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打心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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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千帆怎可轻易放走唐风,饶是夏夜清句句站理,他也要据理力争,绝不肯轻易放人,否则这事情传出去,他在京都该如何立威?
“夏夜清,董绵绵已经死了,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在手里吗?若没有,你凭什么定了董绵绵有罪,又凭什么要我承担?”
夏夜清早料到他有此一说,特意做好了准备,把小多和明艳一起带了来,推到了魏千帆跟前。
“魏司令,这两个人,算是足够的证据吗?还是要现在把明公馆搜查一番,我想,明公馆的东西还没有被清走吧?还是说,要把被董绵绵曾经软禁的姑娘都找来问一遍,我可是有她们每一个人的联络方式,找到并不难。”
后头这一句,夏夜清纯属信口编来的,他哪里有那些姑娘的地址,就算有,也是在警察厅那里的记档,真要细查,也颇要费一番功夫,如此扯谎,纯属要和魏千帆打心理战。
魏千帆本来还态度强硬,但是看到小多和明艳的那一刻,他脸上细微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夏夜清的眼睛,那是人在垂死挣扎后又发现一切强硬都是徒劳的无奈,只是不确定他还要不要做最后的挣扎。
宋泠月看两人僵持着,唐风一时半刻又无法脱身,便想着和魏千帆谈条件,以此来换取唐风的自由,向前走了一步,才要开口,却被夏夜清一手摁在脸上,给她推了回去,又扭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宋泠月只好咽下了话头,后退两步,把一切交给夏夜清来处理,心里却想着,这次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怕是以后不好还了。
夏夜清挡在宋泠月跟前,直视着魏千帆,居高临下的道:“魏司令,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我们都是从军的人,有些事情可大可小,能用言语解决的,何必动粗呢?”
魏千帆咬了咬牙,夏夜清这话听着平淡无奇,但言语之间充满了威胁,大有魏千帆不妥协,便不惜动武的意思。
魏千帆在京都的实力的确日渐壮大,但是跟夏家这样的京都庞大家族来比,依旧不堪一击,更何况夏家背后还有白家和慕家,再往上,总统也是向着夏家的,唐风的事情总统会妥协,但是危及到夏家,总统是一定不会妥协的。
夏夜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轻松,魏千帆却越来越沉重,心情更是糟糕透了,若是夏家这一刻没落了,他一定毫不犹豫毙了夏夜清,以解心头之恨,可眼下,他不得不照着夏夜清的意思做选择。
“夏总长说得对,武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我也不喜欢动粗,董绵绵做下的事情我是不知情的,如今她死了,这罪孽还是随着她深埋底下的好,至于唐风,既然是无辜的人,我自然没有再继续审问的道理。”
魏千帆说着话,后退一步远离了唐风,行动上也给夏夜清让了路,宋泠月心中一喜,看着夏夜清的目光越发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却顾不得说上一句感激的话,小跑着过去搀住了唐风,带着他往外走,顺便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夏夜清不满的皱了皱眉,这丫头,唐风得救了,便转头把他这个办正事的人给忘了,看来这次不能轻易放过她,得让她长长记性。
事情办妥,便没有再停留的必要,魏千帆此刻已经跟吃了一吨*一样,火气能炸掉半个京都,夏夜清没必要再火上浇油,就算再有势力,也要懂得收敛。
“魏司令,既如此,我们便不打扰了,京都天寒,你可要小心走路。”
魏千帆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慢走啊夏总长,天寒地冻,你也要当心才是,不送!”
夏夜清带着一行人匆匆出了魏公馆,车子还没走远,便听到魏公馆的方向传来数声枪响,看来魏千帆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张副官自前座转过身来,看着夏夜清,笑嘻嘻的道:“总长,这一次真是过瘾,想到魏千帆吃瘪的样子,我就无比高兴,活该他也有今天。”
夏夜清却一扫在魏公馆轻松的模样,头疼的抚了抚额,低声道:“魏千帆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这一次,实则是埋下了祸根,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主要是人救了出来,其他的,只能以后见机行事。”
张副官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听他如此说,眉头也皱了起来,担忧的道:“总长,我们倒是不怕,但是,这不会威胁到宋小姐吧?”
夏夜清苦笑道:“我怕的就是这个,上次和蓝副官的会面,他告诉我,魏千帆已经和那个山本忠一勾结在了一起,只是表面上抓不到证据,而且,他怀疑,那个山本忠一是日本军方的人,此人在中国,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张副官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抬头朝后头宋泠月的车子看了一眼,生怕被后车的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说道:“那我们要不要调查一下这个山本忠一?如果他真的有小动作,就在他出手对付宋小姐之前了结了他。”
夏夜清也扭头看了一眼后车,表情愈发凝重,叹息一声道:“调查可以,但我预料,你查不到有用的,若他真的是日本军方的,我们反而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给日本人找足了对付我们的借口,若他不是军方的,我们杀了他也无用。”
顿了顿,又叮嘱似的说道:“英国大使馆的事情表面上已经解决,实则双方外交部还在交涉,这件事日本人也有插手,还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们千万不能节外生枝了。”
张副官也想到这其中的重要,点了点头,应声道:“总长放心,我不会妄动的,最多悄悄打探一下。”
夏夜清“嗯”了一声,目光自后头收了回来,又想起什么,对张副官说道:“那个明艳和小多,你马上命人送他们离开京都,越快越好,否则我怕他们活不过今晚。”
张副官神情立即紧张起来,“总长,您是担心魏千帆下毒手?”
“不是担心他下毒手,是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下毒手,小多和明艳对他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他们知道董绵绵不少的事情,而每一件,对魏千帆都有害无利,他不会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必会除之后快。”夏夜清思量着说道。
张副官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小多和明艳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董绵绵已经为他们赎了罪,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滥杀无辜,给他们一条生路,至于以后如何,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总长,我明白了,我会即刻送他们走,那个小多已经想好了退路,只要我将他们平安送出京都,他们就有命活了。”
夏夜清点点头,吩咐车子停下,张副官转了另一辆车子,直接兵分两路,一路返回容府,另一路径自去了车站,送小多和明艳离开,时间不等人。
这一整天,魏公馆不得安生,到了晚间,总统府也不得安生,夏夜清强硬的从魏千帆手里抢走了唐风,魏千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自然要趁机告一状,即便不能把夏夜清怎么样,至少也要让他付出点儿代价,这样才公平。
“总统先生,这夏总长的性子还真是急躁,且还是个性情中人,用情至深,为了一个喜欢的女人,竟然带兵擅闯我的公馆,不容过问就带走了唐少东家,倒显得我怠慢了唐少东家似的。”
魏千帆故作大度又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对总统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看总统神情并未有异,显然对他的话听进去了几分,便又接着开始“诉苦”。
“我对这唐少东家可是礼遇有加,说是审问,却也没给他半分苦头吃,夏夜清这个架势,分明是欺人太甚,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被一个年轻人在家门口给欺负了,这老脸上可是过意不去。”
他说的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字字都是埋怨,总统怎会听不出来,略一思忖他来的目的,便也明白了这话背后的意思,不过是要出一口气,又不想显得过于小气,说什么闲话家常,说了大半夜,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仔细一想,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夏夜清的性子,京都这个圈子里也是略有耳闻,照夏家的地位,夏夜清这样做本也无可厚非,只是魏千帆也并非善与之辈,夏夜清又是为人出头,这样鲁莽的做法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魏千帆喝光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将杯子小心的放在桌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又叹了口气,说道:“总统先生,听闻夏总长那位红粉来头不小,可我知道,这夏总长是有家室的,这样的女子,只怕德行有亏,我们可不能听之任之。”
总统转了转手上的酒杯,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哦?还有这回事,是什么来头?”
魏千帆笑了笑,凑近总统,压低声音道:“总统先生还记得之前的宋氏吗?这个女人,就是昔日宋氏的千金,宋奔的独女,宋泠月。”
总统回想了一下,骤然想起了这个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女儿,这就难怪夏夜清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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