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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艳阳当空,金光遍地,但几人的感受之中,却如同处身在极寒的冷窖之中。
王修举手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原来,那木门竟是虚掩着。
王修一马当先,行入木门。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鱼贯而入,紧迫在王修的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满地落叶,一片荒草,风吹草动,落叶飘飘,好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
这座荒凉的庄院,占地很大,足足有一亩地大小,但树枯草衰,有着一种特别肃煞的景象。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地方草木也和别的地方不同,是何缘故?”
王修道:“因为,这等布置,才使人想不到暗藏甲兵。”
江晓峰流目四顾,道:“在哪里呢?除那几间草棚之外,再无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王修道:“如若他们能堂堂正正的宿高楼,住华屋,那也就用不着把这座后院布置得这般肃然荒凉了。”
巢南子道:“王兄,这地方落叶堆积,荒草没径,看上去乃是自然荒凉,难道还是人故意布置的不成?”
王修苦苦一笑,道:“道兄,落叶不扫,蔓草不除,自有荒凉景象,但树枯不死,草衰不亡,难道它也是自然现象么?”
巢南子怔了一怔,又仔细的四下瞧了一阵,道:“不错,这地方确是有些怪异。”
王修道:“也许我们都无法再生离这片荒院,索性把我猜测和证实的隐密,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江晓峰道:“我等洗耳恭听。”
王修道:“已经证实的是这地方藏的有人,也许他们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江晓峰只觉得背脊一凉,接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王修道:“可能他们是已介于人鬼之间了。”
一直很少开口的青凝子道:“听起来,确是叫人有些不寒而傈,毛骨惊然,不过,王兄如何能证明呢?”
王修笑笑,接道:“昨夜我在厨房中取了一些柴灰……”
青萍子接道:“不错,用来混入土内,使行人留下痕迹。”
王修道:“这只是我的用心之下的发现,我在取出柴灰时,证明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柴灰中犹有余温,说明了有人刚刚用过那灶台不久。”
巢南子道:“如是蓝家凤等所用,那柴灰早就该凉了。”
王修道:“不错,算时间,决非蓝家风等一行人所用,自然另有别人了。”
巢南子道:“那是谁?”
王修道:“这就证明了这地方确实有人,而且那些人进食的时间,是在晚上。”
他分析人微,听得三人个个衷心佩服,相顾不语。
王修轻声接道:“推演下去,那些人,是在晚上活动,白昼休息。再由那柴灰的脚印证实,这些人就住在这座荒凉的后院之中,而且这份肃煞和荒凉,也是经人故意布置的。”
巢南子道:“这个……什么人要故意布置这么一个人间鬼域呢?”
王修道:“蓝夫人!她能制出‘换心香’来,足见她已对丹书魔令十分熟悉,而且,连最精要的地方,也被她事先除去藏起,蓝天义虽然十得其九,但他却没有学得最上乘,不管是武功、用毒,他都停在一定的限度之内。”
巢南子道:“这位蓝夫人,也算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王修道:“不但有心机而且也够恶毒,所以,她遭了报应,死在她丈夫的手中。”
长长吁一口气,道:“现在,咱们碰运气吧!
江晓峰道:“碰运气?”
王修道:“不错,咱们无法能预料到发觉些什么,因为咱们正在揭露千百年来,武林中黑白两道,留下的最大隐密,那不止是武功,而且还包括了药物、智计和无数血汗累积的经验成果。”
巢南子抬头望望将近中天的耀眼日头,不觉间胆子一壮,道:“咱们要到哪里去找?”
王修道:“那枯树下,有着突起的丛草,应该先去瞧瞧。”举步向前行去……
他一面行走,一面接道:“咱们可能遇上些无法思议的事,生死一发的危险,到时候,谁能逃走,谁就先逃,用不着生死与土巢南子、江晓峰、青萍子,只是用心的听着,没有一人接口。”事实上,凡人心中都在想着王修的话,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第三十九章宝室藏金钗
那突起的草丛不远,眨眼间已到了眼前。
在江晓峰等人,看来那只是一块较高的土堆上生着荒草,在这等荒凉的地方,实也算不得什么。
但王修却举步绕行了一周,突然伏下身子。
江晓峰、巢南子、青萍子等三人,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去。
只见王修右手一抬,随手提起了一个铁环,一道门户,应手而开。
原来,那铁环连在一扇设计精巧的铁门上,上面铺着荒草,除非是知晓底细,和特别心细的人,是很难发觉的。
那是一座形似洞口门户,斜斜向地下通去,但深人五尺左右时,就向一侧弯去。
虽是日光照耀,也无法瞧到五尺以外的景物。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道:“不会错了,就是这突起的草丛之下。”
江晓峰、巢南子等三人,看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门户,心中暗道:这么看来,王修的推断,大约是不会错了,这草丛下的密室之中,必然是有着古怪无比的事物。
这四人虽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但面对着这等诡异的情势,也不觉的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畏惧之心。
良久之后,青萍子突然一闪身,抢到王修的前面,道:“贫道带路。”举步向下行去。
王修、江晓峰、巢南子依序而人。
下景物仍然清明可见。
但那仍是一段很短的行程,仍不过六七尺长短,立时,又向一侧折去。
这条斜斜而下的地道,弯转了几次之后,立时暗了下来。
青萍子像是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势由黑暗中袭了过来,不觉间,翻腕拔出背上的长剑,护着前胸。
事实上,又何止当先而行的青萍子有此感觉,就是江晓峰和巢南子,因心中受了王修的言词影响,景象一暗,亦不禁生出恐怖的感觉。
又转了两个弯,忽觉一点光线射了过来。
王修低声说道:“里面点的有灯。”
青萍子道:“有些光亮那就好多了。
王修低声说道:“诸位小心戒备。
青萍子放缓了脚步。又转一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五尺左右,形同宝塔一般的疏璃灯,火光熊熊。
眼前是一座广阔的地下秘室。
但瞧那秘室的布设一眼,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秘室的四周,一片浓黑,连顶上和地下,都用黑色丝绒铺这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偏偏又点了那盏琉璃灯。看上去,情形更显得诡异难测。
虽然四周都满布黑色,但那盏琉璃灯的光焰却十分强烈,室中的景物,仍然瞧的十分清楚。
只见空中分放着一张张的黑色木床,每一张床上,都似躺着一个人,只是上面用黑布掩遮,无法瞧到那木床上人的形貌。
青萍子暗中数了一数,共有十二张。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碍眼之物。
这间密室,看上去虽然十分诡异,但却并不像王修形容的恐怖。
江晓峰回顾了王修一眼道:“老前辈,看来古怪就在那十二张木床上了?”
王修道:“不错,咱们只需举手之劳,就可揭示木床上的隐密,不过,在没有动手之前,最好先预测其他的变化,和想出应变之策。
巢南子道:“王兄说的是,咱们该先查看一下。
王修道:“江少侠和巢南子道兄守在门口,在下和青萍子道兄,先查这秘密的形势,是否有其他的变化,然后,再揭开这床上之谜。
江晓峰点点头,拨出长剑,和巢南子守在门口。
王修带着青萍子,缓缓在四周查首了一阵,道:“看来,这座秘室中别无埋伏,除了这十二张木床之外,似是别无可疑之处。
江晓峰道:“那就揭开一块黑布瞧瞧吧!
举步行近木床,正待伸手去揭开床上的单子,王修突然低声喝道:“慢着!
江晓峰停下手,道:“什么事?
王修双目盯注在木床之上,道:“他们绝不会在十二张木床上,各放着一具尸体,但咱们进入了室中,高声谈话,时间甚久,如若他们不是死人,早就应该听到了。”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从外面望去,这床上置放之物,都具人形,难道放的不是人?”
王修道:“是人,而且大半都是女人,问题是,这些人是死是活?”
江晓峰道:“如果是活人,应该早为咱们惊动,如若是人,那蓝夫人把他们放置于此,又有些什么作用呢?”
王修道:“这可能和那‘换心香’有关。”
江晓峰长剑探出,道:“不用多虑了,先挑一块黑市瞧瞧再说。”长剑一挑,一方黑布应手而起。
四个人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到那木床之上。
只见一个身着翠绿劲装的女人,微闭双目,仰面而卧。
江晓峰一剑挑开了那妇人蒙身黑布,仍不见那妇人有何举动。
看她脸上肌肤,白里透红,分明在熟睡之中,全无死亡的迹象。
巢南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奇怪啊,这些人不像死去。”
王修伸手去,按在那绿衣人的鼻息之间,只觉她气若游丝,但却一缕未绝,皱皱眉头,道:“她们确还活着,只不过气息微弱的若有似无,所以,用黑单掩盖之后,瞧不出她们还能呼吸。”
巢南子轻轻咳了一声,道:“王兄,今日咱们所遇,可算得武林中从未有过的事情,该当如何,要凭籍王兄的判断了。如若这些人确有为害武林的忧虑,趁她们沉睡未醒之际,咱们四人一齐出手,片刻之间,即可把这榻上之人,一齐杀死。”
王修道:“这是蓝夫人留下的一股力量,也是巫山门中真正的主人。但蓝夫人留下这一批人时,用心在对付蓝天义,目下敌势仍极张狂,咱们骤然杀死过秘室中人,那无疑帮了蓝天义一个大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再说,昨夜之中,这些人还在活动,如若咱们无法把她们一举杀死,必将引起她们的全力抗拒,那时,咱们再想生离此地,只怕不是易事。”
江晓峰问道:“老前辈言之有理,但咱们应该如何呢?”
王修低声说道:“这些人似乎被一种药物,或是奇术推眠过去,才这般沉睡不醒,这是武林中一大隐秘,如若咱们能找出那隐秘所在,就可以役使这些人为我等效命了。”
江晓峰道:“如何才能找出来呢?”
王修低声说道:“咱们偷出一个人去,找处隐密所在,仔细观察她的举动,或可找出个中之秘。”
青萍子道:“这十二个人如是少了一个,岂不要引起他们的首脑疑心吗?”
王修道:“目下有一件事,在下还未想清楚……”
江晓峰接道:“什么事?”
王修说道:“这十二个人中,应该有一个统率的首脑,咱们偷走一个,或不至于立时间引起纷争,如是别有统率人物,只怕咱们此刻,已经被人监视了。”
江晓峰正待接口,突闻一声冷笑,传入了耳际。
几人刚刚消失此恐怖感觉,又被那一声冷笑震动,只觉头皮一麻,不自觉间转脸看去。
只见门口之处,站立着一个黑纱蒙面,全身黑衣的人。
这黑衣人来的无声无息,以四人耳目的灵敏,竟然不知他何时到了此地。
江晓峰暗中一提真气,横剑当胸,道:“你是何许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话,应该由我问你们才是……”
目光一惊那仰卧的绿衣女子一眼,怒声喝道:“快!把她掩面的黑布盖上。”
江晓峰一皱眉头,还未及决定如何回答,王修已伸出手去,拉起黑布,掩在那女人的身上,道:“在下等路过此地,无意中摸索到此。”
黑衣人道:“昨夜里,鬼鬼祟祟的在这巫山下院中,摸察了半夜之久,难道不是你们几个人么?”
江晓峰心中暗道:好像伙,他早已暗中盯上我们了,不知何以直到此刻,才现出身来?

王修挥挥手,道:“朋友是巫山门中人么?”
黑衣人怒道:“谁是你的朋友,满口胡说八道。”
王修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你不愿和在下称朋作友,但却未否认你是巫山门中人。”
黑衣人道:“是又怎样?”
王修笑道:“在下有一位过世的故人,不知道你朋友认不认识?”
黑衣人道:“不认识……”
王修接道:“那人也和巫山门有关,如果阁下是巫山门中人,八成是认识他。”
黑衣人道:“那你就说说看吧!”
王修道:“提起此人,大有名望,就是天道教主,蓝天义之妻,蓝夫人。”
黑衣人面蒙黑纱,无法瞧出他脸上的神色表情,但隐隐可见他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道:“你认识蓝夫人?”
王修道:“不错,可惜,她已经离开人世了。”
黑衣人道:“你几时见到过蓝夫人?”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快两年,在下到镇江拜访她,可惜晚去了一步。她已伤重而死!”
黑衣人道:“晚去了一步。”
王修点头道:“是的,她刚刚死于蓝天义的暗算之下。”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果然是很可惜,看在你和蓝夫人相识一场的缘份上,你们走吧!
身子一侧,让开去路。
王修举步而行,口中却重重叹一口气,道:“可惜,那‘换心香’……”
黑衣人陡然接口叫道:“你说什么?”
人却重又移至门口,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王修停下脚步,道:“蓝夫人那一次约我去镇江会晤,想和在下谈谈‘换心香’的事,可惜的是她竟然先遭暗算而死。”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王修果然有非常之才,三言两语,造成了一团疑云,使对方坠人了云雾之中,必须得拨云寻日。
果然,那黑衣人接着问道:“你真的知晓那‘换心香’么?”
王修道:“毒中之毒,药中之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奇药。”
黑衣人道:“你对那‘换心香’知晓好多?”
王修道:“区区一生,从事医道,对药物方面,自问稍知一二,这就是蓝夫人要找区区的原因了。可惜因一步之误,致生死异途阴阳分隔,无法交谈。”
黑衣人道:“这么说起来,你只是听那蓝夫人说过‘换心香’的名字而已。”
王修道:“不然,蓝夫人未死之前,和在下谈过‘换心香’说是出自丹书魔夺,集用毒之道的大成,在下心中有些不信……”
黑衣人冷冷接道:“你不信?”
王修道:“是的,听那蓝夫人的说法,近乎神迹。在下觉着,对症施药固可使药到病除,但对于‘换心香’的神效,确真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因此在下答允蓝夫人,一年后重到镇江会晤,再谈关于‘换心香’的事。”
黑衣人道:“你现在信不信呢?”
王修道:“在下归去之后,遍翻药书,一直没有找到那‘换心香’的记载……”
黑衣人接道:“那‘换心香’,就是新近问世之物,药书上怎会有此记述?再说那‘换心香’,是一种调配的成药,并非是天然的药物。”
王修道:“在下虽然未能在药书上找出那‘换心香’的来历,心中极是不服,遍搜医书典籍,终于找出了一点眉目,原想见到那蓝夫人时,把一得之愚奉告,想不到她却死于她丈夫之手。看来,只好把所得的一些隐密,永埋于肺腑之中了。”
黑衣人奇道:“你得了什么隐密?那‘换心香’是一种药物罢了,会有些什么隐密呢?”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就非你所能明白了,在下纵然是愿意奉告所知,只怕你也无法明白。”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当今之世,除了那蓝夫人之外,在下是唯一知道那‘换心香’的人,如今蓝夫人不幸逝世,我是世间唯一知道那‘换心香’的人了。阁下如是不想和人谈论那‘换心香’,也就罢了,如是要找人谈,那是非我莫属了。”
王修故作讶异的问道:“你是唯一知晓那‘换心香’的人?”
黑衣人道:“不错。”
王修道:“但那蓝夫人生前,曾经告诉过我,除她之外,世间再无人知晓那‘换心香‘的隐密。”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在蓝夫人未死之前,确然是如此,但蓝夫人死去之后,情形就又大不相同了……”
伸手指指那十二个黑布掩遮的床位,接道:“这些都是”换心香’的力量,她们之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五十以上的年岁,但她们看上去,有如二十许人……“王修淡淡一笑,接道:“两年之前,阁下如对我提起此事,在下定然会出言反驳,但现在,在下却十分相信阁下的话,因为,那‘换心香’确有着一种驻颜益容的力量。”
黑衣人道:“好!你说下去,那是为什么?”
王修道:“因为那种‘换心香’能够改变一个人,使他忘了过去与未来,忘了忧虑,真正的进人无我无忧的境界。”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世入繁忙,勾心斗角,忧苦万千,就算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舍郎,也未必真正的能得到澄心无虑、无人无我的至上境界,只有这‘换心香’,能使人浑然忘我,心中全无杂念。”
江晓峰突然接口说道:“她们无忧无虑,浑浑噩噩,如何能学得上乘的武功?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正因他们心无所念,不知牵挂,不论学什么,都能够专心致志,一月的成就,抵得常人一年有余。
王修道:“这么说来,这座秘害中人,都已是身负绝技,一身成就的人了?”
“不错,她们每一个人,都可算得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江晓峰道:“但她们沉睡如死,全无警觉,如是我们适才要下手取她们的性命,只怕等阁下到此之时,她们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你想试试?
江晓峰道:“试什么?”
黑衣人道:“你觉着她们在熟睡之中,就可以一剑把她杀死?”
江晓峰星目眨动了两下,道:“难道这还有什么困难不成?”
黑衣人道:“那你就试试看。”
侧身绕过几人,伸手揭开了一张床上的黑单,道:“你动手吧!”
江晓峰凝目望去,发觉那黑衣人掀去的黑色被单,又换了一张床位,但那躺在床上的绿衣女子,穿着、装束,却和适才所见一般模样,纵然是形貌上稍有不同,也是不易分辨得出来。
但见她紧闭双目,脸色艳红,睡的十分香甜。
黑衣人两道锐利的目光,转注在江晓峰的脸上,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江晓峰道:“她沉睡不醒,我如一剑把她杀死;也不是一桩大恨大憾的事情?”
黑衣人怒道:“你如再不出手,那就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江晓峰回顾了一眼,见王修微微颔首,分明同意自己出手一试,当下举步行了过去。
凝目望去。只见那绿衣少女面目姣好,如若在她熟睡之中,一剑把她杀死,必将是终身难安,缓缓举起长剑,却是久久难以落下。
黑衣人突然一扬右腕,快迅绝伦的一把抓住了江晓峰的左腕。
江晓峰警觉想待问进时,脉门已被拿住,全身力道顿失。
巢南子、青萍子各自向后退一步,长剑出鞘。
王修急急一横身,挡在青萍子和巢南子的身前,道:“阁下黑衣人接道:”这小子婆婆妈妈,全无丈夫气慨,叫人瞧的恼火……“
五指一松,放开了江晓峰的左腕,又道:“快些出手,再这般扭扭捏捏,我就先杀了你。”
江晓峰一提真气,长剑疾落,劈在那绿衣女子的前胸之上。
想到自己这一剑,使一个玉容如花的少女,血溅当场,玉殒香消,心中十分不忍,长剑下落时,不禁转过头去。
只听波的一声,那手中长剑,有如砍在一团棉花之上。
转目望去,只见那绿衣少女身上的衣服,已被利刃劈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但那绿衣少女,却是完整无伤。
只见她伸动一下双臂,缓缓坐了起来。
江晓峰怔了一怔,心中大感不服,长剑一探,又刺向那少女的前胸。
这一剑,江晓峰增加了不少的力量。
只见那绿衣少女,娇躯一侧,长剑掠着那绿衣少女身侧而过。
江晓峰一挫腕,收回长剑。
但那绿衣少女的动作更快,身子一侧,避过了一剑,右手疾如星火般拍出一掌。
江晓峰感觉到有一股劲力,直逼胸前,急急横跃三尺。
那绿衣少女一跃而起,直冲过来,同时双脚连环踢出。
江晓峰吃了一惊,暗道:好快速的身法。
长剑一起,幻起了一片护身的剑光。
绿衣少女柳腰一伸,呼的一声,掠着那幻起的剑光,一闪而过,姿态美妙,快速绝伦。
江晓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潜力,随那绿衣少女的身躯移动,涌了过来,逼住剑势,不禁心头大为震骇,暗道:这绿衣女子,全身都似带有着强大的暗劲,实是罕闻罕见的武功。心念转动之间,突觉后肩之上一疼,身不由主的打了一个前栽,冲出去两三步远,才停稳了身子。回目望去,只见那绿衣少女,站在洞门口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江晓峰抬头打量一下屋顶,并不太高,这密室的空间,亦不太大,就算是轻功绝佳的人,也不易避过自己的剑势,但绿衣少女,却似是轻而易举穿过剑幕,自然,这不能全凭轻功身法。
只听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你这小子服了没有?”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她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刀剑无法伤她。”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说你井底之蛙,没有多大的见识。你大概还是有些不信,金钟罩、铁布衫,都是外门气功,如何算得上乘武学?”
王修生恐江晓峰和那黑衣人闹成僵持之局,急急接道:“不错,这不似金钟罩的功夫,这位姑娘的身法、功力,以及那巧妙旋转,似乎是都含有玄机。”
黑衣人道:“阁下还算有点见识,她适才所用,是武林中绝传的‘浮光掠影’上乘身法。”
王修道:“不错,此技绝传甚久,今日在下等总算开了一次眼界……”
语声微顿,接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阁下,不知当是不当?”
黑衣人道:“你最好想想再说,如是你言语不当,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在下心中之疑,亦即是蓝夫人这番安排的用心。”
黑衣人道:“好!那你就说说看。”
王修道:“这秘室之中,十二张木榻上,可都是睡的女子么?”
黑衣人点点头,道:“不错,她们被称作为十二金钗,也可以称之为十二女煞神,不管怎么说都可以。”
王修道:“阁下是统率这十二金钗的首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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