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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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茜在房间里面哭了一会,突然哽住,发觉自己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这样哭了?她叹气,也晓得十妹只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但也看出,沈家公子对妹妹绝不单纯。她自己对这位沈公子可是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先前觉得他疯疯癫癫,若不是为了不想再拖累晓峰,也不会答应那门婚事。南茜走到窗户边上靠着乌黑的窗棂子站了会,则想,那位沈家公子看来,对小妹也不是儿戏。为妹妹高兴的同时,南茜感到内心的空落,完全没有归属感,她鼻子一酸,竟然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南茜站在精致的房间内,甚至觉得,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今日会站在此处,更不清楚明日会站在哪里。
“姑娘。”沈府的下人从外面进来:“咱们老爷子请姑娘去。
“沈老爷子在什么地方?”
“老爷在花房。”
那丫鬟领着秦南茜从小路穿过去,一路上古老的树须盘根错节,假山上发出一层青苔,地面有些湿滑。那丫鬟领着她,不好意思道:“咱家花房就建得隐蔽,还是这府里最潮湿的地方,姑娘当心脚下。不多时,果真看到最深处的围墙边上有一座园子,清幽之气扑鼻而来,丫鬟指着:“那边就算咱家花房,外面是个中药园子。老爷每日都来收拾,尤其是公子爷不再府中时,老夫人又那个样子,老爷或许是闲得吧,我们想,其实老爷子寂寞的很。还好现在公子回来了,又带回了姑娘与舅老爷。”她则笑了:“我们都觉得姑娘生的天仙一样,公子爷真有福气。咱家小舅子更是可爱,下人们都喜欢与他说笑。奴婢想,老爷这些日子气色很好,也是心里高兴的缘故。”
南茜点头,那丫鬟还当是自己话多了呢,也不再多语,进了药圃就瞧见用樟木搭建的花房,丫鬟撩开帘子请她进去。沈老爷弯着腰正把一盆刚刚擦好的兰草搬倒架子上。周围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盆栽,也不见得是什么珍贵植物。更比不上是南茜在宫中所见的奇花异草。不过那些郁郁葱葱的铁线蕨,吊香草,君子兰,兰花,放在一起却十分协调。南茜福福身子,笑道:“没想到老爷子种的花草这样好看。”沈老爷子回身瞅见南茜,则慈祥一笑:“这些日子忙的很,怠慢他们了,但好在他们不甚娇贵,好养活的很。我今日有心修整修整,就有生机盎然了。”他用手抚抚胡须,笑道:“南茜姑娘种过花草吗?”
南茜道:“不曾,南茜很少有机会亲自做这些的。”
沈老爷在一边架子上的陶瓷盆中洗干净手,又抓起一把鱼食,他撩开荷叶,荷叶下面就出现一个粗糙水槽。沈老爷子撒了鱼食,才笑道:“我看你生的细皮嫩肉,也想你一定没吃过苦,再看你知书达理的样子,就猜想你是不是哪家大人的千金落难了。可是转而见那舅老爷,说句不中听的话,与你真不像是一对兄妹,略嫌粗俗了。”秦南茜却道:“或许是我加小弟生性活泼,他天真未泯,不懂什么规矩。”沈老爷子点点头:“姑娘不要把老朽的话放在心上。”南茜说:“怎么会呢?”

沈老爷子打量南茜,从心里喜欢,觉得这样内外兼修的女子,正合适做儿子的妻子。况且南湘并非不学无术的草包,平日里诗书棋艺倒过的潇洒,要不是因为自己关了他这几年,他也不变得如今这样放任自己。他今日找南茜来,是想说退婚一事,但怎么也不忍心出口,他在屋子里面转一圈,沉吟。
秦南茜却有些尴尬:“老爷子,您有话说吗?”
“啊?没有.....老朽只是想知道一下,姑娘对我儿子有什么想法没有?”
南茜一听,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其实南茜对沈公子了解不多....”
“嗯,日后多了解一下,或许会好。”
南茜道:“这,其实南茜觉得,南茜与沈公子并不见得适合....”她说出这话很难,红了脸。
沈老爷子则道:“这适合不适合,相处久了,总会适合。”
南茜垂头:“说起来,南茜觉得,沈公子与晓峰的感情,比跟南茜还要真挚些.....”
这绝对是沈老爷子的心病,他尴尬的笑了几声:“那两个男孩子,胡乱玩在一处,我儿跟姑娘男女有别,自然要矜持些。日后,日后会好的。”
南茜见他一番美意,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绝才好,于是决定先不跟他多说,而要晓峰明白自己处境,还要那沈公子表明态度。
两个小厮外面说:“老爷,戏班子已经排练好了,那班主说,要老爷子亲自去瞧瞧。”
沈老爷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把这事情忘记了。”
他一边出去一边对南茜说:“姑娘先回去休息吧,我看这几天真是找个说话的时间都难。
南茜已经知道,大概是关于迎接圣驾的事情,几台大戏总要的。她想到萧统眼圈发涩,不由想起父皇来。当年父皇对萧统可谓仁至义尽,但萧统却是怎么对待父皇的?她十岁就被指婚给了萧统,如今却只好把萧统当成仇人。南茜咬着嘴唇,姗姗落下泪来。不及多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瞅见秦晓峰沉着一张脸站在院子中间。秦南茜见到她仍觉得气恼,径直要回屋子去,晓峰张嘴张了半天,才叫:“姐姐......”南茜却不理她。
晓峰追过去拉着她的袖子:“姐姐,是我不好,你不要气我!”
南茜则说:“我不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过去把她抱住:“是我胡乱说话,姐姐,你不要气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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