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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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脑”所能运用的武器唯有飞船内无所不在的电流。她聚集了一股很强的电流,烧穿了导线的绝缘层,将它传到了操纵台的金属键盘和按钮上,使之成为带电体,从而击倒了刘养正和宸濠夫妇。
强电流附带着也击穿了“超脑”的几个元件,造成其短路。但构成“超脑”的元件有上万个,短路的元件只是九牛一毛,并不影响“超脑”的正常运行。
身为一个大型中央处理器,“超脑”可比无敌、无畏这样的小容量机器人聪明多了!26世纪的各类机器人当中,她的应变能力首屈一指。
一招制敌后,“超脑”平静地报告:“李愿船长,宁王夫妇和军师刘养正已被我电倒,请你即刻登船,处理善后事宜。”
李愿大喜过望,道:“好样的,小超,我为你感到骄傲!你等着,我马上就到。”说罢命令无畏,准备点火升空。雪薇一把拽住他,吵着要去。李愿没法,只得抱起她,和无畏一道腾空而起,飞到飞船肚子下面,用通话器打开舱门,钻了进去。
“超脑”终止非致命武器的发射程序后,“砰、砰”的炮声戛然而止。趴在城墙上的厚照等人知道李愿已经得手,心头大喜,相顾欣然。碳纤维炸弹的烟雾多已消散,诸人的痒痒顿时减轻了许多,厚照望着城下那一片横七竖八倒着的王府士兵,突然大声命令:“王守仁,朕命你立刻领军出城,将城外的叛军一举消灭!”
王守仁也感觉是天赐良机,城下的叛军战斗力可以说已丧失殆尽,未来人李愿此刻正在飞船内解救妻子方意,决计不会阻挠他们的行动。现在出击,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宸濠的反叛问题。
“臣领旨!”守仁兴奋地答罢,与伍文定迅速爬下城墙,在城内招集未遭导电纤维侵袭或痒得不太厉害的军士,脚穿草鞋,或鞋裹毛毡,打开了城门;一声炮响,数万官军挥舞着各般兵器,鼓噪着杀出城去。
不久前南昌城下的那血腥的一幕又重演了,不过是屠杀者与被屠杀者掉换了角色。由于此前刘养正对李愿和无畏的攻击,王府士兵的搔痒程度要比官军严重得多,现在突然遭到进攻,他们根本无力抵抗,只有合目受死!
人是嗜血动物,杀人是人的一种本能,对于战场上的士兵来说尤其如此!更由于对手没有反抗能力,屠杀就像是一场势力悬殊、胜负已判的体育比赛,紧张、激烈却又毫无悬念。官军士兵怒目圆睁,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割麦刈稻。王府士兵则是鲜血喷溅、四肢离体、身首异处;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南京上空,令听者毛骨悚然。
一顿饭的功夫,三万余名躺着抓痒痒的王府士兵就已变成了三万余具肢残体缺的尸体,被消灭一净。他们的统领大力魔王、玉面郎君和铁拂观音也未能逃出,正遭到密密匝匝的官军的围攻。
但三大高手毫不畏惧,顽强抵抗。地面滑溜,站立不稳,他们就运起轻攻,蜻蜓点水似的在空中飞旋疾行,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官军越聚越多,越围越厚,三人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渐呈败象,全身上下已多处负伤。玉面郎君和铁拂观音兵器短小,不适合近距离肉搏,因此受伤较重;大力魔王得益于独脚铜人的飞舞盘旋,挡住了官军森林般的刀枪剑戟,只受了一点轻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大高手的体力严重不支,真气也已消耗殆尽。他们再也飞不起来了,彼此背靠背地被官军围在垓心,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弱,眼看就要被数千支尖矛利刃戳成蜂窝!忽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围攻他们的士兵全部扔掉了武器,弓腰踏步,跳起了野人舞蹈,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哟喝、哟喝”声。
王守仁和伍文定相顾失色,他们知道,空中的“万户三号”向官军士兵发射了次声波武器!
李愿率无畏和雪薇来到控制舱,先关掉了总电源,以免他们三人触电。雪薇运内力于指尖,一阵疾点,解开了方意和小李愿的**道。
经历了这一场生与死的洗礼,方意再也不生丈夫的气了,也不再吃雪薇的醋了。她忘情地抓住李愿的双手,百感交集,无语凝咽。李愿更是心潮起伏,情不能禁,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吻着她的秀发道:“好了,阿意,噩梦总算结束了!感谢上帝,我们都还活着!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方意心中愧悔,流泪道:“小愿,都是我不好,和你赌气,偷走了飞船,差点把你害死!”
李愿用手指揩去妻子脸上的泪珠,温声道:“别这么说,阿意,是我先对不起你的,你不必自责。”说着不安地瞟瞟雪薇。
雪薇正和无畏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小李愿玩,根本不朝他们两夫妻看。
李愿松开妻子,两人相视一笑。接着找出万用表和针筒手术刀,修好了“超脑”短路的元件,并拉上了电源。方意又用通话器激活了无敌,并从他耳后取出了那枚敌视李愿跟无畏的晶片。
无畏见无敌活了,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拳脚并用,将他一顿乱打;口中嚷着:“叫你欺侮我和船长!你这个坏东西,那天你多威风呀,多横呀!现在怎么不横了?你横呀!”
无敌脑内仍有当日对李愿和无畏无礼的记录,自知理亏,垂着双臂,不敢还手,嘿嘿傻笑着任由无畏踢打。
地上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呻吟,宸濠、娄妃夫妇和刘养正几乎同时苏醒过来。
李愿招呼众人把他们搀扶起来,扶到椅子上坐下。三人头发乱乱蓬蓬的,满面乌黑,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由于受到强电流的打击,宸濠和刘养正武功尽失,短期内绝难恢复,对大家已不能构成威胁。因此李愿、方意等人也没有扣上面罩。
宸濠知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势不可为,不觉慨然叹道:“李愿船长,方姑娘,本王雄才大略,胸怀天下,绝对比正德小儿更适合当皇帝,治理国家,所以才起兵造反,抢夺皇位!本以为老天爷会帮我的,谁知又不尽然;你们夫妻可以说是老天爷的代表,所作所为竟是成全了正德,害得本王一败涂地!这期间,有冒犯和得罪你们夫妻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本王命该如此,夫复何言!”
李愿摇头道:“王爷,我们夫妻俩不是神,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命,我们收回了飞船,害得你当不成皇帝,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咱们就算扯平了,双方谁也不你谁的!”
宸濠感动道:“未来人的宽宏大量,本王实在佩服!”
娄妃也流泪道:“方姑娘,我为了丈夫的一己私心,破坏了咱们之间纯洁的友谊,想来真是太对不住你了!我实在没脸面对你。”
方意心软道:“娘娘,丈夫的命就是女人的命,我不怪你。我不也是为了救丈夫而改弦更张,违背了自己让王爷当上皇帝的承诺吗?”
半天没有作声的刘养正忽然开口道:“李愿船长、方姑娘,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李愿看了看妻子,方意豁达地说:“我会把你们送到你们的士兵中间,让你们带他们回乡种田!”
听到这话,娄妃不觉叹道:“也不知道三大高手他们和那些士兵现在怎么样了?”
王府士兵和三大高手他们在飞船的正下方,飞船里面的人自然看不见。
“这个好办。”李愿说着,伸手打开了红外遥感摄像机。
屏幕上画面一现,飞船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三万多名活生生的王府士兵已经变成了三万多具冷冰冰的尸体,势如潮涌的官军正在疯狂地围攻郑万春等三大高手!
“啊,我的军队!”宸濠忽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他紧盯着屏幕,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欲裂的眼角似乎要滴下血来!
刘养正也色如死灰,低头喃喃道:“完了,这下全完了!王府的三万精兵竟被杀得一个不剩,死光光了!”
娄妃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她知道这三万精兵对丈夫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一个赌徒最后的一笔血本,血本拚光了,他这个人也就彻底毁了!方意说丈夫的命就是女人的命,宸濠的路已经到了尽头,那么她也无路可走了!她别无选择,只有陪丈夫走向最后的毁灭。想到这里,娄妃的眼睛恰似两只刚凿开的泉眼,眼泪像泉水一样,汩汩滔滔,流个不住。
方意突然大叫:“小谢他们支持不住了,快发射声能武器救他们!”
李愿这才如梦初醒,右手疾伸,按下了次声波的发射键。
官军的攻击戛然停止,玉面郎君和铁拂观音也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颓然倒地。他俩身上多处负伤,血流不止,生命垂危。大力魔王只受了一点轻伤,体力犹存。他知道城外官军的进攻虽然被未来人制止了,但危险依然没有消除,城内的正德昏君随时会带兵杀出来,此时不走,恐怕就没有走的机会了。他看了看地上的谢端阳和蒋青蚨,两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眼看是没救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跺了跺脚,一狠心展开轻开,足尖点地,疾步如飞地逃离了战场。
玉面郎君和铁拂观音命在旦夕,方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哭声道:“小愿,快让飞船降落,我们都下去,带上纳米止血剂,去救小谢和青蚨姑娘!”

李愿连声答应,坐到小李愿的位置上,操纵飞船,迅速降落。离地面约十米时,放下钢柱起落架,打开舱门,垂下舷梯。
方意拉着李愿,无敌拉着无畏,雪薇拉着小李愿,大家一窝蜂地下了飞船,而把宁王夫妇和刘养正丢在后面。大小李愿均不在船上,小超又已识得三人,故而宸濠他们既开不动飞船也发射不了武器,没啥可担心的。
地面的润滑剂仍有效力,大家跌跌撞撞地爬到两大高手身边,方意和小李愿抱起玉面郎君,李愿和雪薇则抱起铁拂观音,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无敌、无畏急忙挤出纳米止血剂,搽在他们流血的伤口上。
血立刻止住了,伤口也顿时愈合了。铁拂观音气息平稳,显然是脱离了危险。但玉面郎君受的伤太重,失血过多,已经是不中用了。他努力睁开眼睛,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说:“方姑娘,你来了!刚才我梦见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一个就是你;我未婚妻拉着我朝前跑,你在后面追,大声叫我!我就醒来了。”
方意流泪道:“别担心,小谢,你会好起来的!”
谢端阳苦笑着摇摇头:“谢谢。我知道我就快不行了,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可我又不敢,因为我怕你生气,更怕天神老爷。现在我就要死了,所以不怕了!方姑娘,我•••”端阳说着伸出血糊糊的右手,抚摸着方意光滑润洁的脸颊。“我喜欢你,你住进王府不久,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经常偷偷地想你,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方意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我知道!”
谢端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谢谢你,方姑娘。”说罢右手垂软,瞑目而逝。
“小谢••••••”方意抱住端阳渐冷的尸身,失声痛哭;小李愿也跟着放声大哭。旁边的李愿和雪薇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正哭着,身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众人愕然回头,发现娄妃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嘴角流血,胸前赫然突着半截带血的断枪,已是气绝身亡。
李愿、方意他们下船后,宸濠夫妇和刘养正走出了控制舱,准备离开这艘诡异可怕的飞船。一路上三人相顾无言,娄妃一直在默默地流泪。
快到舱口时,娄妃忽然道:“王爷,我以前曾经劝过你,别做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国家的事,可你就是不听,起兵造反,打打杀杀,闹到今天一败涂地,性命不保。罢、罢、罢,王爷辜负了皇上,我却不忍辜负王爷!王爷保重,云英先行一步了!”说着奔到舱口,奋力一跳,身体抛出飞船,急遽下坠。正对着她身体的地面刚好斜插着半杆断枪,枪头朝上。娄妃仰面落地,枪头从背部刺入,洞穿胸口,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方意急忙奔过去,抱住娄妃哭喊道:“娘娘,你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傻呀!娘娘,你为什么想不开啊!”
娄妃往下一跳,宸濠登时魂飞天外,头晕目眩,不觉身子一倒,骨碌碌滚下舷梯,扑到妻子尸体旁,双膝跪倒,捶胸大哭。边哭边忏悔道:“贤妃,是我害了你啊!我后悔不听你的话,拚了命要当皇帝,结果闹得家破人亡,满盘皆输。三万多士兵死得一个不剩!我作孽啊!贤妃,你是一个贞烈女子,你没有辜负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刘养正也走了过来,立在宸濠身边,直瞪瞪地看着娄妃的尸体,一声不发,像个傻子一样。
方意哭完玉面郎君,又哭娄妃,不觉已是玉容惨淡,神情憔悴。大小李愿也都跟了过来,小李愿依旧陪着她哭。雪薇他们在那边看护着铁拂观音,面对着这一幕幕人间悲剧,大家通是伤心惨目,倍感压抑。
哭声未歇,忽闻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正德皇帝朱厚照和王守仁、伍文定、张永、杨少黎、江飞曼等人率领大队人马围了上来。皇帝的宠臣江彬却不在其中,他说自己仍遍体奇痒,实在难受,向厚照告了假。
宸濠和刘养正的心已因绝望和悲痛而变得麻木起来,死敌到来,危险临近,他俩既没有起身,也没有表现出惊恐和不安。
李愿、方意等人原本就不怕厚照,也就全都面不改色,淡然相迎。
不等厚照开口,方意就指着遍地的尸骸,厉声责问:“朱厚照,谁让你杀这么多人的!这些士兵,你缴他们的械不就行了,为什么定要置他们于死地!难道你这个皇帝专门以杀人为乐吗?”
厚照厚颜辩解道:“非也,非也!朕绝对没有杀人的嗜好!只是如果不把这些叛军士兵斩尽杀绝,朕的这位皇叔是不会死心的!为了国家的稳定,百姓的安乐,朕只好痛下杀手,永绝后患!”
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方意一时竟无言以对。
厚照趁机把脸一沉,朗声下旨:“王守仁,逆藩朱宸濠、军师刘养正以及刺客蒋青蚨现在都在这里了,朕命你即刻将他们三人缉拿归案,押往南京受审!”
王守仁躬身答应,挥手令士兵上前抓人。同时又忌惮地瞄瞄李愿、方意,生怕他们出手阻拦。
果不其然,不等士兵靠近三人,方意便挺身上前,大喝一声:“且慢!”士兵们都吓得停住了脚步,迟疑地看着守仁和厚照。守仁陪笑问道:“方姑娘,你有何话说?”
方意扫了他一眼,目光直逼正德:“朱厚照,我要你现在下旨,赦他们三个无罪!”
厚照好生奇怪:“方姑娘,逆藩和刘养正不是才挟持过你吗?你为什么还护着他们?!”
]方意目光灼灼道:“你几次三番地陷害我丈夫,我们不是也没和你计较吗?快点下旨,赦免他们三个!”
厚照脖子一梗:“不行!他们三个谋反行逆,十恶不赦!是朝廷钦犯,朕不能放过他们!”
“你必须放过他们!”方意拔出激光手枪,扣上面罩,一个箭步冲到厚照身边,举枪对准他的脑袋,目露凶光道。“快点下旨,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在场的明人无不失声惊呼。王守仁、伍文定诸人和数千名军士纷纷亮出兵器,将方意、李愿他们包围起来,或挺枪持矛,或弯弓搭箭,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李愿等未来人见势不妙,慌忙扣上面罩,又将雪薇屏在身后,以免她遭到官军的伤害。
王守仁焦急道:“方姑娘,你千万别抠扳机!咱们有话好商量。”
方意凛然道:“你别和我商量,和你的主子商量吧!看他是要自己的性命,还是要这三个朝廷钦犯!”
守仁只好力劝厚照:“皇上,如今叛军已被我悉数剿灭,留着他们三个也成不了气候,逆藩绝对不可能卷土重来!您就赦免逆藩,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方意拔枪的那一瞬间,厚照就已知道他别无选择,只有按她的话去做,只是碍于皇帝的面子,不好马上答应。现见守仁相劝,便乐得下个台阶:“好吧,看在未来人的面子上,朕就饶他们不死!”
“哈、哈、哈、哈••••••”宸濠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笑。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直瞪瞪地盯着正德,悲愤地说:“朱厚照,论智慧,论才干,甚至论武功,本王都比你更适合当皇帝,治理国家!可惜老天爷的代表,天神老爷,天仙娘娘,他们怕死人,所以制止了这场战争。现在你赢了,可以继续做你的皇帝!本王身败名裂,又有何面目苟存于世!”说到这里,宸濠举起双臂,仰天长叹。“苍天哪,你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就不让我朱宸濠得偿所愿呢!”说着把眼光投向地上的妻子,惨然说道。“贤妃,你还没有走远吧?你等等我,我来了!”
宸濠纵身一扑,压在娄妃的尸体上,“扑哧”一声,尖利的枪头刺入了他的胸膛,当即鲜血涌出,一命呜呼!
众人无不惊呼失色。刘养正忽然“嗷”地一声怪叫,围着宁王夫妇的尸体转了数圈,竟拍着手唱起歌来。边唱边手舞足蹈,猴子似的跳到厚照、守仁跟前,瞪大眼睛惊问:“咦,你们是谁?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
王守仁喝道:“刘养正,你不必装疯卖傻,皇上已经赦你无罪了!”
“刘养正!谁是刘养正?刘养正是谁?”刘养正茫然四顾,逢人就问。众人不胜诧异,都不作声。问到李愿时,雪薇忍不住告诉他:“你就是刘养正,刘养正就是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刘养正发怔道:“刘养正是我?刘养正为什么是我?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他盯着雪薇看了半晌,忽然笑道。“这位姑娘,你好美啊!你像是我娘,你真是我娘!”说着一把抓住雪薇的手,哭着说。“娘,娘,你带我回家吧!”
王守仁观察良久,向厚照道:“皇上,刘养正好像是得了失心疯!”
厚照点头表示相信。刘养正无神而散乱的目光证明了这一点。
可怜的刘养正,因为遭到这一连串沉重的打击,受了极深的刺激,脖子上那颗聪明过人、装满诡计的脑袋招架不住,精神发生了分裂,他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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