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五十五章 悠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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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鼓起勇气,“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好,在你面前像个傻子一样,说实在的,爹说你喜欢我我都不敢相信。总不能,你喜欢我就因为我笨吧?”说到这里,雨晴不由得笑起来,用傻来伪装天真的女主,却总能博得看透世事的男主的痴心,多么恶俗的情节。
“要是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笨手笨脚,衬托出了你的高大,给你平添了笑料,那你就是我的仇人!”雨晴看着沈觅,“不过,除了这一点,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所以,我想你不会是喜欢我的。”
不管沈觅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雨晴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总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了。雨晴并不是那种将爱情看的很重的人,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或者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适合自己的。记得还在现代的时候,雨晴就听一个年长的表姐说过,适合自己的有千千万万,所以挑挑拣拣的结果和不挑不捡都一样。
雨晴当时年龄小,但是深深记住了那句话。她也相信,适合自己的人有很多,无论和那一个人交往下去,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但是一旦和某一个人开始交往了,就不要再想那些剩下的千千万万个适合自己的了。
所以,雨晴这些话,不过是说给沈觅的,她仍当沈觅是自己的亲人。虽然她的说法不高明,不过在沈觅面前,雨晴一向这样。蹩脚地理由就蹩脚去吧。
沈觅沉思良久,突然笑了:“你说对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笨,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妹妹。”他话说得俏皮。雨晴一下子放松下来。总是习惯性的打击她,这才是雨晴认识的沈觅。再说了。自作聪明,绝对不是个好词。就像雨晴叫沈觅哥哥一样,这个略带戏谑的妹妹让雨晴安心。
沈觅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心事。雨晴,你真是自作聪明,难道你真地以为动过地心就那样容易平复吗?不过。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如意所愿吧。自作聪明地雨晴,就是我的妹妹吧。你想要简单地生活,我给不起,最起码不要成为你的困扰。让你的生活,如同雨后天晴一样,不带一丝乌云吧。
一步错过,终生错过!
从我离开大官庄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当初自己不曾那么爱你。不曾那样地在乎你。而是勇敢的踏出一步,到了今天结果会不会不同?
可是我怎能不在乎你怎能不替你考虑呢?你是二叔捧在掌心的宝贵。是我心中最爱的雨晴啊。
即使让时光倒流,即使将一切推倒重来,我的选择仍然不会变。所以,世间事没有如果,所以,如果就成了时间最忧伤的话语。
只能在有月光的夜里独自徘徊,静静怀念曾经一起望月的身影,然后独自咀嚼回忆的滋味,将欢乐忧伤当作珍宝,一遍遍地回味,无论甜蜜还是苦涩。
“今天地月色多好,我们到院子里赏月吧。”沈觅看了看天,提议道。
雨晴欣然同意。现在是七月十六,虽然还不到中秋节,但是月亮同样很大很圆。
更妙的是,沈觅院子里还有一棵桂花树,吩咐侍从将酒菜摆到桂花树下地石凳石几上,又在树梢挂上了几盏灯笼。然后雨晴和沈觅对坐。
“哥,我发现呢特别喜欢光亮,是不是当初我给你留下的心理阴影啊?”当初雨晴为了省油,号召大家晚上不点灯。今天在沈觅的院子里,发现可无可有的时候,他一定点灯,需要的时候,就一定多点。
“你不是说吃菜讲究色香味吗?黑乎乎的还看什么色。再说了,又不让你出钱,你替我节省什么!”
“知道知道,现在您是财大气粗,别说点几支蜡烛,就算是拿蜡烛当柴烧,你也不是烧不起。”雨晴笑嘻嘻喝了一口酒,却被呛得直咳嗽。
沈觅推过一杯茶来,然后又打开手边的一个缠枝莲花纹的青花瓷罐,拿着亮晶晶的银质镊子,夹出几块冰,放在一边的同样缠枝莲纹盘里,用一个玉制小锤,轻轻敲碎,然后放进水晶杯里,轻轻晃了几下,慢慢饮下。
雨晴看的目瞪口呆,抛开沈觅动作优雅性感之外,就他那些用具,哪样不是人家极品?
“用蜡烛当柴烧,太浪费了。”沈觅仍是慢悠悠的,“不过,冬天的时候,我经常是拿蜡烛当炭烧,比上好的银霜炭还好,没有一股子烟火味。”
雨晴哈哈笑了起来,“为什么你的是水晶杯我的却是白瓷杯子?”
这个沈觅自己享受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让人眼巴巴的看着。
“不想暴殄天物。给你个白瓷杯就不错了,要不给你个木头玩,省的你失手打破了。”沈觅仍是自斟自饮。

“奇怪,既然你想和烈酒,干嘛还要加冰啊,要是想加冰,干脆直接兑点凉水好了。真是没事找事。”
“你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不过反正你喝不到,怎么说随你。”
雨晴低下头吃菜不语,她注意到,这些小菜,都是偏酸微辣的,还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很合雨晴的胃口,因为雨晴不喜欢烈酒,沈觅命人换上了江南米酒,绵软香糯。整个过程,沈觅只是喝酒,虽然速度不快,却很少吃菜。
过了一会,看雨晴吃的差不多,沈觅命人撤下饭菜,同时带走了树上的灯笼。月光如银,洒落大地。
“现在才是赏月呢。”沈觅晃动酒杯,带着几分疏狂之意。
雨晴仰头看天。一轮圆月如轮,“中秋节快到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团圆呢?雨晴不希望中秋节只和父亲度过。只是,看情形,团圆夜是遥遥无期。
“为什么海棠要带走悠然呢?”以前,雨晴以为是海棠想念悠然。或者是将悠然当成固宠的工具。然而。现在看来,好像都不是。海棠带走悠然。虽然悠然很得老太妃地欢心,对海棠进入王府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而海棠呢。继续做着地位超然的海棠妃,各项改革措施层出不穷,东海王齐彻,照样低调的隐在海棠的光环之下,履行着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地责任。
也就是说。一切一切,作为当事人海棠和齐彻,似乎都不曾因悠然地到来有任何变化,好像只是将悠然带进王府,就算完成了任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因为悠然是个人质。”沈觅看着月亮,姿态未变,连淡淡的语气也未曾改变,晚风吹起了他地衣衫,仿佛随时都能飘然离去。
“人质?!”雨晴刚刚喝的有些多。刚站起来。又一坐下,双手撑在地上。虚弱地重复了一遍:“人质?”
沈觅叹息一声,将雨晴拉起来,又拿出随身的帕子,细心揩去她掌心的尘土,“怎么这么不小心。”
“悠然是人质。这是海棠带走悠然的原因。新皇登基后,对齐彻多有猜疑,而齐彻也就萌生了反心,只不过朝廷上多是先皇留下的大臣,而齐彻常年在军中,朝堂之上本就没有多少势力,现在又被多了兵权,赋闲在家,要想做大事,就需要大量地金钱支持。”
“他们就选了沈家?”
“是的。”
“那你就同意了?”雨晴一出口就后悔了,不同意又怎样?齐彻再落魄也是个王爷,沈觅再有钱还是个商人。
沈觅却好像并不在意,“为什么不同意呢?扶持一个皇上,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啊。你不知道,几百年来,朝代换了,皇帝换了,沈家却始终屹立不倒,就是因为那些皇帝们离不开沈家的支持。这是沈家的荣耀。”
“那也不能牺牲悠然啊!”雨晴本来有些后悔,一听沈觅这样不在意的话,立刻又有些生气。
“怎那么能叫牺牲呢?悠然在王府吃住都是第一等的,谁也不敢动他。再说了,他是沈家男孩,自然要多见些世面。经历经历也好。”
“好什么好?!一个小孩子,住在后爹家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有了委屈遇到困难找谁去?”雨晴说着有些眼红。他还那么小,顶多也就是四岁,脸蛋胖胖的,眼神还是那样天真,怎能孤零零的带着呢。
“这是沈家男孩地命。”沈觅地话更像是一生叹息。
“什么命!我才不信呢,我只知道,悠然很命苦,亲娘跟人跑了,亲爹又将他送走。谁也不疼他。”雨晴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沈觅良久叹息一声,走到雨晴身边,又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多大地人了,还哭鼻子,还不如悠然呢。”
雨晴接过手帕,故意大声的抹眼泪擤鼻涕,“给你。”
“你弄脏了,我不要。”沈觅又恢复了抬头望天的雕塑造型。
过了一会,雨晴小小声的问道:“那你呢?要是齐彻成功了,你会怎样?”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人家,卧榻之侧,岂容人酣睡?再说了,狡兔死,走狗烹,每朝每代,这样的事情多了,雨晴不禁开始担心沈觅。
沈觅扫了雨晴一眼,她终于想起了担心自己,虽然排在悠然后面,有些心酸,但是仍然很欣慰,“我会没事。”
他说没事,肯定就会没事的。雨晴放下心来,他是沈觅啊,无所不能的沈觅啊。一个大家族,绵延数百年,自然有一套保身之策。雨晴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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