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豫让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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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岳一听,收起身势,忙道:“在下怎敢无礼。”
轩辕长空一听,说道:“那有那么多礼,小子,放心,我不会伤了你。”
缺岳瞥了一眼青羽,见她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如何也不能叫她看不起自己,当下昂首道:“那小子就无礼了。”说这举剑行礼,这是他爷爷和他喂招时行的礼。
轩辕长空却似乎没有看出来,说道:“接招。”当下舞着剑冲了过来。
缺岳一见大惊,一般都是晚辈向前辈进招,谁知道这个轩辕长空毫不按常规来,竟然先动手,慌忙举剑格挡,轩辕长空的剑法大开大阖,毫无花招,立道奇大,缺岳勉强接了几招,震的手臂发麻,不住后退,想到青羽在一边看着,自己如此狼狈,脸上一阵发红,心中默念剑诀,长剑横引,想托开轩辕长空的剑,谁知道轩辕长空力大,他不但没有托开对方的剑,自己的剑反而给托了一下,缺岳力道不济,脚下一个不稳,手上的剑给轩辕长空砸飞在一边。
缺岳见自己几招落败,在心上人面前大大丢脸,涨红了脸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酸酸的,似乎要流出泪来。
轩辕长空却没有注意他的表情,说道:“小小年纪,能在我手下走了十几招,果然了得,后生可畏啊。不知道那小子画好没有,找他喝酒去。”说着转身走了。
青羽见缺岳如此难过,走上前来,柔声安慰道:“你不要难过的,我听爷爷说轩辕大叔以前很厉害的,杀过很多人,你打不过他也很正常的,再说你还小,大叔刚才也夸你不错了呢。”
缺岳一听,见青羽没有瞧不起他,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打败他。”
青羽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缺岳一听,心中热血沸腾,信心大增。
青羽拉着他坐到一边,问道:“你说你那个大哥是不是真的上过天啊?”
缺岳听了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半个月前才认识他,也没有听他说过上过天啊。”
青羽一听,微露失望,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你们看起来很要好啊。”
缺岳一听,立刻说道:“嗯,翟大哥人很好,我一直一个人在岛上,也没有人陪我玩,自从他来了我感到天天过的好开心啊。他是爷爷带回来的,爷爷说他有一块天外殒铁,那是天下最好的铁,可以做出天下最好的宝剑。”
“天外殒铁,难道他真的上过天,缺岳,你想不想上天?”
缺岳听了摇摇头,说道:“不想。”
青羽一听,奇道:“为什么啊?”
缺岳一听,红着脸,过来一会儿,才细声说道:“天上看不到你。”
青羽听了,脸也红了起来,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低头看着地面。
“缺岳。”翟乌在不远处喊道。
两人一惊,缺岳见翟乌叫他,高声回道:“翟大哥,我在这。”
翟乌跑了过来,说:“你们还在这儿啊,缺岳,我们要回去了,不早了,你爷爷要回来了。”
缺岳一听,说道:“这么早就要回去啦,爷爷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翟乌如何不知道他的心事,笑道:“过两天我们再来陶姑娘玩好了,回去吧,陶姑娘,我们要回去了,多谢你的款待。”
青羽一听他们要走,急道:“你不是说要带我上天的吗,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
“青羽,不要胡闹,翟公子还有事。”陶朱公从后面走了过来,一脸喜色,显然对翟乌的画很是满意。
青羽一听,嘟着嘴,淡淡的“哦”了一声,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的不快,谁都看的出来,缺岳看的尤是心疼。
翟乌和陶朱公告了个别,拉着神魂颠倒的缺岳走了出去,上了小船,沿原路而归。
刚回到岛上,家丁就来告诉他们,那个求剑的人有来了,一直站在岛边,缺岳因为和青羽分开,心情不好,听说那个人有来了,说道:“翟大哥,我去看看,你先休息会。”
翟乌怕他心情不好,伤了人,忙道:“我也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两人提剑走向岛边,见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岛边,一动不动,仿佛石像一般。见到庄中走来,高声叫道:“豫让前来求剑。”
翟乌听了一惊,忙跑上前去,一看,果然是与豫让,见到故人,心中大为欢喜,叫道:“豫让兄,还记得在下否?”
豫让一听,似有故人,定眼看去,过了半天,才认出翟乌,惊道:“你是翟乌?”翟乌笑道:“我还道豫让兄已经忘了小弟,原来还记得啊。”
这时缺岳也走了过来,问道:“翟大哥,此人你认识?”
翟乌点点头,说道:“豫让兄是我的故友,想不到今日得一相见,真是叫人欢喜啊。”
豫让看着翟乌,奇道:“你不是死了吗?我听申公子说你葬身公子归生手下得高手子占之手,怎么,你没有死?”
翟乌叹道:“此事我稍后告诉你,来,先进来,你我多日不见,该好好喝一碗。”
回到庄中,翟乌将申不害夺衣之事告诉了豫让,豫让一听,双眼圆瞪,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怒道:“申不害这个小人,枉我当他是个英雄,想不到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我回去定要与他要个说法。”
翟乌摇手道:“不必了,当年他救我一命,后害我一次,也不算相欠于我,这个说法是不用讨了。对了,你怎么会来到此地,可是专程为求剑而来。”
豫让怒气未消,说道:“我此次来到越国,仍受申不害所托,前来追拿一人,路过此处,想起欧大师仍是天下第一铸剑名家,故来求剑。”
翟乌一听,点头道:“不知道申不害要你所拿何人?”
豫让见他相问,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对方身份,是个小孩,听申不害所言,似乎是鲁国王室中人。”
翟乌一听,心头扑扑只跳,问道:“你可是在两个多月前,齐国淮河边的一个小破屋中抓到此人?”
豫让一听,奇道来:“不错,你如何得知?”
翟乌一把抓住他,说道:“他叫小玉?”
豫让更是惊奇,点头称是,翟乌大喜,哈哈大笑,豫让问道:“翟兄何故发笑?”
翟乌道:“那小孩于我又莫大关联,那日夜间我有事外出,归来时已经不见了那小孩踪影,一路追寻到此,想不到是豫让兄带走了他,那小孩现在可好?”
豫让点点头,问道:“翟兄怎么认识鲁国王室中人?”
翟乌遂将赵毋恤击杀姬瑶之事告诉了他,说:“要不是豫让兄今日相告,我也不知道小玉是王室中人,只是当初我对着其父母的尸首保证将他送回家乡,却绝不能食言,还望豫让兄成全.”

豫让一听,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本当如此,翟兄稍侯,我这就去将小玉带来。“说完也不待翟乌回答,匆匆离去。
缺岳见豫让离去,问道:“翟大哥,他是什么人?”
翟乌找到小玉,心情愉快,笑道:“他是我以前一个朋友,后来他去了晋国,便不曾再见,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见,缺岳,家中可有什么好剑,你挑一柄于我,送于他,也算是我还他一个情义。”
缺岳一听,面露难色,说道:“爷爷知道了要不高兴的,这个怕不好办。”
翟乌见他如此说,点点头,说道:“也罢,待我和欧大师说吧。”
过了半响功夫,欧冶子抱着一个大包走了回来,满头大汗,见到翟乌,开心的笑道:“东西我都找回来了,明日开炉铸剑,岳儿,这几天家中可有什么事?”
缺岳回道:“一切都好,爷爷,只是那个求剑之人每天都来。”
欧冶子微微点头,说道:“倒是个有毅力之人,你好声打发他走,不可伤了他。”
翟乌在一边说道:“欧大师,那求剑之人仍是我的故友,不知道大师是否能够通融,赐他一把好剑,我可以保证,他绝不会玷污了大师的宝剑。”
欧冶子一听那求剑之人竟然是他的故友,心中有些不信,斜眼看着他,是否在说谎,翟乌见状,说道:“大师可以问问缺岳,是否如此。”
缺岳一听,连连点头,说道:“他真是翟大哥故人,而且他还带来了翟大哥寻找的那个小孩。”
欧冶子听了,说道:“我暂且相信你们,只是我曾有誓言,不是宝剑,绝不外露于世,我手上已经没有宝剑,翟乌,如果你舍得,我帮你铸的这把剑你可送于他。”
翟乌听了一愣,想到自己剑法初成,正要把好剑相配,听欧冶子如此一说,心中大为踌躇,突见欧冶子一副料知他不舍得模样,心中一激,说道:“也好,便将我这把送于他便是。”
欧冶子一听,赞扬道:“好,果然重情重义,你都如此大度,再说倒显得我老头子小气,也罢,我手上尚有一把好剑,虽然不及龙渊,鱼肠,但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利器,便送于你那故友吧,岳儿,将那把巨阙拿来。”
翟乌一听巨阙之名,心中大惊,巨阙仍是后世传闻中的名剑,声名不在龙渊鱼肠之下,大喜,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在下替故友多谢大师。”
缺岳取来宝剑,翟乌接过一看,直觉的寒气逼人,虽是三伏之天,却挡不住那剑上传来的寒气,翟乌赞道:“好剑。”仔细一看,见剑身细长,和巨阙之名极不相符,阳光下光彩流动,如同一泓秋水,隐隐可见霜纹,剑柄上刻着两个古朴的字,想是巨阙二字了,翟乌一手拿着剑柄,一手捏住剑尖,微一用力,剑身竟然完成一个圆,翟乌知道当时的青铜剑坚利而易折,绝对不可以弯成如此模样,手一松,“噔”的一声,那剑变得笔直,发出嗡嗡的响声,翟乌叹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成试,把之示君王,谁有不平事!豫让得剑如此,不枉此行。”
欧冶子听他道“十年磨一剑”之言,大有同感,铸一剑耗尽数年心血,只为遇一知剑之人,想不到翟乌如此年轻,却深知他的痛苦与骄傲,不枉赠出此剑。
中午时分,豫让复来,带着翟乌寻找的小玉,翟乌一见小玉怯生生的站在豫让后面,心中高兴万分,眼睛却有些发酸,嗓子好像堵住了一般,小声说道:“小玉,还记得叔叔吗?”
小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大哭起来,扑到翟乌怀中,叫道:“叔叔,叔叔,有坏人,叔叔打坏人。”翟乌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背,柔声说道:“没有坏人,小玉,豫让叔叔是叔叔的好朋友,他带小玉来见叔叔呢。”小玉不信,只是大哭,翟乌在一边柔声安慰,过了好一会儿,小玉哭的累了,在翟乌怀中沉沉睡去,翟乌将他抱到房中,放在床上,看着他熟睡的脸,过了一会儿,轻轻走了出来。
“豫让兄,多谢你了。”翟乌对豫让真心的道谢。
“翟兄,事本因我而起,害你奔波多日,豫让心中实感不安。”
翟乌举手拦住他的话,说道:“各为其主,豫让兄不必耿耿于怀,对了,豫让兄,随我来。”
翟乌将豫让带着前厅,取出巨阙,说道:“欧大师得知豫让兄日日前来求剑,为兄之毅力感动,特将此剑赠于兄。”
豫让一听,大喜,接过宝剑一看,满脸震惊,叹道:“天下竟有如此宝剑!”舞动数下,剑身联成一片青光,眩人眼目,却毫无破风之声,豫让面露狂喜之色,收起宝剑,对着翟乌抱拳道:“多谢翟兄成全。”
翟乌笑道:“豫让兄还是多谢欧大师他老人家,谢我做什么。剑名巨阙,望兄不要辜负了此剑。”
豫让心爱的抚摸着剑身,听到翟乌此言,脸色一正,说道:“剑在人在,剑去人亡。”
翟乌笑道:“却也不必如此,豫让兄好生待它便是。不知道豫让兄有何打算,此番未将小玉带回,不知道申不害是否会为难于你。”
豫让道:“申不害于我有一餐救命之恩,我也早报答于他,既知他如此为人,岂能再追随于他,翟兄不必多虑。”
翟乌一听,点点头,说道:“你既不回去,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
豫让昂首道:“当他寻明主,造就千古美名。”
翟乌见他豪气万丈,说道:“事因我起,也罢,我于你寻一出去,我看赵毋恤此人心怀大志,他日必有一番作为,你不妨去投奔于他,我于你留个手信,想他不会亏待于你。”
豫让一听,点头道:“也好,如此多谢翟兄,大恩不言谢。”说完,豫让走到屋外,来到欧冶子前面,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大师赠剑。”
欧冶子看着,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将巨阙赠送于你?”
豫让低头道:“豫让不知,还请大师明言。”
欧冶子慢慢说道:“巨阙,只是利器,我本不想将它流于世间,翟乌与你求情,我执意不允,他便欲将我为他打造的绝世奇剑转赠与你,我见他如此重情义,故而将巨阙赠与你,望你不要坏了我的名头。”
豫让一听,大为感动,见翟乌走出,来到翟乌身前,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他日一死以报君恩。”翟乌不知道欧冶子和他说了什么,以为是说帮他求剑之事,笑道:“些许小事,何必挂齿。”豫让也不多言,说道:“豫让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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