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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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撒在路上和身上,让我觉得温暖,看着绿油油的大山,心里那些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心境。走了有半个小时,我见到了那个村子,荒落不堪,房屋倒塌的倒塌的,废弃的废弃,空荡荡的,处处都透着诡异气息。这时山中吹来一股凉风,仿佛是从地狱里面吹出来的,吹得我一个寒噤,心想这村子确实够他妈的诡异,并在思考着我们进来是不是一个错误。发哥在我身后跟着,有点紧张地看着周围,眼睛里透着丝丝害怕。为了壮胆,我说发哥,看你害怕成啥样了,块头比我大那么多,还没我大胆呢。发哥瞪了我一眼,说谁说块头大就不能胆小了?我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那倒也是,谁说块头大就不能胆小了?不能怪他,这村子实在太诡异了。风吹起地上的落叶,铺面盖过来,吓得我一个哆嗦。路边一间废弃的房屋已经破旧不堪,泥土筑成的墙被风雨吹过后不少泥土已经剥落,留下或大或小的洞。半开半掩的木门后映出里面的黑洞,更增加了这个村子那诡异的气氛。
这时突然从里面飞出来一只不知名的鸟,从我俩身边掠过,吓得我和发哥抱起头差点坐在地上。发哥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前走,说咱还是少在这逗留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咱俩都得得精神衰弱了。我加紧了脚步跟着发哥往前走去,突然发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用手指着前面的小路——我们唯一的路,我一看差点泄了气,那蹲着一个满身风霜的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烧着纸钱。我舌头打了结,说发、发、发哥,这、这、这、这老头是谁啊?刚才一个人都没有的。发哥吓得比我还厉害,干脆不会说话了。我拉着发哥的手放弃小路,打算绕过去,与其说是拉,还不如说是紧紧地掐着发哥的手。那老头聚精会神地烧着他的纸钱,我和发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根本没看我们一眼。我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在我们放松警惕的刹那,那老头说了一句让我们做了好几晚噩梦的话:你安息吧!那声音就跟鬼片里用特效做出来的差不多,悠远而苍老。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背脊直发冷,拔腿就跑,发哥跟在我身后,苦于前面有我挡着,只能以我的速度跑,急得他恨不能学刘翔跨栏,从我的肩膀上飞过去。看来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人的求生**是很强烈的。
可在这当口,我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摔了我一个嘴啃泥。我心想这下完了,什么时候摔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摔跤。奔跑中的发哥被我的脚绊了一下,于是我俩在那一瞬间用人体演示了多米诺骨牌,在我摔倒以后,发哥从我上空横着飞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响,发哥那庞大的身躯落地了,摔得发哥一声闷哼。我支起身子看着发哥那气呼呼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想发作却又不知道该跟谁发,干脆坐在地上喘会儿气。落叶堆里有个白晃晃的圆东西吸引了我的眼球,虽然经过刚才九死一生的刺激,我还是很好奇地伸手抓了起来。这一抓不要紧,可把我的腿给给吓软了,那不是个骷髅头是啥?我一声妈呀,喊得响彻山谷,扔了那东西想站起来跑,可就是站不起来,腿软着呢,心里那个急啊,差点尿裤子了。发哥听见我一声尖叫后又看见我扔出一个东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刚才发生的事让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反应快得简直可以叼住打出的子弹,拔腿就跑。跑了一会儿发现我没跟上,于是转过身又跑回来,把我扶起来继续跑。在那么一刹那我的灵魂出窍了,就是触摸到那个骷髅头的时候,想站起来跑,却没站起来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深深体会到了“慌不择路”这个成语的真谛,发哥拉着我没命地跑,不一会儿我们的前面就出现了灌木丛,根本没路了。想返回去重新找条路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好硬着头皮穿过灌木丛,往高处爬去。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树林,根本没有一条可以称之为路的路,都是我和发哥从地上捡起来的树枝开辟出来的,从灌木上落下来我土弄得我们就像电影里的土著一样,灰头土脸的,可怜得紧。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摆脱那个村子的梦魇了。可就在我想再舒一口气的时候发哥说了一句话让我倒吸一口冷气,他说完了,这是一个大林场。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瘫坐在地上,什么?林场?好,真好,发哥,今天咱们就在树林子里过夜吧,当回正儿八经的土著。发哥说别急,我带着指南针呢,让我看看,该往哪个方向走。发哥打开包拿出他那个指南针,认真地看了起来。一会儿,他说走吧,我知道该往哪走了。我说你等会儿,我歇歇,刚才光顾着逃命了,这会儿脚还软着呢。发哥一听,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说是该歇歇了,我的脚也软了。我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里做出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今天绕不出这个林场,爬到树上过夜。我想起刚才摸到那骷髅头,越想越不对劲,那骷髅头怎么感觉怪怪的?想了老半天,终于恍然大悟,那不是个骷髅头,是半拉干枯的葫芦,破了俩洞,在那个老头的一声你安息吧里我的眼睛不好使了,把葫芦看成了骷髅头。
突然感觉很好笑,不觉笑了出来。发哥本来看着夕阳发愣,这会儿听我这么一笑,寒毛呼啦全竖了起来,说你、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别吓我行不行?我故意用一种很阴险的眼神看着他,把他看得更不是滋味,起身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做好逃跑的准备,说你再不正常一点我就走了啊,我真的走了啊。我说怕什么啊?不就笑了几声吗?至于让你那么不舒服吗?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自己笑一下不行啊?看把你吓得。发哥将信将疑,人却还杵在原地,不敢过来。我站起身刚想说咱走吧,发哥一个机灵,以为我要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拔腿就跑到离我十步开外的地方,说你有话就说,别过来啊。我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别怕,我伸展一下筋骨,对了,拿出你的指南针看一下咱该往哪走,今晚别真在林场里过夜。发哥见我说了一句人话,确认我真的没事后仔细地拨弄起他那个指南针来。过了一会儿他说这边走,然后他就像一个胸有成竹的领导一般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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