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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逢春道:“这一群,虽有近百人之众,但却是每人一心,老朽在江湖上走了几十年,认人不算不多,但这一群人中,我认识的除了白眉大师以外,不过三五人而已。”
楚小枫笑一笑,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胡逢春接道:“老朽被他们抬了出来,好像是作了人的挡箭牌,想不到我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睛。”
楚小枫笑一笑,道:“老前辈德高望重,才会被人推出来,领导群豪。”
胡逢春轻轻叹息一声,道:“楚老弟,情况有些不对!”
楚小枫道:“哦!有什么不对?”
胡逢春道:“那小子名不见经传,但武功却高强得很,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闯出来的,老朽感觉到,这些人的来路,十分可疑。”
楚小枫道:“老前辈觉着他们哪里不对?”
胡逢春道:“老实说,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楚小枫道:“老前辈觉着那些人,是不是来自一个很有组织的组合中?”
胡逢春道:“对!就是这么一个说法。”
楚小枫道:“我想,老前辈既然担起了这个责任,似乎是无法拒绝了。”
胡逢春道:“老朽正因此烦恼。”
楚小枫道:“老前辈,事实上,这是大家的事,也不能让老前辈一人担起来。”
胡逢春道:“对!目下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楚小枫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老前辈的烦恼。”
胡逢春道:“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楚小枫道:“在下觉得,老前辈应该想法子把他们组织起来。”
胡逢春道:“对!组织起来,怎么个组织之法?”
楚小枫道:“把所有的人,分编成若干个组队,责任分担,然后,想法子给他们分配些工作。”
胡逢春道:“如何一个分配法?”
楚小枫道:“这件事,晚辈只能提供一些意见。”
胡逢春忽然问,觉着楚小枫是一个很可爱的人,而且,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当下笑一笑,道:“好!老夫洗耳恭听。”
楚小枫道:“这个,晚辈只能出主意,事情还要老前辈去办吧!”
胡逢春道:“好,你说吧!”
楚小枫道:“老前辈先把这些人区分一下,然后,找个三、五个人出来,把
第三十九回绝艺诛强敌
谭志远纵声大笑。
胡逢春轻轻吁了一口气,道:“谭老弟,你应该助他们一臂之力。”
谭志远道:“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在下这飞蝗梭打造不易,而且存物不多,事后还要他们帮我收集一下。”
胡逢春道:“这个当然。”
谭志远道:“好!在下相信你胡老之言,必可办到。”话未完,飞蝗梭已然出手。
第一波四梭,飞到三丈左右外,第二波紧接出手。第三波也是四梭。
三四一十二枚飞蝗梭,射向那株大树上,可以隐入之处。
惨叫声中,又有三个人掉了下来。
胡逢春道:“好利害的飞蝗梭。”
这时,隐在树后的楚小枫,突然飞身而起,直扑到大树下面。
田伯烈道:“楚老弟小心。”紧随着飞跃而起。
人在途中,己然打出了两支袖箭,一支金镖,一把银针,全数飞向大树。
大树上又掉下了两个人。
这些射手们虽熟悉子午针筒的用法,但武功好像并不太高强。
枝叶晃动中,两条人影斜飞而出。向另外一株大树上跃去。
田伯烈突然飞跃而起,右手疾挥,两枚亮银镖疾射而出。
这种暗器比较重一些,但取准容易,而且飞行较远。
两枚亮银镖先后射出。但却是一齐飞到。
飞镖奇准,但闻两声惨叫,两个向前飞行的人,突然间摔了下来。
楚小枫已飞身登上大树,除了发觉一具尸体之外,又捡到了一具针筒,楚小枫很快的把针筒收藏了起来,他了解目前的处境:面对的,是一个险恶无比的组合,不能太君子。
田伯烈也捡到了两具针筒。
楚小枫飞身落地,道:“树上树下,一共七具尸体。”
田伯烈道:“四具针筒,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过一、两个,和一具针筒。”
楚小枫笑一笑,道:“这一次,他们是全军覆没。”
胡逢春、谭志远、时英、何浩波,全都赶到了。
时英道:“田兄,好神奇的两镖,悬空出手,镖不虚发。”
谭志远冷笑一声,道:“胡老答应在下的事情,最好是别忘了。”
胡逢春心头一震,道:“我答应你什么……”,哦我一声,接道:“对!对!对!
老朽想起来了。”语声一顿,接道:“楚老弟。适才你们身陷险境,老朽要谭老弟,打出两把飞蝗梭,给你们帮忙不少,只是这飞蝗梭是一种特制的暗器,打造不易,所以……”
所以下面,突然住了口。
时英道:“总不会要咱们去把它捡回来吧?”
胡逢春道:“谭老弟正是此意。”
这一次,田伯烈、何浩波脸上都变了颜色。
显然,这两句话触犯了众怒,不过,大家都让是忍了下去。
胡逢春眼看变成了僵局,急急说道:“楚老弟,你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
吃柿子,先捡软的捏。
楚小枫道:“在下觉着,应该帮谭兄捡回来,”一面说话,人已转身向外行去。
时英略一沉冷道:“如若不是谭兄那一把飞蝗梭,只怕咱们早已伤在了子午针下,飞蝗梭打造不易,丢了也实在可惜。”
胡逢春道:“说的是啊!此后,咱们还可能再遇上子午针,飞蝗梭不能消耗太多。”
不一会工夫,收回了三十余枚。
这一下,谭志远反倒不好意思了,连连抱拳,道:“有劳诸位。”
收好飞蝗梭,谭志远回顾胡逢春,道:“这样吧!咱们一路搜索过去,看看是否还有埋伏,兄弟这笨鸟儿先飞。”举步向前行去。
楚小枫道:“我给谭兄掠阵。”紧随在谭志远的身后行去。
林中再无埋伏。
但楚小枫却心中明白,真正主事人物,已经撤走,这只是他们设下的第一道埋伏.必还有更厉害的埋伏,设在后面,但也不能说出来。
胡逢春带群豪,穿过树林,又行约十余里,天色已近黄昏。
有了一次教训,群豪变得小心起来。
胡逢春未待太阳下山,选了一块平坦草地,下令休息。
五队分成了五行方阵,互成犄角之势,并派出了很严密的守卫。
胡逢春在楚小枫土队住宿。
所谓住宿,也就下过是集聚在一片草地上,有的坐着,有的把长衫脱下来,铺在草地上。仰面而卧。
这些人能够大碗饮酒,大块吃肉,一掷千金。在所不惜,并可餐风露宿,所以,这等生活,对这些江湖人,并非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
但像胡逢春早已名成利就的人,倒是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了。
金、木、水、火、土各据一处,成中岳带着的篷车,和白眉大师带着的十二罗汉,备据一处。
严格的说起来,这些人共分了七处地方。
每一个组队中,都派出了三个人,在四面守卫。
但楚小枫的土队,和白眉大师的人,没有派出守卫之人。
成中岳也派了人,但他们是守在篷车上面。
这一片浅坡方圆十丈之内,都夫林木。
有几丛深草,也被田伯烈下令割去。
楚小枫却把两个子午针筒,交给了王平、陈横,并且告诉了他们使用方法。
另外两具针筒,一支落在了田怕烈的手中,另一支机簧遭到破坏,已然无法使用。
深夜,三更时分,幽寂的山野中,突然响起了两声狼嚎。
场中人,都听得十分清楚,一些睡着的人,都霍然坐了起来。
周围十二个守夜人,更是振作起了精神,严加戒备。
胡逢春也坐了起来,道:“是狼嚎。”
楚小枫道:“不错,是狼嚎,但深更静夜,怎会发出这两声狼嚎呢?”
胡逢春道:“山野之中,难免有猛兽之类,狼遇上了猛兽,自是难免会发出惨嚎。”
楚小枫道:“黑豹……”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黑豹?老弟怎能如此肯定,也许那只狼遇上的是一头老虎、或者是一头狮子。”
楚小枫叹息一声,道:“如是一头狮子,那就好了,不过,在下的想法是,他们十之**是遇上了黑豹。”
胡逢春笑一笑。道:“就算是一头黑豹吧!咱们有这么多人,谅他也不敢找上门来。”
楚小枫低声道:“如若那黑豹是人扮的呢?”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人会装作黑豹,那又是为了什么?”
楚小枫道:“为了杀人,也为了便于暗中偷袭。”
胡逢春道:“你,楚老弟……”
楚小枫道:“我亲眼看过他们杀人,比起真的黑豹,更为矫健,凶厉。”
胡逢春霍然站起身于,道:“江湖上,有这等事情,老朽怎未听过。”
楚小枫:“胡老,他们很神秘,像那发射子午针筒的人一样。”
胡逢春道:“哦!”
楚小枫道:“所以。胡老还是想法通知四大领队一声。”
胡逢春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很难启齿,万一错了……”
楚小枫道:“错不了,你只管放心。”
胡逢春又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好,我去告诉他们一声,”举步走去。
不大工夫,胡逢春又行了回来。并道:“他们还真的相信。”
楚小枫道:“你怎么说?”
胡逢春道:“我告诉他们小心黑豹来击,那可能是人扮的,他们立刻下令全队戒备……”
放低了声音道:“他们分守东西南北,你这一队在中央。可以歇着……”
楚小枫笑一笑,接道:“胡老,你可知道,聪明的黑豹,总是先向中间的人攻击。”
胡逢春怔了一怔:“有这种事?”
楚小枫道:“胡老,何况,他们是人,比真的黑豹更可怕的假黑豹。”
胡逢春突然一笑道:“楚老弟,咱们的运气实在不算太坏。”
楚小枫道:“怎么说?”
胡逢春道:“像田伯烈、时英、何浩波,谭志远这样的人物也是江湖上不多见的高手,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混在这一群人中,更妙的是,他们竟然肯出面领导,还有你,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你表现的武功、机智、勇气,都不在他们四位之下,再加上少林寺的白眉大师,和他手下十二罗汉,老朽自信,咱们这一股实力绝不在江湖上一个门户之下。”
楚小枫心中忖道:看来,这好名之心,已使他激励出一股强烈的向上之气。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胡老说的是,在下也有这个感觉:不过,大家肯在你胡老的号令之下,合于一起,也是胡老在江湖上的声望所致。”
胡逢春沉吟了一阵道:“看过了你们诸位的技艺,使老朽有个很大的感觉,那就是英雄出少年,老实说,你们这几个年轻人的艺业,老朽也十分钦佩,至于白眉大师,在江湖上的威望,更是胜我十倍,但他太刚直,老朽自己明白,我不过是长了几岁,如若我也有长处,那就是善于调和各位的意见。”
楚小枫道:“这一点确是无人可及。”
这时.正东方位上,突然传过来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惊喝道:“黑豹。”
胡逢春道:“果然是黑豹。”
楚小枫道:“走,咱们过去瞧一瞧。”
胡逢春长身而起。直奔过去。
楚小枫紧随身后。
武承松提着铁棍,放腿奔去。
守在正东方位的是木队。
这时,全队都已觉醒,一十九人,全都亮了兵刃。
分花手时英带着两个执刀的大汉,守在前面。
三头黑豹,就停在时英身前丈许左右处,前腿伏在地上,瞪着六只眼睛,望着排列的人群。
也许是受到了楚小枫的号召,胡逢春勇气十足,一下子冲到了时英身前,道:“时老弟,那些黑豹是人装的。”
时英道:“我说呢?他们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一头豹子。”
楚小枫道:“他们本来就不是豹子,是人,披着豹皮的人。”
时英冷笑一声,道:“不论好人坏人,总还是披着一张人皮,想不到竟然有人,放着好好的人不干,却扮作畜牲。”
他骂的很刻薄,但那伏在地上的三头黑豹,仍然动也不动一下。
这时,分站在时英身侧的两个执刀大汉,一听到那黑豹是人扮的,精神一振,突然跃飞而起,扑向黑豹,人未到.两柄单刀已疾快挥出,攻了过去。
但是左右两头黑豹,右爪一抬,当的一声,竟把两柄斩来的单刀挡开,左爪乘虚而入。
两声惨叫,传了过来,两个执刀大汉,竟被一爪探入胸中,生生被挖出了心脏。
固然,黑豹举爪封刀,出人意外,但最重要的是,那黑豹的动作太快速,才具有无比威力。
时英怒叱一声,抖出腰间的软剑。
他有分花手之称,手上工夫,确有过人之处。
但他也对那黑豹的利爪,生出了顾虑,所以,才亮了兵刃。
楚小枫道:“时兄,杀鸡不用牛刀,这三头黑豹、交给在下了。”口中说话,人已扑了过去。
话说完,一头黑豹,已然伏诛倒下。
左、右两头黑豹,忽然就地跃起,分由两个方向,扑了下来。
凌厉绝伦的一击。
但见黑豹在空中不停的翻爪,四条豹腿上,都伸出了很长的利爪。
时英看得清楚,那不是豹爪,豹爪没有那么长。
是长过半尺的利刃。
以武功而言,那扑击的两头黑豹,左右悬空而下,势道罩注了一丈方圆。
时英心中震动了一下,如若那豹爪之下笼罩的是自己,就无法躲过这一击。
至多,拼一个同归于尽。
凭藉多年人江湖经验,胡逢春也感觉到无法接过这一击。
但楚小枫却不但躲过了双豹的利爪合击,而且,一剑屠双豹,脱离开黑豹利爪的同时,挥剑腰斩了双豹。
他完好无伤的退出了一丈左右,几乎是他出手之前的原位上。
两头仍在空中的黑豹,先喷洒出一片血雨,才摔落在地上。
这一招,看的时英佩服极了。
但他未多赞美,只望了楚小枫一眼,点头微笑。
胡逢春却一伸大拇指,赞道:“好剑法,老朽今日是大开眼界了。”
时英缓步行近了三头黑豹,发觉果然是三个人所改扮。
一个手执利斧的大汉,跑了过来,道:“这是三张上好的豹皮,由腰中斩断,实在是可惜的很。”
伸手向一个豹头上抓去。
那豹皮还未抓起,人已惨叫着倒了下去。
原来,那豹口之内藏有弹簧控制的暗器,豹口一张,立时有十二枚钢箭射出。
刚才,楚小枫剑势太快.又是专门对付这些黑豹的剑法。
如是他稍晚一些,两头黑豹山空中张口射出暗器,楚小枫就很难幸免了。
这是黑豹武士们最新的装置,在襄阳的黑豹武士,口中还未装暗器。

分花手时英高声道:“我们已经折损了三人,由现在开始,诸位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是木队首脑,片刻间,有三人受伤,内心中实在难过。
楚小枫道:“时兄,这两天,咱们死了不少的人,但就大体而言,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以他们这精心的设计,咱们应该有更大的伤亡。”
胡逢春道:“他们没有想到,咱们这些人手中,竟有这样多的高手。”
楚小枫道:“对!他们有些意外,更没有想到,这其中有两位暗器名家、这一次,他们的设计,似是以子午追魂针为主,事实上,如苦咱们稍为大意一些,就会被他们伤害了很多。”
胡逢春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不错,仔细想一想,咱们是有些侥幸。”
时英道:“什么人发动这一次攻袭,他们目的在哪里?”
楚小枫道:“什么人发动的这一次攻袭,只怕没有人会知道,至于他们的目的,咱们倒是可以想一想。”
时英道:“那篷车中的妇人?”
楚小枫道:“大有可能。”
时英沉吟了一阵,道:“楚兄,你究竟知道多少事情?”
楚小枫道:“我不是知道,我只是猜想,那篷车中的人,可能是他们的拦杀的主要对象。很不幸的是,叫咱们遇上了这件事?”
时英道:“你是说,咱们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无法自拔了?”
楚小枫轻轻吁一口气,道:“时兄,是否有些感觉。”
时英双目凝注在楚小枫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好像被楚兄说对了。”
胡逢春道:“既然诸位都有这种感觉,咱们除了团结一起之外,似乎是别无他法了。”
这时,田伯烈、谭志远、何浩波、白眉大师,全部行了过来。
黑豹的出现,显然已引起所有人的关心了。
楚小枫觉着这件事,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决定,才能使所有的人,更为团结。
楚小枫吁一口气,道:“在下也觉着,应该如此。”
时英道:“照目下的情势看,对方的安排,似乎是不止如此,前面必有恶毒的手段。”
胡逢春道:“他们至多在途中拦击,总不致把人手安排在映日崖中。”
时英道:“这个很难说,如若他们真的害怕春秋笔,就不会在途中拦击咱们了。”
楚小枫道:“此情此景,仰仗任何人,都非良策。而是咱们自己要振作起来,和那神秘的组合对抗,在下觉着,春秋笔也好,万知子也好,绝对没有办法帮助咱们。”
田伯烈道:“经过这两次对抗,他们的仇恨,似是已经包括了咱们所有的人,”
白眉大师道:“老衲也觉着,此刻不宜再行分散。”
楚小枫道:“风雨同舟,福祸与共,集大家的力量,拼命保命,那一位如是不愿合作,不妨早作决定。”
时英又望了楚小枫一眼,但却没有反对。
他时楚小枫表现出的武功。生出了很大敬慕。
但上对楚小枫生出了怀疑。
田伯烈道:“在下同意楚兄之见。”
谭志远道:“叫那些赶车的来,咱们已经为那篷车死了很多的人,如若他们不肯坦诚说明内情,咱们就把他们赶出去,叫他们单独走。”
何浩波道:“对!前途仍然充满着凶危,咱们要卖命也要卖到明处,死了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胡逢春一皱眉头,望望楚小枫和田伯烈。
田伯烈淡淡一笑,道:“如若他们不让你看?”
何浩波道:“在下已经说过了,不让看,就赶他们离开。”
田伯烈淡淡一笑,道:“何兄,我不知道你数过他们的人数没有?”
何浩波道:“我很注意,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不算篷车里面的人。”
楚小枫和神出、鬼没、及二位剑童,自成一队,没有算在内。
田伯烈道:“他们虽然只有十二个,但兄弟说一句你何兄不爱听的话,咱们这五队,金、木、水、火、土,那一队也不是他们的敌手。”
何浩波道:“有这种事?”
谭志远道:“咱们五队联手,除了楚老弟那土队之外,也就不过是咱们几个人可以顶用,这一点,谭兄想过没有?”
谭志远道:“白眉大师和十二罗汉呢?”
田伯烈道:“第一,这要看白眉大师是否同意,他是有道高僧,只怕和你谭兄的看法有点不同。再说,咱们这五队人手,也未必能联合起来。”
何浩波道:“你田兄不同意。”
田伯烈道:“不错,兄弟觉着这做法是自相残杀,不能同意。”
时英道:“在下也不同意。”
楚小枫道:“田兄说的对,如若咱们先冲突一场,给别人以可乘之机,只怕谁也讨不了好去。”
谭志远道:“这么说,你也反对了?”
楚小枫道:“不错,是反对。”
谭志远霍然站起身子,道:“我们已替他们拼了两场,不能为他们再拼下去。”
目光一掠白眉大师,道:“大师有何高见?”
白眉大师道:“老衲很为难。”
他是真的为难,觉着不应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以性命保护篷车,也不好把那一批逐离此地。
行侠仗义,济困扶危,要本人愿意才行,何况,那篷车中的人物,一直很神秘,保护车中的神秘人物,连行侠伏义也说不上。
谭志远盯得很紧,冷冷望了胡逢春一眼,道:“你是咱们的头儿,应该说一句公平话。”
胡逢春也很为难,他心中明白,他虽然是推举出来的头儿,真正去管事,谁也管不了,没有一个人,真正对他忠实。
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要诸位去保护篷车中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目下处境,又不……”
谭志远接道:“行啦!有胡老这一句话,咱们就可以撵走他们了。”
楚小枫道:“谭兄,这几句话未免断章取意,你真要听胡老的,就该让他把话说完,不愿意听,那也是你谭兄的事……”
谭志远怒道:“住口,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谭某人?”
楚小枫谈淡一笑,道:“谭兄,不用出口伤人,在下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胡逢春道:“楚老弟快些说出来听听。”
楚小枫道:“咱们推举了你胡老出来,又不能真正的拥戴,那不如散伙,各行其是,愿意留的留,愿意走的走,每人都可以抉择如何一个走法。”
在争执不下中,这实在是一个好办法。
胡逢春道:“楚老弟,你怎么决定?”
楚小枫道:“我留下,和篷车走在一起。”
田伯烈道:“我也留下。”
时英道:“兄弟和田兄交情一向不错,他留下来,兄弟也留下了。”
胡逢春道:“老朽也留下来。”
白眉大师道:“老衲觉着,既然保护了他们,那就只好再多保护几天了。”
措词虽不同,但谁都听得懂。
谭志远道:“胡老,有一件事,咱们要说清楚,我们是要撵走篷车,诸位不是留下来,而是带着篷车走。”
楚小枫笑一笑道:“好!不过,现在夜色幽暗,危机四伏,就算各行其是,也该要到明天才行,”
谭志远道:“明天?”
楚小枫道:“谭兄总不能要我们立刻动身吧!”
谭志远望望何浩波。
他们已经发觉了自己正处于一个孤单的环境中,明天,田伯烈等一行离开,很可能会带走所有的人。
那时,不但面子上大受折损,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实力分散,处境必然十分危险。
两人虽然一身武功,也有些自负不凡,但目睹了对方设计的精密,实力的庞大,心知一旦实力分散,以两人力量,很难抗拒对方。
形势逼得两个人无法自然下台了。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之后,有一刻短暂的沉默,但沉默中,却隐藏着无比的紧张。
因为在场之人,都看得出来,谭志远和何浩波两人的情绪,都正有着剧烈的变化。
必然有一场麻烦。
果然,谭志远开了口,冷冷的说道:“胡老,你是咱们推举出来的头儿,作事一定要主持公道。”
胡逢春道:“哦!”
何浩波接道:“不平则鸣,如是你处事不公,只怕会很容易引起麻烦。”
谭志远道:“一旦大家撕破了脸,事情就很难处置了。”
楚小枫暗暗忖道:“这两个人麻烦得很,如是不把他们给压服下去,只怕还要闹下去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胡老,你是大家选推出来的首脑,权威不容轻侮,在下衷心支持,但有所命,必然全力以赴。”言下之意,大有不论什么后果,都愿接下来的用心。
谭志远、何洽皮都听懂了弦外之言。
胡逢春自然也听得明白,而且,立刻说道:“谭老弟、何老弟,所谓的麻烦,不知是何用心,我被诸位推举出来,如是诸位不肯授予在下全权,老朽只有辞去这徒有虚名的头儿了。”
谭志远道:“咱们这个组织,本也是临时凑合,眼看就要散了,胡老这头儿的瘾,实在也过不下去了。”
胡逢春气得脸色大变,白眉大师也听得心头冒火,正想接口,楚小枫已抢先挺身而出,道:“谭兄,你大放肆了,你骂我楚小枫,也就算了,但这样对大家选出的首脑,那就有些日无长上了。”
谭志远没有看到楚小枫对付两个黑豹时的快剑,如若他看到了,也许不会这样冲动。
只见他一下子跳了出来,冷冷说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
他正要找一个人斗一场,楚小枫在他眼中,是最好的对象之一。”
楚小枫冷然一笑道:“谭兄觉着兄弟之言不对么?”
谭志远道:“不对!你这口没遮拦的狂妄小子、在下也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呼的一拳,捣了过来。
他生恐田伯烈、时英等出面干预,立刻动手。
两人只要打了起来,别人就不好出面了。
楚小枫诚心折辱他,眼看一拳击来,不闪不避,只待拳势近身三寸,才突然一侧身,左手疾出,托住了谭志远的右时,顺势向前一带,借力使力。
谭志远只觉身子腾空而起,一下子摔到了一丈开外。
看上去,也许是平淡无奇,但这手法却是精巧绝伦,是一种技巧和功力的结合。
田伯烈、白眉大师、时英等都看得出来,是一种绝对深奥的武功。
但被摔出一丈多的谭志远,偏偏仍没有看出来。他一挺而起,怒声说道:“好小子,你还真有一套。”口中喝叫,手中却已扣住了两枚飞蝗梭。
田伯烈冷冷说道:“谭兄,朋友比武,点到为止,你如动暗器,那就不够朋友了。”
谭志远道:“彼此动手,各凭本领,暗器也是本领之一,为什么不能使用。”
田怕烈道:“谭兄,你可知道一动暗器,那就会导致彼此间手下不再留情了。”
谭志远道:“本来,也就不需留情。”
楚小枫手握剑柄,冷冷说道:“谭兄,执意如此,兄弟舍命奉陪。”
谭志远道:“好!你小心了。”一抬手两枚飞蝗梭电射而出。
夜色幽暗,这种小巧、犀利暗器,实在很难防备。
但楚小枫有办法;
只见他拔剑一挥,全身都被包围在一团剑光之中。
飞蝗梭被那绕身飞舞的剑尖击落实地。
剑光暴长,挟一团冷芒直射谭志远。
谭志远吃了一惊,来不及发出暗器,事实上,就算能发出暗器,也未必能够阻挡得了对方,只好拔剑封去。
楚小枫的剑势来得太快,谭志远也不过拔出一半,楚小枫手中剑千锋合一,剑芒已经指到了谭志远的咽喉要害。
谭志远呆了一呆,松开了握在手中的剑柄。
一个人,真正面临到死亡关头时,求生的本能,会使他冷静下来。
楚小枫还剑入鞘,向后退了三步,道:“谭兄,明天天一亮。兄弟就带人离开,绝不拖累诸位。”
谭志远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用了。”
楚小枫道:“谭兄的意思是……”
谭志远接道:“如若咱们之间,一定要有人离开,那就是兄弟,看情形,他们跟着你楚兄,才会多一份生机。”
田伯烈道:“谭兄,金、木、水、火、土,五行缺一不可,江湖上有句话说,不打不相识,朋友是交出来的,谭兄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呢?”
谭志远沉吟了良久,道:“兄弟很惭愧,其实,我早该看出来,楚兄有一身惊人的武功,但我却自取其辱……”
楚小枫接道:“谭兄言重了,你的连环飞蝗梭,没有施展出来,如非手下留情,在下只怕早伤在飞蝗梭下了。”
谭志远苦笑一下道:“唉!楚兄……”
田伯烈一挥手,接道:“两位别再客气了,江湖上应该有三分傲气,但大家既然交上了朋友,那就不能再闹什么虚伪客气了。”
谭志远道:“好吧!既然楚兄不咎既往,兄弟愿意留下。”
何浩波没有说话,但可从他神色中,看出他亦无拒绝留下之意。
胡逢春回顾了一眼,哈哈一笑,道:“好!好!只有咱们这样合在一起,才能全力对外。”
谭志远道:“胡老,目下情形,好像已非咱们临时凑合起来结队成群,壮壮胆子所能应付。”
胡逢春道:“你有什么高见?”
谭志远道:“我知道,咱们之中,有很多不满之人,兄弟觉着,不妨说明,可以自己离去,愿留下的,必须听从调度,要号令森严,才能使力量集中,动用灵活。”
胡逢春点点头,道:“对!应该如此。”
时英道:“胡老,要号令森严,就必须要执法如山,所以,必须要列举出几种规范,但要简单明白,很清楚,使人没有争辩的余地,然后,严厉执行,绝不宽贷。”
胡逢春淡淡一笑道:“老弟,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只是临时凑合在一起,过几天,就要散去,严厉执法,一旦要处决违法者,只怕人心不服,日后也不便向武林同道交代。”
时英笑一笑,道:“胡老,这是为他们好,你如有不便之处,只要吩咐一声,我们执行就是。”
会商的结果,只订了一条。
那就是:严格遵行令谕,不得稍有违背。
其实,这一条立法,也就够了,一个人,只要遵从令谕,什么法也就不会犯了。
田伯烈、时英、何浩波、谭志远、楚小枫同时宣布了这件事。
全体近百人,竟然无人提出抗议,也没有一个人自行离开。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才一同上路。
这一次,改由谭志远带领着属下,走在前面,他心中对楚小枫有着很深的愧疚,总希望有一个机会表现一下,所以,他自请走在前面。
谭志远表现出了大无畏的勇气,选了两个武功较好的人走在数丈之前。
有了很谨慎的戒备,走起来也很小心。
又越过两座山峰,也不过是二十里左右,天色已然近午。
这两座峰相当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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