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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所有人都在喧腾、沸腾着,心头明显鼓躁,精神、鲜活、冲劲……什么难以说道的东西,似乎都被展昭的演出牵引出来,《南侠》一剧真真不同以往,一幕再起便是新奇的故事,明明知晓剧本何写却连自身都期待着,头次遇着这般演员,大家都在传着,展昭魔力。
下幕再拍,外围的人皆屏息以待,聚精会神的看着。
景已换至城中,展昭仍怕刘一虎闹事脱逃双手未解,大汉面上本就戾气十足加之被缚表情更狠恶,进城后展昭便不远不近的走在刘一虎后头,身形巧妙的遮掩大汉绑缚的双手,看来顶多像负手逛街,不致使绑押太吓旁人,手里或重或轻大汉都不能脱去,任展昭使动。
时也午中,展昭停下想会儿,便带大汉入一菜馆,馆里适大,展昭领去,便在角落坐定,大汉表情摆来忿忿硬直身体不肯入坐,展昭叹气,巨阙长鞘朝他膝上点去,竟感一阵酸麻,碰地乖乖落坐,大汉一脸又是咬牙又是切齿,想来路上吃了展昭不少摆布。
小二一来,展昭正要点菜,大汉又作怪,插口嚷道:“给大爷来个白干酒、红烧鸭肺片、酱油卤鸡肉、清蒸牛腹带筋、碳火烤羊腿……”滔滔不绝。
小二生嫩听得一怔一愣,大汉越说胃口越开越来越带劲,小二回神勉强插话,嗫嗫嚅嚅:“大爷……小店……这、小本生意,没大爷点的菜样……”
大汉听着,顺性便要大吼,展昭搁下喝了几口的凉茶,咚地一声,大汉横眉倒竖的看去,展昭无奈一笑,似乎被大汉一路搞来也有点头疼的模样,不低不缓道:“展某真不想刘兄要哑着跟在下用餐。”他在桌上点了两下,大汉一看,明白展昭所指,面目狰狞哼一口大气不再道话。
小二背后汗湿,才知眼前这好看的少侠真正的深藏不露,一句便歇停了凶神恶煞。展昭再笑,小二又觉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只听他温雅的嗓音再起:“就来三个素包、五个肉包罢,顺便加冲壶茶,小二麻烦了。”小二听完便飘然而去,方才一悚一松不禁恍惚。
包子送上,展昭拿着素包开吃,一口咬下,屑露香漫,大汉看着肚子越饿,腹里传出咕噜声响,展昭却无动于衷,大汉一口憋不住,粗声厉道:“喂!你忘了老子还绑着嘛!”
见展昭一副想起的模样,大汉才惊觉,这、这位展大侠分明在因刚刚的事整他!
场外人员皆皆讶然,展昭武艺超群、侠义果敢、温文儒雅……尽所皆知,这方演来竟还有更生活更人性的一面,想到黎小天王那次演来与这人相比,远远过之不及,众人暗里再叹再赞。
展昭小惩之意未消,一副该怎办才好的表情,左想右想,突然笑道:“要不,展某喂你好罢。”他手一伸一递,热腾腾的包子便在大汉面前,后者反应不及,瞪着眼前白白的包子,又朝展昭看去,那个灿然笑容,那直勾勾两只眼,那拿着包子的修长指头,他支手再递又更近了些,展昭好看,他却现在才深刻明白,大汉突然脸上热烫,黝黑的脸成了酱紫色,又结巴又着急:“你你你当我是小小小孩子嘛!给给给我放放放下松松绑绑!”不知为哪事窘困羞恼。
场外的人被展昭这举无伤大雅的小恶憋笑憋的生疼,只有一人脸色发黑,洪姐眼神问去,此人咬牙低声回道:“这……哪是小惩!”似乎酸意十足。
展昭又笑,巨阙灵巧,一出一收才一瞬,大汉手上所缚已解,后者拿肉包恨恨啖来,当作某人解气。
这方才刚消停,旁桌就有一人呵呵轻笑,大汉闻声瞪去,一位蓄胡的儒生入眼,儒生面目清秀,有须竟不觉突兀。
“啊……失礼失礼。”揖手道歉,袍后脸掩却还止不住笑意。
大汉爆发,倏地起身,熊臂探去,单手便将儒生提起,怒骂道:“小子是在笑大爷嘛!”
展昭也快,巨阙搭去,力竟能拼,儒生没遇恶过领上才被扯动一分,哀叫后躲,只是在桌后望去,竟又噗嗤笑出,不能歇止。
大汉更怒,拔腿要去,才知身下不对……
只见展昭扭头不看,勉强一句完整道出:“刘兄……请、请把裤子穿好罢……”硬忍不敢笑出。
人终有迷糊,展昭亦然,谁都忘了,连大汉自个儿也忘了,那缚手的物件,原本就是大汉的腰带……
“展昭!你真的是故意的吧!!!”乍青乍红的恐龙暴走。
“好!卡、卡哈哈哈……”

展昭自知不对,拚命道歉,大汉脸红捡裤,却也笑个不停,说自己好险晒的够匀,要不裤子一落,两条白白的腿能看吗,而演儒生的家伙早栽到另一头了,一笑不起。
场外早已笑倒成片,不能出声真要生生内伤了,连伍京桓也忍着拚命擦泪,本以为这初见公孙策的场要闷然演过,却还是让人又笑又喜。
洪姐好不容易抱腹止笑,突朝伍京桓看去,眼里不知为何,读解不出,只与他道:“京桓,真不像从前的你。”一叹不知是喜是忧。
伍京桓往日导戏,从来都置身事外,遇喜遇悲皆然无波。
伍京桓愣然,尔后苦笑。
他人不知,遇着展昭,白玉堂不是潇洒江湖的白玉堂,伍京桓不是淡然导演的伍京桓。
过场休息。
大汉跟展昭走过来,前者还沉浸在演出的酣畅感,嗓子极大的朝伍京桓笑道:“伍导!演的真舒服!你事前叫我用力砍!用力演!我还真的来了!哈哈哈!”大汉曾习过刀术,力气又大,动作亦快,比练时总易伤到别人,绑手绑脚,这次全然放开,那小伙子竟能一一接下,怎不快意。
伍京桓拍拍他的肩,递去瓶水道:“马大汉!演的不错!”大汉怎知,若不是展昭来接,伤害定然。对于现今,什么内力什么轻功早已失传,武术更是退后一大截,再如何神武,皆皆比不过从前来的展昭,多快的招式由展昭看来,犹如慢速,动作一带一领,其实使的都是对下生的武术指导,轻易使对方朝自己预料的下步走行,只有明白如伍京桓,看在心里。
大汉听到伍京桓难得赞口,更是高兴,乐的像是要飞一样,拚命说是伍导指教的好,听兄弟们另一端喊着,又鞠躬又摆手的走开。
伍京桓领着展昭朝角落走去,清出个干净的地方比肩坐落,递过矿泉水,展昭看过电视广告出现过,实际拿着还觉得新奇,伍京桓做了个手势:“这样开。”展昭学着将盖子扭开,眨眼,喝水。
“累了?”伍京桓问,看展昭关关开开瓶盖,似乎觉得有趣。
听出伍京桓的语气,笑道:“展昭不是那般娇弱的人。”
“呃……我是指……”精神方面……“没……我说,你演的真好。我本来还怕……”伍京桓心里着急,越是讲不完整。
展昭垂眸,低声回道:“放,便能演。”
放,放手,放空,让过去的展昭主导,让现在的展昭不看,戏便能演。
只听远方传来剧组小妹的喊声,她对着某人念道:““公孙先生”!你笑够了吧!”展昭闻言望去,望进一个笑不直身陌生脸孔的蓄胡儒生,低声随她念道:“公孙……先生?”今今昔昔,浑浑交替,展昭突然记不得,原来那人演的是公孙先生,而真正的公孙,早过如逝水。
伍京桓一瞬间感到自己懦弱,连展昭一丝一毫的伤感,都不敢望进。
两人无言静默。
剧组小妹随洪姐蹦跳而来。
两人起身招呼,洪姐握拳击在伍京桓肩上,开口道:“京桓!太不够意思了吧!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新人”的名字!”
伍京桓展昭对望,后者笑了一下回道:“在,呃……我,便叫展昭。”不作揖,不谦称,展昭虽然不惯,努力仍适应着,伍京桓回他一个微笑。
洪姐问:“展昭,艺名吗?”
“本名!”伍京桓插口。
“展昭演展昭!哈哈,真巧!”剧组小妹直来直往,噗嗤笑出,忽然想到往后播出,片头演员列出,观众看了的表情一定有趣。又问:“伍导真厉害,为了《南侠》真找来一个展昭,难道不是在路上看到一个顺眼的打昏,用催眠术让他自以为是展昭,所以才演的这么像吧!”
伍京桓朝挤眉弄眼的小妹故作凶恶假要挥拳:“小孩子不要乱讲话”心里却一跳,望向展昭写着不明白的脸。
然后又被远远喊声打断:“伍导!好了!你要不要试试!”那人还穿着古装,表情兴奋的走来,伍京桓向展昭问:“巨阙借用一下。”展昭递去,伍京桓就提着朴剑,跨步走向那人,看似不经意的,突然发难,刀身锐利,雷霆划去,那人腹上开了一长口子,喷出红浆,哀叫倒下
他的摆式自然好看,出剑入鞘,连血都不沾。
大家都惊吓着了,女性都尖叫出声,场面一阵混乱,连洪姐都脸色大变,抓着伍京桓的臂膀,厉吼:“伍京桓!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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