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魂飞四方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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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力带着人马连退好几里,看没有人追,这才停下来安营扎寨。不多时,押运粮草的成千也赶到,两人合议,决定一切等中军到达之后再做打算。当下,关了营门,高挂免战牌。
夜半,燕青带着几十骑兵,悄悄逼近滕力成千的大营,在巡逻守卫发现之前,敲锣打鼓,高声叫阵。听得军营里一阵哄乱声之后,燕青带队悄然离去。不久,军营里安静下来,燕青又带队转了出来,继续敲锣打鼓,声响一阵大过一阵。军营里又是一阵骚乱。如此三番五次,燕青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人出来制造声响,直搅得东昌府官兵一夜未曾好睡,天快亮时,燕青带人悄悄离去,到了水泊边,有人接应,坐了船,回到了山上。
第二天一早,滕力成千坐在营帐里,一脸疲惫,气得脸色都绿了,却还是不敢出去应战。午后时分,孙得胜马元带着中军大队人马赶到。听了滕力成千的报告,孙得胜说道:“梁山贼寇如此奸诈,今夜安排一队人马埋伏在营边,待那些人再来,就上前杀他个人仰马翻。大家先好好歇息着,明日一早,向水泊南面岸边进发,我就不信区区几个毛贼,还能挡住我这许多人马。”
是夜,成千带领一千步兵埋伏在营边,苦等了一夜,哪里有梁山人马的影子?
清早第一缕阳光穿透云雾照进成千眼睛里时,他大骂了一声,带着人回到了营帐里。不久,孙得胜、马元、滕力醒来,看见愈加疲惫的成千,孙得胜说道:“成将军带两千步兵一千骑兵守住大营,马将军带一千步兵五百骑兵为左翼,滕将军带一千步兵五百骑兵为右翼,其余人马跟随我为中军,往梁山泊南面岸边进发。”
七千人马声势浩大地到了南面岸边,只见梁山泊的人马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四方形,每个角都有一位将军,当前居中正对着孙得胜的那个角,正是秦明,只听他大声说道:“你们这帮鼠胆,谁敢来试试这座四方阵?”
孙得胜也大声说道:“几个贼寇也敢如此嚣张,今日叫你们尝尝本将军的厉害!马将军、滕将军带人往前冲杀,本将为你们掠阵。”
左右两翼齐齐催动,冲上前去。滕力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做的那个被半空中的大鸟扔进水里的梦,不时抬头望着半空中。
“那个姓滕的人怎么老往咱们这里看啊?”玉露踩着一朵云彩,紧紧拉着金风的衣袖问道。
“他又看不到你我,可能他平时就有这样的毛病吧。”金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时,马元、滕力已带人冲到了四方阵前,秦明突然带动阵形,善使钩镰枪的徐宁变到了前面,他身边一百二十五人,人人拿着钩镰枪,此时都对准了首先冲上来的骑兵。每人都出枪神速,钩断了马腿。马上不少人都摔了下来,有的被马匹践踏而死,有的被钩镰枪刺中而死。
此时,后面的步兵也冲了上来,阵形又发生变化,双枪将董平换到了前面,他身边一百二十五人,人人拿着双枪,枪尖对外,东昌府官兵有人冲得太急,直接撞到了枪尖上。董平双枪威武异常,不少人或被刺中咽喉,或被刺中肚腹,都倒于阵前。

在半空中观战的玉露,见梁山兵马占据上风,看得兴奋莫名。特别是看到董平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豪气,忍不住赞叹道:“先前听他的箫声,直觉得他文雅逼人,想不到,到了战场上,他又能如此勇猛,这般人物,人间绝少!”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金风的声音有些飘忽,夹杂在战场上呐喊声、嚎叫声、兵器声中,却也清晰无比地传到了玉露耳中。
“你说什么?”那一刻,玉露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世界如鸿蒙初开,异常安静。“我看上了他?怎么可能,我只把梁山上的好汉当作哥们儿一般,虽然他们把我当作兄弟之妻。”
金风看了一眼玉露,她的表情却不如她的话那般理直气壮。
这时,马元、滕力带着百十来人硬冲进了阵中。秦明狼牙棒挥来,对上了马元。呼延绰双鞭砸来,再次对上了滕力。徐宁催动阵形,将其余冲进阵中的人马分作几节,击杀了个干净。也有官兵冲到水边,生生被赶下水去,被埋伏在水里的人或按住头,浸死在水中,或刺中要害,尸体飘在水上。
阵中,秦明狼牙棒重重击下,马元举枪格挡,不想枪杆被秦明震断,狼牙棒顺势而下,直打在马元右肩上,一时血肉横飞,马元负痛,打马便走。被秦明追上,一棒直捣后心,这一棒势大力沉,把马元捣下马来。
可怜堂堂东昌府兵马副都监,竟被自己的坐骑踩踏而死。
滕力看到马元已死,也无心恋战,虚晃一刀,四处冲杀,想要冲出阵去。呼延绰哈哈一笑,对东面的徐宁使了个眼色,徐宁心领神会,看到滕力冲过来,随便刺了一枪,故意让开一条道路,让滕力冲出阵去。徐宁在后面作势追赶,吓得滕力不敢回到自家阵营,直往东面的树林而去。
不少人见将军已逃,有的跟着往东面树林而去,有的则退了回去。东昌府冲上来的这三千兵马死伤已经过半。
孙得胜没想到梁山兵马如此骁勇善战,自己已然输了一阵,还损失了一员大将,但此时不是退兵的时候,眼见得这几百梁山兵马已拼杀多时,定然力气不接,现在自己带重兵冲杀过去,定然能站到便宜。
想到这里,孙得胜冲身后叫道:“弓箭手准备!”
一支一百人队的弓箭手走上前,拉弓准备射箭。
梁山四方阵的四位将领一看,挥动旗帜,几百人马迅速往东西两边散去。不等东昌府的官兵开始射箭,水泊里一时箭矢如雨般飞了过来,不少人中箭。待这些官兵想要射回去,却发现根本看不到水泊里有人。
孙得胜紧皱眉头,大声喊道:“放箭!放箭!往水泊里射。”
官兵这才开始射箭,那些羽箭有的射到了芦苇丛里,有的射到了水面上,都被藏在水泊里的梁山水兵捡来,搭在弓上,又射向东昌府的官兵。
“这才叫大快人心!官府欺压百姓多时,弄得民不聊生,这样才痛快!”玉露挥舞着拳头,高兴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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