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四 一夜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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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尝到腥咸,当牙齿再也使不上劲,我无声放开了他。
血自他的右肩晕染开,像血色的无裳花。
他看着我,凤眸中的笑意未变分毫。
“宁儿,你真丑。”他叹息道。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感情,仿佛是无关痛痒地评论一棵树:“这棵树长的真丑。”
他的整个肩头都红了。
我笑了。
找一个人找了这么久,想一个人想了这么久,等来的话却是“宁儿,你真丑。”可他说的是事实。我,是变的很丑了。
颜回静默地如同屋里的桌椅,仿佛是这屋里的摆设。
我转身就走。
“宁儿,你不想见我?”很委屈地声音,“我听说宁儿找了我好久,我来看宁儿了,宁儿却拔刺心想杀我,还狠狠咬了我,一声不吭就要走人,宁儿你就不问我痛不痛?”
走了两三步,停住。
“颜,你先下去。”景容道.
斜阳的光透过窗,屋里响起颜回的脚步声。近了,路过身边,又远了。那束的很好的发不见乱,那背影依旧坚毅,只是若隐若隐地透着苍凉,让人想起戈壁里的那副画,只是已在我眼前朦胧。
颜回,他果然认识景容。
“宁儿,你真的不想见我?”景容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任他扳过身,我抬头看着他,那**挑的凤眸里依旧是笑意,即使见到我的泪。
“我有这么惹宁儿讨厌?宁儿若不想见我,我这就走便是。”声音一如先前的委屈,眸里盈满的却是笑意。
他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这般捉弄!
刺心再次出鞘间被他按住,“宁儿,不要急,会有机会的。想杀我,会有机会的。”景容按住刺心同时顺手拥住我,那一遍遍的“会有机会”说的轻柔。
“我想现在。”
景容失笑:“现在不行啊,现在宁儿还不够喜欢我。”
我也笑;“是不是每一个很喜欢你的人都可以杀你?”泪却又汹涌。
“只有宁儿一个。”景容凤眸里的笑恢复无心山上的温柔。
“骗人!”
“真的。”景容哄人还真的敬业,“等宁儿足够喜欢我了,那时宁儿若想杀我,我决不还手。”他的眸一直笑着,泛着点点认真。
“景容,我很丑。”
“我知道。”他用他宽大的衣袖拭去我脸上的泪,“满脸都是出水痘留下的疤,幸好我没吃饭。”
“你!”我推开了他。
“丑点也好,”景容手一紧,又把我圈入怀,“丑了就没人和我抢了。”
心中委屈纵使怎样想发作,也在他的笑嘻嘻的话语中软了下来。也许我该庆幸景容认出了我,庆幸他说“宁儿,你真丑。”而不是问“你是谁”。
“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
“我去过情眠山。”
“我知道。”
“我认识了很多人。”
“我知道。”
“我喜欢一个人了。”
“我知道。”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凤眸笑的闪闪。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忍不住咬紧牙。
“那宁儿想知道什么?”他依旧圆滑地笑。
我盯紧了他那双漂亮的凤眸,生怕漏过一丁点变化:“景容可还是无心山的景容?”
凤眸眯起,笑意似乎盛不下,流淌出来:“宁儿可还是以前的宁儿?”
“你知道的。”我斜了他一眼。
“那宁儿也该知道的。”
“是吗?”我苦笑,“果真物是人非了呢。”无力靠在景容胸前,他的身上依旧是熟悉的香,很熟悉的,像生生死死山的容果味道。
“宁儿,人都会变的”景容的手拨弄着我的发,“有些东西却是不会变的。”他叹息了,却是叹息我的发,“宁儿,你看你的头发,硬的像剑草似的,又硬又刺又短。”
“我喜欢。”
景容不说话,唇角却是弯弯的。
光亮一点点退去,夜色替上。
相拥的身影在墙上模糊,和夜色融为一体。

“我去点灯。”景容的声音有点哑。
我没说话,却是抱紧了他。
“宁儿不想看我?”
我没吭声。
“黑漆漆的,宁儿不想看我,我可是想看宁儿。”
“不让你看。”
“我去点灯。”
我狠狠抱紧了他,终于道:“我很丑。”
景容的身子一僵,忽又笑了:“丑也是宁儿自个弄出来的。出水痘不好好呆在屋里,却要跑出屋吹风,这当儿却又悔了。”景容的手在我后背轻抚。
“谁后悔了?”
“不悔就好。”景容笑的奸,下一刻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颈间,“宁儿想不想我?”
“景容呢?”
低低笑声止于脖间的吻。
星星之火燎原。
身体燃烧了。
不知是谁先扯起谁的衣裳。
屋里只剩了粗重喘息,身体碰撞声。
灯火终于没有点起。
黑暗,只有黑暗。
黑暗中两具滚烫缠在一起的身子。
“景,景容,”侧过头去看背上那具凶猛律动的身子,“你还会走?”
暴风雨停了,身体被扳正,一股电流自身体相连处迅速窜过心头。呻吟还未出口,被一个人吞掉。
景容吻的很凶。
互相吞噬的不知是着唾液还是血液,直到缠绕舌尖的是浓浓的腥。
不知是谁的血。
“你不行了吗?”我扯起嘲讽,“随便吻吻人就想打发了。”
“是我的错。”景容笑的低沉。
铺天盖地的狂风骤雨。
身子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破舟,只能承受似乎永无止息的波浪,汹涌一波又一波。
没有思考。
只有承受。
原本这就是我要求的。
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没力气去想一个答案,一个景容不想回答的答案。
床前明月光,西斜的月堂而皇之看着床上的疯狂。
两具被汗水浸透的美丽身子,两具依旧不断起伏晃动的身子。
屋里的呻吟声没有停歇过,**味,汗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脸上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泪,一个人,竟会呻吟地哭,呻吟地流泪。
身子里不知留了多少景容的体液。每一次进入,内脏似乎都被顶到一处,随之的是**的水声,会有液体随着进入流出。
我始终没喊他的名。他,始终也没喊我的名。
身子被翻过来,覆过去,腰部摇晃的已麻木,两股间都是粘稠的液体,身子像被千军万马踏过。“景容,”我深吸一口气,“景容,我累了。”我终于讨饶。
没有回应。
两腿已无力夹住他的腰,任他撑着,在那个地方自由进出。
不知第几次的灼热荡过那个点,我哆嗦着揽下了他的脖子。
“宁儿。”他的额贴着我的额。
“景容,我喜欢一个人。”手在他濡湿的肩背。景容的身子光滑,匀称,很细腻。
“我知道。”
“痛吗?痛的话我也让你咬一口好了。”右手触摸到景容右肩的一圈牙印,问着,狠狠按了那里,有温热的液体渗出。
下唇一痛,景容的舌长驱直入。
肆虐,又是一番肆虐,直到舌尖痛的无力缠绕。
这就是他的回答——他痛着,他不说,也让我痛着!
很久以后,当刺心毫无阻塞地刺入景容的胸膛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期望的。他痛苦,也想让我体验他承受过的痛苦。景容,他就这么自私。
“宁儿,天亮了,睡吧。”说着退出我的身体,**一股粘稠。景容的声音带着惑人的魔力,我真想睡了。
“景容……”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窗前拂晓的光消失眼皮合上时。
……
醒来时,是日暮。
犹自是一室狼藉,一床污秽。
可我的身边是空的,
床前有人,束的纹丝不乱的发,五官深刻的脸,沉默的眸。
我看着他。
“他走了。”颜回没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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