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事儿没事儿开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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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吁最近很喜欢听两首歌,《最近比较烦》和《很受伤》。
烦的是他这个一国之君当的实在是不伦不类,甚至有点窝囊。原来还有点新鲜劲支着,到现在这时段就一点快感都没有了,见天的不是这边天灾就是那地儿**,烦心的事儿太多。
而让他受伤的是他觉得自己相当的孤独,相当的曲高和寡。全国上下的百姓大臣全都不理解他。靠他大爷的我打仗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提高卫国的知名度,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混个脸熟以争取更多的发言权么?可是你们干嘛就不理解我呢?我知道你们背地里都叫我“昏君”“暴君”,我靠,冤大发了我。
州吁本以为当了国君,过上天老大,地老二,我州吁老三的日子,一定逍遥自在。看哪个不顺眼就可以直接拉出去砍了,看那家闺女长的俊就可以拉过来直接上床。予取予夺,该是何等的潇洒痛快?
可是州吁偏偏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不能免俗的是,他一直觉的自己这个君主当的多少有那么点名不正而言不顺,大有做贼心虚之感。这点他绝对缺乏有着“逍遥神仙”之称的庄子所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大道枭雄姿态。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言外之意就是你一旦作了亏心事,半夜就别想睡安稳觉了,你就等着鬼敲你的门吧。我们的州吁正好就是做了亏心事的那一类,又沉溺于身前身后的名声问题而做不成豁达的枭雄,因此也只能在“贼子”和“君主”中做苦苦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目前困扰州吁的也正是这一问题。他要强娶自己老爹的大房庄姜夫人,虽然这类事儿在当时的诸侯国中并不算新鲜,庄姜夫人也表示此事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庄姜夫人却给他开出了一个毫无缓和余地的硬条件。
庄姜夫人义正言辞道:“我本大国公主,世家子弟,绝不敢下嫁乱臣贼子辱没了先祖的名声。要嫁,就嫁一个名正言顺的国君。”
一个名正言顺的国君——这恰恰刺中了州吁的痛处。现在的州吁其实很可怜,他在王宫里呼风唤雨,大臣们见到他就跟见了阎王一样噤若寒蝉,但是一旦他下乡到农村,百姓无不大胆地对他道路以目。他一狠心也杀过几批,可是毫不解决问题。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难道要把所有的百姓都杀光一遍才能解决这个世界性难题么?
本想着把石碏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东西找回来拉拢人心,可是没想到,这老家伙年纪一大把还这么倔,死活不给自己出谋划策,一心扑在往来公文上处理业务。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拉拢来的人心反倒都归了石碏了,自己一点没得着,只落得个为人作嫁的下场。
我靠他大爷,如今回头一看一地道的亏本生意,要不是看在他老家伙确实有很多忠实粉丝的面子上,真想把他干掉。
看来有必要就这一问题召开一次三大班子参加的常务委员代表会议,具体讨论一下对策。
州吁说干就干,于是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八点半朝上开会,有要事商议。诸位爱卿务必准时列席,来得早的赏金五十,迟到者车裂,无故缺席者,诛族。
果然,第二天的早会,除了州吁迟到之外,全部准时出席。靠他大爷,套用中国足球的一句名言,乱世就要用重典,州吁心下不免得意。
望着毕恭毕敬的殿下众臣,州吁正了正王冠,清了清嗓子,找了找感觉,道:“诸位爱卿同志,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商议出个子午卯酉的。本次大会的议题就是:‘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论国家领导对一个国家的领导作用’——我靠你大爷石厚——对不起石碏大司徒,我不是针对你——石厚你小子这拟的是什么鬼议题呀。”州吁把文书一甩,“我还是脱稿吧。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跟大家讨论一下,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百姓的尊重和爱戴,才能青史留名,野史传诵,最好能上励志类的教课书?”

大臣们一听,心下暗道,切!就你小子这德行还想青史留名?真是天大的国际笑话。你若青史留名了,俺们这样无过无为的,还不都成了圣人?但是嘴上却说:“主公,您不必再费心了,您已经青史留名了呀,您的无上功德,丰功伟绩,史官已经记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了。”
“奶奶个腿儿的鬼话!那都是假的。史官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州吁总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同志们,史官写的那些是骗后来人的,我要的是现在,我要现在的百姓就要打心眼里服我这个君王。你们倒是给我拿拿主意。按照惯例,石厚,你先说说。”
这种事只有找自己的铁杆兄弟石厚给起个良好的带头作用以及确立出正确的舆论导向才行。否则要是任这群意识流的大臣们自由发挥,保准没一个着调的,尽量收敛着都能从北京奥运会扯到神七升天上去。
石厚急忙上前施礼,道:“主公,您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应当保重贵体,本不该再为一些不驯刁民的短浅见识费心劳神。不过主公您天生仁慈,懂得体恤民情,关心国计民生,这实在是我大卫国的幸事啊。这也说明了您实在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可是,您若问起怎样才能让百姓更加顺服的话题,我想,右宰丑大人最有发言权。”
石厚一番话听着好听,实则细一琢磨一点实质内容都没有。但是这番话高就高在看似不经意的这么一绕,就把不善言语的右宰丑给绕进去了。
石厚暗道你这倔厮,为了一丁点的房产问题就跟我闹得好不痛快,早看你不顺眼。
“哦,那右宰丑,你给寡人出一主意。”
右宰丑武将出身,让他骑马抡刀干力气活他在行,要他出谋划策,好像真有点勉为其难了。右宰丑又没有石厚这么花言巧语的会忽悠人,所以明知道石厚这是公报私仇,给自己小鞋穿,偏偏嘴上却没得应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一时憋的面色铁青,恨恨地瞪了石厚几眼,面上做敢怒不敢言之状。
州吁显然领会错了右宰丑怨恨的对象,一看右宰丑那脸色,就有点生气:“咦?右宰丑,看样子你很不服气呀,咱们这是在开会讨论大事儿呢,你竟然如此的不严肃还敢做鬼脸演关公。来人,拉出去打一百大板先。”
“啊?不是——主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点生气,可是——”右宰丑一急之下,更是百口莫辩。
“主公且慢。老臣石碏有话要说。”
州吁心下嘿嘿一阵得意的冷笑,暗道老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要开口了!
“老将出马,必有不凡言论,石司徒快快请讲!”
石碏沉声道:“主公,人心不服,原因很多,究其根本,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
这话一出口,群臣俱是一凛。心想这石碏是不是老糊涂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吓说啥实话呀?这是春秋王权至上的险恶朝堂,又不是小崔那边那个《实话实说》录制现场。
稍微还有点良心的,不仅都为石碏这个三朝元老、一代忠良暗捏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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