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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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一夜过去,东方微露鱼肚白。
压在身上胡作非为的男人不知哪时已然离去,被**一整晚的于燕燕体力不支,昏昏沉睡,
不知经过多久时间,躺在床上的娇人儿佣懒翻身,无意识呢喃。
「嗯……饶了我……不要……」太**又太深刻的感受让她连在梦里也不由自主求饶。
挥动双手的她倏然睁开眼皮,睁大眼,瞪着陌生房间的俗丽摆设。
「这里是……」于燕燕想撑起身体,才感觉身子酸疼疲软,全身像被支解又重组过一般,脑海里也闪过昨晚交叠缠绵的景象。
啊!她跟他……
那是真的吗?还是春梦一场?于燕燕一手撑住因宿醉而疼痛的头,另一手掀开棉被,被自己**的身体给吓着了。
雪白的肌肤被烙下红红点点的淤痕,尤其是在大腿、**上,手腕也留下被捆绑的痕迹……她头一撇,看到臀部有明显的指痕,眼睛一闭,甚至可以听到用力拍打的声响。
两腿间还残留着湿滑的液体,甚至床褥上、卧榻上都还有交欢时遗留下来的暧昧气味,与落花般艳丽的落红……
那是证明她处子之身的殷红证据。
但与她彻夜狂欢、尽情享用她**的男人却不见了,只在桌面留下一张泛黄的银票。
于燕燕撑着酸软的身体走到桌前细看,那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看来他真的把她当成贩售初夜的妓女了,昨晚才会那么放纵地品尝她,还大方地留下她的「开苞费」。
如果她真是妓女,该为他的大方痛哭流涕,毕竟鲜少有人贩卖初夜能拿到五百两的银票。
现在她全身都沾染了他的气味,还有他强力掠夺而烙下的深刻痕迹——她再也忘不了的烙印。
于燕燕捂住嘴,好想哭,但眼泪却流不出来,她抓住桌沿,蜷缩起身子,浑身颤抖。
他真的当她是妓女!
她好难过,却又不想骂他,因为这个误会是她一手策画出来的……
于燕燕万般珍重的拿起银票,犹如那是一张含有千言万语的书信,小心翼翼摺起,收入衣裳的门袋里。
那是他遗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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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燕燕跟花艳楼的鸭母结算完借用楼阁所需的费用后,便急急忙忙往回返原家的路上前进。
她是原家玲珑园的管家,不能让下人太久没看到她,否则消息传回去,对玉娃很难交代。
九年前,她陪着玉娃一起嫁到京城来,本来原守谦是想让她嫁给宫里的侍卫长李杰的,没想到后来李杰意外死在野外的集训中,她立刻被当成克夫的扫把星。
原家跟李家的交情因此而破坏了,她也得不到家乡娘亲的谅解,结果没半年的时间,体态圆润的她瘦到只剩一把骨头,都是好友玉娃的支持,她才能继续在城里待下去。
所以,她做任何事,都会先考虑会不会让玉娃难做人——
除了替「夜盗」收集京城富豪世族的情报以外。
「夜盗」是个有男有女的秘密组织,除了一般人知道的「圆夜夜枭」之外,还有其他成员,负责将盗来的财富分配、移转到其他地方。
当初「夜盗」的头儿在河边救回因名誉受毁而欲投河自尽的于燕燕,并收她和表妹谷莺莺为弟子,教她们武功,不但让她们有自保能力,还开启了她们人生的新视野,让男人不敢再欺负她们。
在「夜盗」里,她不再是受街坊亲友歧视的边缘人。
她利用自己的身分——原家的亲信,与自己的长处——厨艺进出豪门,取得与原家来往的豪门资料,规画组织成员安全的逃亡路线。
她在「夜盗」里并不显眼,却有必要的价值。
于燕燕在秘密行动里找到了验证自己能力的机会与自信,所以才会偷偷策画了要与衣仲德「结缘」。
虽然过程令她满意,结果令她伤心,但她依旧不后悔……
于燕燕心事重重地赶回玲珑园,园里的小径上有几个洒扫的婢女,但她没搭理,直到在秋千架前遇到带着小钤铛玩耍的谷莺莺。
「姨姨!」小铃铛看到于燕燕,摇摇摆摆地冲过来,
「你怎么把小铃铛**来了?」一把抱起软绵绵的小身子,于燕燕责怪地看了表妹一眼。
小铃铛看到于燕燕,心满意足地赖在她怀里,开始想睡了。
「大家都在找你,我也没办法啊!小家伙一早醒来,没有你就哭,我只好哄她说在这里等,你就回来了。」看到于燕燕完好如初地站在自己面前,谷莺莺终于松了一口气。
「少来。除了你们,还有谁找我?」于燕燕白了表妹一眼,知道她为自己担心。
「真的有人找你!看她很着急的样子,我便把她带到你那里去了。」谷莺莺收起平日嘻嘻哈哈的模样,神情严肃,却又不肯多讲。
于燕燕看出事态有异,抱着睡着的小铃铛,连忙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进了屋,于燕燕发现来客是衣仲卿的贴身丫鬟香苹,便让谷莺莺把小铃铛带进内室睡觉,再叫了丫鬟泡来上好的香茶待客。
「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于燕燕替客人倒杯好茶,缓缓紧绷的神经。
「我家爷儿的病又犯了,这次宫里的事,他不能跑了。」香苹赶快把来意说明。
「大少爷又病了?」于燕燕皱起眉,对老被关在家里的衣仲卿寄予无限同情。
「可不是。整天被老人家盯着,没病也会被关出病来。」香苹叹口气,对主子的病是又心疼又着急。「再加上现在房里多了个少夫人,他要像以前那样出门,其实也不大可能。」如果可以,她真想替主子把那个令人担心的差事给丢了……
「我的轻功没他好……你应该知道我在『组织』里做的事跟他并不一样。」看着香苹的脸,于燕燕琢磨着她的意思。
「我知道。但不来找你,我也不知道要找谁。」香苹点点头。
关于「圆夜夜枭」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主子说她知道得越少越好,才不会有生命的危险。所以她只是个帮忙把风和传递消息的跑腿,其余的事,她一概不知。
「好吧,我知道了。」她会把消息回报头儿,让头儿处理。
「那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说完话,香苹就急着要离开,因为山庄里还有一些事等她处理。
「不喝杯茶再走?」于燕燕挽住她的手臂,想留客。
毕竟,对她友善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同性……虽然她并不清楚众人在不了解她之前,为什么就先讨厌她。
「家里事多,走不开。」香苹摇摇头,却又想起什么似地,「燕燕,你一定要穿这身红衣吗?」
「不好看吗?」于燕燕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香苹为何突然这样问起。
她的肌肤莹白,怎么也晒不黑,身材纤细窈窕,穿起大红色的衫裙非常好看——保证再也不会有人看过就忘!
她已经不是当年跟在玉娃身旁的小胖妹了……
「也不是不好看。」香苹思索一下,才缓缓开口,「太显眼了,不像正经女子会穿的衣服。尤其你又常代表玲珑园在外头跑,还要接待来原家的客人,会引人误会。」香苹基于一片好心,尽量用委婉的口气对于燕燕提点。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那群无趣又正经的女人才会用怪异的眼神看她……怕她勾引她们的相公吗?
于燕燕冷冷一笑,那些女人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们的男人了。谁要去勾引她们的相公啊!
这辈子,她唯一想勾引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衣仲德,除了他之外,其他男人她都不要。
虽然他眼里没有她,根本不记得她,但她就是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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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这里是「太极帮武馆」的习武场后方,「太极帮武馆」是全京城最气派、最豪华,最有知名度的武馆,属于衣家所有。
在这重文轻武的年代,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前来学习拳脚功夫呢?
主要是因为历来十个武状元中至少有六个人是出自太极帮武馆,再加上县衙的公差跟御林军也有不少人会到太极帮武馆学习最新的拳脚招式,好报效朝廷——哦,不,是好通过武术测验,安心领公帑。

所以太极帮武馆前的两座石狮子,跟武馆后方衣家所属的太极山庄都算是京城的地标,很多到京城一游的乡下人会到武馆前,请画师把自己跟太极帮武馆画进宣纸里,当作到天子脚下一游的纪念,回乡也好跟大家说嘴。
当然,这些是乡巴佬才会做的事,到武馆习武的学徒可不会这样做。
太极帮武馆还有一点跟其他武馆不同,就是它不但有女武师,连当家主事的,听说也是个女人……
就像从前头匆匆走过的衣萱,听说她随侍游荡成性的二少爷多年,功夫、易容术十分了得,没有她,二少爷还回不了家哩!
所以女人不能轻看,尤其是衣家的女人……
衣萱脚步飞快,经过了大厅,直接奔往衣仲德所住的醉心楼。
一踏入内室,她就听到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她不在花艳楼了?」
斜卧在软榻上喝酒的衣仲德听到家仆小虎子所回报的消息,眉头不禁皱起来,正要举起的酒杯也缓缓放下。
「花嬷嬷是这样说的。」小虎子必恭必敬地回应。
一个卖身的花娘会去哪里?难道有人在这几天之内替她赎了身?衣仲德稍稍蹙起了眉心。
「或者我再去打听——」
「少主既然回到了城里,怎么不好好帮忙经营武馆?」衣萱迳自打断小虎子的话。
斜卧软榻的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知道管家婆又来了。
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才满不在乎地表示,「有奶奶跟芷嫂子忙就好了,再加上一个你,还需要我出手吗?」
「你……」衣萱看到衣仲德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咬牙切齿,握紧手中长剑,就怕会压抑不住怒气,找他单挑。「你一个大男人,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跑花楼,现在还想靠女人养?」跟在男人身旁越久,她说话就越犀利。即使知道自己无权质问,但仍然要用话刺他一下。
小虎子听到这种对话,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只求炮火不要扫到自己。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帐房拿钱了?」衣仲德倒没有生气,眉头一扬,淡淡反问。
衣萱看着神态自若的男人,她知道他有挣钱的本事,一直都有。
没再理会小师妹,衣仲德转头看向小虎子,「你再去打探,务必要找到叫于燕燕的花娘。」
「我知道了。」小虎子接到命令,即刻转身离去。
要他在两只豺狼之间讨生活实在太辛苦了,他还是赶紧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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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衣的于燕燕紧张兮兮,在官兵的追捕下,她咬紧牙根,飞窜到太极山庄里。
这是她第一回代替衣仲卿担任诱敌的任务,但这份差事太吃力,她脚都要跑断了,还没有把人甩开,万不得已,她只好潜进太极山庄里,只要逃到衣仲卿的静月山房,她就有救了。
只是,夜半的太极山庄就像个偌大的迷宫,这里她又不熟,到底要怎么走才能到静月山房?
于燕燕很懊恼自己能力不足还接下这个任务,要是被逮到,连累其他人,该怎么办才好?
她紧张兮兮地提气往记忆中少人行走的院落跑去。她记得静月山房是设在较清幽的地方……
突然,她发现一栋阒无人声的楼阁,回廊上连灯火也没点,虽然知道这里不是静月山房,不过她可以先躲在这里,等待天色微亮,再去找香苹支援。
想到这里,于燕燕紧张的心总算稍稍放宽,悄悄闪进回廊,轻轻试推大门,没料到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啊!」她惊呼一声,嘴巴马上被捂住。
「你这个贼很不专业喔。」她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佣懒邪佞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男人的大手隔着布料,温度传递到她的脸颊。
于燕燕睁大双眼,有点惊慌失措,而抓住她的男人也不出声,两人静静地贴在门板上。
「二爷!你这里没事吧?」外头传来家丁探问的声音。
于燕燕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我没事,你去别处看看吧。」男人懒懒地回覆,仿佛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慌乱与不安,紧紧抱住她。
「是。」举着火把的家丁往别处巡去。
最近城里有飞贼四窜,还有官差到处抓人,整个城闹烘烘,在这个非常时期,太极山庄戒备非常森严,总管严劭命令家丁分成两班,分上下夜巡守,让主子可以高枕无忧。
于燕燕如果多跟香苹聊聊,知道这个消息,就不会选在这时候窜入太极山庄了。
因为现在负责守夜工作的是精明又严谨的总管严劭,可不是粗中带细、整天说笑的白芷。
两人性格不同,管理的方式不一样,所造就出来的气氛也截然不同,现在的太极山庄可没以前那么好打混。
等到家丁的脚步声消失,于燕燕才挣动着身体,示意身后的男人快放开她。
她身后的男人哪有那么好商量?他手臂一松开,于燕燕脸上的蒙面巾跟着被扯下——
「啊!」于燕燕慌张失措地叫了一声。
果然是她!方才他远远望见她窈窕的身形,心里就起疑了。
「你哪时改行当贼了?你手脚虚浮无力,根本不合适。」凝视着那张美艳精致的小脸,衣仲德嘴角有抹邪气的嘲笑。
看到对方是衣仲德,于燕燕嘴角不禁浮现一丝苦笑。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她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狼狈慌乱的样子……
「我适不适合当贼轮不到你管!」她瞪着面前的男人,脸色灰败,脑海一片混乱。
「轮不到我管?小燕儿,你好像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了。」衣仲德眉峰一挑,抬高她的下颚,锐利有神的黑瞳与那迷蒙慌乱的水眸对视,他审视着她颤抖的模样,邪气地在她的颊边**。
「别这样!放开我……」于燕燕被他亲昵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又不敢大声叫喊,只能不停闪躲。
此刻的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在他的怀里做垂死的挣扎。
扳过她的小脸,他的唇猛烈而强悍地占据了她的红唇。
「唔……」不可以……她现在可是贼儿,他怎么这样胡来呢?
于燕燕挣扎着,想逃离他的箝制。
但恶霸的男人早视她为囊中物,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下颚,强制她承接他的一切。
他的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窜进甜蜜的檀口,放肆地翻搅她口里的每寸滑嫩。
「嗯……」她因为他狂野的搅弄而混乱了意识。
他恶质地探索,纠缠着柔软的香舌,**她口里的甜蜜。
不管她夜采衣府是为了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对她的**……
「不要这样!」她扭动身体不停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他的唇舌。
他箝住她的小蛮腰,用力紧抱,仿佛要把她揉进他的体内。
「我的小燕儿……」衣仲德咬住她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引起她全身一阵颤抖。「你说过要我怎么待你都好……你忘记了?」
「可是……」那是那一晚啊……
「没什么好可是的。那晚之后,我因为跟人有约,一早就走了,但我后来有派人回去找你,花嬷嬷却说你离开花艳楼了……」结实有力的臂膀困住她的腰身。「让我很后侮没当场买下你。」
他想买下她?衣仲德赤诚的告白让于燕燕脸红心跳。
「你的身体只适合为我暖床,并不适合做其他费力的事。」衣仲德意有所指。
他拙住怀里窈窕的身子,隔着黑色紧身衣不断挤压着她的胸脯,让她敏感的**隔着薄薄的衣料硬挺起来。
于燕燕没想到这男人竟如此邪恶放肆、色胆包天!
现下整个京城为了「圆夜夜枭」而沸腾,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虽说她武艺不够好,不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夜枭,身上也没有赃物,但在这月圆之夜,任何无故出没的都算可疑之人,不是吗?
于燕燕全身颤抖起来,睁大眼,鼓起勇气对他表示,「那晚已经过去了……你如果不想报官,就放了我。」
衣仲德咧开嘴,定定地看着她,微笑开口——
「你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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