便是电离态的铀、钚原子,收集器将其收集并启动特殊装置加以浓缩,最终制成可直接利用的核原料。
就这样一堆接一堆地收集,燃烧反应过的矿石宛如一堆堆熔化后的金属,五颜六色,遍地狼籍。
处理了梵净山的矿石,无敌、无畏又飞向另一座山峰,继续他们挖掘铀、钚矿,提炼核原料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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