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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峰道:“啊,姊姊说的……”
方秀梅接道:“简单的很啊!牺牲了妹妹的清白,救了你的妻子,替他保下处子之身。”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这个怎么可能?”
方秀梅道:“自然,这中间要有一番安排,一番费尽心机的安排……”
江晓峰造:“但姊姊……”
方秀梅接道:“怎么了?你可是觉察姊为人放荡么?告诉你,妹姊我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清白身子,这一次,让韦刚糟蹋了,虽然是心有不甘,但想到保存了世间第一美人的清白,也保存了咱们姊弟的一场情意,姊姊心中快活的很……”
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妹妹保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竟也派上了用场。”
她虽尽量想使自己的语声,变得轻松一点,但双目中却满含了晶莹的泪水。
江晓峰只觉心头大震,脸上尽是惭愧和惊讶混合的神情。
方秀梅举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叹道:“兄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应付大局。”
江晓峰流下泪来,道:“姊,小弟太自私……”
但闻蓬然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
原是那号角声音过后,王修立时以紧急的传讯之法,示意六燕、七燕,率领巫山门中高手,撤回院中。
王修早已暗自作了决定,非万不得已,不和对方正面拼搏。
因为,时间对王修等十分有利。十二金钗可能会随时出现。
六燕在撤退时,随手关上了大门,而且下了水栓。
大门被撞开之后,蓝福当先而入。
这时,他穿了一身蓝色的劲装,白髯飘飘。手中提着一把特制的长剑。
紧随蓝毅身后是大潮渔叟黄九洲、奇书生吴半凤。
两人身后是二十个黑色劲装。手执兵刃的大汉,鱼贯进人。
方秀梅道:“兄弟,快些擦干眼泪,准备迎敌。”
江晓峰满怀惭愧、悲哀,但也激起了他万丈豪气举袖拭去脸上泪痕。举步向外行去。
方秀梅正待阻止,但江晓峰已然举步冲出了厅外。不禁心中太急,叫道:“江兄弟,决不可孤身涉险。”
江晓峰停下脚步,方秀梅也追出厅外。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篮福拿着一把奇大的长剑,不禁为之一呆,道:“姊,瞧那蓝福的兵刃,似有些古怪。”
方秀梅道:“不错,对敌人小心一些。”
江晓峰右手拨出背上的长剑。左手却取出了怀中的夺命金剑。
蓝福率人破门而入,看厅中一片寂静。立时横剑当胸,停步未再前进。
原来,十二金钗昨夜出击,扫灭了天道教中数十个暗桩,蓝福虽然不了解情况。但也知道这巫山下院中有些古怪。在不明故情之下,倒也不敢躁进。
但在见到江晓峰后,立时冷笑一声道“江晓峰,你敢当先现身,倒还有几分骨气,神算子王修何在?”
江晓峰豪爽的说道:“蓝福,你不过是蓝天义手下一个老奴才,也配见神算子王先生么?”
这句话骂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蓝福的痛脚。
蓝福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太湖臾黄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执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长又细,形同钓竿。
黄九洲一发动,身后十个黑衣大汉同时疾冲而上江晓峰一摆长剑正待迎上前去,却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拼。”
黄九洲和一群属下,来势极快,一眨眼,已然冲到大厅前两丈左右处。
但闻弓弦声响,二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这些长剑,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射出,弓强箭总,非同小可。
但见兵刃闪动,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银光。
黄九洲的钩竿挥动,拨开了两支迎面而来的长箭,但觉力道奇强,其中一支长箭,移动不过寸许,掠顶而过。这一阵强箭急袭,使得黄九洲心生警惕,不敢向前硬冲。
但最使黄九洲奇怪的,自觉这一阵强箭,必定会伤人,何以竟不闻喝叫之声。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卜卜之声传人耳际。
目光一转,只见追随身后的十个黑衣大汉,竟然有八个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着见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毙,却不闻一点声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阵激烈的箭雨射倒了八个,实也是惊人的纪录。
一阵箭雨之后,竟也再无长箭射出。
原来,房舍内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愿轻易发射。
突然间,尖啸破空。右面厅中射出了一箭。
箭如电射一般,直射向黄九洲的前胸。
这一箭虽然来的劲急,但因只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只见草九洲手中的钓竿吱然一声,击在那长箭之上。吱然之声未绝之际,一声蓬然大震的暴响,传人耳际。
但见满空中白烟弥漫,四下射飞。
江晓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响声中,退回了右厅。
黄九洲和两个穿黑衣的属下,虽未被那惊人的爆炸所伤,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黄九洲中长钓竿的光。
钓竿既长,又有着很大的弹性,所以,那长箭虽然爆炸的声势迫人,但却为黄九洲一击震开。
但经过这一次剧烈的爆炸之后,不但黄九洲再无向前冲援的勇气,连蓝福也大感震惊,高声叫道:“快返回来。”
黄九洲钩竿一挥,转身两个飞跃,人已退到蓝福的身侧。
两个随黄九洲身后的黑衣大汉,也急急奔了回来。
江晓峰目赌那长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惊骇,心道:“蓝夫人事先在这巫山下院中,布置下了这等强弓硬箭,固然是先见之明,但王修能在严密的控制下,使强弓长箭发挥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阵箭雨中,射倒了八个武林高手,实也是未曾有过的事。”
这时,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时了解了箭上的颜色作用。
原来,那蓝色的尖头,是用剧毒淬炼箭簇,而毒性奇烈,见血封喉,不论武功何等高强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红色的箭头。连整个箭身,都装满了火药,只要碰上强烈的撞击,立刻爆炸。
至于墨黑色的箭头,亦必有着特殊的威力,但什么样的威力,却叫人无法预测,不过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质精的道理那墨黑色的箭头,数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为强大。
方秀梅暗作估计,五百支长箭,在武林高手运用之下,必可发挥出极为强大的威力,只凭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数付出极大的代价。
心念及此,不禁浮现出欢愉的笑容。
只听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蓝天义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准备。”
方秀梅岭头望去,只见大门外面。鱼贯行入了十二个全身红衣,年约十三四岁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着一面三尺方圆,雨伞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声叫道:“这是蓝天又隐身于镇江之后,苦心训练而成的十二飞龙童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们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么未带兵刃?”
方秀梅道:“别瞧他们年纪幼小,但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们也许身上暗藏着歹毒兵刃,也许别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问道:“几个小个年纪的童子,竟有这样厉害么?”
方秀梅道:“听说这些童子,都是蓝天义千中选一者,资质。
骨格,都属上选的人才,或用重金买来,或用拐带手法骗来,四五岁时就开始习练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药物。事实上,这些人才真是蓝天义的精锐属下。“谈话之间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长箭的童子,行了进来。
巢南子暗中一数,又是一十二人,当下说道:“方姑娘。这十二个人,姑娘知道么?方秀梅点点头道:”这是十二剑童,他们在剑上的造诣很深,道长和他们动手时,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应,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徽作颔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兄,记着小妹两句话,他们是食用药物长大的人,其训练方法,和十二金钗相似。”
这才使巢巢子神色一整,道:“多谢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怀凝,蓝天义对十二飞龙童子和十二剑童是用一种很残忍的方法,训练而成。”
巢南子道:“什么方法?”
方秀梅道:“蓝天义药物,增强了十二话童和十二飞龙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个童子身体受了压制,不能长大。”
巢南子道:“这廿四个童子身材几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这时,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多已开始行来,每一个白衣剑童,跟在一个红衣童子身后,由那红衣童子。用藤牌护身,绥缓向前行来。
方秀梅一皱眉头:道:“蓝天义出动了特殊训练而成的精锐属下,大约是准备要一举成功,咱们这右厅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还是由道长自作处置?巢南子道:”受命王修,正厅对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对右厅防守的发令之处,如是局势进人了混乱之局,则由贫道自作处置。“
方秀梅转目望去,只见右窗口处一红一白两面旗子,旗展三次,低声问道:“双旗展动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说不要咱们轻易出手,但要紧守厅门,不让他冲入厅中。
两人这一阵谈话,外面的厅院中,局势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蓝天义已亲自率人而至,大门内,又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玄真道长手执长剑,率领武当门下的精锐弟子,鱼贯而人。
不过,武当门下弟子,已不是穿着道袍,而是换着了黑色的劲装。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乾坤二怪,分守蓝天义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个长约二尺,鸭蛋粗细,通体金黄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晓峰等谅讶的,还是出现蓝天义身后的两位少林高僧,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
这两位天字辈杰出的高手,陡然出现,带给了方秀梅、江晓蜂等重重的疑问,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这一瞬间的变化很大,蓝天义亲自督阵,精锐尽出,再加上,天禅、天音的出观,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种的妥协,或是受到了极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两大高手,随来助战。
突然间,弓弦声动,正厅中射出来一支长箭,直向一面藤牌上射去。
但闻蓬然一声,强箭射在藤牌之上,跌落实地。
江晓峰低声道:“这藤牌坚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强,竟然未能伤到藤脾分毫。”
紧接着正厅内强箭连连射出,飞向藤牌。
只听得蓬蓬大震之声,彼起此落,阵阵白烟,弥空而起。
一眨眼间;二十四个童子,和十二面藤牌,都陷入了那阵阵的白烟之中。
原来正厅之中射出的,都是爆炸的红色箭头。
这时,正厅和右厅一丈之外,都弥起一片白烟,二十四个童子和藤牌,都陷入那迷茫白烟之中。
突然间,红影一闪,一个手执藤牌的童子,滚入了厅中。
江晓峰一跃而起,长剑迅如奔雷,劈了过去。
但见长剑一闪,自白藤牌后面探了出来,挡的一声,封开了江晓峰的长剑。
红影一闪,藤牌滚开,一个白衣童子,疾滚而出。
江晓峰长剑疾展,闪起了一片冷芒寒霜,森森剑气值迫过去。
原来那藤牌后面的一个飞龙童子。;和一个剑童,都已冲入厅中,江晓峰想以凌厉的剑势,一把那白衣童子,迫出厅去。
但那白衣剑童不但剑招诡奇,而且内力也十分强大,竟然硬接了江晓峰两招快迅的剑势。
两声金铁大震之后,那白衣童子虽被震退了两步,但却把势子稳住,立时和江晓峰展开了一场为极为凌厉的搏杀。
在白衣剑童和江晓峰动手的同时,巢南子和方秀梅也同时攻向了那红衣童子。
那红衣童子突然一收藤牌,手中藤牌变成了一根奇形兵刃,尖端冷芒闪闪,有如一条短枪一般。
巢南子剑出“玄鸟划沙”斜里析去,却被红衣童子的藤牌挡开。
方秀梅剑走偏锋,斜里攻了上去,两个人存着和江晓峰一般的心意,希望把红衣童子迫出厅外。
但那红衣童子,手中的藤枪招数十分诡异,应付两人合攻之势,竟然十分轻松。
巢南子连经大战凶险之后,已变的十分沉着,默查厅中形势,已知道很难把两人迫出厅外,急急叫道:“三弟,四弟,把手中的弓箭,交给静智、静勇,合力守住厅门。”
浮生子、青萍子,应了一声,拨出长剑,跃至厅门处。
这时那弥空白烟,已然消退了不少,院中景物,已然清楚可见。
只见厅外也正展开着激烈绝伦的恶斗。
六燕、七燕率领着巫山门中十位灰衣人,十柄剑和十个白衣童子斗在一起。
这些灰衣人剑上力道十分强大,显然多占了上风。
十个白衣剑童,却是以身法轻灵,剑招诡异见长,虽然暂处下风,但却毫无败象。
多星子带着四个执刀大汉,守在正厅门口,并未出手助战。
显然,王修的用心,亦是不让人冲入厅中。
十二个飞龙童子,除了一个,被巢南子和方秀梅双剑所困之外,另外十一个,却又疾决退了回去。
用心极为明显,想仗持藤牌,再行输送人手过来,向厅中强攻。
紧张激烈的搏杀之中,还蕴藏着谋略之争。
还有一个白衣剑童,持剑和六燕、七燕相对,双方六目交投,但却没有动手。
六燕、七燕别有用心,带着微笑,那白衣童子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
正厅中的王修,此时,也行到厅门处观战,脸上是一片愁苦之色。
需知王修虽未尽出所有人手,但动手的人,已是他们可以调动的人手中,最精锐地高手,这些人如若不敌,其余的只有听凭人宰割的份儿。
他希望六燕、七燕率领的巫山门中高手,能挡住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用蓝夫人遗下的特制长剑,拒挡敌方继续援手。但他未想到十二剑童,武功如此高强,一个人就能缠斗一个巫山门下高手。

但眼看十二个飞龙童子,退了回去,巫山门中人,竟未能腾出手去拦住,心中大为震惊。
这和他预定的计划,有了很大的变化,如若十二金钗再不能赶到助战,蓝天义把人手输送过来,势必要形成混战之局,除了巫山门中人,可以支持一阵之外,其他的人只怕很难支持。
十回合以上。
忖思之间,十一个飞龙童子,已撑着藤牌,护着蓝福、黄九洲、吴半风,和八个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直向大厅行来。
王修皱着眉头,伸手取过一支强弓,换了一个黑色箭头的长箭,弓引满月,呼的一声,射出一箭。
原来,王修亦发觉了这长箭头上的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用途,三种颜色中,以这黑色箭头的数目最少,而且,另外两种长箭,已然证实无法对付那飞龙童子的藤牌。
以神算子之才,亦无法推想出这黑色箭头有些什么作用,情急之下,只好射出一箭试之。
那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不知是何物作成,看上去有些像藤,但王修知道那不是藤编成,不但坚中有柔,而且也富弹性,那红头长箭爆炸的威力,已然很大,但却无法伤害到飞龙童子手中的藤牌。
箭风破空,正射向当先一个飞龙童子。
那飞龙童子手中藤牌一扬,但闻吱然一声,正射在藤牌之上。
王修全神贯注那长箭的变化,只见那长箭射中藤牌之后,竟然毫无特殊反应,跌落实地之上。
王修吃了一惊,暗道:“这黑色箭头,乃长箭之中,最少的一种,也应该是威力最大的一种才是,怎的竟然全无特殊威力。”
大厅中弓箭手,全部听命王修,看王修射出一箭,各个都引弓搭箭,待命射出。
但王修却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向前行来的飞龙童子出神。
这一瞬间,王修几乎已失去了主裁自己的能力。
因为事情变化的完全出了王修的意料之外,场中的形势,似乎已不是一个人的智慧力量所能扭转,这时对面的决斗,除了武功之外,智慧和才略,已无法派上用场。
王修木然了,除了立时出现十二金钗助战之外,天道教第二批人手,只要在十一位飞龙童子的藤牌护送之下,送近大厅,展开猛攻,顿饭工夫之内,可以把集中在巫山下院的各派武林人物,全部消灭。
搏斗之下,寸阴必争,就在王修出神发楞之间,十一个飞龙鱼童子,已把蓝福、黄九洲、吴半风等,送到大厅前面。
王修定定神,缓步行出大厅门口。
蓝福目注王修,冷冷说道:“王修,你们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一个时辰之内,都将作刀下无头之鬼,但弊教上体天心,再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要他们放下兵刃,听候发落,老夫愿担保他们不死……”
只听一个阴森的声音接道:“好大的口气。”
蓝福、王修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森,全身黑衣的瘦长汉子,和一个白纱蒙面的,身着天蓝劲装的女子并肩缓缓而来。
王修目睹两人出现,精神顿然一振。
蓝福故冷笑一声,道:“好个臭丫头,别说你脸上蒙着白纱,就是你被火烧成灰,老夫也得瞧出来是你……”
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韦刚和蓝家凤。
韦刚怒声接道:“你可是蓝福么?”
蓝福道:“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韦刚道:“区区韦刚。”
蓝福略一沉吟,道:“原来是你这个老魔头。”
韦刚冷冷说道:“你敢对区区无礼?”
蓝福仰天打个哈哈道:“韦刚,你口气如此狂妄,想来必有所仗持了。”
韦刚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作不了主,区区也不愿和你多费口舌,我要和蓝天义谈谈。”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站在大门口处也听得十分清楚。
蓝福怒声喝道:“就凭你,也配和敝上谈话么?”
蓝家凤白纱遮面,静静的站在韦刚身侧。韦刚正待发作,却已听得蓝天义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道:“蓝福,不许对韦兄无礼。”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行了过来。
这时,王修已传出令谕,告诉大厅中的群豪,不可轻易出手。
是以,蓝天义举步行来时,厅中的各箭手,无人放箭。
但那十二剑童,仍和巫山门中人打斗的十分激烈。
蓝天义左有乾坤二怪,右有无缺、玄真,身后面跟着手执戒刀的冷佛天禅,和身上挂着四面铜钹的天音。
一行人距大厅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蓝天义挥挥手道:“韦兄,想和在下谈点什么?”
以蓝天义的身份,竟然叫出韦兄二字,顿使得蓝福心头一震,暗道:“教主对此人这般客气,这韦刚定然有什么特殊之能了。”
但闻韦刚说道:“蓝教主,先要他们停手。”
蓝天义点点头,道:“蓝福,要他们停手。”
蓝福高声喝止住搏斗的十二剑童。
王修也同时下令约束了巫山门下的高手。
六燕、七燕动作极快,群豪已停下手,立时带着十位灰衣人进人大厅,不让蓝天义有问话的机会。
庭院中搏斗停止,右厅中,江晓峰、巢南子和敌人的搏斗,也同时停下。
白衣剑童和身着红色的飞龙童子,疾快的退出右厅,回人本队。“方秀梅快步行到江晓峰身侧,道:“兄弟,韦刚出面了,咱们也要出去瞧瞧吧!”
江晓峰点点头,问前行去,但行到厅门处,停了下来。
巢南子、方秀梅,也同时行到厅门口处,三个人并肩而立。
这时,双方已经完全停下了手,但却列阵以对。
韦刚道:“在下韦刚,蓝教主早已知晓了……”
蓝天义道:“闻名久矣!”
韦刚道:“但蓝教主可知晓何以在下会留在这巫山下院,一住十余年么?”
蓝天义摇摇头道:“这个么?在下就不清楚了。”
韦刚道:“区区可以奉告。”
蓝天义道:“洗耳恭听。”
韦刚道:“在下奉尊夫人之命,在此巫山下院之中,训练了一批人手。”
蓝天义道:“内子已然过世,韦兄对她这番忠诚,想她在九泉之下,亦必很感激韦兄。”
韦刚道:“夸奖了……”
语声一顿,接道:“这巫山下院,在江湖中遗世独立,想不到竟也得天道教的垂青。”
蓝天义笑道:“在下称霸武林,尽服各大门派,巫山下院弹丸之地,确然未放心上,在下来此,全为了追杀王修一般不识时务的余孽,如韦兄可以不管此事,兄弟愿以湖北总舵主位置相赠。”
韦刚道:“韦某不出山,也就罢了,既要出山,就要你阁下的武林霸主之位。”
蓝天义脸色一变,但却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怒火,道:“韦兄,说笑了……”
韦刚接道:“在下说的很真实。”
蓝天义道。“就凭你韦兄一人之力么?”“
韦刚道:“在下自然凭仗几位助手,同心协力以争霸主之位。”
蓝天义略一沉吟道:“什么样的人物,可否请出来让我见识一下,如果他们真有争到武林霸主的能力,也许在下可以奉让武林首座之位。”
韦刚冷峻地道:“十二金钗,不知篮教主是否听人说过?”
蓝天义道:“昨夜之中,搏杀了本教中甚多暗桩,想来定是十二金钗所为了。”
韦刚道:“不错,正是区区的属下。”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韦兄请四面瞧瞧。”
韦刚回顾了一般,道:“瞧什么?”
蓝天义道:“瞧那些白衣、红衣童子。”
韦刚道:“在下瞧到了,他们是什么人?”
蓝天义道:“十二位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
韦刚道:“二十四个童子,何奇之有?”
蓝天义道:“就在下所知,十二金钗和十二剑童的训练之法,大同小异,如果她们经阁下的特殊训练,能培养出人所难及的功力,他们和十二金钗具有之能,倒也是不远。在下相信,以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全力对付十二金钗纵然不胜,至少也可以缠斗个数十招……”
韦刚摇摇头,接道:“阁下的算盘打错了,你手下的十二剑童和十二飞龙童子,根本不是十二金钗之敌。”
蓝天义道:“除了二十四位童子之外,本座属下还有数百位高手待命,韦兄算一下,这一战,你的胜算不大。”
韦刚道:“蓝教主错了,十二金钗一旦出动,对付你天道教中人,有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二十四童子和你带来的数百位高手徒众,片刻之间,都将死伤在十二金钗手中。”
蓝天义道:“听起来这近神奇,但我宁愿相信你韦兄说的实言,不过……”突然仰天大笑,住口不言。
韦刚冷冷说道:“蓝天义,你用不着吓唬我……”
蓝天义沉吟一笑,冷冷接道:“本座并非吓唬阁下,其实目下的情形,已然十分明显,韦兄也应该瞧出来了。”
韦刚道:“在下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蓝天义道:“阁下既然瞧不出来,本座只好明说了,阁下的处境,在本座和本教中数十位高手的环伺之下,只要本座一声令下,数十位高手和本座可以同时出手攻向阁下,请韦兄自作忖思一下,是否能当受我们合力的一击?”
韦刚目光转动,四处回顾了一眼,果见蓝福,黄九洲等,都已在他周围,布成了合击之势。
神算子王修突然接口道:“蓝教主错了。”
蓝天义抬头瞧了王修一眼道:“本座哪里错了?”
修道:“阁下打的是如意算盘,也只算你手下的力量,但却没有算人我们的人手,亦有着很大的力量,在蓝教主发动的同时,区区亦将分由十路分袭阁下的人手。”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王修,你少逞口舌之利,你已活不过一个时辰。”
王修道:“那要看你蓝教主的本领了。”
蓝夭义目光转顾,果见十个巫山门中的灰衣大汉,和多星子,以及有厅门口的江晓峰等人,都已经运气戒备。
韦刚冷然一笑,道:“蓝天义泪下的情势,阁下并未占到优势。”
蓝天义冷冷说道:“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都是一流身手,尽可以阻挡他们的攻势,阁下仍然要在一瞬之间,承受很多人的攻袭。”
韦刚道:“在下相信能够应付得了,蓝教主如若觉着非打不可,那就不妨试试。”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听韦兄的口气,似乎是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抬头望望天色,道:“时间还早,咱们可以慢慢的谈。
目光转到蓝家凤的脸上,道:“臭丫头,你认为戴上面纱,老子就认不出你来么?还不快给我取下来。”
蓝家凤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也用不着取下面纱了。”
蓝天义道:“反了,你对老子也敢如此无礼么?”
蓝家凤道:“我已经明白你是什么人?”
蓝天义生性虽然阴沉,但听到蓝家凤这几句话,也不禁为之怒火高烧,冷笑一声。道,“你倒说说看,老子是什么人?”
蓝家凤道:“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蓝天义道:“就算我杀了你的母亲,但我仍是你的父亲。”
蓝家风摇摇头,道:“你不是!你娶我母亲,只为了要骗她的武功,骗她的丹书、魔令。你奋力行侠江湖,只是为博取声誉,多多结交几个人。准备你进行独霸武林的阴谋,但我母亲未死之前,你不敢动手,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谋杀我母亲,你暗中下毒,施放冷箭,三番数次均未能得逞,也许你还洋洋自得,认为我母亲不知道,其实我娘早已知晓你暗中进行的阴谋,但她是个善良的人,礼教束缚,使她抱残守缺,总希望有一天你能悔悟,改过向善,你已取天下武林公认的侠名,盼望你会珍惜这份荣誉,但你天生阴毒,残酷成性,竟然不知悔改,终于造成了这次江湖劫难,你这一生作孽太多,罄竹难书,你心里应该明白……”
蓝天义怒声接道:“臭丫头,胡说八道。”
蓝家风道:“过去,我确然不知道,但我逃出你的魔掌后,找到了我母亲很多留言,上面记述了你的恶迹很多,要不要我一件一件的数给你听?”
蓝天义怒道:“忤逆不孝的丫头,蓝福,给我宰了她。”
蓝福应声抬手,一片乌芒,电射而出,直向蓝家凤飞了过去。
他这等陡然出手,打出了武林中至恶的毒针,纵然蓝家凤身侧都是第一等的高手,也是救援不及。
在蓝家凤的记忆之中,蓝福是一个极少使用暗器的人,这一次陡然打出暗器,令人有着意外之感。
但见人影一闪,七燕飞跃而起,直向那一蓬乌芒上撞去。
韦刚右手一挥,打出一记劈空掌风,左手拉着蓝家凤,向后退去。
虽然是救助不易,但这一瞬间,仍然有很多人出手抢救。
多星子一扬腕,运用内家真力,把手中一柄长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向那蓬乌芒投去。
江晓峰却长啸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直撞过来。
他练习驭剑之术甚久。但一直难有成就,此刻大急之下,用了出来,竟被他冲破十二重楼,力透剑身,身剑合一。
蓝福打出的一蓬七毒银针,先被韦刚劈空掌势一挡,去势微微一缓,七燕却疾冲而至,玲珑的娇躯,正撞在那一蓬乌芒之上。
蓝天义右手一拾,飞钹天音,两面飞钹,应手而出,挟着破空啸声,攻向蓝家凤。
这不过是眨眼间的变化,出手纵有先后,但也不过毫厘之差。
蓝天义突然大踏一步,举手一捞,竟把多星子破空而至的长剑,接在手中。
那长剑破空飞来,原准备打散一蓬毒针,救蓝家风的性命,来势何等劲急,但那蓝天义举手一抄,竟把长剑抓在手中,而且还抓在剑柄之上,举止潇洒,行若无事。
单是这一份抓剑的功力,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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