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追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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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华还真算说部分实话了,第三天开始的训练不是比赛式、带奖品的,强度比前两天要大许多。训练时间,也不是日出而动,日落而歇,中午还带歇息的那种。不过,参加的人员只限于前两天参训的男子和半大孩子。
第二天晚饭后,他就集中他们,首先宣布第三天开始的训练没有奖品,而且会非常累,每个人都可以不参加。大家都选择要去,周华只得带点强制地要求部分人留守部落,毕竟一去几天。等留守的人允诺留下后,这又才宣布了每个人要携带的东西。这些东西除了个人武器,还有一个陶水壶、一个陶钵、一把挖土工具。
天刚亮,参加训练的二百多人,三十多条小狼,就在晒场上集合。按照周华要求,槐头、槐块、亚岩、砾石等人检查了大家携带的东西,是否按照要求带上了。很快就检查完毕,天气还挺热,拍土部落的人基本是穿着麻布衣裤,亲邻的也多着麻布衣裤或短装兽皮衣裤。加上周华只槐头他们十几个人商量训练的事,除了要求要带的,还真没有谁会乐意去多带。弄得周华想:“是我自己多心了!呵呵!”
二百多人被分成两队,每队一百多人。一队由那些没有从陆路去过东南那几个亲邻的猎手组成,带着十多条小狼,槐头、亚岩带领,周华、蒿根等一半小伙伴也在这队。另一队则多是东南那几个亲邻的猎手,另有一些补充过去的其他亲邻猎手,赤盆、茅野等人也在这一队,由槐块、砾石领队,一样带了十多条小狼。
他们的方向是东面,目的地是那儿的山区,计划训练用时为四天。
一开始,周华只想用两天时间。提出这个训练计划的时候,槐头、槐块、砾石,甚至是触炎、魅炎他们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感觉。他们认为,部落每个秋天都会组织秋猎队,既是会婚,又是狩猎与交换物资,根本没必要这样的训练。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还齐刷刷地哈哈大笑说他要是想去打猎,那还可以,会婚就不行了,还要再过两个冬天……
就在周华抓耳挠腮,无计可施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亚岩和另两位猎手,替他解了围。毕竟他们是与那些抢掠部落打过战的猎手,知道对手的一些情况,知道他的这个训练不仅需要,而且时间该增加。周华绞尽脑汁也没能说服槐头等人,他们只是直接说了那些抢掠部落的一些抢掠过程、路线、手段,就解决问题了。周华觉得应该是部落人思维方式相近,更知道该怎么说服对方,而不是象他那样的理论数叨!
两队一起到了往东面亲邻去的那个路口,槐头这队坐下休息,槐块他们那队出发。
知道自己可以有一杆子太阳时间(约两小时)先走,路径又熟悉,他们起先走得并不急。一路上还记挂着没着落的口粮,偶尔遇上被惊起的野兽,还会来一通狩猎,而后大呼小叫地快步赶上一段路。以为这样一来,就是槐头他们那一队就是一路跑步也追不上来。
槐头他们这一队,老老实实地等到太阳离槐块他们出发时那个位置约一杆子才出发。周华牵着小狼走在前边,刚走了没多远的路,看见一个土坡下有大片长长的灌木。示意蒿根向后传,每人折下几十枝,边走边剥下这些灌木树皮,枝条也别扔掉,不要耽搁赶路。
他的点子多,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没有人问什么。力气大,手脚快的,还拿陶刀割下一大搂,边扛着、剥着,边赶路。
人口稀少,岔路也少。加上有小狼一路引导,他们很快就赶到槐块那队的狩猎处。在察看猎物血迹的时候,槐头忍不住问:“拍土,这些树枝、树皮有什么用?”
“阿舅,我们可以边走,边织鱼网抓鱼吃啊!”周华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只好出示手上的“鱼笼”说,“槐块阿舅他们在前边走,人喊狼嚎的,有野兽都被他们吓走了。我们连早饭都没吃,他们却打到猎物了。”
槐头和亚岩都点头表示明白,也都分头告诉猎手们。其实周华的办法也是被蒿根给惹毛了,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蒿根能长个也能吃,属于典型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类。早饭没吃,干坐在路口等了那么久,他就想吃的,想了那么久,嘀咕了那么久。听槐头、亚岩喊出发,他立即跳起来喊:“哦!嚯嚯哈!吃饭去喽!”
还丢人地将口水,甩到身边好几个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人的脸上。周华无奈地搽去脸上的口水,苦笑着说:“就算有条活鱼,你也能养进肚子里去游泳啦!”

他却当真了,两眼大放光芒地喊:“活鱼?在哪?我吃过哦!嘿嘿!”
真怕他还没到中午就给饿疯了,于是周华就留意一切可能用的。那些细长的灌木,也就成了救星。几十根一米多长的枝条,用剥下的树皮在尾端扎紧,再用单独一根弯成个圆圈,将这数十根一捆的枝条展开,一根根均匀距离地扎在圆圈上当经线。用剩下的枝条或树皮绕这些经线保持好间隔扎紧,就成了个鱼笼。百十来号人,就算俩人所取的枝条并作一个笼,也有五六十个了吧?遇到不算宽的小河,下到河里,再到略上游些往下那么一赶。还真比影响追赶任务的狩猎,要快捷有效得多。
槐块他们担任逃跑任务,算起来也不慢,比秋猎或亲邻间往返要快得多。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比平时过半的路程了。早上他们也是没吃饭,颠簸颠簸地走了快一上午,胃里酸水老往嘴里冒,特别是扛着、看着那些个猎物。
“我们就在小河边烤东西吃吧!离落脚点都只有一杆子多太阳的路了,他们追不上啦!”熟悉路径的砾石说。
“嘿嘿!我看他们也追不上了。不过我们快烤,烤好了,就带满水,边走边吃!”较为谨慎的槐块,不想被追上。
百多人,有人取出燧石点火,有人忙着拾柴,有人忙着分解、清理猎物,也有的忙着将水瓶灌满。还有十多个人张弓搭箭,警惕地盯着四周。
赤盆几个则忙着将水和猎物内脏,给他们的那些小狼拿去。
跟着槐头的那些小狼却没有这么好运,它们只是喝了点水,又开始紧赶慢赶地跑路。不过它们的听觉和嗅觉比人类灵敏,已经接收到某些信息。
“快,我们快追上了!”周华喊到。
“真的哦!我的小根也开始笑呢!”蒿根来劲了,他的那条小狼受他优待个头也特壮实,周华取笑说,它就叫小根。他还当真了,天天喊着“小根”。
果真,翻过山岗,山下小河边还有十几堆冒着几缕轻烟的火堆。
“嘿嘿!他们没在这里吃!跑了有小半杆子太阳时间。”槐头、亚岩都有丰富的狩猎经验。一看地上没有猎物的残骨和冒着淡淡轻烟的火堆,就知道了。
得!槐头这队连火都不用燧石生了,找些柴草,一拨拉槐块他们留下的火堆,就等着烤鱼了。
这边抓鱼的人,都笑得满脸牙了。笼子下了一半就能截住小河,于是他们两头行动,拿木矛串压笼子的人就感觉到鱼儿猛烈冲撞的震动。拉起来,还真是每笼至少的都有十几条鱼,多的都快满大半笼了。也难怪啊!槐块他们那队,刚在这段河里宰割猎物,鱼儿逐腥而来,正争抢那些猎物碎屑呢!
周华让人找地方藏好那些笼子,便一起动手把所有鱼清理、烤好,拿藤条串了背上就赶路。这下子,蒿根、小根都不用饿肚子了。一边跑路,蒿根一面自己吃着,一面给小根塞进嘴里。
肚子里有货,腿脚也就轻快了。赶在太阳下山时,隐隐约约听到前方山坳里传来话语声,小狼们都竖起双耳,转动着。
周华赶紧示意所有带小狼的人蹲下安抚它们,不让它们发出嗥叫。亚岩经验老到,挥手示意在队尾的槐头过去,他们轻声嘀咕了一阵,带了几名猎手向前摸去。
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亚岩笑嘻嘻地说:“拍土!我们追上啦!他们正在准备过夜!就在前边山坳的大石头上。”
“嘿嘿!槐头阿舅,我们过去跟他们说,他们输了吧?”周华问。
见到槐头这一队追上来,槐块他们很干脆地认输了。围坐着篝火,周华将一路上的想法与追跑双方的速度、得失,用石块代表山、小树枝代表溪流沟谷跟大家讲解了追逃的道理。大家都深以为然,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急切追问,这当如何,那又当如何。
四周野兽夜间活动频繁,啸吼声此起彼伏。他想,与其说讲解什么带兵为将之道,还不如说是给这些习惯了山野生活却不习惯有强敌追杀的部落人,在有敌人的情形下如何逃脱生天。
“明天回去,沿途再详细说吧!”他哈了一口气说,“一天跑了两天的路,累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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