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27 未成曲调先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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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顿时脸色一红,讪讪地垂眸喊了声:“亲爸爸
“哼,小把戏被揭穿了吧?”
光绪吃惊地凑贴在老佛爷身边吃惊地问:“亲爸爸真是聪明绝顶,如何就识破了其中的机关?”
“你呀!这些小把戏还是当年我拿来哄大行皇帝的呢。”说着又侧目看了眼老祖宗,老祖宗一脸欣慰的笑。
光绪又不甘心道:“还有,还有呢。”
又将两条帕只露了一个角儿在拇指食指间,让众人去抽,如何抽都是抽出的那条粉色帕。好事儿的大惊小怪地感叹,老佛爷被光绪那调皮的模样逗笑,对众人说:“你们呀,哪里是哄我这老婆开心,是皇上童心未泯。倒也难为皇上斑衣戏彩一片孝心了,今日里这六十华诞过得我心里舒坦,都看赏。”
光绪抿咬着唇,抖着那两方帕对慈禧道:“亲爸爸,可还记得着两方帕,是亲爸爸当年亲手绣给儿的。”
那两方半旧的帕上都绣着一朵兰花。
慈禧愣愣神回议道:“我这有十年不曾动针线了,眼睛花了。这还是十五年前……”
“一条是儿八岁生辰时,一条是儿九岁生辰时亲爸爸赏的。这双蕙花是亲爸爸最喜欢的。后来就再得不到了,皆是赏文房四宝了。”光绪抿着唇,贴在老佛爷膝前,也不顾左右大臣惊愕的目光。
珞琪曾听老祖宗说过。慈禧老佛爷的乳名叫“兰儿”,所以当年也是封做“兰贵人”,如今这个“兰”字是要避讳地,所以光绪皇帝委婉地用一个“双蕙花”给带过去。
“嗯,那是皇帝长大了,就要学着操持国事了,不能贪玩了。所以就要赏些文房四宝之类的物件。”
“亲爸爸,儿今日不要别的赏,就把亲爸爸手中的帕赏了儿吧。”光绪一句话,慈禧哭笑不得。对李总管感叹道:“看看皇上,还是同先时一个样儿。当年才抱进宫来时,才四岁,就和小猫儿一样哭着要回家去。”
拉过光绪的手,将帕塞在他手心握上,动情地说:“皇上喜欢的,我都舍得给你,只要你们好。”
珞琪心中悬的一块儿石头总是放下,心想光绪果然是个明理听人劝的,这点上可比任性的云纵强过百倍。明白个顾全大局,也能低头迎让。若非如此,怕此时此地结下这个疙瘩,反是成了将来诸事的阻碍。
慈禧回头对隆裕皇后道:“皇后。你可是听到了。日后要多学些女红,皇上地帕,日后就你来绣了。我老了,做不来了。”
老佛爷离去时,还叹息道:“托桃也罢。献桃也罢,皇上用心编来贺寿的舞,我看得心里舒服,谁要再无中生有就是别有用心了。”
说罢笑了两声在李总管的搀扶下离去。
忙碌了一晚,回到家时已经是破晓。
珞琪身乏,丫鬟伺候她洗漱后就睡去。
再睁眼时,云纵却不知何时睡在她身边。
雪缎的对襟短衫只系了下面三颗扣,露着胸膛。腰上系的条大红色汗巾也没解去,睡得正香。被也踢落到了床下,反是贴在她身边抢了半截她的被半搭在腰上。
珞琪心里又气又笑,又不忍拍醒他。
自她有孕在身,老祖宗就命令云纵同她分房住,平日不许云纵睡在她屋里。可偏是云纵阳奉阴违,不知什么时候就钻过来。
珞琪用手背摸摸他的脸。又把弄他的辫。拉拉压在云纵身下的一截被,云纵翻身。趴卧在床上,更是贴紧在她身边,如个孩般的模样。
衣襟翻去腰上,露出腰胯间一道醒目地鞭痕,忙了一夜没曾上药,有些红肿未退。珞琪顽皮地一笑,轻轻解开云纵的汗巾,将衣衫向上翻,裤向下拉拉,身上那几道被老爷鸡毛掸抽出的鞭痕或深或浅还未消去。
伸手去拿了炕柜中的药给云纵轻轻摸上,怕是药寒,云纵侧身醒来微睁了眼道:“讨人嫌,还没看够?”
珞琪气恼,拍他一巴掌骂:“好心当做驴肝肺,谁个理你?不过是心疼你被爹爹打。还不要得意得太早,不知回到龙城爹爹如何家法伺候呢?到那时别求人家给你上药!”
云纵枕着臂,眯了一只眼一脸坏笑地望着珞琪,忽然一跃而起,滚到珞琪地身边贴了她的肚听,好奇道:“琪妹,你说,宝儿在腹中可能听到爹娘的对话?”
珞琪揉着肚,又忍不住去抚弄丈夫的头娇声道:“他自然是听得到,怕还能看得到,心想爹爹如何这么顽劣,这么大了还吃老爷的家法。”
云纵沉了脸,赌气般倒回枕头上,哼了一声道:“你且等了,日后儿他娘再若如此没个规矩,就拿她儿替打。”

珞琪嘲弄道:“你敢!儿听到就死活不肯出来了。”
揉着肚戏道:“这里口舌讨巧,你敢动他,怕老祖宗和爹爹就不依。”
夫妻二人在床上说话,珞琪就将昨夜发生在颐和园夹道遇到皇上,如何劝说皇上回去,如何教皇上变戏法地事说给云纵听。
原本云纵还一脸灿笑同媳妇玩笑,听到珞琪将到这些,也收住笑容,侧身望着珞琪奚落道:“琪儿,你也忒的大胆了!”
见珞琪也沉下脸,云纵笑道:“罢了。不大胆就不是我杨焕豪的媳妇了!”
二人嬉闹一阵,云纵正经道:“琪儿,此事莫再去管。当今地皇上年轻,又是太过柔弱,哪里还像个男人。家门口的倭寇都骑到脖颈上来拉屎,他却一味求和避战,忙了为老佛爷去筹款建什么园,忙了去排演什么献寿的歌舞。弄巧成拙,马屁拍在马蹄上,反被人说是在骂老佛爷临阵脱逃。”
珞琪不服气反驳道:“你这话可是无礼了。志锐哥都在讲。皇上是主战派,只是老佛爷一派主和派太过强势,无法劝服。若非如此,戏台上皇上如何伤心涕下去唱《精忠柏》?”
“他是一国之,万民瞩目。如何说动老佛爷,如何把持朝中的大臣是他的本分。恪尽职守如邓世昌大人一样殉国海底是我们为人臣的本分。可如今呢?是臣空怀报国之志,人却不给施展之地,唯一地机会,怕就如邓大人一样望洋兴叹,沉身海底了。再者。就如父亲大人一样,吸食鸦片,醉生梦死,尸位素餐了此一生。”
“吉哥哥!又是要讨打了!”珞琪慌得捂住他的嘴。
云纵侧眼看着珞琪。胸膛欺负难平,只拉过珞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道:“琪儿,我总在想,自从离开了朝鲜。回到龙城,我就如一头虎被圈养成大猫了。日复一日,自己都看自己不是男人!国破如此,还能在家中安享太平!”
珞琪摸摸他地额头,心里知道丈夫心里的苦。
云纵十二岁就追随在原大帅身边,在朝鲜国操练新军,打破了几次日本人企图挑动朝鲜国亲日派和亲华派内战地阴谋,在朝鲜国也算得是个威名赫赫地人物。自从回到龙城,虽然官品远高于在朝鲜军中。爹爹杨焯廷却屡屡对云纵掣肘,当年兴建龙城新军就不知道受了多少埋怨责备。如今云纵是想奔去战场一展抱负,却被父亲擒回圈入“笼中”。
云纵只嘱咐珞琪,千万不可把昨日发生的事对旁人再讲,又倒下去睡。
太阳从窗格洒入,投在云纵身上。斑驳地影格。
云纵再次见到皇上。是在五日后的一个晌午。
清晨,志锐兄托人送信。约他去京南的放飞泊打猎,说是那边的沼泽湿地和林里来了群大雁,本该是南归的鸟,却奇怪地北迁到南海放飞泊。秋季肃杀,是打猎的好时候,但云纵猜想志锐兄怕没有这个心情,多半是寻个借口同他谈方伯谦之案。掐指算算,这也算是件要案,如何能草草了结?
想来案呈到兵部,也该是有个消息了。
换上一身箭衣,扎上束额的紫金带,带了枪,喊上几个随从,打马去寻志锐兄。
志锐见了云纵,寒暄过后就兴致勃勃邀了云纵一同打马狩猎。
湖泊周围芦苇荡在风中起舞,白色的芦花漫天。
山林披上红黄相间地艳妆,落叶飘散,景色怡人。
云纵立马踟蹰,低声问志锐:“大哥,北洋水师济远舰之事,可曾有音讯?”
志锐马鞭一指前方,笑道:“云纵呀,云纵,你是急性。我们有言在先,今天特来狩猎尽兴,不谈公务。再者,老佛爷千秋庆典,朝中都五日不办公事,你也莫急。”
云纵皱眉道:“大哥,焕豪斗胆问一句,听说,北洋水师再次惨败,躲进港湾休整的兵舰都被日本军队炸沉,旅顺也失守,可是实情?”
志锐扬手,弯弓摘箭,就见箭如闪电一般飞出,空中一雁应声而落。
“好箭法!”众人叫好。
云纵心事忡忡,心想也怨不得志锐,怕他也是心苦难言,遭逢如此朝廷,夫复何言?
在湖泊边追逐一阵,有家丁来凑在志锐耳边密报几句,志锐脸色一沉,拱手对云纵道:“兄弟且先玩耍,愚兄有紧要事去去就回。啊,山上草棚摆好了茶,还有点心,你可先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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