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文森之千丝缘(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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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花惯了的人,拥有着全菲图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的兴趣就是收藏各式各样的美人,从他十六岁起至今已近八载,乐此不疲!
他感谢母妃给了他一副卓然不群的好样貌,大凡美人都逃不过他惊情的一瞥而甘愿自主地跟在他身边无怨无悔。数年下来,他什么事没干成,偏嗜好美人这一项倒得了皇朝之最,通常成为京城重地的茶楼酒肆的主角人物被传得绘声绘色,天花乱坠。
至从父皇过逝后,孪生兄长皇甫文昕兵谏夺位,一得天下。他乐得逍遥,借保护太后姨娘、为父皇守陵尽孝之机暂住墨山皇陵。这不,太后姨娘因为寿辰急赶回宫,他才得以在此逍遥快活,日里把酒作乐,夜晚踏着星辰带着侍卫上山打猎。听说墨山上有一种神鸟,神出鬼没,这对于骑射精纯的他来说是个诱人的挑战。
正是十五,秋夜月明星烁,微风缭绕,他第三次带着侍卫上山追那神鸟,终于给他发现了那神鸟的踪影,搭箭拉弓,离弦箭有若流星一般划破夜空,射中那神鸟。林影迷魅,影影绰绰,那大鸟怪‘咕咕’叫着在林中扑腾了数次,拍打着林枝坠落,传来‘咚’地一声响。
接着‘啊——’一声女子的尖叫!
不可能,荒郊野外的,虎豹出没的墨山西岭上怎么会有女子的尖叫声?莫不是他听错了,遂转身问:“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女到尖叫的声音?”
“好像没有呀!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女子,爷,您肯定是听错了!”近卫鲁西华肯定地回答。
皇甫文森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借着火把的光线向那大鸟坠落之处搜寻而去。突然空气变得温润柔和,缠绕着一股悠然的沁香。
鲁西华又说了句什么。
他站定,聆听片刻,总觉得这空间中还有其他人,又说:“等等,你们不要过去,我亲自去!”
月光皎洁,他几大步穿到泉源边,站定,仔细观察一阵,右面的石头上好像有一小堆突起,安然地笑了,确信自己的想法是没错的。好,趁他兴起,不管她是女鬼还是狐妖,他都要好好见识一番。掠足点水,回旋于泉边石块,神鸟已被他拎在手上,嘴边泛起笑意,
退远开去,结果水中确实有响动,一个月光佳人迷美之极,勾魂夺魄的美好曲线早将他心目中那欣然的渴望挑起,梦里寻她千百度,回首她却站在月光皎洁处,有如下凡夜浴的仙子,空灵这般,与这山森的静寂合为一体。
他飞身上前,捉住她细腻若脂的手,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眉眼不自觉地露出痴迷……
“小四——醒醒——醒醒——天快亮了,该挑水了!”正在皇甫文森美梦之时,耳际传来了厨子李峰几声粗暴的唠叨。睡眼惺忪的他不甘不愿地被叫了起来,看着麻乎乎的天,咒骂几句。可惜了他的美梦,还没做完呢!星月,星月,你害得我好惨!都怪他运气背,荒山野外的原本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猎了一回奇艳,没想到那叫星月的女子竟是日后的当朝皇后人选,砸破他的头,扇了他四巴掌也就算了,如今还被皇兄的圣旨不明不白地卖进了喜红楼,充当起了护花使者,对像正是那个半年前他下千两重金欲买之而后快的苏千丝!自古俗语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他敢拍胸脯打保票,这事儿一定是他那位厨艺一流、钟灵毓秀的皇嫂——当今被宠得上了天的贵妃娘娘所为!
来了喜红楼三天,他乔装做了一个在厨房做事的杂役,日夜忙乎些挑水、劈柴的活,偏这喜红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他从前没少在这里寻欢作乐,有几个姑娘还是他赎身买回了自己的娇丽阁。若是不乔装一下,恐怕被那些个平日里与他伙同一气的名流仕子给认出来,那可就有损他堂堂森王的阅美威名了。
不过,这也真够衰的,想他一世英名,到头来落难竟落到这地介,保护的对象还是那个拒绝过他的花魁苏千丝,呕死了!虽然才来这里三天,他还是有股想撞墙的冲动!
“小四,怎么还没动身,一会崔妈妈又该骂了!”厨子李峰又声若洪钟地说了几句。皇甫文森赶忙起身披上衣服,上后院挑水去了!唉,什么世道,当王爷的竟然沦落到做苦力,皇兄也太小家子气了,居然这么整他!
到后院刚挑了两担水,小丫——苏千丝的丫环端着个汤煲就从他面前晃了过去,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哼!不就是个丫环吗,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念叨着了一句,他转身放木桶。
没想那小丫耳尖,全给听到了,冲着他就大叫起来:“王小四,你刚才念什么呢?别以为本小姐没听见,下次你再敢闲言碎语,我撕了你的嘴!”
“不就是个丫环,还自称起小姐来了!”皇甫文森心里正埋怨皇兄的安排,小丫这一说,他有点火了,心想你一个小小婢女也赶跟他这王爷之躯叫板,未免也太过份了!
“你——你这个混蛋!”小丫被他记得火起,一脚就将刚装满水的桶踢翻在地,弄湿了他的裤褪!
“小丫,怎么回事?你这是做什么?”莺声婉转,吊脚楼上走下一个翩翩美人来,芙蓉面,清莹的眼,高挑的眉,气质若兰,柔中带刚。
“小姐!是他先骂我,我才踢翻他的水桶!”小丫委屈地弯了弯嘴角,连忙告状,以为苏千丝会帮她。
在旁的皇甫文森见了真人,心中微微一楞,目光落在她欺霜赛雪的玉颈外,暗道些许日子不见,她倒是越发可人了!
虽说自己平日被少被人这样盯着,现在被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下人直勾勾地瞧上这么半晌,苏千丝还是觉得有点难堪,一时之间竟有些面红耳赤。这人的眼光似有些熟悉,又说不上来,心头象揣着了小免般,扑通地跳着。自从离家出走,身居青楼,又是喜红楼头牌,她也见过了不少世面,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现在竟被这后院里新来的小厮看得脸红心跳的,真是没出息!慌忙掩了掩神色,她才道:“小丫,我本时没少教你,为人要谦虚礼让,你就算再发火,也不该踢翻木桶,湿了他的衣衫呐!还不向人家赔礼道歉?”
小丫一听小姐发了话,气鼓鼓地跑到皇甫文森面前,“对不起了,刚才是我不对!”
皇甫文森兀自看着她目不转睛,对小丫的话没有反应。气得小丫大叫一声:“喂,你看够了没有呀?我家小姐也是你看得的?还不快干活去!”
“怎么,你家小姐长得好看,看不得呀?”皇甫文森心想,反正他现在是人家的奴才,耍下无赖,人家也不赶怎么着!再说了,总不能让他穿成这样吟诗作对吧?突然有点想笑,从前他知道这苏千丝是有些傲气的,今日一看那倒也未必是她的真性情,赶忙撇开落在千娇百媚的人儿身上的眼光,以免被她看出破绽来。
被他这么一说,苏千丝粉面染了些怒色,嗔怪地叫一声:“小丫,还不快走,我都饿了,你一去厨房就是半天!”说罢,扭身迈着轻快的莲步去了!小丫赶紧跟在她身后。主仆两人消失在角楼处。
皇甫文森这才爽朗地笑了一回,抖了抖已湿透的裤褪,叹着去去换衣服了,也许晚上他可以夜探苏千丝一回,看看这美人私下里剟怎样一幅模样儿!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丝缘(2)]
(2)
喜红楼二楼的厢房内,传来些细碎的声音。
“小姐,老爷今天下午要来接您回府!”小丫斜看着小姐的脸色,小心地为她泡了一盅茶。她真是想不明白,小姐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非跑来住在青楼里,住住不要紧,一不小心还挂了张头牌,莫名其妙地成了花魁,整日整日地被那些个色的男人骚扰!
“不回去!”苏千丝坚决地道。自从娘亲去后,她几时在苏府里受到过重视?父亲在朝里凡事看着姬相眼色行事,在府里总是看着夫人眼色行事,几时给了她和娘亲好脸色?还动不动就被嫌弃说娘亲是青楼出身,能被他接近府已是娘亲福气。娘亲在也就罢了,娘亲都去世了,一家子人还揪着娘亲的旧事不放,不停地给娘亲抹黑,她就受不了这口怨气!青楼出身怎么着了?青楼出身就不能挺胸抬头的活着吗?青楼出身就一定要被别人给从头数落到尾,连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吗?她苏千丝就要让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看,青楼出身也能活出个精彩来!
“小姐,老爷都来了好几回了。您就回去吧!这里虽说好吃好喝,但总不是个好地方,您还没出阁呢!”小丫有些担心地说,想起那些排成长队的达官贵人用色色的眼光看小姐的情形,她就脊背发麻!
“他那是怕我丢了他崇文阁大学士的脸,所以才三番四次地跑来这里,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费事地跑来这种地方!”苏千丝整了整妆容,满不在乎地说。
别人不了解她父亲,她心里是最清楚的,父亲大人要面子是出了名的,这回苏府出了个青楼花魁来,让他着实丢尽了脸,也让苏千丝心里为娘亲出了口气!
她想不明白的是,娘亲当年为什么就看中了父亲这样的人,一心为他的仕途着想,又是凑上京赶考的路费,又是寒窖苦守的,不就是被奸人骗卖到了青楼吗,又不是娘亲自愿的。可父亲竟为这事娶了其它官家大小姐作夫人,娘亲反倒成了小妾了,还数落了娘亲一辈子,让娘亲一辈子都没抬起过头,这也就罢了。现在娘亲去了,这事还是他心里耿耿于怀的事!她从心眼里瞧不起父亲这样的人,再加上大夫人和兄长那副见利忘义的嘴脸,一气之下她就搬来了青楼,再不要和苏府挂上任何关系!
没想到,她到了喜红楼,随便表现一下琴棋书画,就美名远扬,得了个头牌。这可喜坏了崔妈妈,拿她当女儿似的,什么事都依她,通情达礼。除了平日里来求见的望门贵族,商贾大户色的让人讨厌外,其它事她都如鱼得水,半年下来俨然成了京城一大话题。民间流传着来京师必做的三件事,第一是去醉枫楼品人间美味,第二是去东城檑台上看比武赛事的精彩,第三是去喜红楼一睹名妓苏千丝的风姿!
“小姐,你倒是不怕,玩得风声水起,可我怕呀!万一没照顾好你,到时爷怪罪下来……”小丫苦着一张小脸,忐忑不安。
“他又不是一次两次怪罪了!”说来奇怪,她这位父亲是最爱面子的,最近不知为何使劲往这儿跑,不会是大学士府出什么事儿吧?
“小姐……”
“好了,你出去吧,我睡一会儿,呆会儿还得出门儿陪客去!”她拿话堵住喋喋不休的小丫,和衣斜倚在靠窗的躺椅上小睡。窗边案几上一盆文竹绿得正惹眼,与佳人的温雅气色相得宜彰!
*
苏文乘着辆小轿,第N次往喜红楼跑。他这个倔强的女儿,真不听话,他都已经是半个人埋进土里、快蹬腿儿的人了,她还这么忤逆,哪儿不去,偏偏去青楼——他平身最恨的地方,还做了喜红楼的头牌,整个京师的花魁,将他苏大学士的脸都丢尽了!
他是个好面子,又要强的人,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大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顽劣不堪,完全是个败家子,本以为女儿精通琴棋书画,长得一副酷似清仪的绝世容貌,凭他苏文的地位,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为他挽回点面子!谁知这女儿不知哪根筋有问题,比儿子还难管教!算算千丝整整十八了,正是该嫁人的年纪,前些日子,有人慕名来提亲,据他暗中观察对方可是今年参加秋试的热门人物,定能高中三甲之一,可把他高兴坏了。眼下他所倚靠的姬家正被皇上极力打压,他若是有个得力的女婿,将来的情势就大不一样了。所以他连番数次来接她回府,哪知道接了几次都没接着人,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还不死心,女儿是她的,怎么说也姓‘苏’,他豁出去老脸不要了,也要把她给接回府去,老呆在青楼像什么话!
才踏进大门,花枝招展的崔妈妈眼光极尖,笑脸迎人:“哟,苏大人,您来啦!”虽说她心里清楚,这位苏大人可不是来寻花问柳的,可她也得罪不起,再者喜红楼现在仗着千丝的面儿,门庭若市,私下赚钱赚得她眉开眼笑,所以她对这位从来都没给过好脸色的大学士客气得不得了。“小四,快将大人迎到怡翠阁去,为大人看上等的烟花翠!”
“不必了,本——”刚想说出‘本官’二字的苏文心想这不是朝中,是青楼,连忙改了自称:‘本老爷是来找千丝的!’一张老脸冷冷的。殊不知他这样,落在他人眼里越发成了欲盖弥彰。
“是!大人请!”皇甫文森笑眯眯地弓身上前,怕被苏文给认出来,将头压得老低,伸手作‘请’状,心里暗想,好你个苏文,都老骨头一把了,竟然也装模作样儿的跑到青楼来了,还嚷着见头牌,真是表里不一的典型!他忘记他自己就是个酷爱**之人,这会儿入了青楼,自己倒当起好人来了,将别人批了个透。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丝缘(3)]
(3)
怡翠阁,顾名思义,满窗青翠怡人。窗外一片竹林绿得浓郁,枝叶芳馨,从阁内临窗一望,绿意入眼,心中豁然开阔。
入座的苏文捋了捋胡须,品着茶,等着女儿的到来,思索着该怎么开口,不如就将实情告知她好了,也省得他成天往青楼跑,被传出去还不给人笑掉大牙?实际上他所不知的是,这事早就在同僚同暗地里传开了。
一阵脚步想响起,站立在苏文一侧的皇甫文森便看见美丽不可方物的苏千丝傲步入内,身上的钗环叮当作响,悦耳之极,有种说不出的高雅韵味儿。
“老爷!”小丫恭敬地唤了一句,看了一眼皇甫文森。
苏文就势咳了两声,清了清嗓门儿。
皇甫文森赶忙退向门边,准备出门,以免坏了人家好事,心里暗咒,这个老匹夫,平日里装得一派正经,私地下竟然这么无耻地寻花问柳。一想到苏文那双手会放在如花似玉的苏千丝身上,皇甫文森竟然会心有不忍,真是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苏千丝也是,傲个什么劲儿?当初跟了他吃香喝辣不很好吗?非得在这儿伺候这些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才舒服吗?原本他自觉自己好色成性已经非常怪异了,这苏千丝原是更怪异的!
“小四,别出去了,呆在房间里也给我沏杯茶!”还没走到三步,皇甫文森就为苏千丝叫住了,心想,不会吧,有功夫做那事,还要让他呆在这儿当看客?他皇甫文昕还没这么无耻呢!想归想,他还是移步至苏千丝面前,小心地为她冲了一杯‘云烟翠’,然后安静地立在一边。
“千丝,为父是来接你回府的。你就别拗着性子了,乖乖跟为父回去!为父给你寻了门好亲事,就等你点头了。身为女儿家,这青楼可不是好呆的地方!”苏文循循善诱,把一个慈父的角色演得真到位。
这边,话入了皇甫文森的耳朵,不由大吃一惊,不是吧?苏千丝是苏文的女儿?外边的传言是真的?苏文爱面子那是全朝皆知的事情,他真有一个花魁女儿在喜红楼呢!天哪!虽然他从前有听过传言,总是不信,因为一个正常的官家大小姐是不可能跑来青楼为妓的!这样想,他不觉往苏千丝身上一瞥,想看看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或者精神失常什么的,结果他一看,正好对上苏千丝那一双水气横波的明亮眸子,心里生生地叹了一声,美!
“父亲不是一向讨厌青楼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女儿?如今女儿是喜红楼最红的姑娘,名声在外,还是不便回府的好,否则给您老人家脸上抹黑,平添您的烦扰,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苏千丝故作轻浮地捏了捏兰花指,举手投足尽是青楼女子的姿态不说,言语中句句带刺。
“你……”苏文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只得喝茶缓了缓,暗道自己是来接女儿的,不能这么生气,否则又是白跑一趟,索性挑明了讲:“实话和你说吧,为父为你寻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今年科考的热门人物,来日必中三甲,几次三番来接你回府,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让你嫁个好人家,将来不用吃苦受累。你倒好,老拿话堵住为父的嘴!要说丢脸,苏府的脸面早就被你丢尽了,你还恬不知耻地还要要青楼继续住下去,为些个好色之徒倚妆卖笑,你这不是要气死我吗?”
“父亲大人言重了。我卖唱卖笑,也是靠我劳动所得,况且我虽挂名在此,却丛不卖身,只作陪酒献舞,有何见不得人的?当年娘亲不过是被奸人骗卖青楼,你就记挂了一辈子,我就是为娘亲不值,就是为娘亲气不过。什么文才仕子,我才不在乎,我要嫁的是真心实意对我,一辈子不见异思迁,不嫌弃我,不在乎世俗虚名的男子!否则我就宁愿一辈子呆在青楼,也不嫁作人妇看人眼色,低声下气,还受委屈!”苏千丝眼露迷光,一番话说得是有板有眼,将苏文一张老脸气成了酱色!
“你——你这个不孝女——”苏文一时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甫文昕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不禁对眼前花容月貌的苏千丝另眼相看,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这么勇气可嘉的一面,比起他娇丽阁里的那些女子强太多了,心里对她的兴致又浓了一分,也许来喜红楼打杂也并不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呢!由此,薄薄的唇不经意间形成了一弯难以让人察觉的弧度,苏千丝,半年前本王没掳获你的心,现在,本王要再来一次!
“你简直在胡闹!”气极的苏文一手指向倔强的女儿,一手抚在胸口,怒火从生。
“父亲大人,就不必为女儿操心了。女儿不是娘亲,不会像她那样为了个薄情负义的男人终其一生。女儿有自己的眼光和标准。女儿不求意中人仪表堂堂,不求他富贵荣华,求的只是他的一颗真心。若女儿有生之年,遇到这么一个人,就是吃糠饮雪也愿意。”苏千丝缓了缓口气道,漂亮的眼睛汪然一片,面前这位终究是自己的父亲,悄悄在心里叹了一声,不知这人几时才能出现?
“你真是无药可救!为父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几次三番来接你回府,你倒好,摆脸色也就罢了,还跟自己的终身大事过不去!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他苏文这辈子在官场上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到头来还要为了儿子女儿受这份儿罪!他一气之下,将茶杯甩落在地上,‘啪啦’一声茶水四溅,茶杯四分五裂,旋即黑着一张脸拂袖而去,临走真想断了这父女之情,终还是忍住了。她是清仪的女儿!他不能对不住清仪!
眼见苏文火气冲天地走后,小丫担忧地说:“小姐,老爷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怎么办?”
“他是想将我嫁出去,将来老有所倚!我才不像娘亲那么傻,为了一个男人要卑微成那样!我苏千丝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决不由人操纵!”说完,她定了定神,对怔然看着自己的皇甫文昕的目光愣了一下。
“小四,还不快点收拾收拾?愣着干嘛?以后不许你这么盯着我家小姐看!瞧瞧你这德行,给我家小姐提鞋还差不多!”小丫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小姐,气头一上来便数落开了。

皇甫文昕被她这么一说,心想,本王这副德行怎么着了,几时轮到你这丫头教训了?普天之下能教训他的人屈指可数,这丫头还反了天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不仅要看苏千丝,还想抱得这美人归呢!暗笑两声,他独自打扫走来!
却说苏千丝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小四样子长得也不差,虽说是粗布在身,做的是下人做的活儿,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模样,又说不太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漫然入心。她向来看人极准,可这次她心里拿不定了!“小丫,以后说话客气一点,别这么傲气,小四是新来的,多让着他点儿!”说罢,带关满脑疑云轻飘飘的去了!
待两人走后,皇甫文昕才拿起一个干净的空杯,独自在怡翠楼啜饮起来,眼露狂笑。这顶级云烟翠,真是奇妙,和苏千丝一样甘醇!美人如茶呀!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丝缘(4)]
(4)
夜魅迷人,宁静舒心的观月阁,将凡尘世俗的喧嚣以及青楼嘻戏的场面都远远地抛弃在了门窗之外。室内幽光涣散。苏千丝倚在窗前,秀目凝光,香腮玉腕,发浓如墨,一手静静地打着扇,将空气中的热浪赶开,一手撑着窗台,遥望弯月一轮。
小丫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小姐,奴婢给您端银耳莲子羹来了!”
“嗯!”苏千丝心不在焉地喏了一句,思绪朦胧。
“小姐,这是冰镇的,解暑,趁还凉着,快用吧!要不然,崔妈妈又要责怪我没服侍好小姐了!”小丫望着凭窗沉思的小姐,道。
“呃,好!”苏千丝恍然回神,柔笑着说,转身坐到桌边。
“小姐,陈少爷在怡翠阁等你呢!你要不要见呀?”小丫咬着唇道。
“不见。”她手中的小勺停顿了一下,断然回绝。若说这陈亭湘,生得也是一表人才,又是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品性温良,对她倒是极为上心的,每隔上一两天就会来来见上一回,痴心可见一般。按说她也不用端着个架子不放,可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就是对不上眼。
“小姐,依我说陈公子也长得不赖,对小姐有情有意,身家门楣也挺好的,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小丫也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迟迟不点头,那陈公子明明就不错。
“胡说什么?好是好,可……”算了,跟这小丫头片子说了她也不懂!苏千丝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住了。
忽地,门外闪进一个人来,正是打扮得风姿绰约的崔妈妈,“千丝,唉,你怎么还在这儿?陈公子都等你好一阵子了!快,跟妈妈去见一见!”
“妈妈,我不想去!”说真的,她就是不知道自己里不对劲。总之就是,那官家公子给他的感觉不对。在他面前,她总是很拘束。
“唉呀,千丝呀!妈妈是过来人,虽说你在妈妈这喜红楼里,为妈妈争了不少面子,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妈妈年轻时呀,就眼着一门心思找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结果被人抛弃了,沦落风尘,最后自己竟然开了家红楼。你还年轻,和妈妈不一样,有大好前程为什么不抓紧呢?”崔妈妈看着苏千丝,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
苏千丝眼眸微张,看着年近四十的妈妈,心里涌起一分感动。崔妈妈年轻时必定是位风姿绰约的美人,虽然沦落风尘,待人待物却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喜红楼才一跃成为了京城第一妓院。“妈妈说得的,我这就去!”
当初千丝来喜红楼,可把崔妈妈吓坏了,要知道官家小姐自己进青楼是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连她这个步入风尘多年的女人都惊得没有言语,后来才发现千丝原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又极为投缘,遂待她极厚,从未为难过她。“好了,妈妈出去招呼客人了,先走一步。”
待崔妈妈出了观月阁,千丝才又莲步轻移带着小丫去了清幽安静的怡翠阁
皇甫文森轻身站在怡翠阁外,借紧密丛生的竹林,清亮的眼悄然锁住房间内品茶对弈的两人,一身黑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精悍,将练武之人的内敛表达得淋漓尽致,与白日里低声下气的模样截然不同。咦,在她对面的不正是御史大夫家的公子爷么?怪不得先前一段时间老见不到人,原来是来喜红楼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非常厌恶陈亭湘,如果是他坐在她面前该多好?这个古怪的想法冒出来后,他竟然一点不觉得奇怪!阅美无数的他曾是京城各大烟花酒巷美人的入慕之宾,原本以为这苏千丝与别的青楼女子一样,如今看来他半年前用一千两黄金的天价来赎她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怪不得被她不齿了!
一盘棋下完,苏千丝舒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还算清秀的陈亭湘,暗想,他若是再有一点男子气概就好了,不觉沉思着摇了摇头!
“怎么?苏小姐是不是有些倦了?要不我陪你在园中走走吧?弯月如钩,竹林夜色也挺有诗意的!”至从一次偶然被同窗好友硬是拉来喜红楼,一睹她芳容之后,陈亭湘就像失了魂儿似的,茶不思饭不想,隔三差五地就往喜红楼跑,为的不过是见她一面。多得几次下来,他心里就越发地喜欢她,也提出为她赎身,可她就是不愿意,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提及,所以他就一直这么等,他相信凭着他的执着,她总会有敞开心扉的一天!
“也好!”苏千丝第一次为眼前这个男子温柔体贴的举动动了动容。
弯月,本就朦胧的夜色因为轻舞的竹影而更加暗淡了。皇甫文森,一闪身,没入竹林另一边,远远睢着迎面走来的两人,话声隐约入耳,不觉怒了几份,这该死的陈亭湘,竟然胆子大到敢牵她的手!
“公子——”苏千丝微微一挣被陈亭湘握住的手,脸红了,幸好被夜色掩住了。
“千丝,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是的话,不妨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和你一同面对。”借着夜色,陈亭湘第一次鼓足了勇气,紧紧地握住她一双滑腻的手。
“公子——小女子有——有意中人了。”虽然她在青楼,能将青楼女子清浮的动作眼神都演绎得很到位,但面对陈亭湘这样真心相待的男子,她说起谎来结结巴巴,竟有点对不住的成份在话里。
“……”牵着的手放开了,陈亭湘尴尬的表情同样也被夜色掩盖住了,良久才肯定地道:“千丝,我待你真心实意是不容质疑的。我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总之我会一直等到你点头为止!”
她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没改的,大家将就着看吧。番外,由于时间仓促,有好多错别字什么的,有时间时我再改。另外先通知一下,今天更新后,22号周日我考试完后才会再更新。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丝缘(5)]
她有意中人了?这话像块大石头,将暗中观察两人的皇甫文森砸得晕乎乎的。可恶,他看中的美人,竟然有意中人了!哪个男人胆大包天,居然先他一步驻入她的内心?躲在竹丛后面,他莫名其妙气得只想找出她口中所说的男子,将他生吞活剥了!
另一边,陈亭湘表白一番,却落了个拒绝的下场,面子也极挂不住。他心仪苏千丝许久,这会心里难受极了,自己虽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佳人却没将他放在心里,一时之间骑虎难下,又不忍勉强于她,便生了退意,兴许再给她些时间,她能明白自己的好也说不定,遂言:“天色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千丝也早些歇息吧!”
这话正中苏千丝下怀,朝辞行的陈亭相说:“陈公子好走,路上小心。千丝谢过你的深性厚谊。”
一番话听完,陈亭湘怅惘极了,心中沉郁着离开。
待他走后,她才幽雅一叹:“唉!”
魅影一闪,暗处的皇甫文森已站在她面前,没等她叫出声来,他已极快地点中她哑**,勾起她如玉般润泽的下颌,张唇轻言:“在没爱上我之前,你不能有心上人!”
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飘到她面前的,没有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吓得张口就要叫,却被他点了**,无法叫得声来,美目张惶之下,只看见了他晶亮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潭幽碧的湖水,直直地落入自己的眼眸。这双眼真漂亮,她这么想!怔然一刻之后,自己的下颌已被眼前人修长的手指勾起,看着他眼里的占有,她这才害怕起来:莫不是遇见了**大盗?这么想着身形不觉软了几分,但这种怕的感觉只是瞬间即逝,清醒的她手脚并用,想逃离他的掌控。
“美人,别跑!”弯月的眼,舒展的眉,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一抹温情的笑挂在了脸上。手臂已缠上了她的腰,将她不安份的手都固住,几乎可以用紧搂在怀里来形容。有种叫做隽永的感觉在他脑袋里蔓延,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想挽回自己当初被她拒绝的面子。
动也动不了,苏千丝后怕起来,这**贼死死钳制住她,可这竹林向来少人,入夜后除了风声,便全是安静,如今这样子,她如何逃避得了?难道一身清白都要毁在这里了?脑子里不免有些后悔没答应父亲大人接她回去的事情!
“不会有奇迹出现!千丝,你本就应该是我的。没有了高傲面具的你比平日更加可爱,我发觉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微张的手指拂过她细嫩的脸颊,引起阵阵颤栗,他满意地看着怀里的猎物——美人中的极品——占有是他唯一的想法——且占有的时间是一辈子!
头微俯,落唇于她脸上,辗转至她美好如蜜的唇,轻轻的,如露珠落在花叶上一般。
岂有此理!这个**贼居然吻了自己,更要命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抗,竟然沉醉在这个轻柔的吻里,脸顿时有如火烧,本能地张口想要叫喊,却哑然无声,面前的**贼更得意地攻城掠池,得了个大便宜!
望着眼前又气又急的佳人,皇甫文森觉得太有趣了,原本因为她生涩的回应而雀跃不已的心更加狂肆起来,想不到从前高傲的她也有这个柔韧的一面,莞尔而笑:“除了我,不准你爱上任何人!”
苏千丝气愤交加,这个混蛋,占了她的便宜还如此得意非凡,伸脚又要踢他,被他让了开去,双手亦是不停地反抗,希望能弄出点声响来,让不远处的小丫听到后赶来救她。
“没有用的,这里没有人!”他笑她的反抗。
她更怒,心中羞辱相当,反抗无果后,只得愤怒地瞪视着他的双目。
“不逗你玩儿了!这个,记得带在身上,从今而后,你是我的人,心中只能想着我!”他从怀里掏出镯子来,轻轻一用力,强迫地扣在她纤细的柔腕上,象征着她是他的人,谁也不能动。
冰沁入心的感觉由手腕处传来,将她惊慌的心境悄悄压下,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流光。
“你不要妄想着拿下它来,这种如意冰镯经过特别设计,一戴上便拿不下来,除非砍掉整只手来!”看她无助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记住,你是我的。这冰镯可是无价之宝,换了别人我还不给呢!”
看他自大的样子,听着他深沉的声音,她竟突然安心,放弃了想要拔下镯子一动作,仔细观察起他来。
皇甫文森看着她探究的眼,指尖划过她的额,耳边已传来脚步声,交头于她耳畔:“千丝,你是我的。”吻吻她的耳垂,一手拂下她的眼睑,微微一点,解开了她的**,悄声滑开。
苏千丝闭着眼,热气逼人的夏夜,突然吹来一丝清风,耳边听余下竹叶沙沙之声,仿佛刚才这个画面完全没存在过。
睁眼时,小丫已在眼前:“小姐,不早了,该歇息了。”黑夜之中,小丫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
苏千丝转身四顾,除了丛生的竹,四周再无他物,腕上传来的凉,让她清晰地意识到刚才的一幕的真实存在。
那人说她是他的!脸色嫣红,那吻——惊恐之下,一丝甜蜜浮上心头,她记下了他的味道。只是这人是个**贼!也许她能从这镯子查出个究竟也说不定,一手用力地拔,那镯子却始终不脱离。宿命吗?
待她与小丫走后,皇甫文森才从竹林里窜出来,对月而笑,千丝,千丝,你跑不掉了!等过一段时间,皇兄消了气,他就堂而皇之地来接她回府去!到时看你再如何拒绝我?灵动闪身,他飞快地回去,他可没忘记他还只是个伙计。等明天一天亮,他倒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番外:皇甫文森之千丝缘(6)]
(6)
夜被明艳的阳光所替代,清晨的清凉逐渐被炎热替代。
苏千丝趴在桌前,脑袋里像有数只蜜蜂在飞来飞去,嗡嗡地响,唇上似乎还有那个人的味道,她记得那双深沉的眼睛里全是霸道的气息。腕上的镯子果真取不下来了,除非……像那个人说的那样,砍下一只手来!昨夜,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总感觉那双眼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
皇甫文森端着一篮午膳敲门走进,眼见的就是美人沉思的情景。
“怎么是你?小四?”苏千丝听着声响,抬头一望,突然发现仔细看这新来的伙计,竟有几分帅气,除了皮肤黑点外。可是,午膳不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小丫送的吗?怎么是他送来?
“小姐,是崔妈妈让我送来的。小丫姑娘不在。”他装做无知,内心狂笑不止,脸上却一脸正派与憨厚,走近桌前,伸手将篮子里的菜肴端出,一一摆定,又说:“小姐请用。”
“知道了!”没精打采地应了应,她站起身来,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四比自己高出不少,甚至可以用挺拔来形容,不禁又对他多看两眼,想起上次在后院儿时,她被眼前这个新至的伙计看得浑身发毛,不禁汗然一句:“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皇甫文森走到问口,才又转头笑吟吟地赞叹:“小姐,您的镯子真好看!”身子迅速被门掩离。
一定是她眼花了,刚才,就在刚才,小四脸上的笑竟然可以用张狂来形容!不会的,小四只是个新到的伙计,喜红楼向来对伙计的挑选都很严格,他不会有问题。这么安慰着自己,思绪又飘回到了昨晚黑蒙蒙的夜里,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戏谑的声音……莫不是自己有问题?竟然会对一个只见过半面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致?真恼了自己!
接连大半月,皇甫文森再没有单独找机会接近苏千丝,只隔三差五远远地看看她,那种捉弄了别人的兴致募地高昂起来,就是苏千丝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呀!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不光彩,从先怨着皇兄的心思全被这种暗地里捉弄了人,明里又观察别人的心思所替代!不过他也承认,苏千丝比起时下的大家闺秀来得可爱多了,心里生出的莫名依赖逐渐升级到他自己也无法分清的深奥状态!
在青楼呆了一月,他总算明白皇兄并不是想整治他,只是想让他有点事做,别一天到晚泡在脂粉堆里。事实上,自从在皇陵戏弄了皇嫂被皇嫂批评教育了四巴掌后,他再不敢像从前那样花天酒地,就是有,也是暗地里,不敢像从前一样放到明面儿上。皇兄的办法有点背道而驰,一道圣旨就把他丢到了全是钗裙妖娆的青楼里。说来也怪,在这种环境下,他竟然不想寻欢作乐了,也许是每天从早到晚一睁眼就看到寻欢作乐的场景,感到由心地厌恶了。换了从前,他是缺不得女人的,现在倒好,做了近一个月的和尚——这对从前的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天方夜潭的感觉。
看了看阁楼上长眉微锁的美人,皇甫文森嘴角泛起笑意,竟有种满足的感觉油然而升。或者,他可以考虑将她带回府了,她要是知道自己就是大半年前用千金买赎她的那个花花公子,不知会作何感想,抿唇又是一笑,目光明睿清澈,千丝呀千丝,你就是我的。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已经回归如一了,再不会像从前一般荒唐!
(7)
六月炎夏,京城最大的花楼——喜红楼前,停靠着一顶彩轿,一群人吹吹打打堵在门口。楼里楼外群人围观,水泄不通!
“唉——你们这是干嘛?”没少见过大场面的崔妈妈也没闹明白这是怎回事,连声对队伍领队之人叫嚷!心中暗道,莫不是哪家的公子爷要来她喜红楼抢人?
苏千丝正在房内小憩,突然听得楼外人声、锣鼓声喧天而响,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遣小丫下楼去看个究竟!
小丫人一走,外间门轻轻一响,只一眨眼的功夫,皇甫文森粟色的身影已闪在媲埃凵取А簧犊缌髻觅巍!扒浚就趵唇幽慊馗耍?定睛一看,千丝不觉身子有点哆嗦,又是这个讨厌的王爷,大半年前她拒绝他用千两黄金买下自己,本以为半年时光都很安定,他也放弃了这个念头,想不到今日又重演了那时的情形,遂坚定地否决:“森王爷位高权重,小女子本是风尘中人,配不得王爷如此厚爱。王爷还是死了心吧!”
不与她用假面相啰嗦,皇甫文森轻轻一扣,扇沿点住她那负气的唇,说:“千丝不必开口,本王心意已决,不日便登学士府,亲自下聘求亲,可由太后姨娘亲自主婚,如此千丝该满意了!”说完,他与她四目相对,对她眼中怒意不以为意。
“你……小女子曾发誓决不嫁与你这般龌龊的花心之人!”心急如焚,这不讲道理的蛮横之人,怎懂得待她专心不二?就是死也不要嫁这个花心萝卜!
“你又错了!”笑言一句,他也逗够了,压低头,温唇留恋于她喋喋不休的樱唇之上,将她将要说的话全咽进肚子里。许久,她完全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他才放开她,轻制住她的手脚,妖艳一笑,说:“我说过,这镯子是拿不下来的,除非去了这只手,否则今生你都会是我的!”
霸道又温柔的话已将她坚定的心融化了些许,只迷蒙地看着眼前绝世的男子,不得言语。
“倘若我有心于你,便会独爱你一人!如此,还不够吗?”在喜红楼,他日日见她,心已在冥冥定数之中倾向于她,何苦再徘徊?不如,深深地试着爱她一回,也许他也能像皇兄那样情深!
镯子?脑中闪过那双魔魅的眼睛,晶亮亮的,就像……眼前这一双!苏千丝不敢置信他所说出的话语,这能和在半年之前的人重合在一起吗?她有点怀疑,又有点相信,喜忧参半地害怕起来!身世显赫的王爷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不在乎自己是青楼出身?好怪异!
“看清楚了吗?跟我走!”腾身跃下,他欣长的身躯抱着她从喜红楼的二楼冉冉而下,仿佛腾空出世的仙侣,在众人张大嘴,说不出话的表情里,直奔宽大的彩轿。
所有的人都忘记阻止,仿佛他们本就是天生的一对,本就该在一起!直到吹吹打打的一行人,将号称喜红楼花魁的苏千丝明目张胆地抬走,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唏嘘不已。
半月后,皇朝盛传,花心妖王因欲赎喜红楼头牌苏千丝不得而洗心革面,于半年之后散尽娇丽阁百余美人,独得苏千丝一人!森王府与大学士苏府喜结良缘,传为皇朝佳话!——
皇甫文森的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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