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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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早,楚儿沉沉的睡著,胤岚或许是压抑太久了,一晚要个不停,而他也竭力配合,让胤岚更放纵的疼他。
胤岚依旧天未大亮就入宫了,他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夜未眠精力更加旺盛,回想楚儿欲就还迎的样子更高兴的笑开了嘴,盘算著回家後还要继续把这几个月的份都讨回来。
「少爷请起身!」
楚儿正睡的香,耳边就传来宫女的声音,胤岚知道他没有旗人天亮前起身的习惯,已经很久都没让人催他起床了,今天却又有人来催,楚儿眼睛睁的不甘不愿的。
「又是你?干什麽?」是头一天来服侍他的宫女,他明明告诉胤岚,这女人他看不顺眼,要胤岚把她调远的。
宫女也不回答,拉起楚儿就帮他套衣服「杜老板请您过去一趟,您家里来了人。」
「杜………。杜玉容!?他找我干什麽?我家又来了谁呀?」
「奴婢不知道,您动作快点,别教人发现了。」
套上玫瑰紫金袄袍,穿上灰貂刷毛大挂,头发来不及束起,宫女帮他绑了条金线湘绣抹额,又帮他穿上黑貂大披袍,再戴一顶紫貂昭君帽,最後套上玉兔毛边皮雪靴。
「您真比女孩儿还可人,快,跟我来,後门有轿子等著,这兔毛手笼您套著,天冷的很别冻著了。」
楚儿让胤岚用刑的事传遍王府,倒让人可怜他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孩似的,还让人打个半死,反而在无形中给他化解不少敌意。
「你去不去?我挺怕杜玉容的,他上次设计陷害我呢!别叫我一个人去吧?」
楚儿一身贵气,却又无依的样子,更惹的那宫女母性大发,她冲著楚儿笑笑,边拉他出房边说「杜老板是好心人,都是为了八爷他才横了心办事,他也挺苦的,您别怕,有事就求求他,他最是心软了。」
楚儿无奈的坐上轿子,天还未亮,街上几乎没有人走动,这些轿夫像有备而来,都穿了布底软鞋,轿子行进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轿子停了下来,楚儿正想是不是要自己出轿,他的轿帘突然被掀开,一盏油登照的他什麽都看不清,眯著眼问「谁呀?」
「呵呵~小裔,连哥哥都认不出了?」
「二哥!」
朱明候伸手入轿拉出楚儿「你怎麽变的像娘儿们似的?」
楚儿瘪了瘪嘴想哭,又吸了几口气压抑著「还敢说!你们倒快活!让我进义亲王府受罪,我叫人给打个半死呢!」
朱明候笑著说「呐~报仇机会到了。」
他拿出一柄匕首「你回去杀了他,我在外面接应你。」
楚儿惊讶的看著朱明候「你、你就来叫我去杀人?」
朱明候一脸残酷「哼!下不了手?果然八爷说对了,你是身子给人占了,心也交了出去,他怕说不动你才请我过来,结果你连我的话都不听?」
「你们都知道送我来会让我被人……。。你们怎麽可以这样!难道我被羞辱的不够吗?」
朱明候把匕首往他手中塞「你觉得受辱?那就去杀了羞辱你的人!」
楚儿看看杜玉容站在朱明候身後一脸同情却无法可施的样子,想起宫女的话。
「不是胤岚羞辱我,是八千岁!杜老板,你也知道八千岁是什麽样的人,你怎麽会帮他?快告诉我二哥,八千岁的话信不得!」
杜玉容犹豫了一下「别这麽说八爷,他其实不坏…。」
「他还不坏?」楚儿真觉跟这呆子说话,有理说不清。
「小裔!你忘了我朱家被满鞑子屠杀五百馀口吗?你到底要不要报仇雪恨?」
「你不知道,八千岁只是利用我们!」
「那也是个机会,这是我们其中一个计划而已,就算八千岁出卖我们也好,总是得试试。」
楚儿愣住了「试…………你们拿我去侍奉男人,只是试一试?要是十七阿哥是那种残酷冷血带著疯病的人呢?我就让人这麽糟蹋了?」
朱明候抓起楚儿的领子「你是让他操上瘾了是不是?敢对我这麽说话?给我回义亲王府杀了十七阿哥!他查案子查到二哥地盘上来了,你要是不杀他就是让二哥死!」
杜玉容颇为不忍的说「算了吧!我再找其他人,也不是只有他能近的了胤岚身旁。」
朱明候大吼一声「不行!这事只许成不许败!八爷说胤岚日夜都离不开小裔,把他当禁脔,为了吃醋还对他用大刑,现在正觉得亏欠他,只有他让胤岚最无防备,不是他动手就有风险!」
楚儿抓著朱明候的手「你也知道人家怎麽对我的?你们怎麽能狠的下心送自己的骨肉兄弟去受罪呀?」
「天家无亲情!你的任务是成大事,受点罪又如何?」
楚儿眼中一下充满了泪「你们只顾利用我,连满鞑子都不如,太过份了吧?既然天家无亲情,那我顾著你们干什麽?横竖胤岚疼我,我就跟著他一辈子算了!」
朱明候眼看要闹僵了,也只好平了气压著声音安抚著楚儿
「小裔~别忘了,满汉不能两立,你不杀他,我们就没机会起义,父王老了,他就希望能拿回汉人的江山,你看看,满街的八旗弟子多威风,汉人怎麽也出不了头,你不能只顾儿女私情呀!」
楚儿咬著唇想起被满门抄斩的杨伯君老将军,只剩一个跟他同年的小孙子让奶娘抱著逃出来,投奔在黄山躲藏的朱家。
那老奶娘成天说著满鞑子是如何残暴的连婴儿都不放过,而杨家闺女们死前都受了辱………………。。
「小裔,我知道你从小心软,可这一次不同,你不动手,二哥是要送了命呀!二哥对你不差吧?你忍心让二哥送死?」
楚儿又想起很小的时候,朱明候那时也还年在总角,他老替他摘果子,有一次还从树上跌了下来,回家又被父王鞭笞,说他不顾千金之躯…………………
「二哥………。。我真想回黄山,像小时後那样无忧无虑的满山撒野,报什麽仇呢?这大明皇朝我连见都没见过。」
朱明候也动了情,抱著他稚嫩的幼弟「我知道你吃了苦,可是这没办法的,我们不只是为朱家夺回江山,我们是为了满街被迫剃发的汉人报仇,儿女私情就放到一旁,算你欠他的,来生再报好吗?」
「我报不了了,你不知道他对我多痴…………」楚儿哽咽的诉著。
「如果是这样,他死也能甘愿,小裔,二哥的命在你手里了。」
朱明候搂著楚儿跪了下来,让楚儿痛哭出声拼拉他,他却不肯站起来
「二哥这是干什麽?」
朱明候看著他的幼弟,还是一脸稚拙,他也不禁掉下泪来。
「你还小,我们只能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国仇家恨,你不想报?你不知道,不单是你,连大哥当年都曾委身於索额图府里,是杜老板和大哥一齐被八爷送进去的,这才整倒了索额图,不单是你委屈呀!」
楚儿惊讶的看著杜玉容,只见杜玉容温柔的笑著,脸上并无怨怼之色。
「确实是这样,当年我跟你一样大小年纪,索相就是你讲的那种心里有病的怪人,府里收的几个脔童都让他整的苦不堪言,你大哥和我也吃了不少苦。」
朱明候接著说「你要叫大哥都白受罪了?你要叫二哥给人逮了?你要叫在湖南的三哥白忙一场?你要叫满头白发的父王等死吗?」
「别说了二哥…………」
楚儿抱住朱明候的肩头「我去…………我杀了他,来生再报他的恩情……我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们曾有过快乐的时光,可惜……。。只恨他身不由己呀!
楚儿揣著匕首一身厚衣未解,连帽子都戴的俨俨的,满脸泪水端坐在床上,等著天明,等著紫禁城传出钟声,等著…………。胤岚散朝了。
九官鸟让钟声一惊,跳上跳下的在鸟笼里叫著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他从没跟胤岚说过这句话。
胤岚出了神武门,兴高彩烈的跨上马,楚儿昨夜累坏了,到最後趴在他身上娇腼的抱怨
「爷~明天再玩啦!腰都要给你折断了,爷真够本了,几个月的份儿一晚都想讨回来。」
楚儿真是可爱极了,人人都叫他「爷」就只有楚儿那声「爷」叫的他心晃神摇,恨不的狠狠的咬他的樱唇一口。
胤岚哼著小调进门,转到暖阁前又警觉的噤声,他怕楚儿真累坏了,到现在还在睡。
一进他们缠绵的阁房,楚儿一身玫瑰紫金袍,映的花容似玉更加楚楚动人,他孤单的坐著,眼睛盯著门口,就像他初见他一样,无奈而忧伤的看著他。
「楚儿?怎麽一个人坐著?哭什麽?」
有事发生了,胤岚可以感觉到楚儿的心狂痛著,却牵扯的让他的胸口也隐隐作痛了。
楚儿轻笑著「爷说过,就算楚儿要您的命,您也肯敞了前襟让楚儿给您刨心一刀不是?」
胤岚也笑了,他点点头「嗯,是时候了?」
楚儿点点头,泪珠跟著他的动作落下,他从袖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胤岚拉开银蟒九龙官袍,走到楚儿面前「别怕,往心窝一刀,不会很痛,比起你受刑的苦要好的多。」
他握住楚儿颤抖的手「没关系,你朝这刺进去,等会换了沾血的外袍,从西後门走,那儿人少,出了西後门往大胡同直走,换了旗装,扮成女人上轿………。啊!我真傻,到时自然有接应你的人,来吧!」
楚儿哽咽的说「可我下不了手。」
「我帮你。」胤岚说著往楚儿手上施力压下,楚儿却挣扎著往後抽手,刀尖划破胤岚胸膛,一道血痕流下。
「不要!我不要你死!」
楚儿拔出匕首痛哭失声,他看到胤岚胸口的血痕,忍不住用唇吻著他的胸膛,把他的血给舔嗜掉。
「楚儿别哭了,你一哭我可舍不得死,我死了还有谁护著你?会不会有人欺负你?你娇滴滴的叫我放不下心。」
「爷~胤岚!胤岚!我从没叫过你的名字,我怎麽下的了手?你当我是刺客,送我上顺天府办了吧!」
胤岚支起楚儿的泪颜,眷恋的凝视著「我怎麽舍得送你进天牢?上次对你用刑是意外之事,你还不知道我多疼你吗?」
楚儿耍赖似的甩甩头「不管!我就是下不了手,可是我又不能不动手,你送我进顺天府算了,免得我为难。」
胤岚更心疼的说「到是谁逼的你这样万般无奈?我不怕死,可我怕我死後你要被逼去做别的事,要是人家又逼送你进妓院怎麽办?还会有另一个十七爷来救你吗?」
「你就知道担心我干嘛?」
「爱你呀~」
楚儿看著胤岚一脸无赖的样子,又想起他在床第里耍赖的一再求欢,堂堂男子汉,在他面前却变成比他还小的孩子。
「你若真爱我,就辞了刑部和军机处的位置,把锐健营里你旗下的千总都调回京,九门提督也是你镶黄旗下的,你发送他到热河黑山去………。」
楚儿话还没说完,胤岚突然开口「八阿哥真要造反了?」
楚儿愣住了,不知该怎麽接口,胤岚在他面前是个情人,可是他能年纪轻轻就受重用,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政、军上,胤岚并不糊涂。
「小东西,我能给你我的命,可是我没办法把皇阿玛的命也给你,八爷最近犯的都是大事,要不是我还有点手足之情,早把他往死里治。」
胤岚说的很认真,却丝毫没有怒气。
「你要真是因他而来,我更不能死了,他这人温文中藏著狡诈,你替他办了事之後,他肯定要杀你灭口,不然一定有其他的地方要你再去,谁知道你要被送到哪里?」

楚儿看著胤岚,突然把他推开,自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楚儿!?」
「我不叫楚儿。」
他抬起一双变化成锐利带著煞气的眼。
「我叫朱明裔,是朱家被奶娘抱出宫的朱三太子之四皇子,大明开国祖朱元彰是我家牌位上的头牌。」
楚儿咬著唇看著胤岚「爷~我是反党。」
胤岚震愕的看著他「老天爷啊………。。你身上带著这麽大的秘密?」
事到临头,他慌了一下,放楚儿就这麽跪著,自己来回走动了一下,又匆匆关起门窗,再走回楚儿面前。
「这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不只是要砍头,是要一万刀凌迟至死的,你也敢对我说?」
楚儿坚定的说「我在你面前说了太多谎,总要说一次实话吧?」
「站起来。」
胤岚把楚儿扶起让他坐在床上「八爷有没有牵涉到里面?」
「为什麽问?你要开始办案了吗?」
胤岚又痛又怜的看著楚儿「不是,他要是没牵连,我还能保你平安,可是要他也有份,他这人阴狠毒辣,就算你向朝庭降了,他也不会放过你。」
楚儿犹豫了一下就说「那他肯定不放过我了。」
「该死!」胤岚气的跺脚「我不是说你………。。八爷门下的人多,若真出兵勦他,也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再加上朱家…………。」
胤岚看著楚儿「我不能不帮皇阿玛理理这事,你有你的家仇,我有我的担当,从今之後……………。。」
胤岚悲伤的看著楚儿,许久不曾说话,最後吻了他,很激烈的吻著,强硬的索取著楚儿的舌,津液在豪取中被**走,又更热潮般涌上来,他发疯似的咬啮著楚儿,刺痛引起他一阵心悸。
胤岚终於松开楚儿,却把楚儿的头压在自己胸前。
「爷?」
楚儿觉得有水,温温的,落在他发间。
「你走吧!小楚儿,我很难把你当成大人来看待,可是显然你办的是大人的事,走吧!你一踏出义亲王府,我们就是敌人了。」
楚儿最怕的就是这样,多少似水柔情、多少恩爱缠绵,到了最後两人却要身不由己的刀剑相向。
胤岚一双泪眼低下来直视著楚儿「我们是两颗心四行泪了,我知道你为难,只愿你也懂我的难处就好。」
他亲亲楚儿的额角「你出府後别往八爷那里去,我随後就到他那里,不为抓他,只是先劝劝他,劝不动我就亲手宰了他,要他能听劝…………。。我得逼他说出朱家藏身之处,你一家子若执意造反,我要请皇命出兵镇压。」
「好,我们光明正大的撕杀,总比我这样偷偷摸摸的躲著暗杀你好,将来无论谁死谁活都没得怨。」
胤岚苦笑著「我一向知道你勇敢。」
「最勇敢的是爱上了你。」
「你爱我?」
「老笑我傻,你还不知道我为什麽下不了手吗?谁傻呀?」
胤岚满足的点点头,走到窗边拿起鸟笼「带著它走,它说来说去就那两个字,别的也学不会,挺傻的,倒像我。」
楚儿拿过鸟笼,什麽都不说,朝著胤岚安静的微笑著,胤岚也这麽看著他笑,彷佛只要不动、不说话,一切的风暴就会自己平息了。
最後是楚儿无声的转过身,两人并未告别,因为太深刻的情,并不是言语能说的清的。
离别,对胤岚而言,是一个勇敢的小人儿,安静无声的捧著他破碎的心远走,而爱情,是一双清澈的纯黑眼瞳,在浓密的睫毛下,幽幽的敲打他心门。
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楚儿孤独的走出义亲王府,朱明侯在角落里一看到他,忙下马走过去,义亲王府前是不准平民骑马的。
「小裔!」朱明侯低喊一声。
楚儿看看四周,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朱明侯把有些痴傻的他抓到他下马处「小裔,成了没?成了吧?义亲王死了吧?」
小裔……楚儿呢?楚儿留在义亲王府里了。
「露了馅,他放我一马赶我出来,二哥,八爷果然靠不住,我们要叫他卖了,我们还是快点回黄山吧!义亲王要领兵来勦了。」
朱明侯怒气冲冲的骂起来「该死!你连这事都办不成?现在怎麽回黄山?八爷都知道我们的藏身处了,他真出卖我们?」
小裔毫不犹豫的点头,不管胤只会不会听胤岚劝,胤岚一定会领兵来勦他们这「乱党」的,他不能让朱明侯再回八爷府里送死。
「上马!」
朱明侯跨上马把小裔也拉上去「拿个鸟笼干什麽?」
小裔看朱明侯要丢他的鸟笼急的大喊「你敢丢它我就不走了!」
「啧!你是犯了病呀!不跟你计较,我们得连夜赶回明教总部,赶在满鞑子之前发动战争,杀他个措手不及!」
小裔留恋的回头看一眼义亲王府,却惊讶的发现胤岚站在门口看著他,胤岚已是一身战甲,身後跟著几个王府精兵,显然他要往八爷府里去了,他只有一笑,让朱明侯的马载他远离胤岚。
胤岚眼看著他的小楚儿跟著别人走了,深叹口气「都上马!往廉亲王府去。」
廉亲王府的守卫一看到胤岚带著兵来,忙叫人进去找总管,卫兵头儿鞠躬哈腰,向胤岚打哈哈「十七爷今天是怎麽了?带著兵马上兄弟家门。」
胤岚向来随和,今天却一脸严肃「八爷在不在府里?」
「八爷不知在哪儿溜转去了………。。」
话声才停,胤岚的剑已经摆在那人颈子上「阿哥的行踪向来一定有家人知道,你跟我打哈哈?找不到八爷?要是皇上叫传你也敢这麽回话吗?」
「小、小的真不知道,十七爷问问小张总管,八爷的私事是他管的。」
胤岚的剑就架在他颈上等张总管出来。
「十七爷!您这是做什麽?打狗也要看主人,您就这麽架著八千岁的侍卫?」
胤岚收了剑,跳下马把剑换成架在小张总管颈上「什麽主人不主人?我和八千岁是亲兄弟,他的奴才也得叫我声主子不是?说!他在哪儿?」
小张总管吞了口唾液「不、不清楚。」
胤岚加重了力道「你怕他回来责罚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吗?」
「十七爷手下留情!小的还有家人要照顾呢………。八爷在花仙楼……。您别说是我讲的。」
胤岚也不回话,自顾自的跨上马背「走!上花仙楼。」
正午时候,花仙楼应该是人人都歇著,胤岚一靠近,却发现里头乱的很,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人封了门,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来。
「让我出去请大夫呀!」一个小男孩被拦下来,急的要哭。
胤岚也不管是何人、何事要请大夫,凶悍的拉著他的领子「八千岁在哪?」
「什麽八千岁?」
「八爷胤只!他在哪?」
小男孩还是一脸茫无头绪的哀求著「闹出人命了,让我去请大夫吧!我不知道什麽胤只啦!」
「是不是杜老板的主子,他叫殷老爷的那位?」一旁的另一个男孩突然想到。
「他在?」
「在,正在杜老板房里,您放了我吧!我得去给杜老板请大夫!」
胤岚把他推倒了「谁都不准出这门!带我去见你说的人。」
胤岚跟著他几乎是用跑步的进到後院,小男孩半途就直嚷著「军爷上门了!拦著不让人出门呢!」
後院一座精致的画阁里冲出一个全身带血的人「谁敢拦我廉亲王的人?」
「八哥!?你受伤了?」
「胤岚是你?快让他们去请大夫!」
胤只向来温文儒雅,最是讲究边幅的,他一身血迹的慌乱样子,把胤岚吓了一跳。
「怎麽回事?」
胤只好像要哭了「去请大夫!拜托!哥哥求你了!」
胤岚忙叫一个随扈「拿我腰牌去太医院请位太医来。」
「要精通伤科的!」胤只朝著那人的背影大喊。
「到底谁受伤了?」
胤只瞥了他一眼,又匆匆回屋内,胤岚只好跟了进去。
一进屋,这房跟一般人的房间大为不同,一般人最忌讳白色,可这房间白墙、黑白山水画、白玉屏风、白玉雕饰、白床帐、白床单……………。。
胤岚定眼一看,才发现白床单上一滩红色是血,胤只抱著肌若白雪的人儿,两人身上也都是血。
「玉容……玉容…………。是我不好,你掌著点………。。」
胤岚忙走过去,看那人左腕胡乱绑著布条,还是不断的渗出血来。
「八哥儿,让我瞧瞧他。」
胤只似乎没听到胤岚在说话,还是抱著那人抱的死紧。
「胤只!我跟著年羹尧出征准格尔之乱,战场上学了不少,我知道怎麽疗外伤,你先放了他,让我瞧瞧。」
胤岚一个眼神,让随行的精兵拉开胤只。
躺著的人长的十分清秀,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显然失血很多,胤岚忙再扯破几条白布,往他伤口上方紧扎住。
血果然止住了,胤岚又叫人「拿大被来,把他脚垫高,让血流回心,血气一通就无碍了。」
胤只挣脱了箝制,又扑回床前「玉容!是我胤只,是只哥,你怎麽不睁眼看看我?」
胤岚被他的深情震撼了,他从不知道八阿哥是会动情的人,胤只向来只管往上爬,为了办差可以连家都不回,想不到外头却藏了一个人。
胤岚一个眼神,让所有的人退出房,关上门窗。
「八哥,有件事兄弟得现在问问你。」
胤只只顾爬上床抚著玉容,似乎没听到胤岚问话。
「胤只,朱三太子是不是跟你有勾结?」
胤只如大梦初醒般看著胤岚「朱三太子?」
他又把眼转回杜玉容身上「我争什麽?你离开我的话,我还争什麽?」
「胤只,你老实交代清楚,我还能帮你一把,不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胤只悲伤的看著杜玉容喃喃自语著
「当年却眼睁睁看著你被送入妓院。为了早日拥有权势好救出你来,我要你在青楼苦熬,等到我封了贝勒,却忘了原本想的就是要救你出火坑,还要你进索额图府里做脔童当细作,替我立功…………。」
胤只说著流下泪水「你怎麽能忍这麽久?都是我,执迷不悟,给权势薰昏头了,忘了你一直在等著…………」
从索额图府里出来後,杜玉容彷若从地狱里重生,满腹欣喜的等著,等待当日就因查逆有功受封亲王的胤只来到他们的小屋,而胤只却迟迟未出现。
第五天,胤只来了,却要他重操旧业替他经营妓院,杜玉容含笑答应了,那个笑,死心绝望。。。。。。
今天杜玉容是十年来第一次跟他争执,要他放了楚儿,他当然不答应,眼看就要起兵了,怎麽可能放弃?
最後杜玉容只是笑著要他再抱抱他,他也欣喜的再次拥抱了他,没想到才转眼,杜玉容一身鲜血躺在白纱帐中…………………………。
「玉容,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你醒醒啊~从今後我再不逼你做这些事了,我会补偿你的,我答应过要带你远离这些肮脏的人,我没忘记要带你远走高飞,你醒过来…。。」
胤岚看著胤只,明知道他正受良心遣责之苦,却松了口气,胤只算是从利欲薰心中醒过来了,至少他们不用搞到兄弟阋墙。
剩下来的,就是勦平朱家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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