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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梅道:“天涯海角,到处可去,这倒不劳你蓝大侠关心了。”
蓝天义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容在下想想再答复姑娘如何?”
方秀梅道:“贱妾想奉告蓝大侠,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蓝天义道:“那是何人的想法?”
方秀梅道:“被你强留在大厅上的朋友,都有此想。”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不便放诸位走了。”
方秀梅一皱眉道:“那是说,你蓝大侠也要把我等留此了?”
蓝天义道:“形势逼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语声微微,突然变的神色十分严肃,接道:“方姑娘,在下已经回答很多了,从此刻起,不论姑娘再问什么,请恕在下不再回答了。
方秀梅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蓝大侠已无再分亲疏之意,贱妾忙了两日,原来,却是中了蓝大侠的圈套。”
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向原位之上行去。她心中很明自,以自己的武功,如若妄想冲出大厅,那是自寻死路。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方姑娘,老夫念你是女流之辈,不和你一般见识,但老夫的忍耐,到此为止……”
目光转动四顾了大厅群豪一眼,缓缓接道:“老夫原想让几位多等上几个时辰,但想不到黑、白两道上的高手,竟然是不堪一击…。”
无缺大师和那黄袍老者,同时失声惊叫,道:“什么?”
蓝天义淡淡一笑,接道:“四位带来的高手,已为老夫击溃了,除了死伤之外,大都已为老夫属下生擒。”
无缺大师脸色一变,道:“当真么?”
蓝天义道:“除此之外,老夫实也没有让诸位在此久等的,的原因。”
玄真道长道:“蓝天义,你真要和天下英雄作对么?”
蓝天义道:“情势逼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目光投注无缺大师的脸上,接道:“大师在少林寺中,虽然位极清高,但总不如那掌门人的身份显耀,如是大师肯和蓝某人合作,蓝某人愿支持大师接掌少林掌门之位。”
无缺大师冷哼一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蓝天义也不生气,目光转到玄真道长的脸上,道:“道长也是一样,如肯和蓝某人合作,蓝某一样愿支持道长接掌武当门户。”
玄真道长道:“本门中自有清规,岂是任何人可以接掌门户,贫道性若野鹤闲云,蓝大侠别妄想以掌门之位,诱动贫道之心。”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两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第八章奇毒困群豪
余三省和君不语谈话的声音虽低,但一桌群毫,都听的甚是清楚。其实,君不语故意让他们听到,以便坐以待变。
要知此刻形势,险恶万分,那一个此刻多一句话,或是起身走上两步,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但闻白衣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老大,咱们坐在这里不是办法,他既是不肯交出天魔令,咱们可以走了。”
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去。
蓝天义回顾了那白衣人一眼,静坐在原位上不动。
白衣人刚刚向前行了两步,突见人影一闪,两个佩剑童子,横身拦住了去路。
只见两个佩剑童子,齐齐欠身一礼,道:“大驾请回原位。”
白衣人怒道:“乳臭未干,捧茶送烟的小童,也敢拦阻羊二爷的去路么?”
两个佩剑童子脸色一片严肃,道:“没有主人之谕,你最好别妄动一步,免得小的的们开罪佳宾。”
君不语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怕啊!可怕。”
余三省道:“什么事?”
君不语道:“蓝天义已把这些小童训练得冷静如斯,必是魔道剑功。”
余三省道:“乾、坤二怪武功何等高强,这两个小童,岂能是他敌手?”
君不语摇摇头,道:“如若是长时间动手,那两个佩剑童子,决非乾、神二怪之敌,但如是初期动手的话。”
那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乾、坤二怪,还要被那两个小童逼的还击无力。“无缺大师突然高喧一声佛号,道:“蓝施主有些什么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如想以厚禄重利,引诱我等,都是白日作梦。”
蓝天义道:“既是如此,蓝某人也不客气了。”
举起双手,互击三掌。
这三掌显然是一种暗号,群豪心中都认为是指示那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出手围袭,但那十二剑重,和十二个飞龙童子,竟然是各立原地,动也不动一下。玄真、先缺和乾坤二怪,各个凝神戒备,蓄势待敌。大厅中一片静寂,静得听不利一点声息。突然间,蓝天义纵声大笑起来,声如龙吟,敞厅回鸣,尽都是一片大笑之声。
无缺大师一皱眉头道:“你笑什么?”
蓝天义陡然停下了大笑之声,回头望着室外,道:“蓝福,时刻到了么?”
只见蓝福大步行了过来,道,“到了。”
蓝天义点点头,目注群豪,缓缓说道:“诸位都是武林中的精英。蓝某人岂忍杀害。”
羊白子冷冷接道:“你就算能够杀了我们,这十二剑童也要大半伤亡。”
蓝天义道:“在下此刻要杀诸位,实是不费吹灰之力。”
羊白子道:“蓝大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么?”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各位运气试验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这句话大出了群意料之外,不自觉的各自运气相试。
这一试顿使厅中群豪失色。
原来,每人都觉着内腑之中,中了奇毒,一运气,内腑奇疼不止。
无缺大师脸色一变,道:“蓝天义你什么手段都能够用得出来。
蓝天义道:“在下如不用毒,今日势必要有一场惨烈绝伦的搏杀了。
突然举步向羊白子行了过去。
羊白子右手一抬,白骨鞭突然疾扫出手,横向蓝天义拍了过去。
蓝天义伸左手,抓住了白骨鞭,飞起一脚,把羊白子踢了一个跟头。
那黄袍老者右手一挥,那知掌势击出时,突觉内腑一疼,劈落的掌势,完全失去劲道,吃蓝天义一指点中**道,仰面摔倒。
蓝天义收拾乾坤二怪之后,缓步行到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身前,笑道:“两位在江湖上身份十分崇高,最好不要当场出丑。”
玄真道长已知内腑中毒,无能还击仰天一叹,道:“罢了,罢了。”举剑向颈上抹去。
蓝天义出手如电,一把抢过玄真道长手中宝剑,顺手一指,点中了玄真的**道。无缺大师右手一抬,铜钹脱手,直对蓝天义飞去。
但他真气无法提聚,右手铜钹飞出,毫无力道蓝天义微微一笑,抬手接住飞钹,道:
“大师不听在下良言忠告,那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右手挥出,点中了无缺大师的**道。
黑白两道中四大高手,在蓝天义举手投足间,全被制服,大厅中人,都不禁为之脸色一变。
奇书生吴半风突然微微一笑道:“蓝大侠,区区有一事想不明白,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蓝天义道:“吴兄有何见教,蓝某洗耳恭听。”
吴半风道:“蓝大侠几时下的毒,兄弟怎么一点也未瞧出来。”
蓝天义道:“奇毒就在那赤练蛇身上,诸位不觉之间…”
吴半风道:“我明白了,每当那毒蛇蠕动,毒粉就飘飞而出,借那毒蛇本身的腥臭,作了掩护。”
蓝天义道:“不错,还有诸位在动手之时,同样能震飞起盘内的毒粉。”
吴半风目光四顾了一眼,道:“如今无缺大师、玄真道长和乾坤二怪,都已为蓝大侠所制服,此厅之中,大约是再无人出面和你蓝大侠抗拒了,蓝大侠的用心,也可以说明了。”
蓝天义点点头,道:“好,就是吴兄不问,兄弟也要给诸位说明。”
厅中群豪个个凝神静听。
蓝天义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数十年来,兄弟的为人如何?诸位心中都很明白,但兄弟今日的处境,是被人逼迫到这等境界,我为了自保,不得不作此准备。”
吴半风道:“经过之情,我们都已了然,我们希望听听蓝大侠的用心何在。”
蓝天义道:“日下江湖上的黑、白两道,都已不容我蓝某人了,蓝某人为了求自保,只有借重几位了。”
余三省突然接口说道:“如何一个借重之法呢?”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很简单,诸位从此之后,听我蓝某人之命。”
余三省道:“蓝大侠之意,可是说要我等从此作为蓝大侠的从人么?”
蓝天义道:“给兄弟帮帮忙。”
余三省道:“如是我等不愿留此,是否可以告别呢?”
蓝天义摇摇头,道:“诸位可以不来,既然来了,再出去,只怕有些不妥!”
方秀梅接道:“蓝兄之意,可是我等被囚于此了?”
蓝天义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蓝某不能藏私,我要先行把话说明,你们所中药毒,如不服用解药,十二个时辰,即将毒发身死?”
方秀梅道:“如何一个解除之法?”
蓝天义道:“我给你解药服用,但却要留下你的武功。你既不甘心为我所用,至少也不应该和我作对,是么?”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恶毒的手段。”
蓝天义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任何人不愿留此,尽管离开大厅。”
方秀梅回顾了余三省一眼,道:“余兄,小妹试试看。”
举步向外行去。蓝天义道:“姑娘要解药么?”
方秀梅道:“不要,我要它毒发身死,也不愿留下武功。”
蓝天义冷冷的瞧了方秀梅一眼,道:“方姑娘。”
方秀梅人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来蓝大侠,可是改变了主意么?”
蓝天义道:“蓝某被迫,起而自卫,姑娘这数十年来,对我蓝某一直不错…”
方秀梅接道:“蓝大侠错了,过去我是敬重你的为人,觉着你侠义为怀,的确值得我的尊敬,不但是我,江南武林道上,有谁不敬重你蓝大侠,但你蓝大侠留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印象,今日已然完全的毁去,贱妾不敢责备你蓝大侠心机阴沉,只怪我们认人不明…”
蓝天义仰天打个哈哈,接道:“方姑娘,如若我篮某当真是心地恶毒的人,就凭你这几句话,蓝某人立时要取你性命。”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毒发身死也是死,死在你剑下也是死,贱妾对生死之事早已置之度外了,蓝大侠不用威胁贱妾。
篮家凤突然开口说道:“爹爹。方老前辈既不愿留此,不如让她去吧!”
蓝天义点点头,一挥手,道:“方姑娘不听我蓝某之言,尽管请便吧!”
方秀梅不再多言,举步向厅外行去。
那守在大厅门口的剑重,似是已知主人心意,任那方秀梅步出大厅,并未出手拦阻。
方秀梅人称笑语连魂,在武林之中的声誉。本不太好,但这一次,却是胆惊群豪,厅中之人,无不对她敬佩万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方秀梅的背影之上,目睹他缓步而去。
且说方秀梅行到篮府大门口处,只见蓝福身着长衫,白髯飘飘的拦在门口。
方秀梅抬头望了蓝福一眼,只见他面容严肃,神情一派冷漠,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
“老管家一向对人和气,怎的此刻一脸凛然,好像是找人讨债一般。”
蓝福一皱眉头,答非所问的道:“姑娘要走么?”
方秀梅道:“不错,贵主人放我离开,老管家如是不信,不妨去请示一下贵主人如何?”
蓝福沉吟了一阵,说道:“如非敝主人放你离开大厅,老奴想你也无能离开。”
方秀梅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老管家是不放我走了。”
蓝福道:“老主人既然放了姑娘,老奴又如何敢出手拦挡,姑娘请吧!”
方秀梅举步行出大门,回头望了那“江东第一家”的金字横匾,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她信步而行,心头充满着激忿,脸上是一片茫然,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身后有人叫道:“前面是方姑娘么。”
方秀梅回头望去,只见江晓峰快步行了过来。不禁一皱眉头,道:“蓝家风替你讲了情,蓝天义放你出来了,是么?”
江晓峰摇摇头,道:“在下凭仗着金蝉步,和手中一把剑,闯了出来。”
方秀梅精神一振,道:“蓝天义没有下令迫你。”
江晓峰道:“在下伤了他们四个剑童,打了蓝福一掌,破围而出。”
方秀梅抬头望了来路一眼,不见有人追踪,心中稍稍一宽,道:“那很好,咱们得快些走。”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只能活十二个时辰,蓝天义不会再派人来追咱们了。”
方秀梅道:“也许蓝天义故意吓唬咱们的”
江晓峰接道:“在下已然运气试过,那奇毒确已侵入了内腑,而且在下身上还带有解毒灵丹,已然试行服过…”
方秀梅接道:“效用如何?”
江晓峰道:“全然无效”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只有十二个时辰时光,必需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疗治奇毒的高人,才能活命,不过,这希望大渺茫了。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倒是知晓有一个善疗奇毒的高人,只是那地方大过遥远,十二个时辰,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江晓峰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方秀梅道:“九华山青溪谷公冶黄医道绝世,只要人不断气,大概他都能疗治。”
江晓峰道:“九华山太远了,就算咱们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也无法如限跑到。”
方秀梅道:“江相公准备如何呢?”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只有十二个时辰,看来咱们很难求得疗治之法,不过,在下要找一个隐密之地去死……”
方秀梅道:“唉!你那夺命金剑,如若再落到蓝天义的手中,那就如虎添翼了。”
江晓峰道:“所以,在下必须找一个隐密的所在去死,最好那地方靠近江边,在下在毒发之前,也好把夺命金剑投入江中。”
方秀梅道:“方圆数十里内,遍布着蓝天义的耳目,咱们到那里都很难逃出他的监视。”
沉吟了一阵,接道:“就贱妾所知,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没有蓝天义的耳目。”
江晓峰道,“什么地方?”
方秀梅道:“我先要请教相公一事?”
江晓峰道:“姑娘情讲。”
方秀梅道:“你水中工夫如何?”
江晓峰:“在下不熟水性。”。
方秀梅道:“那是非要到那里不可了。”
江晓峰神色一整,说道:“在下毒性还未发作之前,蓝天义纵然造人追来,也不用害怕,但那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所在。”
方秀梅道:“是一座农舍,距此约十里左右。”
江晓峰道:“好吧!哨们赶去瞧瞧,如是不成再另找一处。”
方秀梅道:“贱妾带路。”放腿向前奔去。
江晓峰紧追在方秀梅身后而行。
方秀梅地势甚熟,穿林越野,尽都是走的捷径。
大约有顿饭工夫到了一座茅舍前面。运座茅舍,孤处于荒野一片菜园之中,四周再无人家。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竹篱环绕,柴扉紧闭,四下不见人踪。
方秀梅四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咱们越篱面人。”
一提气,身躯陡然离地而起,跃飞起一丈多高,越过竹篱。
江晓峰举步一跨,紧随方秀梅的身后,越过了竹篱之内,是一片五丈方圆的院落,地上青草如茵,四周种了很多花树。
看院中形势,这菜园主人,似是一位隐居于此的雅人。
只见方秀梅踏草而行,直到厅门前面,举手扣动门上钢杯。
但本门突然而开,一个白发老妪,缓步而出。
那老妪虽然白发如霜,但脸色红润,穿一件蓝布对襟大褂,打量了方秀梅和江晓峰一眼,道:“两位找什么人?”
方秀梅道:“有一位潘世奇潘老前辈,可是住在此地么?”
那老妪答非所问的道:“柴扉未开,两位是如何进来的?”
方秀梅道:“我等有要事,急欲求见潘老前辈,故而越墙而人,失礼之处还望大量海涵。”
那老妪嗯了一声,道:“姑娘贵姓,找那潘世厅有什么事?”
方秀梅道:“晚辈方秀梅,和潘老前辈有过数面之缘…”
只听室中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方姑娘,你怎会想起来我这个田园中人,快些请进来吧!老夫小恙未愈,不能迎出室外了。”
那白发老妪一闪身,让开了过路。
方秀梅举步行太室中,只见一个身披棉抱,手执竹杖的老者,缓缓由内室中行了出来。
方秀梅凝目望去,那老人果然是一脸病容,立时欠身一礼,道:“不知潘老前辈染恙,一直未来探视……”
潘世奇微微一笑,道:“险期已过,看来,老夫又有几年好活了。”
方秀梅道:“老前辈生的什么病?”
潘世奇道:“一点小病,已然大好,不劳姑娘动问了…”
目光一掠江晓峰,道:“这位是……”
江晓峰一抱拜,道:“晚辈江晓峰。”
潘世奇从未听说过江晓峰的名子,不由啊了一声道:“两位请坐。”
方秀梅回顾着江晓峰,道:“潘老前辈也是武林高人,只因厌倦江湖纷争,才息隐田园,不问江湖是非。”
潘世奇道:“老夫自知学艺不精,难以和人在江湖上互争短长,退息田园,种菜渡日。”
方秀梅道:“老前辈大自谦了。”
潘世奇目光突然转到那白发老妪身上,说道:“二娘,客人来了,替我们弄点酒菜去吧。”
那白发老妪点头一笑,转身人厨而去。
潘世奇先在一张竹椅之上坐下,方秀梅、江晓峰,才随着落坐。
潘世奇两道目光,凝注方秀梅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姑娘,咱们十年没见了吧?”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十多年了。”
潘世奇:“姑娘到此,必然有事,还请明说了吧!”
方秀梅略一沉吟,道:“不敢欺骗老前辈,晚辈身中奇毒,恐难再活过一日夜,特地前来向老前辈辞别。”
潘世奇怔了一怔,道:“你中的什么毒?”
方秀梅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是一种很厉害的毒药,人中之后,很快就渗入了内腑。”
潘世奇道:“什么人下的毒手?”
方秀梅道:“说起来,只怕老前辈也无法相信,下毒人,乃是晚辈一向敬重的蓝天义。”
潘世奇道:“蓝天义?姑嫂的神智没有错乱么?”
方秀梅道:“晚辈很清醒”目光一掠江晓峰,接道:“这位公子,和晚辈一般,都为蓝天义施用奇毒所伤。”
潘世奇手拍脑袋,说道:“奇怪呀!奇怪呀!”
方秀梅道:“老前辈奇怪什么?”

潘世奇道:“世人大都知道姑娘的为人,才送了你一个笑语追魂的绰号,但老夫却深知方姑娘的为人,你的话我是不能不信,不过,姑娘说那蓝大侠在你身上下毒,这件事,倒是叫老夫难以相信了。”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潘世奇沉吟了一阵,道:“可要老夫为你效劳么?”
方秀梅道:“你会疗毒?”
潘世奇双目盯注在蓝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老夫新近学会了医道,但不知能否疗治你们身受之毒。”
方秀梅摇摇头,道:“你不成,蓝天义用的毒,岂是轻易能够解得。”
潘世奇谈谈一笑,道:“在下的医道,的确不成,不过,贱内的医道,倒是不错,姑娘如若肯相信贱内,不妨要她瞧瞧。”
方秀梅道:“晚辈此来,只想奉托一些后事,如若能够疗治毒伤,那是意外喜了。”
潘世奇道:“等贱内完了厨下工作,我就替诸位讲一声,看看她是否愿意。”
江晓峰心中大感奇怪,二娘:既是他的妻子,岂有不肯听他话的道理,但听他口气,似是还要商请他妻子告应才成…
清世奇是何等老于世故的人物,已然瞧出那江晓峰心中之疑,微微一笑道:“贱内有一个毛病,最不愿管人闲事,她虽有很好的医道,但她却从来不肯替人医病,除非人家求她,也许她会答应。”
江晓峰口中了啊两声,但内心之中,却仍然感觉到有很多不解之处,只是不便多问而已。
但见方秀梅微微一笑,道:“这多年了,二娘的脾气还没有改么?”
潘世奇摇摇头,苦笑道:“改不了,而且大有老而弥坚之势。”
方秀梅正待接言,遥闻一个女子声音传入厅中,道:“当家的,快些来帮我个忙。”
潘世奇高声应道:“来了,来了”
对方秀梅眨眨眼睛,低声接道。“两位坐坐,老朽去了就来。”
匆匆出厅而去。
方秀梅低声说道:“江兄心中有些奇怪,是么?”
江晓峰道:“在下初入江湖识见不多,也许这等事,在江湖上权是普通。”
方秀梅道:“一点也不普通,只不过,他们的事迹,在江湖上极少流传,一时之间,也不易寻找罢了。”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方姑娘是否可以告诉在下听听?让我在死去之前,增长一点见闻。”
方秀梅道:“这是桩很可笑,也很缠绵的事,潘夫人昔年在武林之中,也是一位大有名望的武林女侠,潘世奇的武功,更可列人一流高手,如若他们夫妇,在江湖之上逐鹿争雄,实不难闯出大名气来,但他们却把大好青春时光,埋在这一片菜园和茅舍之中。”
江晓峰道:“想这中间,定然有很多内情了?”
方秀梅道:“不错,就是为了薛二娘…”
江晓峰道:“谁是薛二娘?”
方秀梅道:“薛二姐就是潘夫人,生性奇特,丈夫和女人讲一句话,就要闹得天翻地覆,那潘世奇如若在江湖上走动,难免和武林中人有所往来,也无法避免和女人说话见面。”
江晓峰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位薛二娘住他隐于此?”
方秀梅点点头,道:“不错,但薛二娘也下了一番苦功,学得一手好莱,两位武林才人,就这样渡过了数十年的岁月……”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过去,我常常暗笑那薛二嫂和潘世奇,如今想来,他们倒是有先见之明了,我跑了数十年的江湖,不但一事无成,而且遇上的凶险和痛苦,折磨的豪气尽消了,实不如菜园茅舍,安安静静的欢渡岁月。”
江晓峰正待接口,只见潘世奇和薛二娘,每人捧着一个木盆,行入厅中。
每人手中的木盒上,摆着四色佳肴。
潘世奇摆好了某,肃客入席,道:“本来,咱们该喝一盅,只是两位身上中了毒,不宜饮酒。
方秀梅起身一笑,道:“有劳二位了。”
薛二娘笑道:“田园无美肴以飨佳宾,几碗青菜,都是出我之手,两位随便食用一些吧!”
潘世奇轻轻咳了一声,道:“二娘,你瞧瞧他们两位是不是中了奇毒?”
方秀梅欠身说道:“小妹来此,主要是向潘老前辈辞别,如若能得二娘大施妙手,疗治好我们身中奇毒,更是意外之喜了。”
薛二娘道:“适才听我们老头子谈起,说方姑娘和这位江相公,都中了蓝天义施下的奇毒。”
方秀梅心方暗道:原来,她把他叫到厨房问内情去了。
敢情,方秀梅和薛二娘昔年并不相识。
只听薛二娘长长叹息一声,接道:“那蓝天又如若不用毒也还罢了,如是他用了毒。定然是十分奇怪的毒药,只怕我没有这份能耐。
潘世奇哈哈一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薛二娘道:“老头子,你可不要胡说,蓝天义下的毒,我可不一定有法子解救。”
潘世奇道:“如是连你也不能解救,天下大约没有人解得了。”
薛二娘笑道:“你不要瞎捧我,这是立刻要见真章的事。”
潘世奇道:“不管如何,这桩事既然叫咱们遇上了,总要一尽心力才成。”
薛二嫂笑道:“好吧!你们先吃饭,饭后让我试试看…”
目光转到方秀梅和江晓峰的脸上,接道:“话我要说在前面,能否疗治,我可是毫无把握。”
方秀梅道:“生死命中早就注定,老前辈前为我们疗毒,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至于能否疗治好,怎敢怪罪老前辈。”
薛二娘道:“好吧,说不定我这田园中的野婆子时来运转,瞎猫碰上死老鼠,疗治好两位身上的奇毒呢?”
这几句话,表面上听来,颇似自谦之词,事实上,谦虚中,却是隐隐有自夸医道之意。
方秀梅道:“那咱们就等着二娘大施妙手了。”
薛二娘理了理满头白发,笑道:“方姑娘、江相公碰碰运气,老身也试试手段,两位用饭吧!老身还要到厨下去收拾一下。”
言罢,转身而去。
潘世奇哈哈一笑,道:“两位请放开胸怀吃吧!拙荆医道,老夫是满怀信心,她纵然无法疗治蓝天义施用的奇毒,但至少可以告诉两位一点眉目。”
方秀梅心中忖道:“听潘世奇的口气,那薛二娘的医道,似是极为精纯,不知何以从未听人说过。”
心中念转,但口中却不便多问,只好忍下不言。
那薛二娘烧的几个菜,虽非山珍海味,但吃起来,却味道可口,动人食欲。
江晓峰、方秀梅虽然明知剧毒侵身,死亡将至,仍是忍不住各吃了三大碗饭,八盘菜,大都被吃的盘底朝天。“
江晓峰放下碗筷,擦擦嘴,连连说道:“好菜,好菜,在下记忆之中,从未吃过这等美味。”
薛二娘正好举步跨入室中,接道:“豆腐菜根,不登大雅之堂,诸位吃的开心,老身就感觉到十分荣幸了。”
潘世奇笑道:“你瞧瞧吃的盘底都朝天了,赞美岂是虚言来!快些收拾了碗筷,看看他们身受之毒如何。”
薛二娘满脸欢愉之色,匆匆收拾了碗筷。
方秀梅看着她满脸欢愉之情,心中暗暗赞道:她虽然白发苍苍,但却童心未泯,如非田园中别有乐趣,焉能如此?
薛二娘收拾好桌面,手上围裙未解,擦了擦手笑道:“我那老头子说的不错,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方姑娘先过来,让老身瞧瞧。
方秀梅缓步行了过来,在一张竹椅之上坐下。
薛二娘把过了方秀梅脉搏,又瞧瞧方秀梅的眼睛口舌,摇摇头,道:“历害啊!厉害。”
目光转注到江晓峰的脸上,接道:“你过来。”
潘世奇搬起一把竹椅,放在方秀梅的旁侧。
江晓峰缓步行了过去,欠身对薛二娘一礼,道:“有劳老前辈了。”
薛二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漂亮一个娃儿,那蓝天义竟然下得了手。”
江晓峰脸一红,欲言又止。
薛二娘瞧过了江晓峰的口舌,脸色突转严肃,沉吟不语。
茅舍中一片沉静,静的可闻得呼吸之声。
远处,传来了几声蝉噪鸟鸣,点缀出田园情趣。
潘世奇憋不住心头之疑,轻轻咳了一声,道:“二娘,他们的毒伤如何?”
薛二娘摇摇头,道:“唉:难医的很!”
潘世奇道:“怎么?连你也没有法子救治么。”
薛二娘又沉吟了良久,道:“我没有把握。”
潘世奇道:“他们中的什么毒?”
薛二娘道:“似乎是绝传已久的断魂散。”
潘世奇怔了一怔,道:“断魂散。”
薛二娘道:“我只是这样怀疑,但却是无法证实。”
潘世奇道:“这么说来,那是没有办法了?”
薛二娘沉吟了一阵,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要费很大的手脚,而且还要看他们的运气如何。”
潘世奇望了薛二娘一眼,道:“可否说出来听听?”
薛二娘点点头,道:“先用金针,刺破他们身上几处经脉,然后再把他们放在蒸笼中,用陈醋、温火,慢慢逼毒,然后,还要经过一重很艰苦的手续。”
潘世专门道:“什么样的手续。”
薛二娘目光转动,缓缓由方秀梅和江晓峰的脸上扫过,道:“受过火蒸之苦,还要在阴湿的地窖之中,住上一段时间,按时服药,一面运气逼毒,运气好,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就可完全复元,如是运气不佳,就算能够活命,只怕也要落个残废之身。”
方秀梅:“果是很艰苦的疗毒之法。”
薛二娘叹息一声,道:“如是两位不肯疗治,只有死亡一途。”
潘世奇道:“好利害的断魂散……”
语声一顿,道:“二娘,为他们疗伤的应用之物,不难准备,只是他们服用的药物,是否能够配到呢?”
薛二娘道:“其中有几味药物很名贵,也很难求得,幸好我收存的有。”
潘世奇道:“那好啊!但不知二娘肯否替他们疗治伤势呢?”
藤二娘沉吟了一阵,道:“我说过了,没有把握,不知他们两位,是否愿以身相试。”
播世奇望了江晓峰和方秀梅一眼,道:“两位都听明白了,抽荆已答允为两位疗伤,但不知两位是否愿意?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在下愿一试薛老前辈的妙手。“方秀梅道:“既有生机,晚辈亦愿一试。”
薛二娘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身这些年息隐田园,久未动用过金针之术,那金针刺**之法,又不得有分毫之差,老身心中实无把握,再说,那断魂散的奇毒,老身并未见过,究竟诸位是否中的是断魂散,老身心中也没有确实把握。”
方秀梅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据那蓝天义说,我们身中之毒,十二个时辰,就要发作死亡,老前辈动手为我们疗治,晚辈心中已是感激莫名了,劳请老前辈先为晚辈疗治如何?”
薛二娘道:“好吧,姑娘请躺在榻上,好让老身用针。”
江晓峰突然起身接道:“光医晚辈如何?”
薛二娘笑道:“不论谁先,都是一样,如是老身把第一个医死了,为了杀人灭口,第二个也不会让他活着……”
目光一转,望着潘世奇道:“老头子,你还不快去准备应用之物,守在这里等什么?”
潘世奇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薛二娘望了方秀梅道:“姑娘先说,还是由姑娘先来吧”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江相公也可以到内室瞧瞧。”
江晓峰道:“这个,不太方便吧?”
方秀梅道:“疗治毒伤,事出非常,江相公不用顾及到男女之嫌了。”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如再推辞,那是故作矫情了。”
薛二娘当先带路,行了内室,指着木榻,说道:“姑娘先躺下去。”
方秀梅依言仰卧木榻笑道:“老前辈只管放心下针,扎错了也不要紧,”
言罢闭上双目,薛二娘取过一个狭长的玉盒,打开盒盖,只见盒中并排放着十二枚金针,长短大小,各不相同,她伸手取出一枚金针,道:“有劳江相公帮忙了。”
江晓峰道:“晚辈理当效劳。”
薛二娘道:“撕了她左臂衣袖。”
江晓峰怔了一怔,但仍然依言撕去方秀梅左臂上的衣服。
方秀梅虽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她躺在床上,任人撕去衣服的事,却是从未有过,只好闭上眼睛装作不知。
薛二娘手中金针疾落,刺人了方秀梅左臂上“臂儒”**中。
方秀梅虽未睁眼瞧着,但却颤动了一下身躯。
薛二娘还迅快的拿起第二枚金针,又刺入方秀梅“消乐”**中。
片刻间,方秀梅左臂上刺人了六枚金针,各占一大要**。
薛二娘似是很疲倦,举手理理白发,道:“老身作息一会,再起出她身上的金针。”
江晓峰道:“老前辈在方姑娘身上刺下了六枚金针,不知是否已经够了?”
薛二娘摇摇头,道:“只是一个部位,左右双腿和背心前胸,都要受金针刺**之苦。”
江晓峰道:“断魂散如此利害么?”
薛二娘道:“那断魂散乃毒中之毒,除了那配制药物的断魂老人之外,天下再无第二种解药,能解那断魂散的奇毒,我的法子很笨,而且人也受苦,不过,却是唯一能解断魂散奇毒的办法。
江晓峰道:“晚辈习练的无相神功,不知金会能否破我之**?”
薛二娘道:“无相神功?那你是金蝉子的弟子了?但那金蝉子已然失踪了五十余年,相传已作古人了。”
江晓峰道:“晚辈艺业,并非先师亲授。”
薛二娘道:“不是金蝉子传给你的武功,难道你师母传给你的么?”
江晓峰摇摇头,道:“先师一生精力,尽都集中于钻研武功之上,没有成家。
薛二娘道:“那你如何得到金蝉子这身绝世武学呢?”
江晓峰虽然觉着她问的太过麻烦,但他还是忍了下去,道:“先师遗留的秘笈中,说明甚详,晚辈用书练成了这身武功。”
薛二娘道:“原来如此……”
语声一顿,道:“令师遗下武功,传诸后人,那足以证明他已作古了。”
江晓峰道:“那倒不是,先师为求证仙道之说,以身相试,也许他老人家,已经得道成仙了。”
薛二娘点点头,道:“你也躺下吧!就老身所知,那无相神功,还不致有碍疗毒。”
江晓峰应了一声,自行躺下。
薛二娘施用金针,刺了江晓峰几处**道,笑道:“你们好好的躺着,老身要去帮我那当家整理疗毒的需用之物。
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江晓峰的神志,仍甚清明,但因几处要**上都刺着金针,不便多言。
足足过有一个时辰之久,那潘世奇和薛二粮联决而入。
潘世奇抱起了江晓峰,薛二娘抱起了方秀梅,直人厨下。
厨下早已准备好疗伤之物。
只见几块巨石,分架着两口大铁锅,锅下木材高烧,火焰熊熊。每一口大铁锅上各放着一个高约五尺的蒸笼。那蒸笼颜色陈旧,想是借来之物,经过一番改制。
潘世奇、薛二娘分别把两人放人了两个蒸笼之中。两人同时动手,拔下了江晓峰和方秀梅身上的金针,但却顺势点了两人身上几处**道。
薛二娘加上蒸笼竹顶,只让两人露出一个脑袋,说道:“这醋气蒸身之苦,不易忍受,如是不点你们**道,你们无法忍受时,运气破笼,那就前功尽弃。所以,老身为防患未然,不得不作准备了。”
潘世奇道:“二娘你去休息一下,这里由我照料。
薛二娘神色庄重的道:“施用金针解那断魂散的毒,如是一个时辰,无法逼出,这番手脚就算白费了,他们受了苦,而且还是一次解除不了,就会发作的更快,咱们没有机会来第二次了。”
潘世奇道:“这个我知道了,有什么你只管吩咐,老头子决误不了事。
薛二娘道:“哼,我就是怕你,动了一时的测隐之心,不忍听他们呼号哀求之声,打开了竹笼,放他们出来,那就害了他们。
潘世奇道:“你放心,不论他们如何求,我老头子决不动恻隐之心,不过…”
萍二娘道:“不过什么。”
潘世奇道:“你要早些来,别让过了时间,岂不是要他们白白受罪么?”
薛二娘道:“这个我有分寸,我未来之前,不许你妄动分笼。
潘世奇连口应道:“不动,不动。”
薛二娘不再接言,转身而去。
潘世奇目睹薛三娘背影消失之后,目光一掠方秀梅和江晓峰,笑道:“你们可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么?”。
方秀梅道:“晚辈不知。”
潘世奇道:“知妻莫若夫,我和她相处几十年,对她了然甚深,她是因为心里害怕,所以才要避开的。”
方秀梅道:“他怕什么?”
潘世奇道:“怕你们。
方秀梅奇道:“怕我们什么呢?”
潘世奇道:“怕你们忍受不了,醋气蒸身之苦,婉转呼号。”
方秀梅笑道:“这个,老前辈但请放心,就算再痛苦一些,晚辈也不至呼叫求救。”
潘世奇道:“你这么一说,老夫就放心了,我闭眼打个盹,你们不能忍受时,就叫我一声。”
言罢,靠在竹椅上,闭目假寝。
这时,铁锅中的陈醋,已成为滚滚热气冲人竹笼。
一胜带着酸味的热气,逐渐上腾,使人有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烦热。
不过顿饭工夫,方秀梅和江晓峰,都已经被热气蒸逼的满身大汗,滚滚而下。
潘世奇闭着双目,微摇竹椅,望也不望两人一眼。
热气渐增,使得方秀梅和江晓峰,都有着一种莫可言喻的痛苦,但两人都咬着牙根,默不言语。突然间,两人都感觉到被金针所刺的**道处奇痒难忍,比痛苦更难忍。
方秀梅首先忍受不住,呻吟出声。
潘世奇睁眼望望两人,道:“两位多多忍耐一下大概差不多了。”
方秀梅银牙咬舌,苦忍不言,江晓峰未呼叫出声,但默默的运动潜力,和痛苦对抗。
又道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人头上的汗水,有如下雨一般,直向下滚,蒸热之苦,已面临到你能所可忍受前极限。
这时,薛二娘却缓步行了进来。
方秀梅、江晓峰已无法看清楚来人是谁,只觉一个人行到身前。
薛二娘举手在两人顶门上各击一掌,两人立时晕了道去。
江晓峰醒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小室木榻上,潘世奇坐在一侧竹椅上。
潘世奇眼看江晓峰醒来之后,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的运气好,身受之毒,已经全部逼出,再服用一些药物,休养几日,就可以复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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