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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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皇朝建国以来,为了防止后代沉溺安乐不思进取,无特殊情况下皇帝每年都要举行巡秋——狩猎。常例将近一个月时间,是朝廷的一件大事。从京师至围场沿途按里程、地势设立行宫,供皇帝饮茶、打尖、宿驻、办公使用。皇帝每次围猎,一般要进行二十几天。围猎结束以后,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饮酒歌舞,演练比武,按猎物多少,予以奖赏。
围场建在西北的栖凤山,栖凤山山高坡陡,沟壑纵横,奇峰林立,怪石鳞峋。中部山势低矮浑圆,丘陵起伏,有如波浪翻滚,雄浑壮美。这里气候宜人,水草丰沛,森林茂密,野兽繁多,是一座天然的动物、植物园。春季里,万物复苏,山花烂漫;盛夏,碧草连天,金莲漫地;至深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到了严冬,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四时不同的景象引人留连忘返,茂密的森林树影婆娑,恰似一群群婷婷玉立的少女,流露出浪漫的风韵。金黄色的、金红色的、金棕色的树叶在碧蓝的天空下婀娜多姿,在夕阳的余辉中格外柔和。
陆风澜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这里的天纯净的象蓝水晶,朵朵白云在上面变化出万千姿态,脚下的大地被青葱绿草覆盖,各色野花点缀其上,时不时有一些小动物从深草中探出头来,发现人马又飞快地逃窜而去。陆风澜不由叹了口气,这样的美景也只有在古代才能看到,二十世纪的现代,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裸露的,空气的污染、土地的沙化以惊人的数字逐年递增,而各国为了眼前的利益将这些都抛在一边。再想到狩猎前女皇严令随行军骑“遇母鹿幼兽一律放生”,设围时留有一缺口,令年轻力壮之兽得以逃生。这些都体现了古人朴素自然的生态保护意识。
“可见在某些方面今不如古啊!”陆风澜感叹着信马游疆,她不会拉弓射箭便一个人骑着马偷偷离开了人群,嘴里哼着小曲一路行来倒也惬意。正自得其乐间忽听到空中一声凄凉的哀鸣,她下意思地抬头望去,只见一片黑色的乌云从天而降,还没等陆风澜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个正着跌落马下,马儿吃了一吓惊叫着跑走了。陆风澜狼狈地坐起来,感到头上有湿热的液体在流淌,摸了一把只见满手的鲜血,吓了一跳,再摸了摸却没有受伤的疼痛,只是木木的,看看那砸下来的东西,原来是一只鹰,胸口上插着利箭,血从伤口中不断流出,自己头上流的想来也是那畜生的血。她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不知是走什么狗屎运,躲到无人处竞然还被猎物砸到头上,太幸运了。嘴里咒骂着想要站起来,足下一阵疼痛“哎呀”一声又跌坐在地,心知是扭到脚了。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陆风澜闻声望去,只见一银甲小将疾驰而来,近到前来看到满脸鲜血的陆风澜坐在地上吃惊地问:“喂,你怎么啦?受伤了吗?”
陆风澜指着身边的死鹰脸色不善地问:“这是你打的?”
那人点头:“不错是我射中的。”
陆风澜冷笑:“真是好箭法,好准头。”
“过奖!”那人下了马走到陆风澜身边问:“伤得重吗?怎么弄伤的?”
陆风澜气道:“拜你所赐天上掉馅饼中了大奖!”
那人想了一下才明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陆风澜更是恼怒:“有什么好笑的,快扶我起来,我的脚扭伤了。”
“你的马呢?”那人四下看了看问。
“我怎么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陆风澜怒道。
知道陆风澜没有其他的伤,那人强忍着笑意扶她站起来,问:“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小姐?怎么不去打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风澜斜眼看着她俊秀的脸庞仍带着笑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是安靖王府的金夙蓝,你又是谁?怎么也不去打猎偏跑到这僻静之处射什么鹰?”
“小郡主?”那人大吃一惊松开了手后退二步,金夙蓝的名声太大了,全金凤皇朝怕是没有不知她的恶行的。陆风澜没了支撑站立不稳惊叫着又跌倒在地,身上脚上更是痛上加痛,不由破口大骂:
“你这混蛋干吗故意摔我?哎哟……哎哟……”陆风澜连连呼痛。
那人急忙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陆风澜怒极:“还不扶我一把?”
那人不敢再笑,急忙将她扶起。陆风澜咬牙道:“哎哟……你轻点!”
“是……是……”那人轻手轻脚地扶着她,不敢用力,弄得自己满头大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受了伤。
终于将陆风澜弄到那人的马上,陆风澜长吁口气,看了看那人仍站在那里,叫道:“快上来带我回去!”
那人抬头望着她:“上、上马?我们骑一匹马?”
陆风澜怒道:“难不成你会飞?”
那人脸一红:“我还是走着吧!”
陆风澜斜了她一眼,哼了声“随你!”
那人牵着马慢慢向营地走去。陆风澜一肚子闷气,看风景也弄到一身的伤痛真是晦气到家了,想到那个罪魁祸首不由恨恨地横了她一眼:“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迟疑片刻方道:“末将韩殿芳,王大将军帐下一名偏将。”
“哦,你是大将军的人!”陆风澜想起王云诗,她对间接使自己重生的王云诗有种特别的好感,因此对这个让自己莫名其妙受伤的人也没那么大的怨气了。她好奇地问:“你不和王云诗在一起,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我不喜欢人多。”韩殿芳闷声回答。
“那你就不要跟来嘛!”陆风澜嗤笑道。
韩殿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陆风澜看了看自己的手鲜血淋淋的,头上的血已经发干很是难受,她问韩殿芳道:“你知道哪里有水源,带我去洗一洗,这一身的血迹既难闻又难受脏死了。”
韩殿芳想了想说:“前面不远有个湖,我这就带郡主去。”
陆风澜道:“你也上马吧,这样走太慢了。”
韩殿芳摇摇头:“末将怎能与郡主同骑,郡主嫌慢我走快便是。”说着便轻拍马头吆喝一声,马儿轻快地跑起来。见韩殿芳在旁边脸不红气不喘地跟着,陆风澜暗自摇头,这些古人呀就是太拘泥于身份了,也不强求。不久到了湖边,韩殿芳将陆风澜掺下马,陆风澜扶着她单腿跳跃着艰难前进。韩殿芳踌躇半晌,红着脸将她抱起大步来到水边放下,陆风澜奇道: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韩殿芳扭过头去轻咳一声:“天有些热。”
陆风澜一撇嘴讥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热?”不再理她,赶紧将脸上手上的血洗掉,深秋的湖水已是透骨的凉,她也顾不得了。清理好身上将鞋袜脱掉,看到右脚踝肿起老高,撕下一片衣襟湿上水后敷在伤处。
韩殿芳早在她脱鞋袜时就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好奇,偷眼看她要做什么,见她一边嘴里不住地吸气一边仍不停地用湖水冷敷伤处,不由惊奇,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怎么会懂这样的法子处理伤处?见她裤角高高卷起露出半截晶莹玉润的小腿,心中怦怦乱跳,忙走开几步不敢再瞧。心里想着这真是那个传说中的“混世魔王”吗?
半晌陆风澜将自己打理好,回头看时,见韩殿芳躲得远远的,便高声唤道:
“嗨,小芳过来帮我一把。”
韩殿芳听见喊声走过来将她重新放到马背上,继续向营地赶。陆风澜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
“小芳,你今年多大了?”
“郡主,末将名叫韩殿芳,不叫小芳!”
“你名字里不是有一个芳字吗?看你年纪又不大叫你小芳没错啊!”
韩殿芳“哼”了一声,闷声道:“末将今年二十有三,比郡主年长!”
“看不出来啊,你说谎吧!我看你顶多也就十七、八岁,还是叫你小芳吧!”
韩殿芳快要抓狂了:“郡主,末将没有撒谎!!”
陆风澜嗤笑道:“哪,你有几个宝宝了?”
韩殿芳脸腾地红了。陆风澜笑道:“怎么样?我说你撒谎吧!如果你有二十三岁,早就成亲生一大堆宝宝了!”
韩殿芳这回信了:“金夙蓝真的是一个恶魔。”她不再理会金夙蓝,任她问什么也不回应。
陆风澜见她不理自己也不再逗她,嘴里哼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韩殿芳听着这奇怪的小调心里纳闷:“这小郡主哼的是什么曲子,怎么这样奇怪?从没听过有人这样唱,真是奇怪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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