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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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原本因羞辱和怒意急促的呼吸,在他一声声呢喃在耳边的道歉而平息,平静下来,她却开始心疼他。
他是他的夫婿,又没与外头的野老婆求欢,而是迷恋她的身体,她该高兴才是,怎能因在马车中他把持不住就心生怨怪?她有什么好屈辱的?若是真心****她,她感到屈辱尚且罢了,可面前这人不是将她看的草芥不如的刘清宇,而是将她视如珍宝的沈奕昀!是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放低身段与她致歉的少年。
云想容僵硬的背脊放软,靠在沈奕昀的怀中,低声耳语道:“别在这里,回府……”后头的话说不出口,她耳根子已经又红又热。
“是我的错。六儿,往后不会了。”沈奕昀搂着她,亲了下她的额头,随后下巴贴着她的额角。
他是她的女孩儿啊。从儿时起就一直看着,虽然他们后来分别的许久,可谁能说月老不是从他重生开始,就将缘分的红线牵在了他们之间?
从拢月庵初次相见起,就让她吸引了她的主意,然后从重逢之时的擦肩,再设计让她的强硬与与众不同一步步将他的心捆绑套牢。
沈奕昀的呼吸轻吐在她颈间,云想容别扭的直起身来整理衣襟,不敢抬头看他。
总觉得身为妻子,她对待他太苛刻了一些。
“是我的错才是。”
谁知头顶却传来沈奕昀的一声低笑。紧接着身子一轻,她轻呼一声,已换了姿势被他放置在腿上坐定。马车一下下摇晃,她的头顶碰得到车棚顶、无奈只得偏着头靠着他的肩膀。
耳边是沈奕昀悦耳的声音:“我们何必这般对赔不是?你不喜欢,往后我不会这样了。若是为了迎合我而委屈了你,那也是我不愿意的。”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
云想容闻言,心下百味陈杂。
人总是会不经意将眼前的人和事与记忆中的去比较。
沈奕昀对她的体贴、温柔和尊重,是前世刘清宇对她远远不能及的。而沈奕昀纵然尊她爱她,却也只是个寻常的男子,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偶然如此,也并不算过分。
才刚她那样强烈的抗拒,其实也真是不妥。
可是在要道歉,又仿佛越描越黑。
云想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将头埋的更低了。
窗外大雨如撒豆一般,淅沥的声音盖过了车内一切动静,方才的事就好似没有发生。
马车回了伯爵府,直接进了侧门,停在了垂花门前。,
伯府内青石砖铺就的路面偶有积水,云想容扶着英姿的手探身出来,玉簪立即撑了油纸伞为她遮雨。
谁知云想容才刚踏上木凳,沈奕昀就已跃下马车,接过小猴手中的伞走到她面前,背过身去:“来,我背你。”
云想容一愣,眼角余光见两侧下人们都在憋着而笑,脸上腾的烧红了起来,呐呐道:“不必了吧,我自己走就好。”
“路上湿滑,湿了鞋袜事小,若是着凉可怎么好?快上来,我背你。”沈奕昀将伞塞进她手中,已经背对着她半蹲了身,双手撑在膝盖上。
云想容犹豫,想拒绝又不能,拖拉的越久,叫人看的越久,只得羞红了脸,撑着伞爬上他的背,以伞遮住二人。
沈奕昀双手拢着她腿窝,往上颠了颠,笑道:“你也忒轻快了点,得多吃些。”
这都什么话。这样的话,是能当着下人们的面说的吗!
云想容耳根子红头,想说他又不好当着人说,只能轻轻掐了他肩头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言。
谁知沈奕昀却爽朗大笑,心情极好的模样。
英姿和玉簪,也忙撑着伞跟在二人的身后。
云想容的脸颊贴着他的耳畔颈间。沈奕昀的身上很暖,虽然雨声淅淅沥沥,冷意潺潺,可云想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沈奕昀感觉到她的脸颊贴着他的,一心已柔软的一塌糊涂,背上背着的就是他今后生活的全部重量。
回卿园的路,云想容从来都没有如今日这般嫌短过。,依依不舍的站在回廊,冲着沈奕昀眨眼。
沈奕昀莞尔:“怎么?还没过瘾啊?下次我还背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云想容得逞似的笑。
“我的傻媳妇儿,这么容易就开心了,背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比背袋子米都轻快呢。以后你若懒得走路,尽管把为夫的当马骑。”
云想容脸上又是一阵热。
是他故意的,还是她想多了?怎么那人见她脸红,笑的好像很得意似的。
卫二家的与留下看家的玉簪行礼,道:“热水已预备得了,晚膳厨房也备好了,伯爷和夫人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已用过晚膳了。你们都下去吧。”沈奕昀拉着云想容的手进屋。
“是。”
众仆婢行礼倒是,笑容满面的退了下去,细心的为二人关好了门,英姿和玉簪遣退了院中服侍的人,二人也去了院门前的廊下,不让任何人接近卧房。
绢灯与墙角仙鹤铜顶描金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沈奕昀站在云想容身前,垂首望着坐在罗汉床上低垂螓首的女子,开始动手解开衣袍。
青色外袍,高竖领中衣……他动作缓慢,衣袍一件件落地,而随着他的动作,他手臂上看得到结实的肌肉线条在有韵律的张合,白瓷一般的肌肤上虽有疤痕,可呈现出宽肩窄腰结实的身材。
……
事毕,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手抚上她的小腹,“六儿,你说这里是否已经有咱们的孩子?”
云想容轻喘着抚开黏在脸颊的长发,觉得冷,抬起手去拉锦被,沈奕昀先一步拉了被子来包裹住二人。
云想容这才道,“或许有吧。”她一直在吃汤药调养,上个月小日子已经没有那么腹痛难忍,特地请了韩妈妈来看,也说她的身子比从前好了不少,只要小心调养,孕育应当没有问题。
韩妈妈当时说:“你原本没有这些病,不过是牢里受了寒,调养好了自然无碍,孕育都容易,只是分娩时候要万分留心。你的心疾自小虽调养着不发作,但自上一次皇后娘娘那一处用了药起,就时常难过,心痛憋闷也是有的,好在这会子还早,调养好了也容易。”
云想容原本是不怕生育的。她前世生珍哥儿时虽然凶险,可好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但她却是因为难产而死的。现如今归结起来,她的难产许心疾占了大部分原因。
她原也是不怕死的。可是与沈奕昀生活的月甜蜜顺遂,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就越多。
云想容的眼眸中浮上淡淡薄雾,又立即散去。
这些话却是不好与沈奕昀说的,她已知症结何在,好生留心也就是了,何必累的他也跟着担忧?若是他得知了,还不知道要怎样一番担心。
沈奕昀见她懒懒的不说话,只当她是累了,用被子裹好了她,随即去去了热水来轻柔的为她擦身。替她寻了寝衣来换上,这才回到床上睡下,云想容这会子早已经睡着了。
次日清早起身,连绵了半个月的雨居然停了,天空难得的露出一抹蓝。
云想容与沈奕昀一同用了早膳,便叫了卫二家的来。
“……乳娘也知道英姿的人品才貌,乳兄也是上了心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卫二家的早看上英姿利落的个性,虽然她大了卫昆仑两岁,可她人品相貌都是一流,又是云想容的陪嫁,在主子身边得脸的。
卫二家的笑眯眯的道:“四少爷和夫人做主就是,我没有意见,英姿我也是极喜欢的。”又对云想容道:“英姿进了卫家的门,我定当她女儿似的。夫人大可以放心一万个心。”
云想容莞尔,“我自然放心的,英姿与昆仑在一处,将来还是要来我这里,也没出咱们沈家的门。她十岁时就跟了我,我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也是身世坎坷,还望卫妈妈往后多多照顾。”
“一定的,一定的。”卫二家的连连点头,道:“回头我就请媒人商议日子,英姿家也没什么亲人,聘礼就直接送到夫人这里就是。”
云想容笑道:“暂且放在这里,左右英姿也是要带回去的。另外我在什刹海那处还有一幢两进的宅子,送给英姿做陪嫁,我还预备了两千两银子。”
沈奕昀闻言打趣道:“你这尊大财神,嫁婢女这样大的手臂,仔细人笑你暴发户。”
云想容却认真的道:“英姿不是寻常的婢女。再说就算是暴发户又怎么了。”
她如此认真,卫二家的更不敢怠慢,又与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匆匆去与卫昆仑商议婚事的事了。
看着卫二家的的背影,云想容有种有女初长成的怅然。
沈奕昀则是安抚的搂着她的肩膀,与她闲聊旁的事。
刚说了两句话,玉簪就进屋来回话:“夫人,今日府里新进的鳆鱼。耿妈妈吩咐厨下预备了特地给您送来。请您补身子。”
云想容疑惑的道:“是只给我一人的?”
“是。”
“连伯爷都没有?”
玉簪忐忑的看了一眼微笑的沈奕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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