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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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翟乌卧在路边的下水道中,摸了摸藏在衣服中的小斧子,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对面屋子中的灯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连续三天来,他一直在追踪着那个男人,发誓要将他一段段砍死。
他今年十八岁,身材颀长,五官端正,面部棱角分明,右眼角角刻着一道星形的伤痕,乱糟糟的头发如鸟巢一般,穿一件半旧的灰色茄克衫,敞着领口,身上满是下水道中的淤泥和腐物,散发出一股和小水道一般的臭味,一瓶半空的矿泉水瓶倒在脚边。
深秋的夜晚越是晴朗就越是寒冷,天上的星星依旧不停的闪所,就好像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观察着下面一切,远处的群山如同怪物的背脊一般起起伏伏,一座西式的小别墅坐在山脚下,淡黄的柔光从窗户中印出,将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印在上面。
翟乌咬着嘴唇,沾满淤泥的手缓缓伸进衣服中,拿出他做木匠时用的小斧头,身子慢慢探了出来,向前迈了一步,疑迟了片刻,又慢慢缩了回去,轻轻的发出一声闷哼,再次伏在淤泥中,将斧头放在衣服中,掏出一块硬馒头,也不顾上面的淤泥,轻轻咬了一口,艰难的咽了下去,把喉咙割的一阵生疼,翟乌恍然未觉,一口一口将馒头吃了下去,静静的伏着,野兽一般的眼光盯着那扇窗户,直到里面的灯光熄灭。
翟乌快速的跨出下水道,一个翻身,随即轻轻的爬在地上,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才再次站起来,轻轻向那别墅的大门走去,黑暗中那黑色的大门好像恶魔的大嘴,吞噬着这个世界。翟乌贴这围墙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经过白天的观察,那个大门应该是很好翻过去的。一阵狗吠突然响起“汪汪,呜呜呜,汪汪。”翟乌心中一惊,快速的转身,回到下水道中,将整个身子都埋在烂泥中,只露出一个头,看着那边的动静。
那扇窗户再次亮了起来,一个男人吼了几声,那狗不再叫,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翟乌想不到里面竟然养了狗,趴在下水道中,不敢动弹,脑中想着对策。
过了片刻,翟误估计里面的人应该已经睡着,再次走出下水道,不敢再走正门,沿着围墙绕到一边,来到一棵大树边,左右观察了一下,将小斧头别在腰间,双手一撑,呼噜噜爬了上去,借着微弱的星光,沿着一条伸向围墙内的树干,小心翼翼的向里面走去。
树干末端是茂盛的树叶,看不清树干,翟乌脚下一滑,从树干上”哗”的摔了下来,直摔的头晕脑胀,眼前星光飞舞,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一瘸一拐的走回下水道中,靠在沟壁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疼痛异常,不敢在进屋去,睁着眼镜看着那别墅,咬牙切齿。
一道血红的阳光照在窗户的玻璃上,刺在翟乌眼睛上,他不禁眨了眨眼睛,一股生涩的痛从眼中传了出来,让他昏昏欲睡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随手拨了拨额头上的头发,一双血红的眼睛再次看着那扇窗户。
窗帘突然打开,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窗户前,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上翘,露出微微的笑意。翟乌看到他,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苍白的脸露出微微的血色,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矿泉水瓶,抿了一口,清冷的矿泉水从喉咙中一直流到腹中,让他冷静了下来,脸色又再次苍白起来,静静的伏在淤泥中,看着那男子的身影从窗户中消失。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缓缓从别墅中驶出,转了个弯,从翟乌身前加速驶去,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夹着尘土扑向翟乌,他鼻子动了动,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一张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右手狠狠打在地上,随即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用力摔在地上,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看着远去的跑车,眼中露出强烈的仇恨。
“让你多过一天!”翟乌看着那跑车轻声说到,慢慢走到那别墅门前,一阵狗吠传出,如同一把锯子割破了这安静的早晨,翟乌忙退了几步,从门缝中看去,见两只半人高的黄色猎犬在里面跳到着,看着他,眼中露出凶光,似乎要将那缰绳挣断一般。翟乌心想昨天幸好没有贸然进去,要不一定给这狗撕成碎片了,转身离开那别墅,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路两边的桦木在清晨的阳光下,镀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色,翟乌感到走在童话中一般,走了两里路,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开了过来,翟乌挥手拦下,坐了进去,说:“德海路三十二号。”
那司机是个中年女子,看到他一身泥浆,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声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回去了,你住的地方太远了,你还是再等等其他车吧。”
翟乌疲劳之极,靠在座椅上如同靠在云上,飘飘忽忽,听到她怎么说,糊糊的动了一下,“当”的一声,斧头掉了下来,落在他脚边。那司机感到眼前亮了一下,好奇的伸头一看,脸上顿时变得苍白,眼中露出浓浓的恐惧,见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似乎已经睡着,不敢再说话,发动起车子,快速的向目的地驶去。
到了目的地,翟乌糊糊的下了车,也没有给钱,女司机也不敢和他要,见他下车,一踩油门,“呼”的一下远远逃了去。
翟乌摇摇头,摇摇晃晃的向家走去,眼中人影闪动,定神一看,发现有两个警察站在他家门口,心中一惊,脑子立马清醒了过来,转身躲在墙后,偷偷向那两个警察看去,一男一女,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的看看手表,随即向大路张望着,翟乌躲在一边,惊疑不定在看着那两个警察,伸手到衣服里摸了一下,发现斧头已经不在了,他皱了皱眉头,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站了起来,向那两个警察走去。
那两个警察见有人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喜色,走了过来,一个中年男警察看着他说:“你好,请问你是翟乌先生吗?”
翟乌点了点头,说:“对,我就是翟乌,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另一个年轻的女警察看了他一身的泥浆和血红的眼睛,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说:“我们想请你去警察局一趟,做一些笔录。”
翟乌点点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要不你们等等,我进去换套衣服?”
中年警察点点头说:”那好,我们等等你。”
翟乌打开门,带着两位警察走了进来,说:“不好意思,那边有茶水,我的手有些脏,你们就自己来吧。”
那女子突然问道:“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啊?”
翟乌早知道她会这么问,说:“我老家的房子下水道堵住了,昨天回去忙了一夜,身上也弄得脏脏的,你们等等,我去洗下。”说着拿着几件干净衣服走进了浴室,两个警察坐在沙发上,看着木质的墙壁,淡蓝的墙纸在灯光下发出柔和的光韵。
不久,浴室中突然传出”咚咚”两声,两个警察对望一眼,“不好!”那男警察一个箭步冲到浴室前,伸手拉了拉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于是拍门叫道:“翟乌!开门,开门!”里面却毫无反映,眉头一皱,对女警察说:“你让开一点。”
那女警察点点头,退在一边,掏出手枪,倚着确墙壁,一双眼睛活泼泼的瞪着那门。“砰”的一声,门给踹开,地上一抹红色映入眼中,那男警察说:“小颖,过来。”
那女警察将手枪举在胸前,慢慢走到那男警察身后,从他的肩膀上面看了过去,见翟乌躺在浴缸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股鲜血从他的后脑处顺着白色的墙壁流了下来,给水一冲击,变成淡红的血水流到地上,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味。
那男警察叫了他两声,见他毫无反映,走到他的身边,伸手一探他的气息,说:“还好,快拿毛巾来。”说着将他的头扳了过来,见后脑处一道5厘米大小的伤口,正咕咕流着血,接过毛巾按在上面,说:“看样子好像是收到了重击,恩,可是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人啊,这么小的一扇窗户不可能进的了人啊。”说着皱起了眉头,看着那扇小窗户。
女警察左右看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击的东西。很是奇怪。”男警察点点头说:“你先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
女警察点点头,放下手枪,拿过浴巾将翟乌裹了起来,用力和那男警察将他抱了起来,正要走出浴室的门,突然风声大动,眼前一黑,已经给那浴巾没头没脑的罩了起来,同时手上一轻,她不及细想,就地一个翻身,凭着记忆翻到了门外,同时伸手将浴巾向前掀去,挡住翟乌的视线。
待眼睛恢复了视线后,她一时惊呆了,慢慢的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惊奇不定的看着拿着枪的翟乌,正指着她的同伴,她斜眼看了一眼一边的同事,心中满是懊恼,只怪自己为了忙着救人,忘了收好手枪,给了对方机会,丢了手枪可不是小错。
那个男警察和她站在一起,一脸平静,对着枪翟乌说:“翟乌,你不要乱来,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赶快把枪放下,不要再犯错误,现在还来得及,不要酿成大错。”
翟乌拿着手枪,感到手中沉甸甸的,看着他们,嘴角动了动,摇了摇头,甩开眼睛上的一缕湿发,说:“两位,对不住了,我实在是有必不得已的苦衷,事情一了,我必会去警察局自首,给两位一个交代。”
“那个伤口是你自己弄的?你刚才都是装的,你计划好的!”女警察问道,气口中充满了愤怒,一声快于一声。
“是的,对不住了,我也没有办法,头是我自己撞伤的。”血沿着翟乌的头发滴落在身体上,顺着身体流下,在雪白的地砖上盛开一朵朵鲜艳的花。
“你不要范糊涂,翟乌,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相信我们,把你知道我都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你这样会把自己给害了的,你好好想想,你这样做你的父母会有都难过。”那个男警察并不放弃,继续劝说着,希望可以改变翟乌的想法。
翟乌感到一阵气急,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双眼机警的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阵犹豫,随即变得凶狠起来,脸庞了几下,一挥手枪,对那个女警察说:“好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用那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快点!”一努嘴,指了指墙角的一根拇指粗细,墨绿色的塑料绳子。
那女警察看了看同伴,脸上露出刚毅之色,男警察轻轻摇摇头,说:“按照他说的做。”女警察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过去,拿去起那根绳子,用手拉了一下,眼角瞄着翟乌,翟乌的枪指着那男的,对她说:“如果你不想你的同伴有事,最好快一点,我的时间可不多。”大量的失血已经让感到一阵阵眩晕。
女警察瞪了他翟乌一眼,又看了看同伴,慢慢走了回来,将绳子套在他身上,仔细的在他身上缠绕起来,一双眼睛瞄着翟乌,绕了几圈后,似乎很不满意,又松开来重绑。
男警察站在那任由同事将他绑起来,突然说:“翟乌,你不懂用枪,你拿去了也没有用的,走火了可能会伤到你自己。”
翟乌脸色一变,忙说到:“这个不用你担心!”突然看着那女警察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感到不安,向一边挪了两小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紧紧靠在墙上,握着枪的手因为紧张而苍白,关节如同树根一般突起。
那女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快速度将她的同事绑了起来,丝毫不像刚刚磨磨蹭蹭的,将那绳索紧紧的缠绕在她同伴身上,最后打了个死结,抬起头看着翟乌,一脸轻松的说:“我现在已经把他绑好了,你准备这么处理我呢?”
翟乌的不安感越来越浓,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看着她,说:“你到房间里去,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女警察却没有听他的,慢慢向他走过来,说:“枪里没有子弹,我刚刚想起来。”
翟乌一愣,随即说:“你不要骗我了,没有子弹你会把他绑起来,哼哼,我不是小孩子,站住,你不要过来,不要动,不然我开枪了!”语气骤然加快,手指微微颤动的。
女警察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笑道:“你开枪看看啊!”
翟乌看着她走了过来,慌忙瞄着她脚边,一咬牙,眼睛一闭,扣动了板机,想象中“砰”的一声没有出现,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扣不动板机,心下一诧异,女警察的脚却已经飞起,踢在他手上,他只感到手上一痛,枪已经飞了出去,掉在浴缸中,忙向外跑去,脚下她拌了一下,摔倒在地,随即感到右手一阵剧痛,已经给那女警察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男警察身子抖了抖,那绳子竟然自己松了开来,他将绳子从身上解了下来,走到翟乌身边,将他绑了严严实实,翟乌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丝毫动弹不了,抬起头,看着他们,沙哑着嗓子问:”为什么会这样?”
那女警察从浴缸中拿出手枪,用毛巾擦了擦,对着他说:“枪上是有保险的,你没有打开保险栓,根本就开不了枪,至于那绳子,我只是打了个活结。”
翟乌一听,想到大好时机给自己的一时疏忽而错过,心中懊恼异常,用头狠狠的撞在地上,叫到:”我真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几下便撞破了皮肉,鲜血直流,后面的伤口也给震裂,流出血来。
“把他押回警察局。”男警察沉声说道。
“还是先帮他止下血吧。”女警察看到他满头都是血,皱着眉头说道,拿起一块干净的白毛巾将他头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翟乌也不再挣扎,只是在一边呆呆的流着眼泪,那女警察看他模样,心中不忍,柔声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的。”
翟乌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又露出希望,哭叫到:“你们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我抢了你们的抢,你们杀了我都可以,一定要帮我。”
男警察看着他说:“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现在和我们回去,知道吗?”翟乌连连点头,在他们扶持下走进了警车中,呼啸着向警察局驶去。
翟乌头上的伤口依然在出血,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将那白色的毛巾都染成了红色,那两个警察将他带进警察局,其他同事一见都围了过来,女警察急道:”快叫医生来,他出血的很是厉害。”脚下不停,将翟乌带到一个小房子中,放在床上,解下他身上的绳索,从腰间拿出一副手铐铐在他是手上,见他脸色苍白,问道:“你怎么样拉?医生很快将来了,你坚持住。“
翟乌抬起苍白的脸,摇摇头说:”我很好,没有关系。”语气软绵绵的,女警察一听,焦急的走来走去,不停的说:“医生怎么还没有来呢,怎么这么慢!”
那男警察在一边安慰到:“不用担心,医生很快将会来了,他只是皮外伤,没有危险的。”女警察看了他一眼,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走动,坐在一边,不停的搓着手。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中年男医生在其他两个警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护士背着急救包,那女警察一看,忙站起来,对医生说:“医生,快点,他头受了伤,血流的很厉害,你快看看。”
那医生朝他点点头,快步走到翟乌身边,伸手揭下那满身血块的毛巾,露出伤口,“嗤”的一声,一道鲜血飚了出来,如同细箭一般射在他的脸上,他顾不得擦脸上的血迹,打开随身的抢救箱,拿出几块雪白的纱布,按在伤口上,小心清理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翟乌的伤口已经处理好,雪白的纱布绷带缠绕在头上,看起来干净了许多,那医生收拾好东西,对警察说:“他只是失血较多,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女警察连声说道“谢谢”。那医生点点了头带着小护士离开了。
女警察走到翟乌身边,蹲下身子,看着翟乌,柔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翟乌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低声说:“谢谢你们,我感觉好多了,可是很口渴。”
“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着走到一边,倒了杯水给他,看着他喝了下去后,说:“过会儿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翟乌一听,将手中的纸杯子捏成一团,红着眼睛,狠狠的说:“是他,是他,那个恶魔!”
那几个警察对望了一眼,面路喜色,一个警察匆匆走了出去,拿了记录本进来,开始记录翟乌说的话。
“我们四天前收到报警,你女朋友林园被害,现在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经过医检,发现她是一刀刺在心脏,一刀致命,并且在死前受过侮辱。”女警察开始说。翟乌点点头,红着眼睛,看着她,两行清泪流了下来。说:“你问吧,我都告诉你。”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什么职业?”
“翟乌,18岁,木匠。”
你和你女朋友交往了几年?”
“两年。”
“她平时都和什么人交往?”
“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她一个人住在宿舍。”
“你们为什么没有住一起呢?”
“她说还没有结婚,不愿意和我住一起。”
“你女朋友出事的那天你在什么地方?”
“那天我正在工地做工。”
“我们查看了你女朋友的手机记录,在她遇害的那天下午三点十六分曾经打了你的电话,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话,她那天打电话给我,我接了却发现没有人说话,我当时没有在意,下班了我去她那时才发现她已经遇害了。”
“中间隔了多长时间?”
“大概三个小时。一般我下班过去都在六点多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我想亲手杀了那个禽兽!”翟乌涨红着脸说,拳头狠狠却敲在床上。
“你知道是谁?他是谁?”女警察站了起来,发现案子有了转机,激动的看着翟乌。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住在怀海林地3号别墅,他有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的跑车,车号是京BL3288。”
“小郭,你去查一下这个车号。”一个男警察应声走了过去。
女警察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证据吗?”
翟乌点点头,说:”有,我有。”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巴掌大小的报纸,递给她,说:“这是从我女朋友房间找到的,当时她藏在窗户上的化妆盒中。”女警察接过来一看,见上面有几个红色的字,好像是用口红写的,写的很是潦草,不过可以看出是京B3288这几个字。想是在被侮辱的时候写下的,并且藏了起来。不过…。
“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女朋友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喜欢放在化妆盒中,而且她从来不会把化妆盒放在窗户上,总是要离窗户远一点的,而那天我回去后发现她遇害了,四处找线索,发现她将这个化妆盒放在了窗沿上。”翟乌说道,想到女朋友的遭遇,声音呜咽起来,把头埋在被子中,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我们一定会将歹徒绳之于法的。我们会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对那个人进行调查的,不过你必须留在警察局,不可以再擅自乱来。另外,你袭击警察,这是犯法的,你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那个女警察拿着笔记走了出去,两个警察把翟乌带到看守所,安排他休息了下来。
第三天下午,拿个女警察又过来看望他,见他眼睛中满是血丝,面容憔悴,叹了一口气,说:“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翟乌抬起头,混浊的眼中猛然冒出一道光芒,错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抓住了没有,抓到那个禽兽没有?”
那女警察轻轻扳开他的手,说:“我们已经抓到了,明天会开庭审理,我来通知你一声,不过…。哎,明天再说吧。”
翟乌一听,瞪着眼睛看着她,说:“不过什么?你快说!”
“你不要太激动,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明天你就知道了。”说着匆匆离去,翟乌无力的坐在床上,双手抓着头发,喃喃到:“小林,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帮我将那个禽兽绳之于法。”
第二天,翟乌站在原告席上,看着对面那个男子,心脏砰砰狂跳,感到所有的血液都在向脑部冲去,浑身都在发抖,心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呐喊:”杀了他,杀了他!”周围的吵杂声似乎都不存在。
“叮”的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过来,法官高高的坐在上面,面无表情的说:“原告翟乌,告被告林海峰并杀害其女友林园,下面,请警方报告死者情况。”
“死者林园,女,18岁,常州人,三年前来到上海打工,于2008年5月14号晚上5点遇害,凶器为一水果刀,刺中心脏而死,死者生前遭受,经过分析,死者体内残留的精液和被告林海峰的精液标本一样,出自一人。”
“被告林海峰,原告告你并杀害死者林园,你可有什么话说。”法官问道。
林海峰看着法官,一脸轻松的说:”我承认我了她,但是没有杀她。”
“你胡说,你这个禽兽。”翟乌见他不承认杀人,大声咆啸道。
“肃静!”法官说道:”原告,你可有证据证明被告杀害了林园?”
翟乌一愣,说:”没有,可是他那天侵犯了林园,难道人会不是他杀的吗?”
法官看了一眼翟乌,转过头,对林海峰说;”被告,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害死者?”
“有,那天我了林园后,见约了几个朋友打牌,四点半左右,曾经有警察前来抓赌,我给带到警察局,一直待到晚上八点多才出来。”林海峰说道。
面一片哗然,林园的父母已经开始哭起来。
“肃静,肃静!警方,被告所言是否属实?“
“是的,我们调查了记录,被告在5月14号下午4点50分到8点20分一直呆在警察局,中间没有出去过,另外,凶器水果刀上只有死者的指纹,没有被告者的指纹。”警方代表人答道。
翟乌脑子一蒙,眼前一黑,耳边都是”嗡嗡”的响声,努力想听下面的话,却怎么也听不到,那些人好像不再和他在一个世界。
法官和陪审团的人一起小声交流了十几分钟,回到原位,宣布道:
“我现在宣布:被告林海峰死者林园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7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向死者家属赔偿精神损失费15万元,杀人罪名不成立。原告翟乌在警察执法期间袭警,并夺取警抢,念其未造成严重后果,判处有期2年,并罚款1万元,剥夺政治权利一年,退庭!”
园的父母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翟乌朦朦胧胧给拉了出去,经过那个女警察身边时,抬起无力的双眼看了她一眼,那女警察一脸歉意,转过脸去。林海峰给押着迎面走了过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女朋友就是我杀的,你又能怎么样我?你们永远找不到证据。”旁边的警察吼道:”不许说话。快走。”林海峰看着翟乌得意一笑,向前走去。
翟乌脑子中一直乱糟糟的直响,突然一丝声音如同钢丝一般,穿过所有的纷纷扰扰,直接刺向他的大脑:“你女朋友就是我杀的,你又能怎么样我?你们永远找不到证据。”身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右肘顶在警察的胸部,一下子将押送他的那个警察顶翻在地,大吼一声,转过身去,林海峰和押送他的那个警察听到叫声,回过头来一看,见他一脸狰狞的冲了过来,不及躲让,翟乌整个身子撞在那警察身上,不等林海峰反应过来,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林海峰顿时疼的弯下腰来,呕吐起来,翟乌双手一错,将手铐套在他脖子上,双手在脖子后面相错,手铐的铁链卡在他脖子上,林海峰脸憋的通红,不停的扭动身体,但是给翟乌死死的压在身下,挣脱不了,脸色越来越红,要滴出血来一般。
那两个警察立刻爬来跑过来,拉住翟乌的手臂,叫道:“松开,快松开。”翟乌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嘴中发出呜呜的叫声,眼睛死死看着林海峰,丝毫不肯让步。那两个警察见林海峰的脸变得紫红紫红的,情况危急,人掏出电棍,打开开关,叫道:“快放开,翟乌!”见他毫不理睬,一副不杀死林海峰不罢休的模样,一挥手,电棍击在他背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翟乌大叫一声,身子巨震,向后仰去,却不肯放开林海峰,那警察见状又是一下击在他手臂上,同时用电棍将他的手臂挑了开来。
翟乌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口中吐着白沫,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看着在一边咳嗽的林海峰,露出无限的恨意。一个警察过来,用手上的电棍狠狠敲在翟乌的手臂上,却没有开电,但是力道很大,翟乌疼的嘶声叫喊,如同被砍了头的鱼在地上撩动,两只手臂几下给打的抬不起来了,断掉了一样。林海峰摸摸脖子上深深的痕迹,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翟乌,撇了撇嘴,诡异一笑,跟着那警察走了出去,另一个警察拖着翟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来到外面,上来两个警察和他一起将翟乌压进了车子,带到了拘留所,第二天便押往劳改场去了。
劳改场远在千里之外的湖南,车子上一共20个犯人,林海峰也在其中,一路上颠簸了三十个小时才来到,劳改场建在山区中,不是很大,一共约有千把人,车子驶进布满电网的围墙,一对军人拿着微型冲锋枪在路两边迎接,翟乌和其他的一些犯人在刑警的押送下一个个下了车子,低着头排成一队,翟乌看着脚下的黄土,对面军人手上的冲锋枪,心下百感交集,突然听到一个中年人在前面说:“我是这里的监狱长,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们犯了什么罪,在我这里,我希望你们时刻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不要闹事,好好改造,不要试图逃跑,如果那样,你会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好了,现在进去。”
翟乌跟着队伍走了进去,换上了一身灰土色的监狱服,上面印着302的字样,头发也给推了个平头,上面还推出了个十字形,醒目异常,拿着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集体宿舍,一间约宽约5米,长约20米的房间,四边刷着灰色的水泥,上下床上放在整齐的被单,一个有20个床位,翟乌来到自己的床边,赫然发现林海峰竟然睡在他的下床,林海峰看到他杀人般的眼光,却只是笑笑,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待那些狱警出去了后,轻轻在他耳边说:“怎么样,想杀我吗?你想知道那个女的是怎么死的吗?”翟乌沉声说:“怎么死的?”林海峰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想知道吗?你来求我啊?哈哈。”仰着头,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翟乌紧紧的握着拳头,嘴角着,铁青这脸看着他在一边哈哈大笑,呼吸越来越快,大吼一声,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林海峰笑声哑然而止,仰面倒在床上,鼻中鲜血长流,其他人一看他们打了起来,都围了过来,抱臂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翟乌随即跳了上来,向他身上扑了过去,林海峰弯起右腿,膝部狠狠顶在他的腹部,翟乌浑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随着这一下离身而去,抱着肚子弯腰,像龙虾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林海峰爬起来抓住他的头发,向前拖去,其他人让开道来,在一边兴奋的叫喊着,看着林海峰将翟乌狠狠的撞在墙上,顿时一道粘稠的血沿着前额流了下来,林海峰松开手,翟乌软软的倒在地上,满脸血污。
林海峰又狠狠在他身上踢了几脚,蹲下身子,对他说:”小样,就你这样也想杀我?你女朋友的身子真是光滑啊,皮肤雪白雪白的,你小子可真是亏啊,这么好的东西尤物却没有享受啊,你知不知道她的声有多么动听哈哈。”其他的人一听都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发出猥亵的声音。
翟乌耳中听到他的话,本来有些死寂的眼神突然又放出狂热的光芒,在满是血污的脸下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盯着林海峰,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音,嘴角紧闭,不停的着,眼角的伤痕竟也变成淡淡的粉红色,沉声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林海峰坐到一边的床上,用衣服擦了擦鼻子下的血,看着他,笑着说:”本来我也不想杀她的,这么好的尤物,说实话,还真是舍不得,本来想留着多玩几天,可是我看到她在我的时候还能把我的车牌号写了下来,知道她事后一定不会乖乖的,嘿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她写了那张纸吗?我就是故意留下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可以这么样我,我用我的特殊的手法杀了她,就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破解的了,一群笨警察,永远都找不出来,过几天就会有人带我出去,法律,对我没有用的,哈哈哈哈。”
边上一个满身刺青的大块头说:”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快说出来让兄弟们爽爽。”林海峰抬起头,斜了他一眼,轻轻说:”翟乌,你知道你女朋友是给一刀刺穿心脏而死的,可是你想不到的是,那刀不是我插进去的,而是她自己插进去的。”
“你胡说,小林她不会自杀,一定是你杀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翟乌咬牙说到。
“对,是我杀死的。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在这最多待三天,可是你,却要呆两年,你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林海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显然对自己的手法很是满意,沉浸在回忆之中:”那天干完她之后,我就用随身带着的乙醚将她弄晕了过去,将她放在桌子上,靠在一边,将小半个身子悬空,记住,一定要悬空,我在她身子的一侧刺进几块碎玻璃,然后,将水果刀倒插在冰块中,放在地上,当然,距离要控制的很好,我想我做的非常的好,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那她醒了也不会自己把刀插进自己的心脏中啊。”那个大块头在一边摇头说到。
“哼哼,你自己没有这样的经历吗,当你睡的糊糊的时候,如同身体的一边有东西刺痛你,你一定会下意识的翻向另一边,而那刀,就在下面等着她将自己的胸口递过去,噗的一声,刀从胸口穿了进去,滚烫的鲜血流了出来,将冰块融化,于是,什么都没有了。”林海峰得意的说道,其他人一听,都在一边连连点头,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谢谢你,告诉了我其中的原因。”翟乌听得心中一阵发凉,感到浑身似乎都没有了温度,但是力量却在身体中四处串动,如同笼子中的猛兽。翟乌伸出舌头舔了舔头上流下的鲜血,看着林海峰说到:”你就不怕我告诉警察?”
林海峰说:”你去说啊,你看会有人相信你吗?如果我不承认,他们是找不到证据人是我杀的的。”
“你说的对,他们没有办法。”翟乌点点头说到,猛地跃起,扑在他身上,将他压在身子下面。林海峰一脸戏谑,突然脸庞扭曲起来,”救命啊——!”林海峰大声叫喊起来,眼中满是恐惧,手脚乱动,想把他打下去,开始翟乌如同章鱼一般紧紧的吸在他身上,任由他的拳脚打在身上,却不肯松开。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在水泥墙间回荡。
其他人巴不得看热闹,见他们打了起来,都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不对!”那个大块头突然发现林海峰的脸色不对,伸出两只打手,抓住翟乌的肩膀,用力将翟乌甩在一边,一道血箭随即从林海峰的颈部飚出,喷在他的脸上,”他妈的!”他骂了一声,伸手摸去眼上的血,一眼看去,顿时惊呆了,见林海峰右颈部已经给翟乌咬得血肉模糊,鲜血从颈动脉中咕咕流出,将床上染红了一大片,空气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林海峰无力的眼睛看着他,努力举起手来,喃喃道:”救救我,救救我。”说了几声,眼中光芒骤然黯去,浑身几下,不再动弹,一个人伸手一摸他鼻息,颤抖的收回手,看着他说:”死了。”大块头浑身一抖,愣了片刻,放开喉咙,大声叫道:”杀人啦——!”
整齐的脚步声快速靠近,狱警穿着防爆衣走了进来,大声叫道:”靠墙蹲着,靠墙蹲着。”手中的警棍不停的挥打,不分是谁,看到就没头没脑的打下去,房间里顿时哭喊一边,一个个如同老鼠一般向墙边串去,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边,抬着头看着那些狱警。
翟乌好像没有看到那些狱警一般,嘴中咀嚼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由警棍打在身上,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身子随着警棍的打击一弹一弹,咧着嘴哈哈大笑,眼角的泪水却流了下来,含糊不清的说:”小林,我帮你报仇了,我帮你报仇了。”那些狱警看着林海峰死在一边,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大块头起来颤颤抖抖的吧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几个狱警冲上去将翟乌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电棍没头没脑的打下去,翟乌浑身鲜血直流,却叫也不叫一声,挨了几下后,头一歪,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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