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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道:“荒唐,这话从何说起。”
蓝家风右手一伸,抓起了放在本案上的宝剑,一按剑柄弹簧,宝剑出鞘,道:“也许我腹中已经有了江晓峰的小宝宝。”
江晓峰一跺脚,道:“满口胡言。”
蓝家风冷冷说道:“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告诉你了。”
江晓峰道:“哪里有这些事。”
蓝家风接登。“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咱们情义已绝,从此之后,你也别再见我,快点给我滚出去。”
长剑一挥,刺出一剑。
江晓峰如施金蝉步法,自可轻而易举的把这一剑避开,但这一来,也必将暴露出身份,心中略一犹豫,对方剑势,已近前胸,急急一闪,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剑尖寒芒,却已刺中了左臂。
衣破皮绽,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剑,显然伤的不轻。
江晓峰虽然左臂中剑,但心中却会过意来,已知蓝家风是把自己当作了高文超才故意捏造出这番事故,目的在呕激高文超,当下伸手按住伤口转身而去。
站在旁侧的女婢小月,却看的心头大震,几乎失声而叫,但她强自忍了下去。
直待江晓峰走远之后,小月才长吁一口气,道:“姑娘,小婢真怕你那一剑,刺他个洞胸穿背。当场丧命。”
蓝家风道:“打什么紧I大不了给他偿命。”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觉有些奇怪。”
小月道:“奇怪什么?”
蓝家凤道:“以他平日的为人,纵然不会拔剑而斗,也该早作避让,怎肯让我一剑刺中。”
小月道:“也许抢他听的气怒攻心,忘了闪避姑娘之剑抬头望了蓝家风一眼,道:”姑娘,这位高姑爷似很痴情,你把什么话都告诉他了,他竟是不肯相信。“蓝家凤呆了一呆,道:“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小月道:“婢子,婢子……”
蓝家凤道:“不要紧,你拒实说出来就是,我不会怪你。
小月道:“一个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怎可自行污损,因此,婢子觉着姑娘不致于捏词自伤。
蓝家凤道:“那你是相信了?”
小月道:“要婢子老实说,我是相信的。
蓝家凤这才感觉到徒逞一时之快,自伤名节,实在大不该为,江晓峰已然死去,死无对证,此事如若传了出去,必然留人话柄,再想还我清白,恐非易事了。
心中黯然,缓缓放下长刘,步回内室。
且说那江晓峰快步奔回居室,察看伤势,竟有半寸深浅,幸好还未伤及筋骨,暗暗忖道:“这”/头下极辣,如若我不在紧要之时闪避一下,势必重创于她的剑下不可。
当下脱下上衣,包好伤口,盘坐调息,运气止血。
他身处虎口,不敢有丝毫大意,虽在坐息,仍然留心室外的情势变化。
只听阵步履声传了过来,身着长衫的总护法蓝福,快步行了进来。
江晓峰暗中提气戒备,神情间故作不知,微闭双目而坐。
蓝福行人室中,轻轻咳了一声道:“高护法……”
忽然瞧到了高文超臂上的伤势,顿然住口不言。
江晓峰睁开双目,望了蓝福一眼,急急一跃下榻欠身说道:“见过总护法?
蓝福脸上是一片关怀之情,望着江晓峰的左臂,道:“文超,你受了仿?”
江晓峰道:“一点剑伤。”
蓝福嗯了一声,道:“什么人伤了你?”
江晓峰略一沉吟,想到这事无法说谎,只好说道:“伤在了蓝姑娘的剑下。”
蓝福双百中神光一闪,道:“是家风度?”
江晓峰道:“不错,除她之外,别人怎敢伤我。”
篮福道:“哼!这丫头越来越野了,你们怎么比起剑了?”
江晓峰道:“并非比剑,只是言辞间起了冲突。”
蓝福怒道:“言辞间起了冲突,也不能拔剑动手啊!我去禀告教主,要好好教训这个丫头一下。”
江晓峰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君不语说那蓝天义有意纵容高文超,这蓝福为人一向冷酷,但他对高文超的关心,却又超过了对属下应有的关怀,看来这中间,定有隐情。”
心中风车一般打转,口中却急急说道:“多谢老前辈,我看不用了。”
蓝福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看你是丢不下蓝家凤了。”
高文超道:“晚辈惭愧的很,还望老前辈大力成全。”
蓝福道:“你不用急,蓝家凤飞不了,早晚是你的人,大局安定之后,就由不得她了。”
高文超暗道:“我何不借机激他说出一点内情。”
当下道:“但她是教主掌上明珠。”
语声一顿,接道:“教主已决定先平服几个大门派,一振声威,武当距离最近,已决定先向武当下手,要老夫选带六位护法开道,教主随后动身,老夫本想带你同行,但你既此然受了伤,那你就跟着教主走吧!”
江晓峰吃了一惊,急道:“不要紧,晚辈这点皮肉之伤何足为虑,何况追随总护法,也用不着晚辈出手。”
蓝福道:“你想跟着老夫走么?
江晓峰道:“晚辈极愿追随,也好多获一点教益。
蓝福道:“孺子可教,你快收拾东西,老夫再选五人,咱们即刻动身。”
言罢,转身向外行去。
江晓峰急追一步,道:“总护法!
蓝福动作奇快,人已走出室外,闻言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什磨事?”
江晓峰答:“江晓峰虽然已死,但王修等几个诡计多端之人,还未就逮,斩草如不除根……”
篮福接道:“教主是何等才智之士,岂能计不及此,但事有轻重缓急,等平服了各大门派之后,再收拾他们不迟,江晓峰得天独厚,年纪又轻,武林一般自呜侠义的人物,曾对他寄望甚切,不计门户之见,倾授本身武功,年来他武功的进镜,确有一日千里之势,他死于老夫剑下,余子已不足畏,教主平服武林之后,岂能有做们藏身之地,只不过让他们多活几日罢了。”
江晓峰道:“得聆前辈高论,使晚辈茅塞顿开。
篮福微微一笑,大步而去。
江晓峰整理了一下高文超的遗物,打了一个包袱带上,行出寺外,只见选带的五位护法,早已勒马等候。
目光转动,只见那五位随行护法是:金刀飞星周振方,踏雪无痕罗清风,千手仙姬祝小凤,一轮明月梁拱北,茅山闲人君不语。
江晓峰一见君不语也被选中,心中暗自喜道:“此人智谋绝伦,有他随行,或可解武当之危。
五位护法似是对那高文超极为尊重,齐齐欠身作礼。
江晓峰正待抱拳还礼瞥见君不语以目示意,当下冷漠一笑,伸手从君不语手中接过缰绳。
原来,周震方和君不语的手中,各牵着两匹健马,显然是为蓝福和自已准备的。
片刻之后,蓝福大步而出,接过周震方手中一匹健马,当先跃上马背,道:“咱们走!
七人纷纷跃上马背,放缨奔弛,七匹长程健马,荡起一道烟尘,直向武当山弛去。
一路上兼程疾进,除了健马必得休息之时,才勉作停留之外,不分昼夜赶路。
这日中午对分,到了老河口,蓝福突然一变数日行径,竟然率领六人,投宿于一家天升客栈之中。
江晓峰沿途之上,一直暗中留心看蓝福的一举一动,希望能从他举动中,查出天道教布置于江湖上的实力。
已但一路上,除了欧马进食之外,蓝福一直没有可疑的举动。
江晓峰为了避免引起蓝福之疑,故示傲漫,很少和其他五位护法谈话。
但进天升客栈之后,江晓峰立时觉出精势不妙。
天升客栈似是早已知晓了蓝福等一行要来一般,四五个店伙计,一齐迎了出来,一语未问,立时接缰绳,牵入店后马棚。
另一个店伙计都带着七人,直人三进院内一座幽静的跨院中。
江晓峰目光转动,只见这座跨院之内,一主两厢,足足有七八间之多。
店伙计把几人让人空房之内。
蓝福大刺刺坐了主位,道:“叫大掌柜来。
店伙计笑道:“诸位先洗个脸,吃杯茶,大掌柜出去时已交待过我,午时如若不能回来,日落之前回店。”
蓝福一皱眉头,道:“要厨下准备酒饭,先叫二掌柜来见我。”
店伙计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片刻工夫,酒菜齐上,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子。
蓝福举起筷子道:“诸位数日来兼程赶路,一直未能得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一顿酒饭诸位可以放心大吃,开怀畅饮,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今夜里最早也要二更以后才有行动。”
当先举杯用筷,吃喝起来。
群豪随后开动,大口菜,大杯酒狼吞虎咽。
这当儿,忽见一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着海青胡绸长衫的中年人,哈着腰走进来,抱拳给蓝福一礼,道:“见过总管大人。”
蓝福头未回顾的嗯了一声,道:“你是二掌柜?”
那人欠身应道:“不敢,不敢,小人叫铁嘴张强。”
蓝福道:“武当山有什么消息?”
铁嘴张强道:“昨宵三更时分,武当山有两个道人来此。”
蓝福道:“他们说些什么?”
张强道:“他们和大掌柜在柜房中密谈甚久,小的未得参与,事后大掌柜透露了一点内情,似是说武当山近月内戒备很严,就最武当门下弟子,也不能随便出人,七星峰道,设下了一个卡子,由十二名武当弟子守护,朝山进香的人,都被功了回来。”
蓝福放下了手中的木筷,冷笑一声,道:“一群牛鼻子老道,竟然敢妄图抗拒……”
左手一挥,接道:“你退下去,大掌柜回来时,叫他来此见我。”
张强应了一声,哈着腰退了出去。
江晓峰心中暗自叹道:“原来武当派早有内奸,派中情形,尽皆外露,自然是防不胜防了,如若能早些设法通知他们一声,至少可使武当有个准备,减少一些伤亡。”
他料想蓝福必然会述说攻袭之法,哪知蓝福却是一语不发,匆匆食完饭,才说道:“教主已在武当派内安了卧底的人,到时候自会接应咱们,诸位酒饭之后,请各自回房中打坐调息,以恢复数日来的疲劳,培养体力,此地也许有武当门下暗桩,诸位未得老夫之命不可擅离此地。”
几位护法齐齐应了一声,退出主房。
江晓峰分配在南面一个厢房中,和金刀飞星周振方,踏雪无痕罗清风同住一起,进门前,故意落后一步,想和君不语研商一下抢救武当派的法子,那知君不语昂首而行,目不旁顾,那神情分明是不愿答腔,但耳际间却传人君不语传音之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劫之下,难免要有些伤亡,切记着不可轻举妄动。”
话说完,人已从江晓峰身侧行过,始终未转头望他一眼。
江晓峰暗暗叹息一声,举步行人室内。
这时,他心中已然明白,蓝福不但心地险沉,手段恶毒,而且还十分谨慎。
既然是无法对武当派施以救助,那就只好静下心来,运气调息,以求保持住充沛的体力。
是夜二更,月明如昼,万里蓝天,见不到一片浮云。
江晓峰听得呼叫之声,赶出室外,另外五位护法,早已齐集,并肩肃立,站在客栈院中。
蓝福背负着双手,卓然而立。
江晓峰欠身道:“属下……”
蓝福一挥手,不让他再说下去,按道:“教主行事,一向光明,咱们今宵登上武当山,并非是施行暗袭,但是在沿途之上,难兔遇上武当门下弟子查桩施袭,诸位尽管施下毒手,不用顾忌,诸位请跟老夫行动。”
转身向外行去。
众护法随行身后,由客栈后门而出。
只见七匹健马,早已备好了鞍蹬,四个店伙计分另u牵着。
蓝福当先跃上马背,放辔驰去。
众护法几乎是一齐动作,跃上马背。
江晓峰走在最后,七骑如飞疾奔而去。
原来,这老河口距离武当山还有百里以上的行程。
出城不远,到了湘江渡口,只见两艘大形渡船,静静的泊在岸边月光之下。
蓝福双手扬起,互击一掌。
巨舟中跳出一个全身黑衣,头戴小帽的人,一欠身,道:“请总管上船。”
伸手牵住了蓝福坐马。
篮福嗯了一声,跳下马背,举步向前行去。
巨舟上人影闪动,又跳上六个大汉,分另接过了众护法的马经。
江晓峰心中暗道:看来他们早已在此布下了据点耳目,水道旱路,都有人手。
两艘大形巨舟,一次渡过了七人七马。
船到对岸,蓝福立时牵马登岸,纵骑而去。
他很少说话,但众护法却似是都对他有着很深的敬畏。争先恐后的跃登上岸,纵马急追。
半官奔驰,七匹健马,都跑的通体是汗。
天亮时,众人已人山区。
篮福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地图,瞧了一阵,一带马头,折转人一条荒僻的小径上。
群豪鱼贯追随,行约三四里,绕过了一片竹林,翠树林中,矗立着双幢茅舍。
蓝福重重咳了一声。道:“有人么?”
翠树丛中,应声奔出来三个人。
居中一人,年约五旬,一身农家装束,两侧却是两个疾服劲装的年轻人。

蓝福为人居傲,但对这老农,却似是极为客气,跃下马背一拱手,道:“怎敢劳王兄大驾亲迎。”
那一身着衣装的老人笑道:“蓝兄现在是总护法,兄弟理当迎接。”
蓝福道:“偏劳了。”
语声一顿,放低了声响,道:“教主的手谕说了什么?”
农装老人笑道:“兄弟拜读了教主手谕,诸事早已齐备,不敢再劳总护法费心。”
篮福道:“王兄办事,一向是干净利落。兄弟佩服的很。”
农装老人道:“总护法夸奖了,茅舍中备了酒饭,总护法请入内持茶。”
篮福道:“那倒不用了,兄弟时限迫促,就要动身,从此人山,马已无用,留在这里喂它们吧!”
农装老人笑道:“总护法大驾已到,连它们也要大饱口福了。”
蓝福微微一笑,回顾了周振方、君不语、江晓峰等众位护法一眼,道:“各位快取下马背上应用之物,从此刻起,我们要步行登山。”
江晓峰取下马鞍上的长剑,干粮,心中暗暗忖道:听蓝福和那老农交谈之言,似是并非是指人下言,不知说的何物?
回目望去,只见君不语站在一丈开外,似是有意的逃避,不愿和自已交谈。
但见蓝福一拱手,道:“王兄,咱们武当山见。”转身而去。
众护法急急奔走追随。
这数日以来,江晓峰深深觉到,这一行人中很少讲话,蓝福说话少,却处处以行动领导,其他所有的人,更是难得开次口,彼此之间,全不交谈,每时每刻中,都有着一种沉默的紧张,和启已同王修,方秀梅等在一起时,那等纵论江湖,谈笑风生的气象,大不相同。
君不语本来走在最后,此刻突然加快脚步,由江晓峰身侧掠过,就借着那错身而过的瞬间;低声说道:“顾全大局,莫拘小节。”
追过了周振方,紧随在蓝福身后。
众护法展开身法,登上疾行。
这些人,无不是武林中叫得响的人物,轻功卓绝,全力施展,疾逾奔马。
一口气翻过了四座山峰。
江晓峰暗中留心查看,只见这一阵奔行之后,五位护法的功力,已然分出了高下。
那蓝福脸不变色,头个见汗,行若无事一般。
周振方和梁拱北,不停大声的喘气,声闻丈外。
千手仙姬祝小凤更是满脸汗水。
罗清风号称踏雪无痕,轻功上造诣果然不凡,还能够气定神闲,只是顶门上微微见汗。
君不语有轻微的喘息,但他并非轻功见长之人,这护法之中,除了蓝福之外,大概应以他功力最深了。
江晓峰默查四下形势,突然有所警觉,赶忙运气,逼出头上的汗水,微微轻作喘息。
篮福看过了众护法的情形之下,颔首一笑,道:“此地相距七星峰,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只要咱们太阳下山之前赶到就行了,时间还很充裕,诸位感觉困倦,不妨在此坐息一下,吃点于粮,老夫去看看前面的山势。”说罢,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周振万,梁拱北当先坐了下去,运气调息。
紧接着祝小凤、君不语等相继盘坐,江晓峰虽然毫无倦霎*意,也跟着盘膝坐下。
蓝福似是有意的要和诸位护法造成一种距离,一去近一个时辰之久,回来时,几位护法都已坐息醒来。
一切计划,都深藏蓝福胸中,也不和随行护法商谈,所谓护法,也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
江晓峰沿途行来,一直留心观察周震方,罗清风等的举动神情,希望找出这些人何以会对蓝天义无条件效忠,尽管他全神贯注,但仍然无法瞧出一点内情。
蓝福下令动身,翻山越岭,尽走捷径,太阳下山之前,到了一座高峰下面。
拦路的山峰虽高,但却登山有径,盘转于峰腰之上。
蓝福望着那高耸的山峰,缓缓说道:“此刻,咱们才算正式和武当派交上了手,这是屏障武当本院的七星峰,武当四子,必集聚门下部分高手,扼守此地,咱们在行途之中,极可能遭受暗袭、诸位要多多小心。”
说完话举步而行,当先向上攀去。
众护法鱼贯相随于后。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不算偷袭、也不按武林规矩投柬拜山,非明非暗,不知算什磨名堂。”
忖思之间,瞥见一条人影,由峰上直奔下来。
不大工夫,已到了几人身前两丈左右处,停下了脚步。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来人是留着长髯的中年道人,背插长剑,足着多耳麻鞋,打了问讯,道:“诸位施主,本观因事暂闭山门。”
蓝福冷哼一声,接道:“你这小道士是真不知道了,还是明知故问?”
那中年道人打量了蓝福等一眼,道:“诸位身带兵刃,分明是武林中人,如若不是朝山进香,不知来意如何?”
蓝福冷冷说道:“祝护法,下了他的兵刃。”
祝小凤应声而出,格格一笑,道:“老道士,你如果不想现丑,那就解下身上配剑,我们总护法一向仁慈,也许不会伤害你。”
那中年道士脸色一整,道:“施主说笑话了。”
祝小凤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你如是不肯相信,那也没有法子的事了,动口不行,姑娘我只好动手了。”
说打就打,一躬身,陡然飞身而起,直向那中年道人扑了过去。
左手王指纤纤,点向那道士的右肩,右手“分花拂柳”,去抓那道人的剑柄。
那中年道人疾快的后退了两步,右手亦向剑柄之上抓去。
祝小凤动作快,但那道人的动作更快。右手后发先至。当先握住了剑柄。
同时,左手大袖一拂,反向祝小凤的左手扫去。
祝小凤眼看制敌抢剑,都已无望,立时一低头,道:“老道士,小心啦。”
一点寒光,竟从粉颈中疾射而出。
双方距离很近,这弩箭来势又极快速,那道人匆忙之中,急急一偏脑袋。
饶是他应变迅快,仍是慢了一步,短箭过处,穿过了那道人右耳。
一阵剧疼,鲜血泉涌而出。
就在那道人中箭的一瞬,祝小凤右手已拨开了那中年道人的五指,抓住了剑柄,呛的一声,抽出长剑,拍一声弃置于地。
她被人称作千手仙姬,全身都是暗器,和故近身搏斗之中打出,实叫人防不胜防。
江晓峰只瞧的暗睹吃了一惊;忖道:“江湖上什么样怪人奇技都有,这丫头脖子里竟然藏有暗器,如是日后和她动手时,当真也得小心一些才是。”
祝小凤奔去夺过的长剑后,格格一笑,道:“老道士,回去吧!告诉你们掌门人,就说天道教蓝总护法,亲率六大高手,登山问罪,识时务的撤去暗柱,开门投降,还可保存一派实力。如是不识时务,妄图抗拒,只怕难免全派被屠的厄运。”
那中年道人脸上一片悲忿之色但他却强忍下了心中怒火,冷冷说道:“姑娘好奇幻的暗器,贫道希望还有领教的机会。”
转身疾向山下奔去。
敌势强大,他必须把此讯传到峰顶,故忍辱而去。
蓝福目睹他背影消失之后,突然伏身检起长剑,道:“走,咱们也该上去了。”
目光一掠君不语、祝小凤,接道:“君、祝两位护法开道。”
君不语应声而出,和祝小风并肩向上行去。
蓝福居中,江晓峰、罗清风、周振方等断后而行。
祝小凤一面奔行,一面说道:“君兄,你好像很少讲话。”
君不语道:“在下口齿拙笨,不善言词,故而不喜多言。”
祝小凤笑道:“君兄深藏不露,定然身怀绝技,等一会遇上强敌时,还要君兄施展手段,让小妹瞻仰瞻仰。”
君不语微微一笑,道:“在下要仗凭姑娘了。”
讲话之伺,突闻金风破空,两支强箭,炮电射而至。
射箭人,不但臂力强大,箭势劲历,而且取位甚准,两支长见箭,分别射向两人的前胸。
君不语陡然收住了奔行之势,右手一抬,竟然把长箭接住。
祝小风却骤里一闪,让过一箭。
君不语五指暗中加劲,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长箭,道:“祝姑娘,强敌箭势强劲,非一般弓箭手可比,都是身具武功之人所施放,如若前面埋伏有十名以上的弓箭手,凭咱们两人武功,恐难冲得过去。”
祝小凤回顾了避开的长箭一眼,只见长箭钉人一块山岩之内,心中暗暗吃惊,忖道:
“这等强弓劲箭,取位极准,如是闪避不及,一箭足可致命,一颦柳眉,道:”君兄之意呢?“
君不语道:“应该禀报总护法,恭请裁夺,咱们人手不多,如若强行攀登,势必要有很大的伤亡不可。”
谈话之间,蓝福已经追了上来,冷冷说道:“两位怎么不走了?”
祝小凤道:“上面有埋伏。”
蓝福望望君不语弃置于地上的断箭,道:“只有几个弓箭手么?”
君不语道:“箭势强劲,取位极准,强行攀登,难免要有伤亡。”
蓝福冷笑一声,还未来及开口,两只疾劲强箭,已挟着破空锐啸,疾射而来,双箭并至,齐取蓝福前胸。
江晓峰疾快的拔剑一挥,击落了一支长箭,另一枝被蓝福伸手接住。
蓝福回顾了江晓峰一眼,笑道:“文超,你的诉法又有了不少进境,深得快字一诀,老夫待你的几招,练熟了没有?”
江晓峰弄巧成拙,引起蓝福相问,赶忙应答:“练熟了,练熟了。”
蓝福点点头,道:“很难得。”
江晓峰暗暗舒一口气,忖道:“如是他要我当场练给他看,势非露出破绽不可,这一记马屁,几乎拍出了毛病。”
只见蓝福掂了掂手中长箭,道:“箭重劲强,确是高手所发,老夫开道,你们追随老天身后。”
弃去长箭,拔剑向前行去占君不语、江晓峰等,分成两行,鱼贯追随在蓝福身后而行。
只听弓弦声动,长箭飞来,支枝挟着金风破空的啸声。
蓝福暗运内功,贯注于剑身之上,挥剑拔打劲箭。
众护法也都拔出了兵刃,拔箭而行。
强弓劲箭,虽然未能阻止住蓝福等向上行进,但却延缓了蓝福等行进的速度。
原来,蓝福和江晓峰等,都已觉出愈向上行进,那长箭劲道愈是强大,长箭虽非密如飞蝗而来,但却连续不断,而且每一箭都取位极准,迫的蓝福等无不全神贯注,击打来箭。
蓝福陡然间停下脚步,凝目四顾了一阵,道:五丈外,一块高大的石岩后,隐藏的几名弓箭手,对咱门威胁极大,必先得把他们消灭才成,老夫亲自出手,你们留此等侯。“也不待几人答话,话落口,人已飞身而起,一式“潜龙升天”,跃起了一丈四五尺高。
两支长箭,由岩后电射而出,飞向蓝福。
篮福悬空舞剑,击落两支长箭,脚尖一点实地,再次腾空而起,接连两个飞跃,已近巨岩。
只见蓝福一挥长箭,绕着那巨岩飞闪起一道白虹。
两颗人头,由岩后飞起,滚落山下。
江小峰转目望去,只见君不语就站在自己身侧,目光却投注在那巨岩之上。
蓝福身躯飞起,跃人岩后,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只见一条人影,直向峰上奔去。
夕阳耀照,可清楚的瞧见那人一身道装,显是武当弟子。
蓝福飞身而出,两个飞跃,已折回众护法停身之处,说道:“岩后有五个武当弟子,已被我伤了四人,另外一个被我遣追回山峰,要他转告掌门人,再要施放弓箭,我们登峰之后,定当诛绝全派,一人不留。”
周振方道:“总护法的面谕,量他们不敢不听了。”
蓝福道:“武当弟子,都是聪明人,他们已该明白,弓箭并不能阻拦我们登山,只不过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祝小风突然接口说道:“总护法,属下心中有一句话,不知是当不当问?”
蓝福道:“你问吧!问错了也不要紧。”
祝小凤道:“就属下所知,武当一派中人,不下数百,练剑有成,当得高手之称的,也不下数十人之众,总护法武功卓绝,或可独当武当四子,但我们六人,抵挡武当门下数百弟子,只怕胜机不大。”_这几句话,正是江晓峰心中急欲知道的,但不敢出言相问,当下凝神倾听,看蓝福如何回答。
蓝福沉吟了一阵,道:“好!老夫不妨告诉你们教主早有安排,我们此番上山,旨在迫服武当的生脑,使武当门下弟子,为我们所用,教主爱护属下,不会要你们身涉奇险,和人拼命。”
祝小凤道:“属下再问一句,总护法可否告诉我们,教主如何安排?”
蓝福淡淡一笑,道:“到时间,你们自会大开眼界。”
这几句话,答复的虽然婉转,但祝小凤已吓的噤若寒蝉,不敢多问。
此时的蓝福,威风煞气,和昔年在镇江蓝府中那等一口一个老奴的自称,前后判若两人。
蓝福目光扫掠了环立身侧的六人一眼,举步向前行去。
众护法迈步追随,神情间一片恭谨。
果然,沿途上再无长箭射来。
蓝福加快脚步,直登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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