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斩gui头(一)(七千字)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能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徐大知州上演了如此高难度的川中变脸绝技的东西就算是用猪脑子去想也能猜出来,那自然是足够的利益取得徐大知州的配合,这也是计划里面的关键的一环。以朱术桂没比猪脑聪明多少的大脑,自然是无法设计出如此丝丝入扣的计划。这一切都得益于广宁军参谋总部的建立和健全。朱术桂最欣赏的是普鲁士的军事制度。尽管有人说那个时代的欧洲列国都是一个国家拥有一支军队,只有普鲁士是一支军队拥有了一个国家。但至少在普鲁士和第二帝国的历史上,除了兴登堡在1918年绝望之时将德皇统治终结之外,这支战力强悍,意志坚定,计划缜密的伟大军队一向超然于国家的政治生活之外。而控制这支灰色海洋的大脑就是历史悠久的总参谋部。
尽管来到了这个时代很多年,朱术桂依然不理解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事准则。当然,一夫多妻制和妓院合法化除外。问题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彪悍异于常人堪比洪兴十三妹的暴力王妃,这些对于他来说基本是没什么可期盼的。远在南京的马大小姐的事情已经让他头痛欲裂了。虽然听听有一段时间似乎对于他把马大小姐纳进门这件事情松了口。不过之后如果发生点什么变故的话他一点都不会惊讶。正如一句话所说:女人是善变的。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男人的关键设备可能不够长,一堆老爷们当中肯定有家伙事儿长的~~)。况且朱术桂也不是揽权的人,加之他的麾下武将众多,不过绝大部分都是脑容量堪比金刚的主儿,找一个合格谋士的难度比让杨骥不再搞破坏还大上十倍。至于那些粘着狗皮膏药满肚子淮水的绍兴师爷,想想还是算了。
如此,组建完整的总参谋部和各级参谋部就成为必然。往大了说是为了解决广宁军诸将自身的经验短缺,阅历不足;往小了说只是为了朱术桂偷懒方便而已。从崇祯十年开始,朱术桂开始构建总参谋部,最初的时候仅仅是在各个军,营等建制当中设置了参谋官,其作用更多的时候仅仅是处理一些琐碎杂事而已。与普鲁士那种总参谋部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地位有着云泥之别。其后,崇祯十二年起,广宁军的规模如同是吃多了强大饲料的老母猪的体重一样开始爆炸式的增长。在完善了建制,确定军为广宁军基本战略单位之后,各个军的参谋部有了制定军事计划的权利和职责,其后,在营以及总队均设置了参谋长,各级参谋长领导的参谋机构同样具备制定作战计划的权利。而就在今年,朱术桂准备设立总参谋部,总参谋长在作战指挥方面的地位高于各军军长。而广宁军没有实职的总司令(比猪还懒的朱术桂只是挂名而已,不负责任和具体的日常事务。),这就意味着总参谋长就是广宁军事实上的最高长官。如此炙手可热的职位已经让极为有机会染指的杨飞,张小田,周佳几个人开始蠢蠢欲动。当然,都没他们的份儿。
这几年,李定国一直在朱术桂的注意当中。不同于孙传庭,年少英武的李定国还处于成长阶段。现在就把他召到麾下,也许会毁掉他。还不如让他跟着张献忠东跑西颠,每天生活在战斗当中,要比在广宁军中得到的东西多得多。朱术桂已经有太多如同杨飞张小田这样布局严谨,中规中矩的部下,也有了很多周佳,杨骥这样人头猪脑或者猪头人脑的活宝级部下,所缺乏就是有着天才的头脑和战争嗅觉的军事奇才。晚几年加入广宁军也许会让李定国缺少专业的近代军事素养的养成,但对于他指挥艺术和战略布局的培养却有着莫大的好处。毕竟在甲申之前,朱术桂也用不上李定国什么。这是一把国战的利器,用于内战,实在是一种浪费和侮辱。
“总镇大人,请问贵姓?”徐世淳开口问道。尽管文武殊途,他对于武将的了解远远比不官,不过对于总兵一级,至少还是知道的。
明朝总兵一级武将设立相当严格,洪武永乐年间一直是以公侯伯等勋贵充任。直到天启,崇祯年间,为了应对内部的农民军和外部的满洲人,被授予总兵的武将才多了起来,比如蓟辽一带就有十几个的总兵。不过新增加的总兵都是没有将军封号的。左良玉是个例外,历史上最多的时候他麾下有着多大十几个的总兵,而他身上的“平贼将军”加衔,与大同总兵的征西前将军,湖广总兵的平蛮将军的含金量相差无几,从正德年间之后就没有授予过,不是那些杂号的将军加衔可比的。
“姓什么不重要,我们左大帅说的好,你们文人的花花肠子就是多。老子才不上你的当。就这个奏折你自己看着办,联不联名?”杨骥大喇喇地说道。虽然他随便说一个左良玉手下的总兵的名字没多大问题。不过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更容易忽悠人。尤其是面对比狐狸还奸诈的文官。
果然,听了杨骥的话,徐世淳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放下心来。文武之间互相看不对眼已经几百年了,把什么都告诉他才是奇怪的事情。
“呵呵,总镇多虑了。本官不才,也是累世官宦,百年名门。龌龊的事情本官也不屑于去做。既然大人不想说,那便罢了,本官愿意署名。”徐世淳说罢,取出官印,在奏章上签好名字后加盖了印章。
“好!徐知州爽快,那本镇也不废话了。”杨骥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说道。“就请徐知州把这份奏折递上去,本镇还有军务,就不多待了,告辞!”
“恭送大人。”徐世淳施礼道。看到杨骥一行走远了之后,笑着嘟囔了几句粗鄙之类的话后,让衙役将奏折传到德安府。相信如此大捷的报喜消息,德安知府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抵到省城武昌,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十天就会摆在崇祯的案头,以他本人的家世渊源,相信府里省里没有敢贪他的功劳。
至于杨骥来历的真伪,他倒是没有怀疑过。毕竟以他看来能战胜张献忠在湖广地面上除了左良玉还真是没有别人。至于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功劳分给他,这也不是很难理解,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尽管在乱世里面武将的地位已经有了提高,但几百年的文贵武贱的传统不是那么容易就彻底能改过来,尤其是这个文还不是一般的贵,而武也不是一般的贱。
即便左良玉无论从身份还是官位比他高出不是一点半点,他递上去的奏折中枢的大佬肯定会习惯性的选择怀疑,即便写的是真的,也会被打几个折扣。而有了他的副署,左良玉在奏折里面哭穷叫苦,要到粮饷补给的可能性就会大上了很多,被保举的人升官发财的可能性也会大商许多。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要他自己可以升官,其它的跟他没多大的关系。就这样,徐知州帮助广宁军完成了计划的又一步:引蛇出洞。
这条被引出的蛇,就是左良玉。朱术桂从来不掩饰对于这位湖广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武将的厌恶,并且无数次用恶毒的如同泼妇骂街一样的言语诅咒谩骂。他曾经十分的怀疑左母在生下左良玉的时候是不是把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以致出了这么一个流脓脚生疮的缺德主儿。不过这次,即便左良玉是喜欢把内裤穿在外面的变态超人,朱术桂也自信会把这位爷伸出来的砍掉。
被击溃了的张献忠部分成了大大小小几十股,在广宁军有意识地围堵之下,被迫缓缓地向着鄂北豫南的大别山地区退却,十天之后,退出了不下二百多里的张献忠才有机会收拢部队,裹挟进来的十几万新附流民散掉了七七八八,仅仅被广宁军活捉的就超过了八万以上,被送回了荆州屯田。择其青壮,共得到五万余人,训练之后,这些人随时可以加入广宁军。曾经二十万之众的大军仅仅剩下不足八万。好在散掉的都是新近裹挟进来的流民,老兵损失不大,不过短时间之内他还是别想有什么动作。
消除了张献忠的威胁之后,周佳带着一万余众南下与杨飞带着的大部队汇合,接下来,四万余广宁军所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
四月初,得知“随州大捷”的崇祯皇帝大悦,得知左良玉为了诱敌,派出了自己的儿子赴随州险地后,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下旨升授左梦庚总兵衔。杨嗣昌死后,左良玉被削去本兼各职,这次一并恢复,赏银三十万两。圣旨传到军中之后,左良玉被弄得莫名其妙。他这会儿正躲在距离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远远的川鄂交界地方,稀里糊涂的就传出打了个大胜仗,斩首一万有余。好在他没有疑惑多久,没几天,一个自称是随州知州徐世淳信使的人就帮助他解开了谜底。当然,这个人也是广宁军的。
“奶奶的,张献忠这个老小子命也太不好了!这简直是天助本帅。张老贼的人莫名其妙地发生营啸,一万多人被砍死,剩下的自相践踏损失无数。徐知州自己吃不下这么大的功劳,就分与本帅。”左良玉笑着对自己身旁围着的一干部将说道。不理会这些喜出望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分首级的属下,左良玉沉吟了一下,对信使说道:“不知徐知州有什么打算?”周围的一干军将也都静了下来,接下来就应该进入正题了,裸的利益分配。
信使长鞠一躬,说道:“我家大人希望大帅能够尽快拔营入鄂,以应付流言。另外,德安知府老迈,不知大帅怎么看?”
“徐大人以一己之力独守孤城。本帅也是十分钦佩,守御德安,正是为陛下分忧,为天下黎民造福。德安贫弱,本帅立刻率军开拔,定会晓谕全军,爱护地方。”说完,左良玉挥了挥手,让信使下去。
看到信使退了下去之后,左良玉坐直了身子,脸上狂妄自大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代之以坚毅与果决。用眼睛扫了一圈部下,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屋子里面立刻变得安静,享受了一下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之后,左良玉缓缓开口道:“都嚷嚷什么?不就是一万多首级么?怎么,晕了?啊!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大家说说,这个徐世淳的计划怎么样?”

“卑职觉得可行,圣旨上不也是这么写的么。这个姓徐的还算是会做人。给少将军这么大一个功劳,也能体现大帅对皇上的忠心。”
“卑职也觉得可行。”
“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父帅,虽然这么做有欺君罔上之嫌,可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我们要是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吃亏了。与其让陛下震怒,还不如顺水推舟,让圣上高兴,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圣上着想么。”左梦庚劝道。
想了好久,最终被自己儿子幽怨期盼眼神打动,左良玉下了决心。“好吧,既然这样,那梦庚率中军骑兵三千明日启程。卢光祖,李国英!”
“末将在!”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你二人即刻清点部属,整备军械,粮草,随公子一同前往,半个月之内,必须到达!”左良玉肃容道。如此,左良玉的大正式伸了出来。
世人皆知道左良玉的飞扬跋扈,军纪败坏。往往忽略了他的能力。试想一下,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山东普通农户的后代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从一个小兵发展到今天的平贼将军,麾下二十万之众,十数员总兵,这显然不是能用运气好来解释的。至少,他本人的能力也值得称道。
广宁军的计划看着完美,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计划本身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它的致命伤就是它太完美了,完美得就像是有人有意为之的样子。以左良玉这种打老仗的沙场老将的判断力或者仅仅是直觉,难保不会发现这其中的问题,从而使得长久的策划功亏一篑。而这时,左梦庚的价值就体现了。从能力上讲,他与其父的差距就如同是水银和水相比较一样,仅仅是姓氏相同,内里性质天上地下。
和很多的二世祖一样,左梦庚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完全没有了经历过其父当年的奋斗过程,更不会得到在这种奋斗过程中领悟到的处事方式和人生经验。狂妄无知的性格与浅薄无知的能力决定了他比常人更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如同大理石地面一样平滑又缺乏褶皱的大脑皮层更是不可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为了尽一切可能的发展自己的实力,左良玉几乎是竭尽一切,无论何人都收入麾下。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最很短的时间内就聚集了二十万大军,几次被打散又几次恢复人数,手下听其号令的总兵就有十多个。而与他一同在国内战场与农民军作战的实力比他强很多的,资格也丝毫不差的其它总兵如贺人龙,白广恩,黄得功等人则永远无法达到这样的规模。当然,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麾下兵丁将领来自于各个地区,在讲究相邻宗亲的明代显然无法拧成一股绳,反而内部矛盾重重。士兵往往以地痞,流氓充任,不仅导致军纪败坏而且散漫成性的作风也使得左良玉的部下不耐久战苦战,缺乏长性。一旦遭遇挫折,很容易就溃散崩盘。且部将各有各的势力,他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如臂指使,只是靠着长久以来形成的威严统帅。很难想象,一旦他没了,凭着左梦庚是根本没办法压服住这些骄兵悍将的。虽然现在他自己的身体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刀剑无眼,多做些准备保住他左家一门的权势和地位的延续才是最主要。
军中素来最重武功,最敬强者。没有过硬的战功,他手下的金声恒,卢光祖之流的每一个是省油的节能灯。未雨绸缪,让左梦庚先把这次的战功坐实了,有了总兵的地位,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统兵,这样慢慢地添加实力,等到左梦庚的实力超过了其余的总兵,再加上左良玉自己的亲兵和直属部队,不但有利于压服诸将,而且一旦他有什么意外,左梦庚也不至于毫无办法。感情一旦占据了一个人的大脑,那么理智就将让位,左良玉自己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卢光祖,李国英所部在左良玉军中也一向是以桀骜不驯著称,急行军三日之后,仅存的一点热情也被消耗殆尽。左梦庚无奈,只好自己带着三千骑兵先行上路,两总兵的部属随后跟上。他还没有自己父亲的威信,一旦把这些兵痞无赖逼急了,闹出点什么兵变的事情就不好玩了。
四月十八日黄昏,经过了十余天的急行军,在付出了几百人掉队的代价之后,左梦庚到达随州城西百余里的地方。
“终于到了,这是第是三天了吧?好在没有延误父帅定下的日期。”左梦庚揉了揉发麻的大腿说道。
“少将军,是不是扎营休息?”一旁的亲将请示道。
“好吧,派人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村子,找些鸡鸭酒食,这些天吃干粮吃得嘴都淡了。”左梦庚吩咐道。
许是目的快要达到,这些天一反常态的左梦庚又恢复了左家军以抢劫破坏为己任的传统作风。而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疲惫不堪的亲兵队伍也顿时士气大振。几百人分成了数十股鬼亏狼嚎地向四周奔去,其余的人也把帐篷支上,点燃了篝火。至于防御措施,自认为很安全的左梦庚压根就没想这些。湖广当地的楚军被左良玉吃得死死的,地方上的小股土匪没这个胆子偷袭他;张献忠倒是有这个胆子,可惜够不着。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安营扎寨的地方周围,一万广宁军正静悄悄的埋伏着,已经恭候了他一整天了,最近的斥候离左军营地的距离不足百步。而他派出的骑兵,在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后全部被人数,装备,素质都远远高出的广宁军骑兵彻底歼灭。
“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怎么还没有回来?”眼看天色渐黑,派出去的人一拨也没有回来,左梦庚颇为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担忧道。
“兄弟们这几天憋坏了,乍一出去,就放羊了。一会儿也该回来了。少帅看!这帮小崽子回来了”一旁的亲兵统领指着官道说道。
为了方便,左梦庚直接把营地扎在了官道上,一来第二天开拔方便,二来也只有官道附近地形还算是平坦,道路左右两侧尽是长满树木的丘陵。只是一旦被人掐死官道两头,想跑都没法跑。
顺着管道,可以看到打着火把的骑兵越来越近,马匹上隐隐约约放着抢来的东西。只是左梦庚总感觉什么地方有问题。
“不对!弟兄们抄家伙!来的不是自己人!”左梦庚大喝道。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冲过来的人竟然一点的声音都没有。这绝对不是左家军的作风,即便是最精锐的亲兵也不会这样,反而因为优厚的待遇更加的跋扈骄纵。而张献忠的部队,在他的印象里面,更不会有如此的表现。难道是皇上?左良玉的飞扬跋扈早就传开了,崇祯和内阁对此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左良玉早就尾大不掉,明庭现在自顾不暇,只好选择性的遗忘。难道是皇上要痛下杀手?想到这里,左梦庚心神大乱,就那么愣愣地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来人冲进了营地。
首先冲进营地的是周家麾下的一个骑兵排,在他们身后五百米处,整整一个总队一千五百余人紧接着发动。先头的一个排把身前放着的袋子打开,里面装着的不是抢来的东西,而是一捆又一捆的手榴弹,劈头盖脸的一阵手榴弹把本就蒙头转向的左军炸得更加的混乱,更严重的是惊到了左军的马匹,这些战马虽然受过训练,却如何见过如此密集的一阵接一阵的爆炸声,在本能的驱使下挣脱了缰绳,四下奔逃,一时间刚刚回过神来的左军被惊马踩踏,死伤上百人。更为致命的是,失去了马匹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逃命的依仗。
冲进来一个小队三四十人还可以坚持,而当后面一千五百多人冲进来的时候,左军的崩溃就不可避免了。三千亲兵都是骑兵,自然知道混乱当中的步兵对上大队骑兵会有何下场。就算他们都是精锐,面对这必败的局面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溃军本能地顺着官道向后溃退,后面的骑兵则不紧不慢地吊着。这时,溃兵最前面的地方响起了一串串的惨叫声,紧跟着的人想要止步,后面的继续向前拥挤,顿时让本已很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躲在溃军之中的左梦庚颇为郁闷,大军对战,这个时代还没有夜战的习惯,那只是三流小说家吃多了臭豆腐后臆想出来的东西。毕竟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人都有夜盲症,黑暗之中人眼不能视物,几个十几个人还好说,人多起来,大军作战,怎么聚拢在一起不走散就是一个问题。在本来的历史当中,明末的时候整个东亚只有彪悍的满洲人可以在夜间行军,然而夜战依然是不可能的。今天的遭遇完全超出了左梦庚的认知范围。漆黑的夜空中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的骑兵完全摧毁了他的战斗意志。
生在左家,衣食不愁的他幸运的没有得夜盲症,不过这时他宁愿自己得了夜盲症,这样他也不会有如此的绝望。后面的官道上,排列紧密的步兵方阵用长达一丈的长枪收割者他的手下的性命,带着面具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双冷漠的眼睛,而他的人如同是飞蛾扑火一般不停地撞到矛尖上。
“举火!”黑夜中突兀地一声大喝打断了左梦庚的胡思乱想,两侧的丘陵当中点燃的火把连成了一线,前面则是排列紧密的重步兵方阵,身后则是上千的骑兵,更为糟糕的,四面同时闪出了端着火铳的士兵,连绵不绝的枪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整整响了一刻钟。枪声平静之后,手持刀剑的士兵走进了尸山血海当中,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都把脑袋砍了下来,包括被亲兵死死压在身下毫发无伤的左梦庚,生命的最后一刻,留存于他脑海当中只有那一片刺眼的嫣红。
华夏少了一个大汉奸,而民族的气运就在这不经意间慢慢地改变了。
“崇祯十四年四月十八日,平贼将军左良玉子,南阳总兵左梦庚遇献贼伏,死,麾下三千骑同死。”(《明前史》)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