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色的酒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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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偶杜撰的,而是那个交杯酒的杯子真滴还有那样的说法,原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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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心和春喜两个丫鬟,提前一步,进入新房,摆好东西。
两个女家来的好命婆扶着芊华,雨晴两个喜婆还有陈志远一起进入新房。
那几间屋子布置的一片喜气,除了双喜字,还点着大红的龙凤蜡烛,梳妆台上摆着陪嫁的首饰匣子,一张红木大床上,摆着两床被子,男家的鸳鸯戏水放在下面,陪嫁的龙凤双人被则摆在上面。
两个喜婆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神。
门口摆着马鞍,好命婆扶着芊华跨过,门口自然有人收去。
芊华坐在床上,一个喜婆又端来一个系着红绳的喜称,另一个接过递给陈志远。
挑开绣牡丹花的大红盖头,芊华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脸上抹得通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如小鹿般可怜可爱。
“银盆大脸,是个有福气的。”喜婆笑嘻嘻的将陈志远拉到窗前,和芊华并排坐下。
什么银盆大脸?雨晴皱皱眉头,明明是可爱的苹果脸,她特别留意了一下陈志远,看他只是一脸喜气,傻乎乎的笑着,心才算放到肚子里。芊华相貌不算出众,只要陈志远喜欢就行。
好命婆一左一右上前,将新娘的衣角压在新郎衣服上面,将两人转上三圈,口中念念有词:“踩,踩,踩四角,四角娘娘保护着。男多着,女少着,夫妻两个常好着……”
两个喜婆对看一眼,不易察觉的撇撇嘴,好命婆将女方的衣角压在新郎上方,不是明摆着压了男方一头嘛,刚刚是被子,现在又这样。
这时候巧心春喜都已经退出,喜婆又端来两杯酒。
两个杯子用五彩细绳拴着,中间结成同心结,分别交给陈志远和芊华。
两人分别端起杯子,放在嘴边碰了一下,又互相交换,一饮而尽。
喝过之后,陈志远将杯子丢到床下,芊华大眼睛转了一圈,看到雨晴点点头,才犹犹豫豫的将杯子扔了进去。
喜婆弯下身子一看,大喊道:“大喜啊大喜啊。”
原来刚刚两个杯子,陈志远扔的力气大,扑在地上,而芊华力气小,杯子只是斜斜仰着。
另一个喜婆接嘴道:“一仰一合,男上女下,天覆地载,阴阳合谐,大吉大利。”
因为不满刚刚女方的好命婆压了男方一头,喜婆喊得声音特别大,还特意强调了“男上女下”,显得暧昧又别有用心。
雨晴听得面红耳赤,第一次觉得不让未婚女当媒婆是正确的,这样的话实在太震撼了,连她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那些羞答答的姑娘了。
芊华早羞得抬不起头,手中无意识的扭着裙子。陈志远仍是傻乎乎的笑着。
只有幸福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傻笑,雨晴也跟着笑了起来。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双方都很满意。
而他们满意,雨晴自然也满意,她虽然为赚钱,也并没有将人胡乱配对。
“礼成!”随着喜婆的一声高喊,婚礼就算完成了。
刚一退出新房,财叔扭着胖胖的身体过来,“几位辛苦了,我们族长请几位去吃喜宴呢。”

面前的这个小花园,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光秃秃的,只种着几株冬青,陈显就站在冬青树旁,背负双手,冲着众人微笑致意。
一身藏蓝色长袍,淡淡笑着,阳光下那酷似陈俊卿的面容,似有着无限寂寥。
怎么可能呢?雨晴甩甩头,挥去这种想法,他可是大族族长,家大业大,儿女双全,陈俊卿已经考中举人,很快就要去春试了,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人,怎么可能寂寥呢?一定是雨晴的幻觉。
因陈志远家人手少,地方小,陈显就拿出了家中的一个大院子,用来大宴宾客。
院中是普通宾客,院中的大花厅,是些重要客人。
花厅一溜雕花落地窗,中间摆着一溜屏风,将大厅格成两部分,一边是男客,一边是女客。
雨晴是大媒,自然要坐在女客贵宾席上。
刚坐过去,雨晴就感到一缕不善的眼光,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万媒婆的眼睛。
万媒婆今年六十多岁了,满面皱纹,做媒很有名,经她撮合的男女数不胜数,在十里八乡俨然是个媒婆首领。穿着一身褐色绣花长裙,双颊抹得通红,正冷冷的看着雨晴。
万媒婆离这儿二十多里,雨晴从未和她有过交集,更不曾得罪过万媒婆,她为什么这样敌视自己呢?
看到雨晴的目光盯着万媒婆,一个喜婆好心的解释,“方媒婆还不知道吧?那是万媒婆,是新郎官的干娘。”
雨晴点点头,原来陈志远的父母就是万媒婆撮合的。这儿的风俗,媒婆撮合的夫妻,如果头胎生了儿子,就要人媒婆当干娘,这也是雨晴愿意做媒婆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除了有吃有拿,还相当于有了免费儿子,以后过年过节,总是少不了礼物的。
座中虽然都是女客,应该是斯斯吃饭,偶尔喝点酒,也应该是无伤大雅的浅酌小饮。
只是雨晴这一桌,有女方家的好命婆和男方家的喜婆,他们四个人两两对上了。刚刚洞房里,喜婆嫌女家压了男家,好命婆嫌男家压了女家,当时虽然都没说出来,现在喜宴上倒有了发泄的地方,四个女人拼起酒来。
好命婆是桃花村的媳妇,酒量自然大,喜婆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四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个没完,连带着雨晴都跟着喝了几杯。
雨晴的父亲沈留从不喝酒,雨晴也不喝酒,不过她是媒人,有的酒想推也推不开,几杯下去,不由得觉得心发慌眼发晕,头也昏昏沉沉的。
“方媒婆!”一个嘹亮尖利的声音响起,“你相公怎么没跟你回来?”
雨晴眯起眼睛,一双丹凤眼,眼梢高吊,两道柳叶眉,眉如刀裁,颧骨高耸,嘴唇很薄,一身大红新衣,不正是春燕吗?大官庄的春燕,雨晴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嫁到了邻村,据说家里很不错。
雨晴嘿嘿一笑,强打精神回答:“春燕姐,这是人家的喜宴,说我的事干嘛?”就算她是雨晴的幼时好友,也不至于这么关心自己吧。
春燕看了一眼四周,高声道:“你年纪轻轻,出来当媒婆,你那相公做什么呢?大家都想知道,对不对?”
春燕此言一出,座下立刻议论纷纷。
雨晴虽然有些发晕,也明白春燕不是纯粹的好奇,当下警醒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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