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狼与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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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婉哀愁的歌声自杨鹰几丈开外的一间房内飘出,那房间彩门紧闭,门前已围满了人,俱静悄悄的聆听着,泪眼迷蒙者不在少数。
众人不知不觉间,一曲终了,犹自沉醉不醒,一个个泪眼迷离,比小女人还小女人。
过了好一段时间,众掮客才慢慢“醒”来,其时,泪水已经干枯,一干人等静静地在门口等了好一段时间,不见有人开门,知道今日无缘得见,只得摇头叹气地散去,口中念叨着杜甫的名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杨鹰没有动,他想着自己很快就会离开京城,或去幽州,或去南方,或者抗金援辽,又或者造把狙击枪,单枪匹马潜入金国,搞暗杀……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京城。他摸了摸怀中的交子,心道:“花兄,反正你多的就是钱,对不起了。”
杨鹰将交子尽数掏出,仔细数了数,正好三千两。
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三千两银子相当于多少RMB,只希望不要太少。稳了稳身子,大声道:“在下愿出三千两银子,只求能见姑娘一面。”
上百双眼睛刷刷地盯着杨鹰,三千两银子只为见人一面,这小子一定是疯了,要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个月的本俸也就300两啊!
老鸨一听,眼直了。
落花一听,眼火了。3000两只为见一面,丫丫个呸的,香蕉他个芭辣,他还真是个――人物。
门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灵气逼人,鬼灵精怪,她一出门,立即将门关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描着,待确定说话的是杨鹰后,她清了清嗓子对着杨鹰道:“我家小姐说了,今日不见客,公子改天再来吧!”
“明明是妓女,还在那装清高,3000两嫌少,老子5000两。”说话的不是杨鹰,而是一个刚从门口走进来的高壮男子,一身兽皮装,前额的头发剃得精光,两鬓却留着两条长鞭子,耳垂上还戴有耳环,在他身后跟着四名穷凶极恶的护卫,衣装都差不多,手中都握有兵器。
天啦――金国人,不少掮客头上纷纷冒凉气。金人凶狠,很不好惹,他们曾以3700兵士大败辽国十万虎狼之军,又以区区两万之众大败辽帝70万大军,辽人常叹,“金人若满一万则不可敌。”
那人似乎很满意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旁若无人的喊道:“还不快叫你家小姐出来,若真把大爷惹急了,大爷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妓院。”
“哼,像你这种恶鄙的蛮夷就是一百万两,也休想见我家小姐一面。”小丫头毫不未弱。
“哪来的野丫头,敢在大爷面前放肆,小心大爷撕烂你的嘴。”小小一个丫头就敢在自己面前撒野,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名金人咆哮道。
“哼,有人生没人教,只知道在这鬼叫鬼叫。”
那金人气极,哇哇直叫的冲上楼来,镇安坊内的几名相帮(注:又称做手,相当于保镖兼打手)刚要拦阻,立即被他们三下两下打倒在地,在几名相帮脸上各踩了几脚后,4名金兵狂笑着跟在为首那名壮汉身后上了楼。
杨鹰看着这一幕默然不语,金人再厉害,也就五人,这镇安坊内的掮客少说也有上百人,若一个个操椅子、拿凳子,群起而攻之,他们岂能如此张狂?自己那个年代某些人面对日本“外宾”如此,“羊”们还能说是狗屁《外宾法》害的,来到这个宋代,宋人面对穷凶极恶的金人又是如此,这个时候总没有什么狗屁的《外宾法》吧,然而……虽然杨鹰早知道宋人如羊,今日睹此依旧感慨万分,中国人,或许也就在汉唐时才是个真正的男人吧,其余时候,不是羊就是任人蹂躏的高喊卖艺不卖身的妓女。狗屁儒家,实在害人不浅,亏那些狗屁学者还说什么正是因为中华民族柔韧,才得以生存下去,并发展出5000年的灿烂文明,这些没脑子的猪简直认为异族统领还很光荣――典型的奴才,他们的猪脑子就不会想想,中国人若都是狼一样的强悍,哪个民族能打得进来,中华民族不去杀他们他们就得烧香拜佛了。
从古至今,有多少同胞被异族掳去,受尽蹂躏而死?单单一个宋朝,一个汴京开封,就有近万女俘被人掳去,上至皇后诸妃、帝姬宗姬,下至平民女子――金人竟将其中一些女子榨干玩腻后拿去换马,耻辱,千年的耻辱。抗日战争的硝烟还没散尽,堂堂中国就有那么多堂而皇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哈日狗、汉奸,――民族的悲哀!若是孔子从坟墓中爬出,看到这个结果,只怕也会含羞自尽吧!

中华民族千年历史,实是千年羞耻的血泪史,正因为如此,有着过目不忘的超人记忆力的杨鹰单单历史学得不怎么样。是啊,忘记历史等于背叛,但是,有些历史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那小丫头看着这名金人气势汹汹,有些怕了,但说话还算平稳。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能做到这样,比起那些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嫖客强多了。
能来京城最豪华的镇安坊之人又岂会是些能吃饱穿暖就烧香拜佛的普通百姓,杨鹰敢肯定的说,这里面绝对有或多或少的朝廷命官!其余的人,定然也是非富即贵,但是……这么多人,就没一人站出来――悲哀!
“干什么?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就是要干死你这个野丫头,然后再大干特干你家小……哎哟!”
那名金人得意洋洋的朝那小丫头走去,当路过杨鹰身边时,杨鹰不动声色的右脚一横,那名身高马大的金人立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跌了个饿狗扑屎,四周顿时响起了轰天的笑声,笑得最大声就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她一边大笑还一边鼓掌。
那名金人大失颜面,快速爬起,对着敢向他出阴脚的杨鹰面门就是一拳,咆哮道:“找死!”
杨鹰身体岿然不动,右手只是那么随意一伸,已然闪电般抓住那金人粗大的拳头,随意地轻轻一扭。
“咔嚓!”离得近较之人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镇安坊内充斥着杀猪般的嚎叫。
杨鹰松开手,冷声道:“滚,下次再让我看到,我拧断你脖子。”
后面几人一见谋克受挫,纷纷拔出弯刀,欲砍杀杨鹰。(注:谋克,金国从五品,掌三百户)
杨鹰岿然不动,全身散发着凛寒的气息,如地狱杀神般挺立,对于这几个虾兵,他全然不放在眼中,如噬血猛兽般的双眼只是冷冷一瞥,那几名金兵顿时如堕魔窟,有一人更是连弯刀都握不住,砸在自己脚上。
那名金人谋克知道碰上了硬钉子,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狠狠的踢了那个连兵器都掉了的金兵大腿一脚,然后握着被扭断的胳膊,回头狠狠的瞪了杨鹰一眼,就欲离去。
“谁让你走了,听清楚,滚!”
“哼!”那名金人冷哼一声,左手握拳,再次朝杨鹰面门打来,杨鹰右手一伸,摸了下并不长的头发,那名金人吓得赶紧缩回左手,象征性的在地上打个滚,在一众非富即贵的掮客们哄堂大笑之声中狼狈地下了楼。
杨鹰对着楼下之人冷声道:“金人也是人,遇到软弱可欺的他们就是狼,一旦遇上比他们更狠的,他们就成了羊,我问你们,是想当狼还是当羊?”
落花目睹了全过程,心叹道:“是条汉子,这个兄弟我交定了。”转而大声道:“是好汉,就操凳子、拿椅子,等这几个金狗出了门,打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这几人已如丧家之犬,全无斗志,杨鹰心想痛打落水狗的人总是有吧!但看到现场寥寥几人举起凳子,转而又放下,他心中很不是滋味,更令他无语的是,其中竟有不少人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和落花两人。
宋人竟懦弱至此――杨鹰实在无话可说!
依据金人习惯,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避免将镇安坊卷入是非之中,杨鹰迈开大步,朝楼下走去。
“公子,请留步,我家小姐请你进房一叙!”小丫头叫道。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我只是一个粗人,你家小姐好意我心领了,以后若有机会,定来拜望。”杨鹰回过头婉拒道。或许是狼羊之故,他没了这个心情!
“我家小姐还说,若我不能请动公子,小姐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你家小姐逗你玩呢!”杨鹰道。这么小就这么狡猾了,早熟,小人精。
“呜呜呜……灵儿没人要,好可怜……”小丫头说着,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在无泪的双眸上抹来抹去。
这么小就这么会演戏,若晚生九百年,只怕某些明星又要眼红了!杨鹰心叹道,正想说话,大门外响起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没这么快吧!――不过,来得好!杨鹰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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