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段家子弟
一个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对于时间的概念总是很模糊高山待在琅嬛福地里整整三天，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凌波微步作为游戏中顶级的轻功步法，其深奥度自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轻松掌握的，当初段誉只花了一天左右的功夫，便能得心应手，不知道是他的天资过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按照玩家的话来说，就是他的根骨和悟性属性恐怕已经达到了满值。当然也许是因为段誉对于奇门八卦之术颇精的缘故。
高山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也仅仅是对于这套步法初步理解而已，真正的领悟程度，恐怕只有日后试过才知道。三天里他睡起来就练习，练习累了就睡，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将秘籍带走，日后找个地方慢慢研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揣着秘籍出洞口的时候，都会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挡住，那是一种没有形的透明防护罩。但是他一旦将秘籍放下，独身出去，却又十分顺利的出了洞口。他考虑了很久，唯一的解释就是系统限制，大概无量剑派比武任务已经开启，段誉很快就要找到这个山洞，作为任务物品，北冥神功秘籍根本无法拿走。
高山没有去抱怨系统的苛刻，相反他觉得十分知足，因为琅嬛福地这个地方，据说只有在段誉来过之后才开放，在这之前根本不会对玩家开放，他获得无涯子这个任务，已经是属于投机取巧，意外之获，当然这些主要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在系统数据库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数据，所以无涯子这些NPC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玩家来看，这才散发给他这个任务。
上次在无量山山脚下的客栈里听那个叫马六的玩家说过，似乎无量剑比武任务已经快要开启了。高山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于是将北冥神功秘籍又放回了原处放好，然后出了山洞，在山崖的其他地方寻觅了一处，继续练习着凌波微步，而那北冥神功暂时便搁置一旁，没有理会，因为北冥神功只是一种吸收他人内力的技能，根本不能主动增长内力修为，反倒是凌波微步在研修的时候，会感觉到体内有一丝真气流动，不过实在少的可怜。高山早将北冥神功修炼法门背的滚瓜烂熟，自然也通晓如何将真气导入气海，也就是丹田，这样积少成多，好歹也算有了一点内力。
在山崖下待了这几日，身上所带的干粮早就吃的干干净净，刚走了几步，肚子就感觉阵阵难受，还不时传出“咕噜噜”的声音。想想也是，早上醒来，便一直没有吃东西，不饿反倒奇怪了，他虽然学了道家的武功，却还没有达到道家的“辟谷”境界。他放眼看了过去，这个山崖下的空地并不是很大，没有什么飞禽走兽，唯一能够充饥的只有几棵树上结的不知名果子，他也管不得那么多，爬上去便摘了许多，抱到手边洗了干净，浑沦吞枣的吃了下去。饥饿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他边吃着果子，边暗暗发着大决心，这次离开这里，一定找一个酒馆，好好的大吃一顿。
高山摸了摸肚子，似乎没有任何不恙的感觉，便脚下略动，使出凌波微步往山洞方向奔去。刚到山洞口，耳里便传来轻微的人声，他都好几天没听到人的声音了，乍听顿感觉十分惬意，忙进了山洞，只看见一名弱冠青年，身穿蓝色长袍，头戴儒巾，正在那尊塑像前傻呆呆的端详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神仙姐姐”。高山心里清楚，此人定然就是那书呆子段誉了。他也不急着上前，只是躲在一旁看着好戏，毕竟段誉这书呆子做出的那些事，还是看起来颇为有趣的。
段誉那呆子果然像书里所说的一样，对着那个塑像如痴如醉，不停的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才看到塑像鞋上所刻的字迹，接下来便是跪拜在石榴裙下，不停的磕着头。高山好笑的站在一旁，心里还默默的给他数着数，数着数着，自己的双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似乎要恹恹欲睡。怪不得人们都说，数数是最好的催眠方法，记得小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还对着天花板干过这事，而且是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哎呀……”
高山从瞌睡中惊醒，只看见段誉那呆子倒在一旁，右手还不停的揉着额头，敢情被坐垫里面的北冥神功秘籍磕到头了。
“哈哈哈……”
高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是您显灵了吗？”
段誉听到高山的笑声，顿时爬起身来，四处瞻望着，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敢情他认为笑声是那尊破塑像发出来的。高山白了白眼，真是被这个呆子打败，连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笑声都分不清楚。既然已经发出声被段誉发现，他也不好再藏匿，从一处角落走了出来，笑着看着段誉。
“咦？原来不是神仙姐姐，呃……，那定是神仙大哥了。”
“什么神仙大哥，我要是神仙倒好了。”
高山没好气的走到段誉身前，蹲下身子，伸手从破裂的坐垫里拿出北冥神功画卷，交给段誉。倒不是高山真的那么好心，甘愿将秘籍白手拱让给段誉，只是秘籍里的东西他早就记熟，要不要秘籍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段誉得到秘籍，本来就是主线任务的一部分，自己硬是藏起来不给，还说不定系统会弄出什么事，说不定来个五雷轰顶，立马将自己劈成焦炭，那就太不值了。
“神仙大哥，你给我这个帛卷干什么？”
“什么画卷，那是北冥神功的帛卷。”
段誉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
“北冥神功？神仙大哥，你给我这个帛卷干什么，我是不学武的，武也，恶矣，我平生最不喜就是打打杀杀了，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评评理就是了，何必要动刀动枪呢……”
眼看着段誉似乎有滔滔不绝的打算，高山连忙出言打断，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有耐心等到段誉把话说完之前，可以不动手揍这小子，这小子说起这些大道理起来，根本不亚于《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听起来实在不爽。
“喂，现在不是你要不要学的问题，而是你听不听神仙姐姐的话。”
“神仙姐姐的吩咐自然是要遵从的。”
高山就知道对于这呆子这招是最管用的，于是手指着雕像两只脚上的鞋上面所刻的字，说道
“你刚才磕完了一千个头，那就是说你愿意供她驱使，并听从她的命令。这个绸包是你神仙姐姐留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说完，高山从蒲团里又拿出了一个绸包，这个绸包之前他并没有看见，反倒是在刚才偶然间瞅见，心想定是当初留下武功秘籍的人所书，无非就是一些交待语罢了，所以他连看都没有看，便直接交给了段誉。
段誉接过绸包，只见上面写着
“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使，终生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必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怠，余将蹙首痛心矣。神功即成，可至琅嬛福地遍阅诸般典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段誉读完，不禁浑身颤抖，眼睛瞄向高山，带着求助的神情，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神仙姐姐要我学会上面的武功，然后杀尽逍遥派弟子，这是万万不可的。可是神仙姐姐的命令，我焉能不遵从，我答允过供她驱使的。而且神仙姐姐既然说这武功是逍遥派的武功，又为何让我杀尽逍遥派弟子呢？”
高山实在懒得搭理他，这样的书呆子还真的千年难见，要是给其他玩家如此好运，还不兴奋的疯掉，这傻子居然还在犹豫不决。高山自然知道李秋水留下这番话的意思，只好他也犯不着向这个呆子解释。看到段誉可怜巴巴的眼神，耸了耸肩膀
“我哪里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只要遵从她的意思，学了上面的武功就是了，至于杀不杀逍遥派的弟子，还不是随你的便，你要是怕良心过意不去，大可不与逍遥派弟子解除，遇见了退避三舍就是了，遇不到逍遥派弟子，自然没办法杀喽，这样你也不算违背她的命令了。”
“妙哉，妙哉，神仙大哥果然见地独到，段誉这厢谢过了。”
总算段誉这呆子还没有到迂腐不化的程度，当下铺开帛卷，观看了起来。高山在其身旁相陪着，这北冥神功多是用古语所写，所以高山在研读的时候，颇为吃力，现在身旁有个段誉这个行家，这么好的求教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段誉慢慢的翻看着，从卷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诵完，直到正篇的时候，突然将帛卷收了起来，闭上了双眼。高山奇了怪，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怎么不看了？”
“罪过，罪过，上面的图画皆是神仙姐姐的自画像，而且皆为，我这番盯着看过去，岂不是亵渎了神仙姐姐。”
段誉边说边合拢着双掌成忏悔状。
高山快要被这书呆子弄疯了，只是心中怒火还不好发出来，他知道这书呆子是不吃硬的，只能软的来，于是再次用李秋水再帛卷上留下的话来逼迫他
“你刚才没看到你那神仙姐姐所说的话吗？‘以下诸图务必用心修习’，你现在不看，岂不是违背了她的吩咐？”
这招果然有用，段誉沉吟了片刻，便重新铺开帛卷，继续往下读去。在他诵读的同时，高山将自己之前所不是很清楚的地方，一一询问，这段誉倒是好耐心，对于高山所提出的问题，都是孜孜不倦的一一详细解说，特别是途中所画的各种脉络和身体位，对于生于现代的高山这辈人，实在太过陌生，在段誉的一番讲解之中，才恍然明白。
接下来，高山和段誉一起相互对照着修习第一课，“手太阴肺经”。在段誉的讲解下，高山才大悟，原来这北冥神功所记载的修炼法门，大反常规，正常武林人修习内功，均是自云门至少商，而北冥神功所讲述的，是自少商至云门，这样的运功法门，正好与常人相反，从而在和其他武林人士手指相接的时候，产生了一种真气倒转流，用现代话说，就是形成一个循环路线，让他人的真气通过自己的手指流进体内，然后再重新流出的瞬间，强行将大部分流动的真气留在自己体内，从而产生了吸人内力的效果。按照这样的道理，其实北冥神功倒像是偷窃，趁人不备之下，将他人真气偷了过来。所以同样作为北冥神功的衍生品化功就下乘了很多，因为化功缺少吸收真气的法门，它在形成真气对流的时候，是将对方大部分的真气流出体外，而没能留为己用。
得出这样结论的高山兴奋不已，这为他的武功修习之路做下了重大的铺垫。在他神思出窍这一片刻，段誉那呆子居然跳过了后面的章节，直接看到了尾篇凌波微步，这让高山后悔不已，因为再骗这傻子给自己讲述北冥神功后面的修炼法门，已经是难上加难。所以他立马收住心神，聚精会神的听段誉讲述凌波微步的修炼法门。
有了段誉这个领悟力变态的家伙的一旁讲述，高山再理解凌波微步，便更加轻松，不过片刻，便已经心领神会，全然了于胸。
“呀……”
高山正在深思的时候，段誉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
段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只顾着看这步法，差点忘了钟姑娘还等着我去救呢，我要马上赶到万劫谷，找钟姑娘的爹娘寻求闪电貂的解药。”
说完，他便起身走进琅嬛福地，准备遵从神仙姐姐的嘱托，看下那些天下武功精要，只是所有的柜子上都是空的。段誉不禁开心起来，他心想这下不用学那些武功去杀人了。高山前几日便去那里看过，当时还怨念深重，大骂那个王夫人实在是缺德，居然一本都没有留下全部带走了。
“神仙大哥，我要去万劫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又是任务？”
高山听到段誉的问话，心中一凛，大抵NPC主动邀请玩家，十有是有任务的，这点他自然清楚，毕竟以前玩过不少游戏，怎么也不能算是纯菜鸟。有任务就会有奖励，这是每一个玩家都熟知的事，高山自然不会傻得去拒绝，何况他刚刚学会凌波微步，虽然不能杀怪伤人，但是保命应该太大问题。
临走的时候，高山去到瀑布那块石壁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插在石壁之上的那柄长剑拔了下来，背在身上，正是人在江湖走，没有一把利器傍身，实在有点没面子，而且无涯子李秋水所用过的剑，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是一把绝世好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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