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吊死鬼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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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怎么了呀?!”看到白澈流了几滴眼泪了,小姑娘都快急哭了恩?没事儿,就是眼睛有点胀往外淌水,可能是昨天水喝多了。恩?你指着我下巴看什么?这都不知道么?哈喇子,刚才做梦娶媳妇呢。哦对了,你刚才叫我将军?我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有个性的外号啊?为啥不是元帅呢?”白澈被小丫头的话绕的云里雾里的,只好先装疯卖傻好榨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将军!你怎么了?你是大明皇室的辅国将军啊!郡王嫡子,真正的天皇贵胄啊!”小丫头担忧的看着白澈说道,显然,她对白澈现在的精神状况充满了怀疑。不管她了,天才总是孤单的,白澈自我安慰道。不过她说的话显然证明了一点:白澈本人的的确确进行了传说中及其考验人品的活动——穿越。
还好,大小也是个皇族,确定了此点的白澈立即转忧为喜,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他的嘴角挂着的笑容正在那胡思乱想呢:卖糕的,三清老祖在上,我简直爱死你了!竟然成了皇族了,噢耶,成了极品男了。不过貌似郡王子应该是镇国将军啊。当然所谓的“滥妾”生下的要低一两等的,也就是郡王闲的闹心勾搭自己的丫鬟之类的,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孩子虽然生下来了,当妈的却没有个名分,孩子就只好委屈点,爵位低一点,从年禄一千石的镇国将军变成年禄八百石的辅国将军甚至是六百石的奉国将军。不过我可是嫡子啊,记得明朝只有皇侄孙身份的靖江王和几个祖上犯了事儿的倒霉郡王后代是降等受爵的,没想到让我给赶上了,直接成了二等公民了。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头疼的厉害,以前的事情都记不住了。我这是怎么了啊?”白澈努力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装纯洁问道,虽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盯着小白羊流口水的大尾巴狼一般。他想了半天也没发现对这个小姑娘有一点的印象,看来本次穿越应该是灵魂穿越类型,而且是极其霸道的穿越,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连一点的记忆也没有留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直接的被轰成渣烟消云散了还是也来个穿越跑到别的空间唧歪去了。
“奴婢是婷婷啊!”小丫头撅着嘴,貌似很委屈的样子。“噢,原来是陈姑娘啊,当今圣上年号是什么啊?”白澈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弄明白现在什么时候,总得知道现在是明朝哪个皇帝在位啊。
明前期的话,如果不是托生在汉王朱高煦这样的被清蒸了的衰神家里的话宗室的生活还是很悠哉的,不过貌似他不可能,汉王死的时候家族爵位最低的还是镇国将军呢。如果要是到中后期,比如说那位要钱不要脸的万历皇帝当老大的时候,日子就不会很愉快了。很多宗室混一辈子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样我们的神宗皇帝就可以把年禄给省下了。那些有名的不得不发钱的他就耍赖,给你打个八折甚至对折。他的爷爷嘉靖皇帝已经把宗室禄米的一大半用宝钞这种没比废纸强多少的东西来顶账,最后剩下的也就没有多少了。当然,最惨的就是万一碰上崇祯皇帝当老大,那就什么也别想了,还是赶紧的想办法保命吧。
“将军!“正想着事儿呢,小丫头一嗓子差点把白澈吓得把舌头吞进去当干粮咽了,抬头一看,小丫头眼圈都红了,莫名其妙的。
“您、您怎么啦?今天是您开府的日子,您刚到将军府,高兴的不知怎么好了,非要到院子里去,刚才外面下雨,还打雷,您也非要出去,奴婢没有拦住,碰巧咔嚓一个大炸雷,您就被雷劈了。您不记得我了么?您不是一直叫奴婢婷婷的么?今年是崇祯八年啊?”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啊!这个……呵呵,哈。陈姑娘,你姓陈吧?你看这都七月了怎么不下雪啊?”听到这儿,白澈就感觉自己的大腿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简直无语了,这命也太苦了吧,郁闷了,咋就不穿越到一个正常点时候呢。就在这一年的正月十五,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带着农民军攻下了大明中都凤阳,把朱明皇室的皇陵和老朱当年出家当和尚的皇觉寺给一把火点了。而再过不到十年李自成那个独眼龙就要杀到京城了,紧接着满清八旗大辫子就要南下。
毫无疑问,那都是对灭绝明宗室有着异乎寻常兴趣的主儿,那时候小命可就危险了。直接给脑袋咔嚓了算是好的,要是遇到李自成张献忠之流的,很有可能给塞磨盘里跟石头比谁更硬,或者给煮成肉粥等等。当然,拴上俩秤砣扔湖里喂王八也是很正常的。福藩,襄藩,楚藩,尹藩,蜀藩等各枝的宗藩差点就让他们给一锅烩了。
“呵呵,婷婷啊,刚才我被雷劈得狠了点,很多事情能够都忘记了,我叫什么名字啊?”得益于明朝宗室高效得骇人的生孩子效率,至明中期开始,为了符合朱元璋制定的辈分所属的字和偏旁,明朝的礼部给宗室取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名字,甚至生编乱造了许多字,白澈可不想有一个太过神奇的名字,看上去一堆的偏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洋来的挂着月经旗罗圈腿呢。而且他总得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个藩的啊,要是情况不对就得随时准备跑路了。
“将军,您的名讳是朱术桂。”婷婷平静地说道。浑然不觉的这几个字给白澈造成的震撼。
听到“朱术桂”三个字,白澈就感觉自己的大脑袋像是被八十榜的大锤轮了一下似的:这都是什么命啊!窦娥大姐,我敢肯定,要是关汉卿认识我,他肯定直接写《白澈冤》,绝对没你什么事情了。明末这段历史白澈还是很了解的,就算是不了解,宁靖郡王朱术桂的大名估计也有不少人知道。
朱术桂,太祖八世孙,辽简王朱植七世孙,长阳郡王朱宪焕的次子,生于万历四十五年,受爵辅国将军,封于荆州。崇祯十五年,荆州被张献忠部农民军攻陷,其和兄长长阳郡王朱术雅率辽府宗亲随惠王朱常润避居湖中。南明宏光政权时,随兄长阳郡王朱术雅入朝,升镇国将军,随兄镇守浙西宁海。后来清军南下,哥俩撒丫子开跑,谁也没顾上谁,可能是朱术雅的速度太快,谁都不知道哪去了,于是朱术桂就袭封长阳郡王。后来得知朱术雅还活着,还一口气儿跑广州去了成了辽王,隆武皇帝就改封其为宁靖郡王前往方国安军中担任督军。
在跌宕起伏的南明史中,朱术桂和宏光,隆武,永历几任南明皇帝都有过接触,并亲自保护过鲁监国朱以海遗腹子,以一远枝宗室的身份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1664年,郑经亲自来到福建把朱术桂接到台湾承天府府署旁的西定坊建立宁靖王府邸,并供岁禄于朱术桂。朱术桂见台湾初辟,土壤肥沃,便在万年州[4]竹沪庄一带,垦拓田园达数十甲。
公元1683年,长期以一隅敌全国的台湾郑氏东宁明军被郑氏旧将施琅所败,丢失重要的战略要地澎湖。明延平郡王郑克塽遂决定降清。朱术桂决定殉国,自缢而死,成为皇明最后殉国的宗室。随侍在侧的五妃亦从死。现今台湾仍保存留有五妃庙。
“将军?”看见白澈半天没反应,婷婷一着急抓起他的手塞嘴里当肉包子用。“啊!你干什么啊?”白澈一看自己的手,一圈小牙印,差点疼死了,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牙还真尖,怪不得形容小丫头厉害用牙尖嘴利这个词,真是形象啊。
“将军,您没事情吧?用不用去王府告诉老王妃?”小丫头担忧地看着白澈说道。
“不用了,这个,咳咳,母妃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就不要去告诉她了,我没事情,过一会就好了。”白澈赶忙摆摆手说道。开玩笑了,这事儿能张扬么?去跟别人说,俺被雷劈了,然后啥也不记得了,还经常傻笑?卖糕的,这可是明朝,白澈可不想被别人认为是恶魔附体给扔火堆里烧了。
“婷婷,有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很大,很大,我相信你,你一定要保守秘密。”看到小丫头满脸不解和怀疑的表情,白澈决定祭出自己的杀手锏,欺骗,咳咳,是引导未成年少女。要是不把小丫头搞定了他以后就别想消停下来。
“嗯,将军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小丫头天真地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撅着小嘴说道。受不了了,三清老祖在上,白澈感觉自己某件大杀器硬度瞬间由棉花状态变成可以媲美金刚石,后面尾巴即将要露出来成为某种学名叫做狼的犬科动物。这孩子难道不知道她的行为对一个在恐龙窝里待了四年的正常男人的毁灭性杀伤么?白澈狂咽几下口水,竭力装作一幅世外高人的瘪三样,继续忽悠道:“这个,刚才本将军被雷劈了吧?”看到小丫头很上道地点了点头,白澈继续说道:“其实呢,是天上的神仙接本将军去天庭。”

看见小丫头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白澈暗暗一笑,开玩笑了,自己当年怎么说也是号称“万花丛中过,只剩花骨朵的”元老级别的色狼,骗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有什么难的。白澈继续故作高深,勾引,咳咳,应该是教导,“天庭上有个哥们叫玉帝,就是和如来他老人家互相看着不顺眼的那位。他名字叫本—ld,一脸的大胡子,手里面总拿着一把AK—47,哦,就是和牛鼻子们经常拿在手里的拂尘挺联像的玩意儿。他老人家看见本将军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说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不出十年,我大明即会灭国。”朱术桂一脸沉痛的说道。
“不过,本—ld大帝跟我说,他不愿意看见咱大明社稷倾覆,鉴于本将军智勇双全,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智胜武侯,后面还有一大堆的词儿,不过我没记住,你知道,本将军一向比较低调,对这些很客观的评价向来很不在意。”白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说道。
看见婷婷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白澈得意一笑,化身成大忽悠继续当神棍道:“总之,他老人家让我要肩负起复兴明室的责任,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你要知道,我告诉你已经是违犯天条的,弄不好还要减寿几年呢。唉,谁让我相信你呢?”白澈半仰着头,脸上全是悲天悯人的表情的说道,心里已经要笑翻了。
“对不起将军,婷婷不是故意的,我肯定不说出去。”小丫头的眼圈红红的说道。“没事儿啊,本将军人品好,还有好几百年好活呢,婷婷乖啊,不哭,来,小妞,给本将军笑一个。”看到婷婷的脸阴转多云,即将有下大暴雨的趋势,白澈赶紧见好就收,轻轻拍着婷婷的后背安慰道。
“将军?”婷婷怯生生地说道。“嗯,什么事儿?”白澈问道。“您的手,可不可以拿下去?”小丫头瞟了白澈一眼,满脸通红的说道。“嗯?这个,你后背有虫子,帮你拿掉哈,嗯,好多的虫子。”白澈信口胡扯道,原来他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在了婷婷的后背上,正在那儿不停地摸呢,就算是有虫子,也只能是他自己精虫上脑。
“咳咳,婷婷,拿个镜子进来。”感觉气氛有一点尴尬,白澈赶忙转移话题道。“将军,您要的镜子。”小丫头拿了一个铜镜走进来,这玩意儿看起来跟苍蝇拍似的,也不知道清楚不清楚,凑合着用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时间如野狼般的嚎叫从屋里传出,方圆几百米之内所有的鸡鸭鹅鹌鹑鸽子之类的家禽受此惊吓就再也没有下过蛋。
虽然铜镜里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模糊,就像是二锅头喝高了看起来的样子,不过白澈还是可以确定,他穿越的这幅皮囊那是相当帅呆了。要不然史书上怎么记载朱术桂“人品雄伟、美髯、弘声”呢。意思就是说他身材高大,胡子有型,而且还大嗓门,只是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倒像是在形容腾格尔臧天朔等人,真佩服明朝人的表达方式。
凭白成了大帅哥白澈这会儿心里乐开了花。嘿嘿,这下赚大发了。朱术桂老前辈,虽说鄙人这事儿做的有点不地道,硬生生把你的地盘给占了。您老人家现在也不知道哪去了,反正我也是辽王朱植的后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不跟你客气了。咱这叫肥水不露外人田,况且你这也不是肥水。你老人家成年之后就一直东跑西颠的,最后还成了吊死鬼,还是我替你好好活着吧,嘿嘿。白澈在心里跟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在哪混的朱术桂唧唧歪歪一阵儿,估计要是被朱术桂听到了非得气死不可。
“将军?”白澈正胡思乱想呢小丫头抽冷子就来了一嗓子差点把他吓死。
“婷婷,我很好,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弄点声出来,这玩意儿时间长了受不了啊。”白澈心有余悸地说道。他现在十分的怀疑小丫头修炼过轻功,这孩子走路连个声儿都没有。说话也是突然间就挤出一句来,胆小的估计命都没有了。
“将军,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啊?刚才王府来人了,明天是老王妃的寿辰,您的王兄让您写几个寿字。”小丫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完了完了,这下没得玩了,白扯哀叹道。朱术桂的书力可是没得说的,那可是上了史书的。尤其擅长瘦金体。至于白澈同志的字,虽然也很瘦,可是他连繁体字都没有认全啊,毛笔拿在手里就跟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似的,估计写出来的字儿跟鬼画符没啥本质区别。
“这个,婷婷,我现在头很疼,实在不想拿笔写字。可不可以不写啊?”靠,干嘛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非写不行啊?朱术桂郁闷地想道。
“不行的,你都答应了,将军,你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奴婢写吧,以前不也都是奴婢写的。”婷婷摇了摇头说道。
嘿嘿,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朱术桂同志就是一造假专业户。这要是哪天穿越回去是不是还可以写本书呢?就叫《握在丫鬟手里的王爷的笔》?太恶俗了,容易被人当成东边那个岛国的特产的,白澈打了一个寒战,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明末,想再回到现代的可能性和日本人不再机会一样小,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既来之,则安之。白澈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自后世的他深深的明白未来的几十年对中华的意义。汉民族在崖山之后的所剩不多的血性和骄傲再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曾经的中央帝国,曾经发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呐喊的民族,曾经的那个让泰西诸国仰望的存在在满洲人的统治下成了落后愚昧的代名词。
可笑的是我们自己反而以此为荣,电视上全都是拖着大辫子的清宫戏,那个在直隶圈占旗地使得上百万汉人流离失所,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把外贝加尔上百万平方公里国土丢掉的小麻子竟然被捧成了神一样的存在。靠虐杀汉人起家的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被无数的所谓“教兽”给予了无限高的赞美。难道说辽东数百万汉人的累累白骨是几百万枚闪闪发光的勋章么?把将近五百万的汉人给杀得只剩下不到五十万难道是大功一件么?
白澈每每在电视上看到那些所谓的砖家,教兽在那唾沫星子乱飞就想用拳头问候一下他们的老脸,辽东的汉人从五百万锐减至清初的不足五十万,这绝对不是简单数学题,在屠杀上,满洲的大辫子绝对是执牛耳者,后世的“蝗军”在这方面也应该自惭形秽。一个民族,把自己最大的耻辱当成了荣耀,白澈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古语云:欲亡其族,先灭其史。想到后世的学校为了所谓的升学率而显得可有可无的历史课,即便是无足轻重的课程,课本上的东西也已经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白澈就感觉不寒而栗。崖山之后无中国,甲申之后无汉人。难道汉民族的荣耀真的走到了尽头?
上天既然让给他来到了这儿,那就让他在这个民族还没有彻底沉沦的时候去拯救她。白澈感到自己现在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兴奋。前世的自己每每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都会感到无比的耻辱和愤怒,汉民族最后的血性在满洲人的统治下也消失殆尽,那个在汉唐时候锐意进取,尚武好战的民族,那个喊出了“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伟大民族如今温顺得如同被阉割了的猪仔子一样。既然老天让我成了王爷,虽说只是个吊死鬼王爷,足够自己去做些该做的事情了。好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朱术桂,朱术桂就是我。奶奶的,我来了,我在这儿,所以一切都会改变。白澈咬咬牙,暗暗对自己鼓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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